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〇①③
◎太子殿下演戲也很棒的◎
祁乃钰被殷冊的态度一噎，他不知道殷冊對父皇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但是就紫竹給自己的消息來看，似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殷冊從不知道尴尬為何物，見祁乃钰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擡手在他頭上輕敲了一下，“也不知道你這優柔寡斷的性子是随了誰，醒來就只有關于那個女人的問題，就沒有其他的想問的？”
殷冊沒用什麽力氣，但是逗、弄意味極強，不知怎的祁乃钰就紅了臉，別扭的往後仰了仰，企圖離殷冊的手遠一些，卻也因着他這麽一句不好在沉默，只好順着殷冊的話道，“你的臉，似乎，與以往不一樣了。”
“僅是似乎？”
“是，不一樣了。”
祁乃钰也不知眼前的人哪裏來的氣勢，瞧見他微挑的眉眼，就覺得自己的心思被一覽無餘，完全被展示出來，他看出自己的謹慎小心了，也看出自己的話留餘地了。
按說這樣情況下祁乃钰也應該如以往一樣繼續堅定自己的想法和習慣，不着痕跡試探把自己摘出去，但對上殷冊，這些理智也就都沒了，尤其是殷冊眼中有了點嘲諷。
殷冊有些不滿意祁乃钰還得被趕着走才能動，卻也知道有改變也是不易，不由和顏悅色起來，“太子殿下放心便是，你瞧見的不是幻覺，是确有此事。”
“這——”得到了殷冊的肯定答複，祁乃钰的眉頭非但沒有就此舒展，反而皺的更厲害了。
但這次殷冊沒有等祁乃钰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主動為其解惑，“當然，除了太子殿下，在旁人眼中本王還是原來的安王，一點變化也沒有。”
祁乃钰：“……”
這種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他想問的東西很多，但無疑都抵不過殷冊這一句話，待到他全部說完，祁乃钰也明白了殷冊未盡之意。
“你，不是安王。”是了，在東宮之時，祁乃钰就覺得安王比之之前有了很大不同，甚至在心底還意外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信任。
當時祁乃钰只覺得自己是病糊塗了，現在看來，他的感覺沒有錯。
“太子殿下說什麽，本王可聽不懂。”
承認是不可能直接承認的，此次任務有太多條框，殷冊還打算拿着此事再去威脅系統一把（系統：？？？？宿主我招你惹你了？），當然他也沒有否認。
“……”
祁乃钰變相得到了肯定答案不由沉默，隐約中他覺得真正的安王已經死了，理由恐怕就是眼前這個人說的中毒。
很顯然，他還知道許多很隐秘的事情。
就像是太子妃的那顆紅痣。
“太子瞧了本王這麽久了，可是瞧出什麽了？”
殷冊才說完，就見祁乃钰發起呆來。
以殷冊對自己的了解，祁乃钰在和定然不是在走神，而是真的發現了什麽，進而由各種各樣的線索交織組成真相。
果不其然，殷冊話音剛落，祁乃钰就緊接着道，“太子妃的事情确有其事，但不是你親眼看到的，不，應該是不是安王親眼看到的對不對？”
殷冊回答的更是幹脆了，“太子殿下問了兩個問題，倒是讓本王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不如太子殿下先給本王解惑，殿下是如何得出後面的結論的？”
祁乃钰也不瞞着，開口舉了幾個簡單的例子，“你方才說你故意給她下馬威，就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離了孤寸步難行，自然是知曉她現在的處境。孤不甚受寵，又因身體緣故，朝臣也漸漸有了旁的心思，往日孤護着太子妃，太子妃沒有機會，沒有機會私會外男。”
最後四個字祁乃钰說的糾結，可就在這話開口之後，許多他曾經略過的細節逐一顯現在腦海。
所有事情不是沒有蛛絲馬跡的。
“縱然是在宮中，最近的幾次宮宴安王全程都在宴會上不曾離開，安王又是怎麽能看到的呢？就算安王被下毒的事情是真的，也不會是因此事。”
