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家有鬼①

鬼王:“相思的武器, 的确是一把戰弓。”

鬼王望向窗外:“那把弓是相思祖傳寶物, 跟随相思十年,殺人無數。被殺的人裏不乏大将與帝王, 煞氣很重。”

玉祭忍不住, 伸出手點了點鬼王的手:“13號樓11樓有家住戶,一個月前淘了一把血煞之氣很濃的戰弓。”

玉祭當時還想去看看的,只是男主人回家早, 他沒能去看成。

玉祭說:“那把弓上的血煞氣很濃, 不像是被沾染上的, 那應該就是相思的武器。”

本以為三千多年前的古董, 找起來會很費勁兒, 沒想到陰差陽錯,就在眼皮子底下。只是那男主人已經自殺, 不知道弓還有沒有了。

“現在淩晨一點多了,我們明天去敲門。”

畫符消耗了太多內氣,玉祭盤膝打坐。他要趕緊救出九鬼将,讓他家鬼王破封出來。

鬼王不用修煉, 在玉祭肩頭窩了一會兒後, 就順着玉祭胳膊走下來,站在書桌上。

鬼王眯眯眼, 扯過來一張宣紙。

想了想,鬼王擡擡手, 用鬼力控制着桌子上的毛筆, 開始畫畫。

嗯, 答應他家小伴侶的,要做到。

最近他家小伴侶表現好,再附贈個贈品好了。

帝都,淩晨兩點,夜色撩人。

寬敞的馬路上偶爾有車輛經過,街邊店鋪的霓虹燈交替閃爍,零零散散的夜歸人搖搖晃晃,進了街邊的居民樓。

樓道空空蕩蕩,家家戶戶都熄了燈。

xx小區,一單元,802室也熄了燈。

女主人蓋着薄被,正睡着。

“媽媽……”

“媽媽……”

清脆的童聲忽近忽遠,一直萦繞在耳邊。

蓋着薄被的女人眉頭緊鎖,睡得不安穩。

“嘟嘟嘟。”

寂靜的夜裏,響起敲門聲。

“杜冬煙……”

“嘟嘟嘟。”

“杜冬煙……開門……”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隔着門傳進來。

一字一句,一句一頓,嗓子粗啞的像被粗糙砂紙打磨過,讓人頭皮發麻。

“媽媽……醒醒……”

“媽媽,那個奶奶又來敲門了……”

“媽媽……她在爬窗戶……”

“她要進來了,媽媽!!”

飄忽的童聲突然尖銳起來。

女人猛的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着。

汗珠布滿女人光潔的額頭,睡衣濕乎乎的貼在後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女人攥緊了被角,咽了咽口水。

超品質空調工作起來很安靜,沒有雜音。

淺藍色的窗簾沒有拉嚴,窗外立交橋上的燈光透過大陽臺上的落地窗照進來,屋子裏并不黑暗。

緩緩的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異樣。

女人長長的舒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放大的瞳孔也緩緩的收縮。

睡衣被汗水浸濕,黏膩膩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女人抖了抖睡衣,準備下床洗洗。

側身坐在床邊正要穿鞋,女人的動作突然頓住。

本該整整齊齊頭朝外擺放在床邊的拖鞋,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鞋頭朝着床。

鞋對床,鬼上床!

一股陰冷的風從背後吹來,貼着後頸吹過,徹骨的涼意從後蔓延到全身,女人臉色驟白,上牙一直哆哆嗦嗦的碰下牙。

呼~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啊啊啊!!”

女人拼命止住發抖的手腳,猛的下床轉身,拽過枕頭拼命的亂砸。

亂砸一通,女人呼哧呼哧的停下來,小心翼翼的擡頭看過去,發現她身後空空蕩蕩,淺藍色的窗簾微微飄蕩起來。

女人透過縫隙,看到了開着的窗子。

窗戶忘了關,夜風進來了而已。

驚慌的女人忘了,8月份的天,夜風怎麽可能涼到刺骨。

深吸一口氣,再狠狠地呼出去,女人煩躁的揉了揉波浪長卷發,一腳踢開拖鞋,準備光着腳往浴室去。

“啊!!”

一轉身,女人吓了一激靈,差點兒摔倒。

只見,一個身穿紅衣的娃娃,直挺挺的站在卧室門口,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媽媽……我穿紅裙子漂亮嗎?”

女人死命的眨了眨眼睛,崩潰的怒吼:“大晚上的不睡覺,穿什麽紅裙子!?你是要吓死我嗎?”

娃娃失落的移開目光,然後看向女人身後:“媽媽……她要進來……”

女人煩躁的扯了扯頭發,不耐煩的轉身往外看:“誰要進來!?”

陰風吹動了紗簾。

一個穿着唐裝,臉色鐵青的婦人站在窗外,一雙幾乎要瞪出來的眼睛貼在窗戶上,正透過窗簾的縫隙,死死的盯着她。

“啊!!!”

