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唱歌
第26章 唱歌
雖然鬥了幾句嘴。
但這頓飯吃的倒還算開心。
他們吃完飯去結賬的時候, 恰好連書淮那桌剛剛吃完也要離開。
連書淮走過來給孟菱話別,孟菱正常的給連書淮說話。
陳遂忽然喊:“孟菱,我腿疼, 你扶我上車吧。”
孟菱剛吃完飯,有點溫吞,沒看出他的意圖,還以為他真的腿疼,情急之下喊連書淮幫忙把他扶上車。
陳遂當時死的心都有, 又不好拒絕。
最後上了車, 連書淮正彎腰給孟菱說什麽。
他猛踩油門,絕塵而去。
孟菱結合之前陳遂見到連書淮之後的舉動, 這才回過味來。
卻也沒有說什麽。
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後來他把她一路送到學校, 她要下車了,他忽然叫住她:“別忘拿你的東西。”
他微微起身, 把後座上的MVP金杯拿給了她。
她問:“你真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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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下眼:“我說了, 送你一個MVP。”
孟菱遲遲不接:“可是這畢竟是你的榮譽。”
“我的榮譽不差這一個。”他又開始驕傲了, “但這個是你第一次親眼見到我贏, 所以它是……嗯, 紀念品。”
孟菱聽他這麽說,就沒有再推辭, 雙手把獎杯接過來, 沉甸甸的, 她怕不是要供着。
端着獎杯她忽然想到什麽。
“陳遂。”
陳遂耳膜一顫。
她每次叫他名字,他都感覺身體裏有電流滑過, 以後要是在床上叫該怎麽好, 會要命吧。
她一定想不到, 他心裏正在想着下流事。
因為他表面很正常:“幹嘛?”
“我的拍立得。”
她伸出手, 擺出一個索取的姿勢。
他沉沉盯着她好幾秒,這雙手,柔若無骨,要是握着他,不知道該有多爽。
他嘆了嘆,從外套裏掏出一張拍立得:“給你這張。”
那張抓拍的。
好吧,無論給哪張,反正她有一張就行。
她把拍立得收好,對他說了聲:“再見。”
他目送她離開。
孟菱回到宿舍之後,剛打開門,發現曲洛和齊舒婷,搬着板凳坐在屋中央,等着問她的話。
“孟菱,陳遂超話現在都在讨論你。”
“你知道陳遂書迷把你拍的多美嗎?”
“都是姐姐我把你化的太漂亮了,你得感謝我。”
“……”
說着說着,齊舒婷忽然尖叫了一聲:“我靠!他的獎杯送給你了!”
孟菱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獎杯。
想了想說:“他只是暫時放在我這裏。”
“啊啊啊啊我人沒了!”曲洛根本不聽解釋,“把我殺了給你們助助興吧!”
孟菱無奈笑笑。
感覺全世界都想讓她和他在一起。
可是為什麽。
她還是無法下這個決心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仔細思考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有幾個問題她給不了自己斬釘截鐵的回答——
她究竟喜歡的是作家陳遂,還是陳遂?
她究竟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光環?
她究竟是不是虛榮心作祟才會想靠近他?
她也是個凡人,會膽怯,會虛榮,會害怕。
她很怕落入俗套,玷污了愛情本來的樣子。
……
後來再見面是幾天之後了,這天是周六,也是班長生日,他請客喊大家一起去吃飯唱歌。
班長家裏還算有錢,他請大家到一家消費水平在中上等的KTV裏玩。
結果剛進大廳,孟菱迎頭便撞見徐梁和阿卓了。
顧嬈那會兒正和徐梁鬧分手,一見到徐梁的面,整個人都變得非常緊張,攥着孟菱的手都緊了幾分。
徐梁走過來和孟菱打招呼,看了一眼躲在孟菱身
後的顧嬈,再無其他反應。
顧嬈見他這樣,這才放心。
孟菱無暇顧及顧嬈和徐梁之間的暗潮湧動,只因阿卓忽然說:“孟菱,要不要去我們屋玩會兒,遂哥也在。”
孟菱笑着說:“不了。”
顧嬈搶話:“你們慢慢玩吧,我們先走了。”
她頭一次對開溜這麽積極,孟菱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和徐梁的糾纏肯定還有後續。
孟菱和顧嬈回到自己的包廂,剛坐下沒有一會兒,陳遂忽然給孟菱打了個電話。
孟菱左右看了一眼才接聽。
他的聲音頓時傳過來:“他們喊你,你怎麽不過來?”
