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三十九片瓜

第39章 第三十九片瓜

秋日的天氣, 還是燥熱了些。然而若是到了晚秋,又要開始恐懼寒風蕭瑟。人似乎總是有些憂愁,無法避免。

蘇寶珠看了眼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她趕出府的曲修齊, 又看了眼已經開始悶頭吃菜的康王爺。站起身。

若城郡主連忙小聲說:“父王一直這樣,從禁閉後就總是有些喜怒不定……你如果不開心,我改天約你去外頭玩。”

蘇寶珠:【想和她說,“你蓋的郡主府就挺好玩的”,不過算了,這話她也沒法回。】

系統:【不過近距離吃了這瓜, 總覺得視野又開闊了呢, 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麽,都無法觸動我的神經了。】

蘇寶珠:【話不要說太滿啊。】

蘇寶珠聽完了一場熱鬧, 蹭了一頓午膳,起身就走。

這場鬧劇真正的委托人是皇上,蘇寶珠只需要和皇上說明情況就行。

都不用完全說明白, 她把情況解釋後,就是皇上發揮他主觀能動性的時候了。

若城郡主攔不住,只能眼睜睜見蘇寶珠離開。

康王爺還追着問,“若城,你說句實話, 蘇寶珠真的是我皇兄派來的嗎?”

若城郡主冷淡道:“是。”

康王爺就冷笑一聲,嘟囔一句“他這下又能尋個由頭罵我一頓了”, 轉頭就招呼曲修齊:“你前頭不是說有收到上好的紅珊瑚?好女婿,來孝敬岳父一孝敬。”

曲修齊有些忐忑的樣子,然而康王爺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什麽, 他頓時又展顏為笑。

若城郡主見着內心毫無波瀾。

她知道她的父親, 一直有哄人的本事, 先是哄得不少人都跟在他身後,使得皇上的龍椅差點沒坐穩。

原本的懲罰是禁閉無限期,也不知他使了什麽路子,禁閉都沒了。

只是這五年康王爺終究是把性子磨偏激了,男女不忌,原先是偏愛官吏人家的小姑娘小男孩,最近轉了愛好,愛把已婚的男女勾上手。問就是“本王已經沒什麽指望,還不能開心點?”

原本這與若城郡主是沒什麽關系的,皇上心下說不定也明白,只是由着他自污罷了。

只是,誰能想到,康王爺為了尋求刺激,把手都伸到自己的女婿頭上呢?

若城郡主不關心曲修齊是如何被康王爺哄上手的,或許這只是兩個仕途無望的人在抱團取暖,但是為什麽要牽扯上她?

若城郡主自認自己是不敢出頭的,她沒有自污的餘地,小心謹慎地做漂亮壁花做了半輩子,只能一直做下去。

只是,見着蘇寶珠帶着一衆手下潇灑離開的樣子,她……終是有點羨慕。

蘇寶珠走到半路就後悔了——這天太熱了。

她應該去蹭涼亭的,康王爺和曲驸馬讓她不爽就不爽了,煩透了就讓兩個侍女上,也讓她看看皇上賜的人有什麽高招。

不過人都已經走了,也沒折返回去的必要。蘇寶珠回到蘇府上,寫了一行字。

“康王爺和曲驸馬有內亂之惡,且神态嚣張,不以為罪。”

還是直接告狀吧。

寫完後,蘇寶珠十分光棍地把紙條疊疊好,交給其中一個宜人:“你要怎麽給到乾明宮?”

宜人:“……交給奴婢就好。”

蘇寶珠便不關心了,後續如何不歸她管。潇灑結束。

洗漱完,換了一身輕便不黏汗的冰絲綢衣裙,蘇寶珠就往正院去。回來了理應是和娘親說一聲。

周雯鵲還沒到歇午覺的時間,正站着整理畫像。

蘇寶珠瞧了兩眼,好家夥,全是男子畫像,旁邊還細細寫着男子的姓氏、籍貫和父母。

其中一份畫像擺在近門口的地方,擺得有些随意,不過顏色還不錯,一眼吸引蘇寶珠的目光。

蘇寶珠和周雯鵲對視一眼,周雯鵲沒攔着,蘇寶珠就果斷拿起來看。

可能是放在門口的緣故,已經有些許褪色了,不過還是能見得眉目清朗,腰背如松。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一旁的介紹上寫着:郦明生,衛城人士,太和二十三年生。樂土十年中舉。清門郦家旁支,耕讀之家,有一兄一姐一妹。

介紹只是寥寥數言,但足夠蘇寶珠記起這個人了。

這人不是原先預定給三妹妹的相親對象嗎?三妹妹已經迅速嫁西南躲流言了,這人怎麽還在名單裏?不可能是給燦姐相看吧?

