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興致

“如何伺候,莺莺可是想好了?”

明明是他主動開口要她伺候,不過是半刻鐘不到的功夫、變成了她想要主動伺候他,白莺莺心中犯嘀咕,可想到這瘋子人棄狗嫌的脾氣來,也只能拽着他的袖子,低眉順眼道:“公子想要如何,奴家自當如何。”

哪怕是在談論關乎男女情愛的事情,謝雲宸仍舊是一派月朗風清的翩翩濁世貴公子做派,似乎是沒有半點覺得不體面,聽見白莺莺這般直白的話語,他只是眼眸微擡、飄忽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右手握着白玉折扇稍微用力便阖上了折扇,通身的氣派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傥,“莺莺,你若是早點聽話,便不用平白受這些苦了。”

他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舒緩,卻無端讓人從中聽出來兩分惋惜的情緒,似乎是真的為她感到可惜,可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分明都是他,他如今不過是惺惺作态。

白莺莺不是那些養在深閨中的姑娘,她從小便看透了人性的虛僞醜惡,所以有些事情她不會在意,也不會去多費心思,聽見他這番話,她垂眉沒有任何猶豫便朝着謝雲宸盈盈一拜,低聲道:“多謝公子提點,奴家以後一定聽話。”

聞言,謝雲宸倒是沒有再多說旁的話,只是擺了擺手便讓白莺莺回了房間,他一人扇着折扇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來去蹤影很是神秘。

白莺莺一人坐在屋中,沐浴過後、夜幕深沉,白日喧嚣的客棧到了晚間便是寂靜的可怕,她長發微濕披在身後、只着一襲雪白中衣坐在圓桌前,燭火瑩瑩、暗光浮動,倒是襯得她越發眉眼如畫、身段窈窕,先前在山上的時候,他說要回京城,如今卻偏生帶着她朝別的地方趕去、還聲稱要帶她出來游山玩水,只怕事情的真相斷然不會如此,他此番舉動分明是把她當成了擋箭牌。

白莺莺向來聰慧,仔細思索雖不能猜測出全部的事實,心中到底還是有了一番思量,他先前僞裝成被劫走的假象、還不讓屬下盡快救他,男女情愛不足以讓他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只怕是跟朝堂中的大事有關,這些朝堂大事她不關心、也不想關心,是以這背後的彎彎繞繞她也沒必要去思索。

她如今只要知曉謝雲宸的一舉一動都跟這朝堂有關便好,那他這次聲稱帶着她游山玩水恐怕也是別有用意,只是白莺莺想不明白,他若是要打着游山玩水的旗號去幹一些轟轟烈烈的大事,倒不如去尋找一位溫柔小意的紅顏知己,帶着她就不怕她耍手段嗎?

只是糾結了片刻,白莺莺很快就釋然了,畢竟有誰能夠猜透瘋子的心思呢,她如今能夠安然無恙活着已然是十分不易了。只是她一定要早些跟他分開,若是跟朝堂大事扯上關系,只怕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逃脫了。

山間呼呼的夜風吹拂,謝雲宸一襲白衣長身玉立,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間,他周身的貴公子氣質還是如月光傾瀉而下,在他身後是等候多時的謝鈞。

謝鈞原來以為自家公子此行定然有大事謀劃,只是看着公子白日裏的行徑,倒像是真的陪姑娘游山玩水一般,只是公子心思深沉、心中的謀劃又豈是他一個奴仆可以猜測的。謝鈞單膝跪地,右手抱拳朝着謝雲宸語氣恭敬道:“公子,朝中的局勢已經逐漸穩定,公子此番出游可是另有謀劃?”

“游山玩水啊,謝鈞你難不成是瞎了?”謝雲宸輕笑一聲,右手握着折扇敲了一下謝鈞的額頭,語氣仍舊是優哉游哉的做派,“你藏得仔細一些,莫要打擾了我的興致。”

說完這話,謝雲宸便轉身離開了,徒留謝鈞摸不着頭腦地站在原地,自家公子難不成真的是為了游山玩水,若是讓京城的陸世子知曉了只怕會大發雷霆想,先前處置那些朝臣就已經讓陸世子惹了衆怒,原以為處理完那些叛臣賊子以後能有個安生日子,卻不想自家公子又離開了京城,留下的那一堆爛攤子還是要陸世子處理。