噗通一聲,女人靠在衣櫃上。

定睛再一看,卻發現窗外什麽都沒有。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一聲一聲,又一聲。

孩子突然咧嘴:“媽媽,別怕……”

“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勤奮打坐一晚。

玉祭神清氣爽睜開眼,發現他家鬼王正坐在桌子上,托着腮看他。

晨光從窗戶傾斜下來,照耀在鬼王身上,為鬼王的黑衣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

玉祭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

見玉祭醒了,鬼王笑眯眯地指了指旁邊:“早,送你的。”

玉祭走到桌邊,看到桌子上是一幅畫。

畫上是精美奢華的九幽殿,長發黑衣的鬼王笑意柔和地牽着他的手,與他肩并肩一同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

玉祭抿了抿嘴,心燙的不行。

鬼王擡起手,握住了玉祭的小指:“等我出了封印,我們就攜手并肩同行。”

玉祭的聲音,有些啞:“好……”

玉祭發現畫下方,似乎還有一張。

玉祭腦子正當機,伸手就去揭。

美輪美奂的九幽殿裏,高高在上的威嚴黃金王座上,兩個人擁抱,四肢交纏。

他與鬼王!春宮圖!

玉祭眼睛嗖的瞪大。

鬼王他居然真的畫,還帶着他!

畫就畫,連細節都畫的那麽清楚,都要趕上毛片高清大圖了。

鬼王托着下巴,唇角上揚:“早年我跟畫師學過畫,但是好久不畫,有些手生了,也不了解你的比列尺寸,所以有些不如意。”

鬼王意有所指地打量玉祭挺拔的身軀,與筆直的大長腿:“要是讓我看看實體,我會畫的更精确哦。”

玉祭低頭,清心咒念起來。

狂念!

鬼王笑。

等玉祭平複了身體沖動,又仔仔細細收藏了兩張畫像,再出門,已經是上午八點。

到了13號樓11樓,玉祭敲門。

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倒是隔壁有人開了門。

一個中年婦女露出頭,看着玉祭。

婦人看到是玉祭,就搭話:“哎呦,是超市見的那小夥子?別費力氣敲了,這家男人死了之後,那媳婦兒嫌晦氣,就一直沒住這兒。”

玉祭:“您知道女主人現在搬哪了嗎?”

中年女人:“你不會是想買弓?那玩意兒邪氣的很,買了要招災的!”

玉祭:“您怎麽知道我要買弓?”

中年女人一愣,随即嘆了口氣:“這幾天啊,天天有人來敲門要收購那張弓。那媳婦兒估計也想賣,就在門口貼了電話,我啊,是怕那弓害人,就把電話給撕了。”

把電話給了玉祭,中年女人還念叨着:“小夥子,聽阿姨勸能不買還是別買了,那弓陰森森的,真不是個好物件啊!”

玉祭接過電話號:“謝謝提醒。”

女人嘆了一聲,轉身進門。

在女人轉身進門的時候,玉祭擡手畫了張符印在女人身上。

中年女人突然覺得渾身舒暢,就連屋裏沉悶的空氣都覺得清新起來。

給中年女人畫了清神符,玉祭下樓。

玉祭撥了號,打電話。

鬼王見周圍沒人,就從玉祭身上溜達下來,站在花壇邊上看,一本正經的欣賞一朵跟他還大的月季花。

一身玄衣的鬼王站在花瓣紛繁的大紅月季花朵邊上微微傾身,不知道是在觀賞還是在聞花香。

晨起的陽光鋪灑下來,籠罩了鬼王與花朵,那場景很唯美,玉祭看得有些移不開眼睛。

嘟的一聲,對方接聽,是個女人。

女人聲音有些沙啞,很不耐煩:“誰啊?”

玉祭:“聽說你要賣弓。”

女人:“哦,認識捉鬼的天師嗎?”

玉祭:“我就是。”

女人:“哦,那下午六點。xx小區,13棟1單元802,如果捉到了鬼,弓給你!”

挂了電話,玉祭沉思。

這小區,不就是買洋娃娃的那一家?

那小區是距離繁華商業一街之隔的一個洋房小區,街距離玉祭住的地方,不堵車的情況下需要半個小時路程。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的繁華街斷,價格不菲。

玉祭到了樓下的時候下午五點半,太陽即将落山,熱度卻還是有。

本來在玉祭上衣口袋打坐的鬼王,鑽進了玉祭後背的背包裏躲太陽。

鬼王雖然有鬼身不怕太陽,但作為一只鬼,實在談不上喜歡太陽。

見鬼王進了包,玉祭就把雙肩包挂在胸前,用自己的身體給背肩包當太陽。

小區很大,玉祭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女人給的樓號。

一路上了8樓。

玉祭一出電梯,就看到樓道裏站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

小孩兒頭上綁着大紅色蝴蝶結,穿着件紅色的裙子,正歪着頭看着他。

小孩兒的目光,帶着一種審視。

對孩子,玉祭很有耐心:“你是昨天打電話送娃娃的小朋友嗎?”

小孩兒:“你是天師嗎?”

玉祭點點頭:“是。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買那個娃娃嗎?”

小孩兒說:“那個娃娃裏邊有個小姐姐,我買來陪弟弟。你是媽媽找來捉鬼的嗎?”

玉祭:“你家有鬼嗎?”

娃娃裏的小姐姐,應該是被奪魂咒鎖定的那個至陰女孩的魂魄。

孩子眼睛純澈,會看到一些東西。

小孩兒點頭:“有啊,我家裏有個小姐姐,每天都跟我一起玩,還有奶奶……”

“但是奶奶她,不跟我玩……”

玉祭挑眉“奶奶為什麽不跟你玩?”

說到奶奶,小孩兒緩緩的咧開嘴,露出猩紅的舌頭,緩緩的,孩子嘴越張越大,大到快要裂到耳根,玉祭甚至看到了小孩兒的喉嚨“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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