說真的,她倒無所謂,人夠好看,不作妖夠她造作,就算是個廢物她也不是養不起。但從社會角度看,他的家室做夫君的話,屬實有點低了。

耕讀之家,是“家裏沒人當官”的委婉說法。要不是他小小年紀中舉人,“養在姨娘膝下不由主母教養”的三姑娘,他都不能求娶。

畢竟,舉人,進士,翰林三年後或外放任縣令或六部輪轉,之後就開始熬資歷和履歷。許多寒門中選的人只能苦熬,運氣好的,也就熬個四品的待遇。運氣不好的,在翰林院待一輩子,做一輩子的文人雅士。

中進士對許多人來說是榮耀,但對于一門三入朝的蘇家來說,其實也就爾爾。更別說這位郦明生還沒中進士。

如果一定要選郦家人的話,本家也有不少名聲在外的好兒郎,實在不是定要選個旁支的。

蘇寶珠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周雯鵲,周雯鵲原先還不明所以,認清蘇寶珠手中的人後,恍然笑道:“反正是備選,又見着他确實長得不錯,就放着了。”

蘇寶珠:“……”

這個理由确實有些無敵。

周雯鵲很快就朝她招手:“你趕巧來了,就也來看看,哪個人合你的眼緣。”

蘇寶珠看着高高一疊的畫像卷軸,不知為何,生出莫名的景仰,不過她還是問了句:“這個不可能是單我一個人看的吧?燦姐姐也是這裏面挑?”

周雯鵲擺了擺手:“你們都不太好挑,挑誰都覺得虧待你們,尤其你那幾個又都……哎,只能先看看,心裏都有數。再問下她到底怎麽想的。你還好,沒那麽急,能再看一兩年。”

蘇寶珠謹慎道:“皇上有問我們的婚事。”

周雯鵲眉腳跳了跳,瞬即冷靜下來:“是你今天入宮的時候?你今天是在幫若城郡主看她家的人,皇上估計是順口一提。”

蘇寶珠:“皇上還問,問我有沒有興趣當他的兒媳婦。”

周雯鵲下意識說:“皇上說不定是順……啊?!”

皇上的兒媳婦,指向性太強了。太子年十七,二皇子六歲,三皇子四歲,沒了。這兒媳婦還能指的誰?

周雯鵲都沒法自我敷衍自我安慰了,連忙放下手上的卷軸,就去傳喚傳話的小厮:“現在,立刻去把世子請回來……等等,請回來太明顯,請他去柳記胭脂店旁的茶樓坐坐。我現在也出門去。”

蘇寶珠舉手問:“那我呢?”

周雯鵲橫了她一眼:“你今天有面聖,該休息休息去,活蹦亂跳的像什麽樣?”

蘇寶珠:“咳……好的。”

蘇寶珠就這樣被趕回自己的院裏休息了。

系統:【說來你娘有點挺好的,她不會追着問你你是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聽進去,和人商量,是親娘沒錯了。】

蘇寶珠:【诶嘿,是極!】

蘇寶珠:【說來,我想不明白啊,皇上這提議是想幹什麽,就這麽想和蘇家聯姻嗎?】

系統:【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是真的想聯姻的話,不應該直接問宿主。】

蘇寶珠:【就是啊!】

人在刑部的蘇玉青,他對兩個妹妹的婚事還停留在妹妹失去了太子妃身份的級別上。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加班多少天了。別問,問就是連軸轉。

他心下其實不是沒有過疑惑,例如其他人看着好像也都很多活,為什麽偏偏他就總是做不完。他去問父親,父親只說,“你要感受吏員的日子”。

他隐隐約約有猜測,但就像是小貓玩線球一樣,線繞啊繞,一時還抓不到線頭。

這時,前頭忽然有一陣喧鬧,一群禁衛簇擁着禁衛長,直直往尋刑部尚書那去。

太熱鬧了,一群人都被動靜引出來看。蘇玉青想跟着探頭,一旁的令丞喝罵了他一聲:“你作死呢,這疊寫完了沒,就探頭探腦的,真是,這麽拖拖拉拉!”

