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瞎子

徽月先将玉白扶到茅草屋,她本就是魔族的醫女,所以對于流血的小外傷本就不在話下,在她的運功療治下,玉白身上的外傷都痊愈了。

但經過她的檢查,她也遺憾的發現玉白的身體被抽走了神髓,現在只是凡人的身體。

趁着玉白受傷昏迷的時候,徽月先回到了樹林把那籃子重樓給沛文姑姑送去,否則沛文姑姑發現自己沒來就要派人來找了。

完成一切之後,她再次回到了小茅屋,但是她一進門卻發現玉白消失不見了。

完了!他一定是醒來後看沒人就要回去,要是他随便亂跑到魔族守備森嚴的地方,一定會被殺掉的!

她擔心玉白的安危立刻轉身往小茅屋外找,她腳步快,沒跑出十幾米,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小樹林裏摸索着前進。

徽月跑到了玉白的面前去扶他,憂心忡忡的說:“你怎麽亂跑啊!外面很危險的。”

玉白警惕的揮舞着手,推開身旁的徽月,勃然大怒道:“你是何人!不要靠近我!”

徽月一個趔趄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她捂着腰,剛要罵他不知好人心,但她立刻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眼前這個人他走路搖搖晃晃,眼前有個小坑,他卻沒看到,一腳踩進去,重重的摔了個大跤。

她心裏暗罵:真是活該!

心裏覺得又解氣又好笑,但是又覺得這個人挺可憐,她輕聲走到他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驚奇道:“呀!你看不見啦!”

玉白怒氣沖沖的說:“你是何人!要殺就殺!何必如此欺辱我!”

徽月心想這個人還挺有骨氣!

她忍不住想逗逗他:“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玉白跪在地上,一心求死,他悲壯道:“我們西海從不出怕死的叛徒!”

徽月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認真的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她伸出手一個大揮刀狠狠劈砍在玉白的脖頸處,氣鼓鼓的說:“怕你個鬼啊!給我先老實的回去!”

玉白被當場劈昏在地。

玉白身型比徽月高大,徽月扶不動他,就把他緩慢馱回了小茅屋。

徽月把玉白往小破床上一丢,累的直喘氣:“小瞎子你怎麽這麽重!你是豬吧!”

沈煙離附身在玉白的身上,她透過徽月的視角看到了眼前的玉白,驚覺!這玉白竟與墨白有八分相似。

她現在的境地是只能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因為這是玉白的回憶,是已然發生的過往,她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卻根本阻止不了什麽,她能做的只是找出玉白的心結,然後救回他。

墨白此刻附身在玉白的身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心想自己的人設怎麽這麽慘?!

還有自己的師尊到底到哪裏去了?

自己附在玉白的身上卻無法操控他的身體,只能任由一切的發生,那這樣的話,自己怎麽找回師尊啊?

眼前這個救自己的女子怎麽跟自己的師尊那麽像?雖然沒有師尊那樣傾城絕世的容顏,但卻有近八分像。

徽月看着玉白臉上沾染的血漬,不由得嘆了口氣,她氣鼓鼓的說:“這張俊臉怎麽弄得這麽髒啊!哎!我是看你可憐,所以才給你擦的,你可不能再欺負我啊!不然我就打死你!”說完就捏起了拳頭,假意要揍他。

沈煙離附在她身上忍不住想笑,真是個善良又調皮的姑娘。

徽月去接了盆清水,拿着一塊破布沾了沾水,一點點幫玉白的臉擦幹淨,那張俊俏的臉變得更加清晰明朗。

沈煙離盯着那張臉,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人怎麽跟墨白那麽像?

她不明白這是因為她在這個環境裏的緣故還是因為她自身的原因?

為何自己在他人回憶裏對方的對象會跟墨白那麽像?

徽月看着這張俊美的臉蛋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癡癡的自言自語:“小瞎子,你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就脾氣那麽差?動不動就死啊活啊的,沛文姑姑跟我們說過這個世道兵荒馬亂的,活着比死了還要難。”

後來的日子裏,徽月會常常來小茅屋看玉白,她怕他知道自己的魔族身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就騙他說自己是神族的女子。

她本來沒有想很多,只是想着把這個男子的傷治好讓他走就是了,所以就騙了他。

魔族與神族,本就是兩個水火不容的族系,要是讓這個男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他那倔強頑固的性子,估計寧願死,也不會喝她一口藥的。

本來一開始這玉白對這個女子很是警惕,但是時間久了,他發現這個女子對自己并無惡意,而且還會為自己治傷,便沒有初始時那般的排斥了。

在相處之下,徽月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他的名字叫玉白,是西海的太子,原身是一條白玉蛟龍,因為跟魔族打仗之時被魔族魔王抽取了神髓,受了重傷,從天上落了下來。

徽月只嘆自己運氣不好,早知道自己寧願被沛文姑姑罵也不去送重樓了,不然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事,這樣自己也不能見死不救。

誰叫自己善心大發,既然遇上了也不能做不仁不義的事。

只當是玉白命不該絕吧!

