第39章

陌生的刺.激如數壓下來,裴尋渾身一抖,被電打了似的,讓他有些無法控制地,清澈的眼湧出眼淚。

裴尋眼前一片失神,他受不了地跪爬起來,反着胳膊,用汗浸浸的小手慌亂地推搡許薄言腦袋:“別……”

話未說完,尾音婉轉一聲。

裴尋瞳孔驟縮,缺氧般的倒吸口氣,推拒的手指抓緊堅硬的發絲,似推拒,又似按壓。

淚珠如晨露墜在睫羽,染在面頰,他脖頸後仰,擰着眉,臉上神情看起來極難受。

但他的眼尾又是粉的,面龐也暈開一片潮紅。

裴尋腦子是真的不清醒了,手肘發軟地撐在床面。

他沒有經受過如此事情,只感覺房間越來越熱,空氣越來越稀薄,他也越來越難受,體內竄起熊熊烈火,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熱得快化掉了一樣。

而許薄言就是縱火的人,他卻舍不得将人推開。

不可否認的是,緩過開始的驚慌,裴尋便漸漸從中感受到了樂趣,體會到了快樂。

是這二十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快樂。

比小時候得到一顆糖果、學生時代得到一朵小紅花、買到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還要快樂。

這種快樂是無法比拟的,是一個男人帶給他的。

是許薄言帶給他的。

“許薄言。”裴尋羞恥地輕喚他。

男人停下來,氣息比他還沉,這種時候還不忘捉弄人:“不喜歡啊?”

“不。”裴尋忙搖搖頭:“……繼續。”

酒店大床被褥潔白無瑕,上面場景孟·浪旖旎。

屋內空氣又潮又熱,汗水時不時滾落一滴在床單上,起初是指甲蓋那麽點濕,然後濕漬會一點點地暈染開來,洇濕的面積會變深,慢慢地又随着熱浪蒸發。

待一切結束後,已是深夜。

裴尋仰躺在床,腦袋壓着軟枕,面頰被汗水浸濕,眼尾染上暈紅,鼻尖帶粉,水紅的唇邊微張。

耳邊是從浴室傳來的水聲,在水聲掩蓋下,似乎還夾雜着男人的悶哼。

裴尋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呼吸漸屏,撐着酸軟胳膊坐起,把耳朵悄悄豎起來。

房間很是安靜,這一下,那聲音便格外清晰。

這男人……

裴尋輕咬着唇,看了眼丢在床頭櫃上的拉珠。

在燈光映襯下還濕淋淋發亮。

裴尋又重新躺回床,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沒有魅力。

或者太無趣。

不會勾人。

不然,許薄言為什麽幫他用過玩具後就去洗澡了?

寧願洗澡也不願碰他。

寧願用手也不和他發生關系。

裴尋深吸口氣,小拳頭已經硬了。

等許薄言一會兒出來,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誰知,這一等,就是半小時後。

許薄言圍着浴巾,從浴室出來時,床上的人已經快睡着了。

裴尋蜷縮成一小團,呼吸平緩,睡顏恬靜。

許薄言看了幾秒,拿着毛巾擦幹頭發,熄掉燈,上床。

迷迷糊糊的,裴尋感覺床鋪往下沉,睫毛簌簌顫了顫,輕輕眯開眼。

房間很暗,模糊中只能看見男人掀開被褥,躺下來。

可能剛洗完澡,許薄言身體微涼,睡覺的位置離他也很遠,裴尋睡意漸消,黑暗中,烏黑澄澈的眼眸含着一絲不解。

為什麽離我這麽遠啊?

裴尋想了想,思索兩秒,随後主動挪着身體朝人靠近,手腳并用地抱住許薄言。

心道:就要抱抱。

許薄言沒想到裴尋突然貼過來,剛閉上眼睛複爾睜開。

淺淺的呼吸噴在頸側,對方身體的熱度慢慢傳來,許薄言喉結滾了滾,覺得自己一會兒又得去洗澡。

裴尋自然不知道許薄言心裏想什麽,半邊身體趴對方身上不夠,還軟着聲音問:“許薄言,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很無趣?”

許薄言一陣莫名,偏頭,看他:“?”

裴尋嘴角一癟:“你都不願碰我。”

小孩聲音太委屈,許薄言忍不住發笑。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他為對方身體着想,結果反倒把人惹着了。

許薄言手輕搭在裴尋肩上,充滿控制欲地摟住,低聲:“沒有不想碰你。”

相反,實在是太想。

所以才不讓小孩第一次就如此随便的交代在酒店裏。

想讓他擁有最美好的初體驗。

再者,許薄言也不認為在沒有任何準備下貿然進入本壘,小孩能承受的住,前面僅僅是一串小小的拉珠,就哼哼唧唧地掉眼淚。

他連舔帶哄了半天才哄好。

還能怎麽辦呢?