孟菱聲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你們玩吧,你朋友我都不認識。”
“過來我唱歌給你聽。”他說。
她莫名心動了一秒,卻還是拒絕了:“不了。今天我班長過生日,走開不太好。”
陳遂那邊靜了靜。
孟菱本來以為他要說什麽話,結果他忽然把電話挂斷了。
孟菱挂了電話之後,心裏說不上來的低落。
大家在唱歌,蘇運瑩的《野子》,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
顧嬈的電話響了。
她接起來,看了孟菱一眼,煩躁的說了聲“好”。
挂斷電話,她拍了拍孟菱的肩:“陪我上個廁所。”
孟菱心裏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什麽,但是潛意識裏的傾向,讓她把這股疑問壓了下去,表面上她是一個不帶任何疑慮的人,就這麽跟着顧嬈出了門。
包廂門一關,顧嬈才說:“徐梁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把你帶到遂哥包廂。”
孟菱盡管隐隐約約知道顧嬈會帶她去哪裏,卻還是有一點疑惑:“徐梁打給你的?”
顧嬈似乎很煩躁,她随意往後抓了把頭發罵了聲“操”,對孟菱說:“你以為和陳遂在一起玩的,能有什麽善茬?”
孟菱不解。
顧嬈接着罵了一句:“徐梁這個王八蛋,扮豬吃老虎,看着是白的,切開黑的能淌煤油。”
孟菱啞然:“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對他這麽言聽計從。”
顧嬈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多說:“沒什麽,快走吧。”
“……”孟菱只好閉嘴。
可走到陳遂那個包廂門口的時候,顧嬈忽然又停下,沒頭沒腦問了一句:“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很愛錢。”
孟菱點了點頭。
“那是因為我爸是個賭鬼,我總在給他填窟窿。”顧嬈嘆了嘆,“不知道徐梁用了什麽辦法,借了我爸一百萬的高利貸,現在他成了我最大債主了。”
孟菱訝然:“這……”
“我也是前天才知道,他家裏雖然是普通家庭,可他自己憑着炒股賺了很多錢,我分手他沒說什麽。可後來,他居然給我挖了這麽大一個坑……”
男朋友可以甩,債主真的甩不掉。
孟菱不免喟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在她的印象裏徐梁是陳遂那幫人裏最乖的一個,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奶團子似的,平時總是帶着黑框眼鏡,雖然也會和陳遂阿卓在一起胡鬧,但他就像個小孩。
想象到他腹黑的一面,孟菱頭皮發麻,卻又在下一秒不厚道的想,可以寫進小說裏。
她的那篇小說,寫到八萬字了,正愁男二號不夠出彩。
她這麽想着,顧嬈已經推門進去。
這個包廂裏班長開的那個包廂大,裝潢也更豪華,金碧輝煌的。
孟菱推門進去,只見陳遂坐在沙發最中央的位置。
□□疊在桌子上,手裏盤着什麽。
他似乎在等她,眼睛一直黏在門上,見她進來了,勾勾手讓她坐過去。
于是她走過去坐。
離近了,視線又被靠左側的沙發上的人吸引。
孟菱呼吸都慢了慢,在學校宣傳冊和網站裏看到過很多次,那人就是李京州。
他腿上坐着一個女生,孟菱之前也看過李京州的八卦,知道這女生叫秦枝,是李京州的女朋友。
秦枝一看就沒化妝,可還是掩不住五官裏奪目的美貌,她和顧嬈都是妩媚挂的,可見到她,才覺得顧嬈的美太浮于表面,脂粉氣濃而不精致。
她正在打游戲,小皮鞋在腳上挂着一晃一晃的,她穿及膝的黑絲襪,超短裙,露出細膩的大腿,李京州一只手在她腿間摸索着。
孟菱看得臉熱,趕忙收回目光。
陳遂卻瞥到她的神情了,不由一笑,忽然湊近了:“不該看的別看。”
孟菱心虛,頓時反駁:“我沒看!”