“啪！啪！啪！”
殷冊兀自拍起手來為祁乃钰喝彩，眼中沒有鄙夷也無敬佩，只餘迷茫，“太子殿下若是凡事都能如此思考，何至于到此地步？”
祁乃钰：“……”
殷冊說話實在是不中聽，好好的剖白現場生生被聊到鴉雀無聲。
哪怕祁乃钰因着殷冊這句話得到了答案，也沒有那麽開心。
殷冊不知道祁乃钰所想，但看他表情就知他在糾結，倒是沒有繼續欺負人，心中再一次閃過了之前的念頭。
祁乃钰沒有突破屏障前，殷冊沒有把他當做一個完整的人，試問一個人，會對自己寫的話本中的人物有多真情實感嗎？縱然有，在遇上要幫他解決什麽事情時，也會傾向于最直截了當，最快捷的方法，至于會不會讓祁乃钰接受不能，就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
是人總要成長，快一些沒有什麽不好。
他也經歷過，大起大落，生逢巨變，如今不還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嗎？
不想竟出現了變故。
眼前的這人沖破了那本是天塹的鴻溝，真真正正的觸碰到了他。
正如自己手中話本的人物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會哭會笑會難受，而且此人還是過去的自己。
殷冊不意外的心軟了。
成長不易，若能始終保持赤子之心，又何嘗不可？
但有一點，也是殷冊堅持的一點，既然要成長，那他的仇，就要由他親自動手去報。
殷冊可以站在他的身後護着他，為他鋪路，可最後動手的，只能是他。
想着這一點，殷冊不由期待起來，出言引、誘，“太子殿下想知道的無外乎那幾件事情，本王也不是不可以告訴殿下，只是殿下不妨與本王賭一局？”
“賭什麽？”
“就賭本王給太子殿下一些信息，殿下能不能找到其中真相，若是找到了，殿下心中疑惑之事，本王悉數告知。”
殷冊話沒有說的很明白，祁乃钰打探的無外乎就是他的身份，他為何在此，他也很是不要臉的拿着個做誘餌。
祁乃钰同樣明白殷冊的意思，不過比殷冊的陽謀，祁乃钰還多注意了一下殷冊話中的信息。
他只是說了找的真相後的結果，那若是找不到真相呢？
祁乃钰心中隐隐有個感覺，就算他找不出來真相，殷冊也會告訴他，但也僅僅是告訴，而他則會完全失去了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祁乃钰不清楚，可殷冊這個賭約卻久違的激起了祁乃钰心中的銳氣。
很久很久，自他身體不好，許久都沒有這樣激動的感覺了。
甚至現在就有些躍躍欲試，“孤應下了，你現在可否給我第一個線索？”
“太子殿下心急的很啊。”不期然正對上祁乃钰驟然明亮的雙眸，殷冊只覺自己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一絲奇怪的感覺劃過卻怎麽也抓不住，索性不去想，沖着祁乃钰道，“當務之急，最首要的是解決太子殿下身上的毒，本王手上有兩張藥方，但在宮中可不敢随意使用，還需殿下一會兒配合本王一番才行啊！”
“配合？”
沉吟着這兩個字，祁乃钰心中有了個不太好的預感，卻被殷冊安撫，“太子殿下就想在東宮時那般對本王不假辭色，本色出演即可。”
“……”
這樣說的讓人更加不放心了好不好？
祁乃钰的擔心沒有錯，就在半刻鐘後，得到太子醒來的消息的泰和帝就到了昭宇殿。
“太子。”
“見過父皇，咳咳，咳咳咳。”
“太子身體不适就無須多禮。”泰和帝頂着一幅慈眉善目的表情，動作卻疏離的很，祁乃钰還來不及分析什麽，就見殷冊強勢擠了過來。
“巧了陛下也在這裏，臣可就跟太子道歉了，太子大人有大量，想來不會與本王計較吧？”
說話時，殷冊帶着原主特有的輕佻表情，看得讓人不由有些不适，這還不算完，不等祁乃钰說話，殷冊就接着道，“當然，太子這一出突然中毒還是要另算的，本王雖說有點錯，卻也不能被太子随意污蔑不是？”
“孤如何污蔑你了！”
祁乃钰一臉愠怒之色，甚至還因為情緒激動胸膛劇烈起伏起來，“分明是你厚顏無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