“你叫什麽名字?”玉白問她。

徽月蹲在他面前轉了轉眼睛,随便瞎說了個名字,調皮的說:“我叫小月。”

“小月?沒有大名嗎?”玉白問。

“因為我出生的時候是小月所以就叫小月了,這就是我的大名。”徽月胡編亂造着。

玉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失禮了,小月姑娘。”

徽月看玉白如此老實好騙,忍不住想笑,心裏罵他大傻瓜。

玉白看不見,徽月為他檢查了身體發現失明的原因是因為神髓被抽,失去了神力,只要他的神力恢複,眼睛就看得見了,可惜這個世界要治好這樣的病症,要麽找到上古仙草——沙芷,要麽用另一個的神髓換到他的身上,無論是哪一種方法都難如登天。

徽月只是一介小小醫女,又如何治得好玉白,但她又說不出口,不想讓玉白傷心難過。

日子一天天過着,徽月擔心玉白自己跑出小茅屋被魔族的人發現,便編了謊話騙他:“小瞎子,平時你好好呆在這裏不要亂跑。”

“為何?”玉白不解的問她。

“因為外面有妖物,會吃人的,看你這個人細皮嫩肉的,是很容易被盯上吃掉的啊!”徽月一驚一乍的故意吓他。

玉白被她逗笑,點頭答應:“好好好,聽你的。”

徽月滿意的點點頭,這個人一開始張牙舞爪的,現在看來還是挺惜命的。

玉白覺得這姑娘挺調皮可愛的,總愛逗他。

他本是個清冷的人,不愛笑,因為他父王從小就教育過他,只有強者不會掉淚也不愛笑。于是從那時開始他就成了一個孤獨冰冷的王者,将笑和溫暖全部藏匿,他常常站于最高處居高臨下的俯瞰一切。

可是那一次戰役,他敗了,他被活活抽掉了神髓,從高空高高墜落。

一個高傲的王者再也沒有了驕傲的資本,他現在就是一個廢人!連一個凡人都不如!

他突然明白自己或許本就不是天生的王者,那孤獨冰冷的僞裝對于現在的自己而言根本毫無作用。

這個救他的姑娘很愛笑,雖然常常開一些不着調的玩笑,但卻讓他很開心。

他從沒遇見過這樣的人,他從小到大的環境裏遇到的都是冷冰冰的人,沒有一個人跟她這樣愛笑,給人的感覺這樣的溫暖。

有一種感情在不知不覺間生根發芽。

突然有一天,徽月傷心的來到玉白的面前,現在的她狼狽極了,沒有地方可去,只能到這個小瞎子的面前哭訴自己的傷心事。

“小瞎子,你有沒有被人抛棄過?”徽月傷心欲絕,眼淚大滴大滴的從眼眶往下掉。

玉白看不到徽月在哪裏,只能從聲音辨認出她的方位,他皺起眉頭擔心的問:“怎麽了?”

徽月抽噎着,擦了擦眼淚,哽咽着:“我有一個認識的人,他明明前幾天還跟我說喜歡我要娶我,結果今日我卻聽到了他要跟別人結婚的消息,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我前去找他的時候,那個人卻當着衆人的面羞辱我,說我醜,說我沒有家世和背景,根本配不上他!并且讓我滾……”她說着說着,只感心裏又是一陣心酸,苦澀的淚水再一下從她的眼眶裏滾落下來。

“明明他說過只喜歡我一個,明明他說他會娶我,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徽月越說越傷心,越說越難過,忍不住嚎啕大哭。

玉白看不見,他只能根據聲音一點點摸索到她的眼前,伸手摸到了她的臉,摸到她濕漉漉的臉頰,然後伸手溫柔的幫她一點點擦去臉上的淚水,并安慰她:“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那些世俗的人總會追求外貌,家世和背景,他雖然眼不盲,卻心盲,他錯過你這樣一個好姑娘,他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徽月被她的話溫暖了心,止住了哭,她不自信的又低聲問了一遍:“他真的會後悔嗎?”

“真的,所以你不要哭了,根本不值得,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會讓你掉眼淚的。”玉白安慰她。

他明明不是一個會說話的人,但是為了不讓眼前這個姑娘傷心難過,絞盡腦汁說了那些不像是自己說的話,但看小月止住了哭,心裏很是安慰。

徽月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玉白,玉白還在傻傻的幫她擦眼淚,徽月調皮的說:“謝謝你,小瞎子,我好像沒那麽難過了。”

“那就好。”玉白笑得溫柔。

徽月望着他,覺得他的臉上好像鋪了一層蜜色的柔光,真是好看極了。

自己的心髒莫名其妙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這個人啊!真是溫柔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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