蘇玉青“呃”了聲,指了指外頭不少看熱鬧的官員:“可他們都在看,我不看是不是有些不合群?”

令丞:“哼,反正沒做完你是別想走!”

蘇玉青對這令丞沒什麽想法,他比較好奇的是這令丞的膽量來源何處。好歹也是進刑部了,他打算憑借自己的力量摸出來。

現在先去圍觀,按照他二妹妹一次閑聊時嘴瓢說出的話來說……吃瓜?

“什麽情況啊?”

“上次出動禁衛,還是大索私娼的那一次吧?最後他們殺人殺得痛快,我這邊寫案底寫到吐。”

“所以這次又是誰惹怒了上頭?”

“不知道啊,蘇侍郎剛才也急匆匆走了。”

“天吶,最近真是不得安寧。”

“還好吧,也不用太緊張。今天剛好是我巡視獄衙,那邊就押着兩個人,頭和臉都蒙着,看不清是誰。不過看衣服估計是有身份的,京衙那邊抓不到,才動的禁衛。”

“我押這兩個人三天後就離開。”

“我押一個月。畢竟是禁衛抓的,不像之前,幾乎是請進去的。”

“那這麽說,我押一年好了。”

“雖然是禁衛抓的,但一個月後上頭不生氣了,運作一下,一個月也夠出來了。差不多一個月吧。”

“啊,希望以後所有有身份的人都能讓禁衛去抓。京衙抓不動,大理寺不去抓,什麽離譜的難抓的都讓刑部抓,刑部也無能為力啊!”

蘇玉青聽到後面都哭笑不得。刑部地位确實比較尴尬,抓人是京衙,判案是大理寺,刑部負責一部分京衙權限不夠的處置和關押。因此能放在刑部的人都挺麻煩的。刑部的人一直都很頭大。

尤其有一些人,以什麽王爺勳貴的子弟為主的,根本關不了。

前腳吭吭哼哼把人關進去,後腳人家就用通天的本事出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交個罰錢了事。

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一些傲氣的,還會把刑部告一狀,罵刑部沒把他們伺候好,獄裏只有稻草和薄棉被睡,沒有點心茶水什麽的。也不知道是來關監獄的還是來度假的。

他近日抄卷宗,印象最深的就是康王,他一個人和其他人通奸的案底就夠其他十幾個人加在一起的了。同時也是關一天就出來的典型代表。

也不知道今天關的是誰。

蘇玉青看了一回熱鬧,也沒多在意,就要回去繼續工作。

刑部尚書卻和禁衛長一起出來了,見着這群在看熱鬧的人,擲地有聲道:“太子殿下奉皇上口谕,要來看新關進來的康王爺和曲驸馬!都愣在這裏做什麽,該幹嘛的幹嘛去!”

蘇玉青:“……”

康王和曲驸馬一起關起來,這是什麽架勢?

蘇玉青一瞬間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聯想:康王爺把魔爪伸向自己女婿了?

……嘶,不是吧。

是哪個大佬發現的啊?還能讓禁衛出動,不再讓康王一日游。

蘇玉青一瞬間對那未知的大佬心生景仰之情。

太子走到刑部監牢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

或許因為監牢關的都是糟污的人,以至于空氣裏都彌漫着難言的怪味。

康王被扔在最裏面,太子因此走了長長的一段路。長到太子都認為他的耐心會徹底消失。

他來之前聽說了一點康王的事跡,混不吝,攪事精,男女不忌,只為自己通宵達旦的享樂。康王妃都和他分居了,常年住在京郊打理産業,眼不見為淨。

但之前的都還能忍,今天的事終究是突破了下限。這算什麽事?

父皇從安平公主那裏聽說了康王和曲驸馬攪在一起,大怒,派禁衛去“問問”,剛好撞見這兩人衣襟連衣襟,坦誠相見的模樣。

那禁衛長是最見不得這髒污事的,直接大怒發話讓人像捆豬一樣捆起來。還是聞訊而來的若城郡主哭求,才讓他們穿了衣服再被押出去。

據說那曲驸馬一瞬間羞憤欲死,幾乎要撞柱自殺了,康王卻還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只說要見太子殿下,有話要說。

