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敵是友
不知道為什麽,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朝曦十分想試試看。
她也不猶豫,當即去了廚房,找出劉大娘做的飯, 只剩下一碗面條, 因為時間長了, 有些泡糊, 朝曦自己吃過, 不需要再吃,只做沈斐的便可。
她簡單将面條熱熱,加兩顆青菜, 又打了個蛋, 做的跟原來不太一樣後端過來。
沈斐似乎以為是她做的, 雖然對泡糊的地方有些疑惑, 不過朝曦說加了個蛋,多煮了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沈斐也沒懷疑, 自然而然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果然,根本不是不合胃口, 單純是因為做的人不是他熟悉的那個。
他這人很難接受別人,但是一旦認定,又很忠誠, 一直都會只認那一個人。
相處了快兩個月, 往日種種努力沒有白費, 沈斐接受了她,不吃別人做的,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只願意她。
朝曦很開心,趁他吃飯的功夫将今天買的嫁衣和新郎裝拿出來,這衣裳實在特殊,什麽都不用說,沈斐能看懂。
怕他忽略過去,朝曦還特意展開在他面前晃悠,轉悠了兩圈後鋪在床上,那衣裳複雜,好幾層,朝曦不太會穿,研究了好一會兒。
還有她的嫁衣,似乎比沈斐的新郎裝還要麻煩,亂七八糟全是珍珠,還有個新娘鳳冠,除了皇後,普通人成親頭飾不能用鳳凰,對皇後不敬,所以細看會發現上面是孔雀。
反正樣子差不多,都好看。
朝曦在拆纏在一起的流蘇,路上走的急,用東西包着,底下的流蘇盡數纏在一起,明天再解已經晚了,今天要把這些都弄好,不能耽誤她上花轎。
其實沒有花轎,擱家裏拜個天地就是,哪那麽多功夫琢磨那些,浪費錢,還折騰沈斐。
沈斐這個樣子沒辦法騎馬,也沒辦法接她,萬一再不小心摔了,這親豈不是成不了?
那怎麽行,反正一切意外都要扼殺在搖籃裏。
朝曦先将鳳冠用梳妝的小鏡子撐起來,那鏡子底下有個支架,又是圓的,正好能撐鳳冠,流蘇挂在下面,朝曦慢慢解。
Advertisement
沈斐已經吃了飯,不知是無聊還是怎樣,輪椅停在桌邊,一雙手伸出,幫着朝曦解纏在一起的流蘇。
???
他不知道這是鳳冠嗎?
鳳冠都有了,說明倆人就快成親,這人不是不願意嗎?
他看到嫁衣和新郎裝應該排斥來着,不該這個反應吧?
不知為何,有一種羊進了狼口,還幫着狼給自己剃毛的感覺。
朝曦有些懵,以為他不知道,提醒道,“明天咱們成親。”
沈斐手指微頓,“比我想象中要快。”
就這樣?
沒有別的想法?
“你就沒有什麽話說?”朝曦不信,這人前幾天還表示自己不想結婚來着,怎麽才兩天就變得這麽順從,改變主意了?
“說什麽?”沈斐擡眼瞧她。
說你不願意啊,亦或者推後幾天。
“……沒什麽。”朝曦話憋在嘴裏,沒繼續講下去,萬一說的這人又不願意了,那她怎麽辦?
已經放出消息要成親,新郎突然反悔,叫她以後怎麽做人?
沈斐的态度很迷啊,難道是為了盡快還她的人情,好走掉?
“沈斐。”朝曦突然喊他。
沈斐輕輕‘嗯’了一聲,“怎麽了?”
“明天咱們成親,你先試試新郎裝吧,看看合不合适?”
很意外,沈斐居然沒有半點抵觸,自然而然點頭說:“好。”
???
他瘋了?還是真的要走了?
