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〇〇③

◎太子殿下眼瞎要治的◎

心疼這種情感太過奢侈,他心裏什麽都有,怎麽折磨人啊,怎麽弄死人啊,偏偏沒這個奢侈的東西。

最多就是看在這人跟自己一張臉,還可憐的要死施舍出一點感情而已。

祁乃钰,聽着就被養的很好,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也不知是不是喝足了水又休息夠的緣故,祁乃钰覺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若說方才不清醒時見到安王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他就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了。

安王來東宮做什麽?

不,不僅僅是他來這件事。

就是這個人,似乎和以前的安王不一樣了!

一直以來安王都跟自己不對付,準确的說是安王單方面對他的針對,盡管這在祁乃钰眼中看來也就是小孩子玩鬧,哪怕這次起了肢體沖突,祁乃钰也只是多了對他纨绔行徑的厭煩,無恨無怨,其實就是未曾放在眼裏。

可現在不同了。

祁乃钰日前才見過殷冊,那時的他臉上一股抹不去的自卑,謹小慎微,甚至還摻雜了點淫|邪之氣,再細看沒有多了,一眼就知道他是腦袋空空。

而眼前這個人,卻是截然不同。

臉上有着幾日未曾出門所導致的慘白,目光時不時露出點點鋒芒,張揚自信,冷心冷情。

最後一點祁乃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給加上了,可能是昏迷的太久,都出現幻覺了,但隐約他好似記得此人在看向他的時候雙眼還閃過一絲猩紅。

當然,以上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他震驚的是,他方才接過水的時候,在殷冊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對自己的同情?

同情?

祁乃钰想不明白,端着水不住喝着,思緒卻飄到了別處。

而一旁殷冊自我排解一番後心裏登時沒那麽別扭了,甚至想着自己難得這麽有良心一次,不由道,“慢點喝,就算你那好太子妃不給你吃不給你喝,本王卻是見不得你就這麽渴死的。”

祁乃钰喝水的動作突然一頓,然後稍稍放緩了動作繼續喝。

盡管他掩飾的很好,幾乎沒有多做什麽動作,可這點細微的差別卻盡數落在了殷冊的眼裏。

見狀殷冊不由挑眉,看來這個小可憐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那這件事就奇怪了,一個毒婦,還是那種巴不得想弄死他的毒婦,事情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祁乃钰就寧願這麽收着,這麽忍着?

若是真的如此,未免膈應到自己,他是不是該提前打斷他的腿,把人拴在身邊,就這麽圈養上一輩子,有他庇佑,還有誰能害他?唔,最好再把皇位搶了,免得做什麽還有掣肘。

殷冊若有所思的想着,眼神中充滿了躍躍欲試,似乎下一刻就要嘗試一下這個精妙絕倫的想法,道,“看起來太子是知道太子妃心腸歹毒故意磨搓你啊?”

“殷冊!你在亂說什麽!”

祁乃钰猛然擡頭,紛雜的思緒瞬間被打亂,剛才那些果然就是錯覺吧,殷冊還是這麽的混賬。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讓他對殷冊多了幾分期待,祁乃钰覺得自己氣憤的情緒驟然高漲,滿臉怒容看着殷冊,哪有半點方才有氣無力的模樣,甚至還對殷冊直呼其名。

這還不知好歹了!

殷冊也是愣了,“本王怎麽就亂說了?你弄成這幅德行,可不就是你那個太子妃——等等。”

話說到一半殷冊猛然意識到了什麽,用視線來回打量着祁乃钰,見他臉上的憤怒不似作僞,試探道,“你該不會說,将你這麽放置在這裏不是太子妃的意思而是不得已而為之吧?”

“既然安王都知道,何須再問。”

祁乃钰臉上露出了難堪的神色,他本不想沖着安王發脾氣,也不想跟他解釋什麽。

但不知怎的看到他竟是下意識展示了自己平日不輕易示人的一面,理智上告訴他安王是個不着四六的纨绔,更是個草包,與他少牽扯為妙,可身體卻不是這麽做的。

可盡管如此,太子妃,他的妻子也不是随意就可以诋毀的。

“不不不,還是要問一問的。”

殷冊設想過很多種情況,唯獨沒想過這種,祁乃钰這雙眼炯炯有神,水汪汪得,大大的,怎麽看怎麽好看,集這麽多優點于一起,怎麽就瞎呢?

對待‘眼瞎’的人,殷冊難得多了點耐心,“本王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進來所見實在是很難讓本王信服此事與太子妃無關,太子殿下想來不吝啬于解答一二吧?放心,若是遇到不該問的,本王絕對不問。”

祁乃钰從來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盡管殷冊就多說了這麽一句,可祁乃钰還是覺得殷冊已經是做了極大的讓步,殷冊的态度軟和了,他自是不好在本着繃着臉,但讓他太過熱切也是不能,幾番糾結權衡下,最後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可知曉自己中毒了?”

祁乃钰本想着就算是問,也不會太過超綱,誰知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當即有些猶豫。

“素來聽聞太子殿下君子端方,想來自是不會随便找理由騙人的對不對?”

“孤,知曉。”祁乃钰聞言果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不過看到殷冊恍然的表情,連忙補充了一句,“孤,也是在與你争吵暈倒時突然意識到的。”

行,人還不傻。

殷冊沒錯過祁乃钰後面的句話裏面的補丁,近幾年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這種情況下還能知道自己情況是中毒而不是自己體弱導致,實在是難得。

“第二個問題,太子可知曉自己的近些年來體弱,也是中毒導致?”

祁乃钰聽完這個問題也慢慢點了點頭,有了前面中毒鋪墊,在加上一條,也不意外了,不過他似乎是看出了殷冊的想法一般,再次接上一句,“不過孤可以肯定,此事與太子妃無關。”

呵,肯定,拿你那雙可以當擺設的招子(眼睛)肯定嗎?

殷冊自知祁乃钰現在是當局者迷,沒有理會他開脫的話,直接第三個問題,“太醫為太子看病時,太子是清醒的嗎?”

“孤中間醒來一次。”

至此為止,祁乃钰這個問題回答的最是直接幹脆。

殷冊卻是明白了問題關鍵,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想來太子醒的時候正好是太子妃淚眼婆娑在一旁看着太子的時候吧?太子妃是不是還說‘妾身還是怎麽沒用,不像是別的妻子,明知道要謹遵醫囑卻還留在丈夫身邊照顧,妾身只是實在害怕,哪怕只有妾身在太子身邊,太子的病也會不見好’這類的話?然後就将屋裏東西挪了,人都打發出去了?”

“安王是怎麽知曉的?”

祁乃钰徒然一驚,這殷冊竟然說出了與當時分毫無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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