陳遂噙着笑,連連點頭:“好,你沒看。”他謝謝睨着她,似在警告,“看我就夠了,知道嗎。”
孟菱咬了咬唇。
陳遂沒有多麽為難她,拿起桌上的話筒:“給你唱歌聽,想聽什麽?”
孟菱注意力頓時被他吸引過來。
“嗯……都行。”
陳遂似乎知道她會這麽說,笑得特別暧昧:“這是你說的。”
孟菱總覺得自己在被他套路,可是不點頭,似乎也別無他法:“你随便唱吧。”
陳遂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切歌臺鼓搗了幾下。
包廂裏瞬間響起舒緩卻很有層次感的旋律。
他的聲音在幾秒鐘響起來:“趕快殺了我,用你擅長的方式,吻在心上刻下一把痕。”
剛開始唱這幾句的時候,陳遂是背對着孟菱的。
他坐在點歌臺的吧椅上,目不轉睛盯着屏幕上的歌詞,可在唱到第四句的時候,他忽然蹬地,椅子轉動,他轉身,看向她,同時唱出——
“我赴死的愛上了你,你的腐朽已成奇跡,我的絕對不過微風吹撫青草地。”
那一刻孟菱好像被什麽迷了眼睛。
歌詞寫得真好啊,赴死的愛上了你,字字錐心。
而“你的腐朽已成奇跡”又神奇般的令她想到那首萬夏的《本質》——僅我腐朽的一面,就夠你享用一生。
而最後那句“微風吹撫青草地”,孟菱聽過只覺得身體裏像起了一陣風,越是宏大且不受控制的感情,越是卑微,溫柔,忍耐。
我愛你不是烈風卷起撒哈拉的黃沙,不是汪洋一片裏的風聲呼嘯,只是微風吹過草地,輕輕地,卻經久不息。
不是草動,不是風動,是心動。
他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句歌詞,才唱的一整首歌。
孟菱根本無法從他的眼神裏移開視線。
她心裏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首歌,他是專門為她唱的。
她有一瞬間想,不要界限太清晰了好不好,無論是被他的偏愛吸引,還是被他本人吸引,不要弄清楚了。
因為被他特別對待的感覺,真的太讓人輕飄飄,暈乎乎了。
陳遂很快唱完。
大家卻許久都沒有發出聲音,似乎還在被他吸引着。
幾秒後,一道女聲響了起來:“呦,遂哥動凡心了?”
孟菱尋聲望過去,看到是秦枝在說話。
秦枝恰好也把目光落在孟菱身上,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随即轉臉就朝李京州身上打了一下:“喂,你怎麽不告訴我今天有美女要來?”
李京州冷冷的:“哪有美女?”
秦枝擰他:“陳遂女票啊,多漂亮,我都被比下去了。”
李京州連往孟菱這邊看都沒看,随口一說:“沒發現有比你好看的。”
孟菱被秦枝“陳遂女票”的稱呼搞得有點臉紅,又被李京州一番評價搞得有些局促。
還好陳遂插話進來:“你別聽他瞎逼逼,你長得最好看了,比誰都好看。”
這話是看着孟菱說的。
包廂裏頓時起哄聲四起。
孟菱心裏漾起一絲甜。
陳遂走過來又到沙發上坐下。
“之前遂哥這個人有毛病似的,萬花叢中過,只欣賞,不留香的。”阿卓也拿着酒瓶過來,笑說,“我們都在猜,什麽樣的能讓遂哥陷落?有人說得有氣場的,妖豔震懾得住人的。有人說得是那種賢妻良母型的。可原來遂哥喜歡這樣的。”
有人接話:“這樣的是哪樣的?”
恰好點歌臺放到《都是月亮惹的禍》。
有人唱“在你的眼中,總是藏着讓人又愛又憐的朦胧”。
阿卓一拍大腿:“就是這歌裏唱的這種。”
陳遂拿起桌上一只橘子砸向阿卓:“少議論她。”他補充,“誇也不行。”
占有欲強到爆了。
孟菱卻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猛烈圍攻,站起來說:“我先去個廁所。”
翻譯過來是:我要跑路了。
陳遂眼眸一暗。
沒說什麽,放她走了。
卻在她出門之後,站了起來跟上去。
孟菱只覺得出門後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腳步聲,剛想轉身一看究竟,忽然被人攥着胳膊拉進了一個空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