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3
◎如果你不是omega的話就好了◎
枝條前端挂着圓形的籠, 時不時因為裏面的撞擊晃動一下。
幾名Alpha和熒惑圍在旁邊，都能聽見裏面噫噫嗚嗚在喊熒惑的名字，仿佛她是什麽抛棄了精神體的負心漢。
“情況就是這樣。”
熒惑看向聖子, Alpha眉宇微皺, 那雙淺色眼眸中的情緒有些複雜，“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珀修斯站在靠那裏最近的位置，緊緊盯着中間的藤蔓籠子。
他說：“我不喜歡裏面的東西。”
熒惑側目看向他：“是什麽樣的感覺？”
珀修斯肩膀上停着渾身羽毛都炸了起來的團雀也警惕地注視着那個方向。
“說不上來的不舒服，”他往熒惑的方向靠了靠，少年擡手扯住了熒惑的袖口，語氣平靜，“像是被窺探, 但找不到源頭。”
熒惑想到一開始見到聖子、還沒有被攻略的時候，系統似乎也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是他們之間有什麽沖突性嗎？
聖子對這件事很上心：“如果你現在不需要休息, 現在就能開始檢查。”
“還有其他事需要你, ”西奧多說：“你預知未來的能力能派上用場。”
聽聞此言，聖子身體微微僵住。
他的神色落在熒惑眼中，少女偏了偏頭：“預知能力消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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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子的回答很快：“沒有。”
“只是我…或許不能看見與你有關的未來。”他一邊說着一邊攤開手掌, 視線自始至終都停留在熒惑身上。
窺見未來是神明賦予信徒的能力，但神不會讓人看見自己将至的未來。
珀修斯握住熒惑袖口的手緊了緊, 少年的聲音和聖子一樣有些發緊：“後來我也嘗試過很多次, 我也不行。”
原本他的預知能力就有限度, 在更改了信仰之後更是如此。
聖子：“也有另外的方法, 只是需要你在場…如果你願意。”
熒惑心想着應該也不會多麻煩, 不過還是問了一句：“會痛嗎？”
“不會。”
聖子看向熒惑的眼神并不不清白，他抿唇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問：“只是需要一些……觸碰。”
屬于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有那麽一瞬間的洩露, 熒惑側目看過去, 西奧多卻極快的收回了目光。
研究院大學士沉默了幾秒，緊接着說道：“我先去獲取你們的研究進度。”
可在帝星這樣的地方，想要什麽資料只需要開啓信息傳送的權限就夠了。
那裹挾着熒惑精神體的小籠子被一根藤蔓吊着送到了熒惑手中：“帶上這個。”
Alpha充裕又穩定的精神力進行了很好的隔絕，一直晃動的籠子遞到了略有些嫌棄的珀修斯手中。
大學士的身影消失在了門扉開合間。
“僞君子。”
珀修斯另一手勾住她的手腕，少年身上帶着淺淺的木質香味，很快覆蓋了栀子花的氣味。
“姐姐不用在意他。”
聖子并未說話，Alpha伸出手握住了熒惑另一側的手腕，牽着她向着教廷深處的住處走去。
團雀慢慢悠悠飛在側邊，時不時啄一下籠子以示威脅。
神像變更以外，他的住處和之前區別并不太大，聖子在門關上以後同她說。
“尤加利之前帶回來過一個胚胎，神殿已經進行了解析。如果新帶回來的這些與之相似，那麽就能确定蟲族作用的位置……”
熒惑問：“是腺體嗎？”
銀發Alpha默了半晌：“嗯。”
想來也是，腺體是人類分化之後最重要的位置，又和精神力息息相關，蟲族要想掌控人類，這裏是最好的切入地。
熒惑：“挖除腺體會造成很大傷害麽？”
聖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生理上來講，是的。”
不論ABO，腺體中釋放的信息素早就和人體有了不可分割的關聯。
熒惑捏了捏眉心：“先檢查一下吧。”