自己看上的人,不得好好寵着。

裴尋眨眨眼,不信他:“那你怎麽唔……”

話未說完,嘴唇被吻住。

許薄言眼眸黯沉,用舌頭舔了舔他的唇縫:“剛還沒爽夠?”

裴尋一噎。

許薄言拖着氣息笑了笑,見人噎住,捉弄般回味了一句:“小屁股很軟。”

“……”直白如裴尋都禁不住因為這話紅了臉,嗔道:“流氓。”

許薄言不以為然,唇角勾起,松開他,躺回原位,阖眸,聲音緩緩從嘴裏吐出來:“這算什麽流氓。”

他聲音很輕柔,聽在耳朵裏,有幾分旖旎。

仿佛潛臺詞是在說“這才到哪兒”。

裴尋抿唇,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

畢竟享受的人是他。

兩人平躺在床,蓋着一床被褥,一時間誰都沒出聲。

過了會兒,身旁發出兩聲輕輕的幹咳。

在夜裏,尤為明顯。

裴尋睜開眼,猶豫地出聲:“……演唱會結束後,你們要休息吧?”

許薄言輕嗯一聲。

裴尋問:“那你有什麽打算啊。”

許薄言眉梢輕挑:“當然是好好伺候我的小老板,争取讓他滿意,不要輕易把我換掉。”

裴尋無語,嘴角小幅度撇了撇:“那也得看你的表現。”

裴尋暗自算了算卡的資金,應該還夠資助幾月的,但要是一直資助……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他寒暑假接些攝影的活兒。

許薄言緩聲:“突然有些好奇。”

裴尋回神:“什麽?”

許薄言懶洋洋地說:“小老板那兒來的資金啊。”

裴尋:“。”

房間沉默。

許薄言有幾分意料之中,裴尋不想說他也不強求,轉移話題:“什麽時候回隋城?”

裴尋:“我平時會接攝影的活。”

兩道嗓音異口同聲響起。

裴尋答:“明天下午的機票,下周要考試,我要複習,考完就放假了。”

許薄言嗯了聲。

兩人繼續聊了些浮于表面的問題,大部分都是一問一答。

不多時,裴尋就困了。

許薄言聽見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喚了聲:“裴尋?”

對方沒反應。

許薄言自言:“這就睡着了啊。”

他偏頭,小孩面部輪廓在黑夜裏模糊不清,看了會兒,慢慢拉近距離,在唇與唇的一公分處停下。

而後,擡頭,在裴尋額頭上映了個吻。

“晚安。”唇齒低喃出兩個字。

……

翌日裴尋醒來時,胳膊下意識往身邊探了探,一片冰涼。

他手一頓,睜開眼,發現許薄言已經起床了。

裴尋揉揉眼,見陌生環境,緩了幾秒才想起昨晚飛來了蘭港。他掀開被褥,踩着拖鞋,朝衛生間去,等他上完廁所,刷牙洗漱時,許薄言正好回來。

“醒了?”許薄言走進來,站在他身後,好整以暇和鏡子裏的人對視。

裴尋喝口水,吐出來,嘴周留着一小圈白色泡沫:“你去哪兒了?”

許薄言:“去阿白他們那兒。”

沒什麽好交代的,就是讓他們別來打擾二人世界。

裴尋放下牙刷,擦幹淨嘴,正要回頭,身後的人就抱了上來。

裴尋看着鏡子的人。

男人微阖着眼睛,用鼻尖若有似無地碰他,灼熱的呼吸滾在頸側、鎖骨延到臉頰,有種像在嗅自己的獵物的感覺。

哪怕許薄言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就這樣幾個舉動,裴尋心就控制不住跳了跳。

“想吃什麽?”許薄言埋在他頸窩處問。

裴尋是下午的飛機,還可以吃個早餐。

脖頸的呼吸實在有點癢,跟小刷子似的,裴尋費力扭過身體,面對面看他,眼睛水洗過的亮:“我都可以。”

許薄言垂眸,目光掃過那張嫣紅的嘴。

因為剛刷完牙,唇瓣上微微濕潤,襯得顏色很漂亮。

許薄言還很少見到那個男生的嘴唇這麽好看,紅紅嫩嫩的。

也許只有裴尋才這樣,全身都白得紮眼,膝蓋手肘甚至還有……都是粉粉的顏色。

許薄言一想到那處,就口幹舌燥。

把人擁在懷裏,睫毛眨了眨:“幾點的航班?”

裴尋說:“三點。”

這會兒已經十點左右。

許薄言附在他耳邊,聲音壓得極低:“等我回隋城。”

作者有話要說:  老許本來沒有那種xp,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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