太子都不想理會,和這種人有攙和,那是掉自己的份。可父皇發話了,“聽聽他想說什麽,回來報給朕”。無可奈何,趁着天色還沒黑下去,太子還是來了。

刑部的人已經把監牢收拾過,但還是讓人不想多呆一秒。太子屏息,加快腳步往裏頭去。

到了。

康王身材近乎瘦削,在昏暗的光線下,因縱欲過度而生成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只看這臉,完全想不明白,曲驸馬到底是怎麽被他勾到手的。

太子甚至有些惡意的揣測,是不是父皇也實在受不了康王了,順帶也不爽曲家,所以設了這個局?若城郡主一貫聽話,送一杯助興酒的事,也不須耗費什麽功夫。

助興酒……太子的喉頭一緊,昏暗滋生了一些旁的聯想。

康王笑着開口,打斷了他的神思:“我的好侄兒,你還是來了。”

太子坐到監牢外的座椅上,給自己倒了一壺茶,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叔叔如今如何還攀咬到孤的頭上?”

康王道:“好侄兒,我從前那麽潇灑肆意,也只是挨兩句罵,不痛不癢。這次看着挺熱鬧,但只要若城求繞兩句,也就結了。歸根到底也不算什麽大事。”

太子面色一沉,冷笑道:“與小功以上輩分的人通奸,是內亂,為十不赦裏的罪名。需要流放,罪不可赦。”

康王笑道:“但我的皇兄是皇上啊,他可以赦免我的罪過——我造反該殺頭的,他都只是關我五年,睡個女婿而已,更不算什麽。他不是應該更安心嗎?”

太子:“你讓孤來,就是為了讓孤去尋若城給你求情?”

康王笑道:“她都不必你去說,她自己會去的。若不是從前蘭花那事的交情,我都不稀罕找你聊天。”

太子:“……如若無事,孤就走了,還要參加李家的宴會。”

太子說着就起身要走,康王也不惱,只笑眯眯地看着。

太子往外走了兩步,越走腳步越艱澀。直到再也邁不出步伐。

太子最後氣哼哼地坐回位置上。

康王這才笑眯眯地開口:“說來我很好奇,我和女婿的事都和其他的事不一樣,關起門來自己玩罷了,如何就會傳到皇上耳中。”

太子:“孤知道的是,安平聽說曲驸馬半年沒進若城的屋,就去查了下,查出了些端倪。”

康王:“只是安平?”

太子:“嗯?”

康王:“我是說,蘇家那個姑娘,是不是也有摻和一腳?她中午來吃飯的時候那目光,啧啧啧,有點看動物園猴子的感覺,叫人看着就來氣。”

太子蹙眉:“但她中午來吃了飯,下午就和安平說你和曲驸馬的事?這不可能的,若城可是半年了都沒看出來。”

康王笑道:“若城哪裏沒看出來?她只是不敢說,在宮中啊,她是多說多錯,因此她是不愛說話的。”

太子道:“但這和蘇家的那小姑娘估計也沒什麽關系。那姑娘我見過,成日成日參加宴會,不是一個心定的。再說了,只是中午吃頓飯,又能看出什麽?甚至下斷言,讓禁衛去抓……”

康王不再說話了,只笑眯眯地看着陷入沉思的太子,喝了口木碗裏的水。

他什麽也沒說,一切都是太子悟出來的。

他的女兒相比之下就三腳貓了些,去宮中哭訴,加一頓午飯的功夫,就讓皇兄派禁衛去逮他。

太急切了,只能當樂子看。

太子沉思了片刻,蹙起了眉:“安平是什麽時候……她現在已經有探查出叔叔府內瑣事的能力了?還有調撥禁衛的能力?”

康王:“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閑着沒事要來搞我。我看她和若城郡主的關系其實也不怎麽樣,之前沒少因為郡主府的修建吵架呢。”

太子想明白其中關竅,解釋道:“還能是為什麽?她下令斥責晏清密的事讓她得了嘉獎和名聲,這可不就要再來一次?你是現成的靶子。”

太子越想越動肝火,禁不住冷笑:“她倒是癡心妄想,想效仿前朝的攝政長公主。殊不知晏清密能被如此幹淨利落的處理,其中少不了韋蘭花的緣由……”

康王:“我就想不明白,韋蘭花怎麽不幹脆進宮去?他現在是不是未婚妻都有了?”

太子:“……孤不知道。”

太子現在無暇理會康王的試探,他現在只惱怒安平公主暗地裏勢力的壯大。蘇家她也要拉攏,名聲她也要,權力她更要!難道自己登基時身後會有個長公主在身後指手畫腳嗎!