朝曦很擔心是後者。
沈斐似乎不知她心中所想一般,轉動輪椅來到床邊,主動去拿床上的喜服。
朝曦又叫住他,“先施完針再試吧,省得脫來脫去麻煩。”
她打算施完針後給沈斐洗一洗,換上衣裳不脫了,第二天套件外衣就成親。
沈斐也沒有拒絕,淡然颌首道,“好。”
他今天意外的好說話,朝曦說什麽他都應。
朝曦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她不小心撕破了師傅的美男圖,怕師傅責罰,師傅喊她去倒茶,乖乖的去,師傅喊她做飯,她也乖乖的去,師傅讓她曬草藥,她也跑的勤快,因為心虛,感覺自己做了對不起師傅的事。
沈斐會不會也……
可他腿都瘸了,能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
朝曦仔細觀察這人,沈斐表情依舊,面上絲毫看不出半點心虛,就跟平常似的,靜靜坐在輪椅裏,只在朝曦走近後自覺擡了擡手,讓朝曦抱他。
他想上床,提前做好施針準備。
朝曦滿足他,先将喜服放在一邊,人抱起來擱在床上,沈斐開始脫衣裳,朝曦也去做施針準備,回來後這人衣裳虛虛披在肩上,人一推倒,那衣裳散開,光潔的身子盡數露了出來。
朝曦給他翻一個面,手摁在不太和諧的地方,沈斐肌肉陡然繃緊。
他原來下半·身完全沒有知覺,無論朝曦對他做什麽都不知道,現在……
朝曦是習慣性動作,這個位置凹凸不平,不摁住的話針會紮偏,所以每次都要空出一只手壓下。
她習慣了,沈斐不習慣,動了動身子,被朝曦一巴掌打下去。
“別亂動。”
沈斐:“……”
今天這針對沈斐來說也是折磨,疼是一回事,還有些——羞恥。
好不容易九針挨完,沈斐整個人松了一口氣。
朝曦沒給他翻身,剛施完針,身上還有些針眼,不能壓着,只将被子拉起來,蓋到他肩膀。
左右時間還早,朝曦又去燒了熱水,回來給他擦了擦身子,然後換上喜服。
第一次穿這種複雜的,裏三層,外三層,腰帶都系不好,不是那種勒的,是扣的,朝曦找了半天沒找到扣眼。
沈斐無奈嘆口氣,自己拉着她的手,摸他的後腰,“這裏。”
這個位置沈斐看不到,人躺在床上,也摸不到,只能靠朝曦了。
朝曦擡了擡他的身子,意外發現這人腰挺細,就這腰帶她都不一定能系得住,沈斐居然還有一些空餘,感覺再塞一兩件衣裳都行。
“好了。”終于穿好了,朝曦抹了抹頭上的汗,有些欣慰。
“好看嗎?”沈斐躺在床上,大爺似的,穿衣,系發帶,等等全是朝曦做的,他就躺着,一動不動,玩偶一樣任由朝曦折騰來折騰去。
“好看。”
沈斐本來長的就好看,平時沒給他認真穿過什麽像樣的衣裳,頭發也一直散着,偶爾随意用發帶系上,今兒給他收拾整齊了發現這人貴氣逼人。
那張臉也完全露了出來,更顯得俊美無雙,就這樣放出去,怕是隔壁劉大娘都要動心。
想一想這人已經施針完畢,很快就會走,覺得不行,不摸過瘾虧了。
朝曦當即伸出罪惡的小手,胡亂摸在沈斐身上,沈斐似乎知道她打得什麽主意,也不掙紮,雙臂一攤,任朝曦上下其手。
像一只吃飽了的貓似的,懶洋洋不想動彈。
朝曦突然想起小時候師祖養的那只黑貓,跟師祖一樣,陰森森不愛接近人,總拿一雙綠油油的眼神冷冷看她。
盡管外表好看,但它極不好相處,無論誰上前逗它,都是一爪子,從來不吃別人給的食物,朝曦在師祖那住了兩年,無數次喂它,那只貓始終對她不理不睬。
後來有一次她看到師祖伸出手,那只貓自己躺下,露出柔軟的肚皮,任由師祖摸摸捏捏,師祖揪它的胡子,拽它的耳朵,它也老老實實,即便把手伸到它嘴邊,它也不咬,要是別人試試看?
沈斐很像那只貓,漂亮,高冷,對誰都愛搭不理,誰的飯都不吃,也不讓別人接近,那只貓每次吃飯之前都會将盤子推給師祖,示意分享的意思,師祖不吃才會自己動。
沈斐也從來不吃獨食,總會等她回來。
那只貓一個人不會睡覺,必須見着師祖才會睡,沈斐亦然。
那只貓只給師祖一個人撸,沈斐也……
朝曦經不住又撸了兩把。
沈斐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對她都是開放的,随便她撸,不過有一個地方藏的很嚴,死活不給她碰,朝曦陡然伸手去抓,被他眼疾手快握住。
“別亂來。”眼神中含着警告。
朝曦投降,身子一軟,趴在他身上,乖巧道,“不亂來了。”
不能再觸沈斐的逆鱗,要不然幾天撸不到沈斐。
她答應了,沈斐才放手,重新躺回枕頭上。
朝曦小心翼翼摸回他的胸膛,瞧這人沒有反應,膽子又大了起來,繼續撸沈斐。
沈斐的适應能力真的很強,原來她這樣做,這人會有輕微反應,現在就像習慣了似的,大大方方任她胡來。
朝曦也不客氣,上上下下摸過來,不過瘾幹脆手伸進去,沈斐的肌膚彈性溫熱,絲綢一樣,順滑無比。
滿足了,就算他走了又怎樣,她已經把這人前後左右一絲不漏盡數看光,早已經賺夠了本。
能多在一起一天,就多賺一天,不強求。
朝曦想起什麽,幾步下床,将自己的喜服也換在身上,跟沈斐一套,都是紅色,像一對新婚的夫妻似的,提前體驗一把洞房花燭夜,緊緊擠在一個被窩裏,還沒來得及鬧,突然聽到屋頂上發出踩踏瓦片的聲音。
什麽人?
沈斐似乎也聽到了,撐起身子吹滅了蠟燭,示意朝曦假裝睡覺不要動。
朝曦不笨,登時明白過來,沈斐也不知道外面那人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