冷調的木質香逐漸彌漫在室內，聖子牽着熒惑的手将她帶到了自己休息的床鋪上，平躺下來的omega少女神色平靜。
——就好像，就算腺體被挖去也沒什麽關系。
聖子半摟着熒惑，他的身形要将熒惑圈在懷中很輕松，團雀落在了熒惑的手心，安撫一樣輕輕蹭了蹭她的手掌。
西奧多用來束縛的精神力被解開了，捕夢網正正好好撈住了掉落下來的精神體。
珀修斯用指尖拎着深紫色的章魚，它一直扭動着身體試圖掙脫，但聖子的精神力牢牢罩住了它。
小章魚急切：“熒惑！熒惑！”
熒惑聽見聲音推了聖子一下，青年順從地撐起身，下意識地用舌尖掃了一下唇角。
少女看向前方，章魚黑豆子一樣的眼角挂着兩滴眼淚，被珀修斯捏在手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熒惑：……
明明在沒有腦袋的時候很有威脅力，怎麽從她身上分離之後顯得那麽弱小啊？
Alpha神色平靜地再将身體靠上來，斂眸并未看向聲音來處，手輕車熟路地摟上了熒惑的腰跡。
親密舉動令他本能地感到慰藉，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心靈上的安歇。
珀修斯拎着手中的章魚來到熒惑面前，少年的目光捕捉痕跡地在聖子圈着熒惑的手上一晃而過。
聖子很安靜，精神力将熒惑的身體包裹起來，信息素緩慢流淌着，在動作輕微的咬合之間沖刷着腺體。
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地看見她的未來。
珀修斯發聲将熒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姐姐，它和你的精神力同源。”
熒惑對上章魚的視線。
章魚大聲叫起來：“熒惑！我們相伴那麽長時間就因為變了個樣子你就要抛棄我嗎？！”
熒惑看向珀修斯：“能把它清除嗎？”
章魚：？！
它叫的更凄慘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幫你付出了什麽哇！你這個負心的omega！”
吵吵鬧鬧的樣子讓情緒一直都很平靜的珀修斯默不作聲地将其拎的遠了些。
熒惑挪動了一下身子，聖子依舊靠在她的肩膀上——這是完全沒有防備的狀态，熒惑随時都可以将武器捅入他的腹腔，給他致命的一擊。
他完全沉浸進入了自己的世界，那雙眼眸有些渙散。
換好了舒适姿勢的熒惑朝着精神體擡了擡下巴：“付出了什麽？說來聽聽。”
章魚短短的觸須在空中亂晃了一會兒：“你不知道吧？你的精神力裏面除了我還有別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omega都這樣…反正每次我消失就是去處理這種莫名其妙的bug的！”
熒惑不為所動：“那你怎麽自證清白？”
珀修斯揪着章魚腦袋的力道更大了一些，精神體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你、你讓他不要那麽用力揪着我！”
聖子作為頂級Alpha，珀修斯算是他純粹的精神力集合，而小章魚隸屬熒惑，在沒有系統化訓練成功的狀況下被狠狠壓制。
“你知道蟲族在我身體裏留下了什麽東西？”熒惑說，“所謂的‘任務’，也是蟲族指派給你的嗎？”
章魚聽到蟲族就開始猛地左右扭頭：“不是哇！蟲族怎麽能做到給你增加精神力強度啊！”
聖子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
“熒惑…人類的腺體比你想象中得要更複雜一些，”他的聲音和平日裏有些不同，帶着些細微的鼻音。
珀修斯握着章魚的手收緊了一瞬。
熒惑愣了一下：“……怎麽哭了？”
她扭頭看向銀發Alpha，他的眼角不知何時集聚了淚水，在熒惑注視過來的時候，眼角的淚珠向下滾。
他的眼睫輕輕顫動，握着熒惑指尖的手有些不可控地抖。
熒惑問：“……是我的未來很糟糕嗎？”
“不，不是。”他輕輕回答。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不是omega的話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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