眼見着康王氣定神閑的樣子,太子暗哼一聲,起身就走。康王就是想拐彎抹角提及韋蘭花的事(這事連他們都只能隐晦地提),又提醒他安平公主有問題,要他承自己的情!

他還不得不承!

太子越想越心亂,索性起身準備離開。康王的話也确實說完了,樂呵呵地和他說:“回頭有空我請你喝酒,你也備些酒給安平,她成親的酒該備下了。”

太子胡亂應了聲,離開。

太子渾然不知,今天這事能迅速決斷,全是因着蘇寶珠抽了張r卡。他只為自己想象中的安平的力量而心驚。

李家的宴會是去不了了,他還得去和皇上禀報面見康王的過程……少不了要編了。

然而太子去乾明宮後,見着的是和安平坐在一塊,聊什麽聊得很開心的父皇。太子幾乎被父皇的柔和笑容驚到了。

皇上見着他,招了招手,笑問道:“你回來的正好,朕打算讓康王和那曲驸馬流放三千裏,讓他們做一對苦命鴛鴛,你以為如何?”

太子看着笑得志得意滿的安平,再看看渾然不覺的父皇,頓了好幾秒,才艱難開口:“這自然是很好的。”

皇上笑呵呵地點點頭,又道:“安平這段時間的事做得不錯,剛巧近日要考舉人的,什麽孫彬成、黎文彬、晏清密、還有今天這個曲修齊,這都什麽人啊!真的心有所屬也就罷了,但也不能做得這麽難看。朕有意讓安平牽頭,也順帶查查其他在京要考舉人的,是不是暗地裏也有那些離譜的勾當。”

太子還能說什麽呢,只能贊道:“父皇聖明。”

皇上還說:“蘇家的二小姐很不錯,有些急智,脾氣也果斷。朕讓她去幫安平的忙,你回去也和你娘說一下,不要說什麽蘇家姑娘魯莽暴躁,不敬長輩,哪裏有這種事?她們秉性純良,你娘貴為皇後,說話有時候要注意點。”

太子:“……是。”

太子克制着嘴角不抽搐,蘇二姑娘也就算了,蘇大姑娘不是帶着人抄了蘇老太太身邊嬷嬷的家?

更離譜的是,皇後剛想說取消這婚約的商定,蘇侍郎就尋了個他的伴讀的事,搶先取消了婚約!把他這太子當成什麽了?

皇上今天的心情不錯,樂呵呵地說:“重點看看韋家那小子,之前敢開個別院養男倌,現在老實了沒,沒老實的話,也不準讓他考!”

安平頓了一秒,問道:“是說的韋崇沉嗎?他是不是讓弟弟去問比較好,之前他是弟弟的伴讀。”

皇上擺擺手:“沒事,你們都看看。兼聽者明嘛!”

太子再不想聽這個話題,連忙道:“說來,父皇給安平派了這麽多活計,安平的大事又要什麽時候定下呢?”

皇上笑道:“明年的進士選出來了再說,這不急。”

“父皇~”

安平公主撒嬌賣癡,惹得父皇大笑。不過這都不重要。

太子十分滿意,明年其實也挺快,安平公主能賴在宮中的時間是越來越短的。

即将被流放的康王?也不是那麽重要啦。

蘇寶珠不知道安平公主替她背了一口“能量巨大能窺探康王事”的大鍋。

她已經得了“要跟安平查未來舉人”的聖旨,人站在一箱子書信面前,有些迎風淩亂。

與聖旨幾乎是同時到的,還有各家人馬送來的書信禮物。

“請務必嚴查雲某,是否在外頭有相好!皇上可能不在意,但我在意啊!!”

“屈兄的結果如果查出來了,請一定公開!我都能提供一點,他最近總愛往京郊的一家寺廟裏去!”

“嗚嗚嗚寶妹妹你最好了!查的過程中有發現哪個好看的秀才,請務必和我通氣!”

“這裏是京中的十家商鋪契子,還要什麽你另說!希望你能把蔡某的消息遮掩住,務必!”

“我爹和刑部尚書很熟,你敢查我的事,我就讓我爹打壓你爹!”

蘇寶珠看着哭笑不得,拎出最後一個帖子,說:“把這個給我父親去,其他的先收起來吧,回頭再讓安平公主來整理。”

系統:【感覺能吃瓜吃到撐了……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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