不過他謝鈞只是一個人微言輕的下人,犯不着在這裏擔心主子們的事情,想明白這點以後,謝鈞倒是覺得輕松了不少。

白莺莺在客棧房間等了許久,花燈搖曳、紅燭濺短,她原本帶着濕意的發絲也徹底幹了,只是天色漸晚、夜半的那股涼意無論如何都是遮掩不住,她只穿着一襲單薄的中衣,如今早就覺得透身涼了,即便是如此,她的嘴角始終噙着一道柔和的笑意,若是沒有記錯、今日謝雲宸可是只訂了一件上房,他今夜無論如何都會回來的,她反正是睡不着,倒不如在這裏演戲。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忽然聽見木門傳來一道聲響,白莺莺擡首便看見謝雲宸站在門外、皎潔的月光在他身後傾瀉一地,襯得他活脫脫像個玉雕琢出來的清冷仙君,在看見他的一瞬間,白莺莺面容上的笑意便越發明顯了,她如畫的眉眼在一瞬間點亮,盈盈若秋水冬星,她笑着便朝他撲了過去,可偏生她有雀目之症、夜間離了花燈便什麽都看不清了,距他堪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便腳下一個踉跄,多虧謝雲宸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攙扶住了她,要不然指不定要摔成什麽樣子呢。

“多謝公子。”白莺莺胳膊牢牢地摟着謝雲宸的脖子,她身子半依在他的懷抱中,許是因為方才受到了驚吓,她如今像是一直小雀粘人的緊,微熱的呼吸撲撒在他微涼的脖子,若是尋常男子指不定如何心猿意馬,可偏生謝雲宸就像是冰塊一樣半點半點反應也沒有。

謝雲宸掐着白莺莺的纖腰的右手微微用力便讓她站穩了,感受到她柔軟的胳膊仍舊纏繞在他的脖子上,他擡起右手再度在白莺莺的腰肢上敲了兩下,語氣平靜無波瀾緩聲提醒道;“莺莺,可以了。”

白莺莺這才收回了手,她垂眸視線落在屋內跳躍的燭火上,只是門口忽然吹來一道冷風,微弱的燭火便在剎那熄滅,入目是一片黑暗,白莺莺笑着擡眸望向謝雲宸笑道:“公子,你去哪裏了,奴家在屋子等了好久呢。”

她說着便擡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俯首在他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她目光盈盈、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白莺莺松開了他的手朝着圓桌的方向走去,壓低的嗓音中是掩蓋不住的喜悅,“這屋子太黑了,奴家去點盞花燈。”

只是她入目是一片黑漆漆的,白莺莺往前走了一步便再次絆倒了,眼看着她就要摔在地上,身後的謝雲宸往前走了半步再次穩穩當當地将她攬在了懷中,只是這次他遲遲沒有松開攙扶着她的手,末了這才意味不明開口道:“莺莺,你是故意的。”

白莺莺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便被謝雲宸打橫抱在了懷中,夜色寂寥中,他抱着她一步步朝前走去,她依靠在他的胸膛,入耳只有他平穩的心跳聲,溫香軟玉在懷,他難道就一點不心動?

她可不信,世上只有僞君子,可不會有什麽動心忍性的活菩薩。

他不心動,不過是她的手段不夠高深。

白莺莺靠在他的懷中,他步子大、不一會兒便抱着她到了床榻邊,原以為他還會同白日那般把她扔在床榻上,不成想他這次居然動作輕柔地将她放在了床榻上,一時間白莺莺倒是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她靠在床榻上,謝雲宸原先是站在床榻邊的,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似乎便要離開,白莺莺下意識地便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不過是這麽一個簡單的舉動,他便似乎已經猜測到了她的意圖,嗓音清淡解釋道:“莺莺,我只是去點燈。”

聞言,她這才松開了手,謝雲宸擡手整理了一番衣擺,動作不緊不慢朝着圓桌走去,擡手見衣袖飄若流雲,随着他徐緩的動作,盈盈燭火再次點燃、橘紅色的暖光朦胧地勾勒出另一方世界,隔着朦胧的燭光,他周身的風華越發灼灼、舉世無雙。

做完這一切後,謝雲宸才擡步重新走到床榻邊,他剛到床榻邊,白莺莺便半跪在床邊擡起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纖細的指尖從他的脖子挪到了腰間,動作靈巧地解開他腰間的白玉腰帶,白皙的指尖盈盈若有流光墜|落,白玉腰帶掉在地上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這聲響在這寂靜的屋內分外明顯。

謝雲宸如雪的衣袍散落,白莺莺就這樣半跪在他的身前,擡手替他脫下外衣,朦胧的燭光下,他只着一襲雪白的中衣、玉冠束發,不覺得散漫倒更顯得風|流,如玉的面容多了幾分清潤的感覺,像是一塊兒經過打磨的玉石,這燭光雖然微弱、但是卻平白中和了他身上那股陰冷的氣質。

燭火瑩瑩,白莺莺擡起右手、纖細柔軟的指尖輕輕在他的唇|瓣上點了一下,她胳膊微微用力便勾着他往床榻上倒去。

“公子,奴家今夜想要好好伺候你。”

作者有話說:

沒寫出來嬌軟文案,明天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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