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WKG戰隊。

于融被安排在二樓拐角處的房間裏,和其他的青訓生住在一起。

青訓生的流動性大,留存率很低,一波一波的來,又一波一波的走,因此青訓生的宿舍一般都是上下鋪,一個房間能住下四個人。

小小的房間裏,兩張上下鋪緊緊地挨在一起,中間只留出來一個窄窄的過道,和已簽約隊員的住宿條件比起來顯得十分簡陋。

于融睡慣了軟床,他看着床板上只有一層薄薄的墊子,不由地皺了皺眉。

好硬。

比之前出租屋的床還要硬。

十分困倦的于融躺在過硬的小床上翻來覆去,最終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奇怪的睡姿導致他渾身睡得酸疼,脖頸和肩膀處也疼地厲害,他伸手揉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他落枕了。

于融揉着脖子,黑着眼圈站在洗手池前。

鏡子裏,他的頭朝右邊偏去,下巴輕輕揚起,耷拉着眼皮,看起來一臉的不可一世、氣焰嚣張、傲慢無禮、十分的不好惹。

他真的只是落枕了。

一覺醒來,“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青訓生口出狂言,最後被肖大隊長教訓哭了”的謠言不胫而走。

謠言一傳十、十傳百,也不知道是中間哪裏出了問題,最終的版本變成了:肖大隊長看似正人君子道貌岸然,實則衣冠禽獸不擇手段,利用職務之便欺壓新來的神顏小主播,竟逼得人家哭着喊爸爸!

想要快速通過試訓嗎?去喊肖大隊長一聲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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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電競水平飛速提升嗎?去喊肖大隊長一聲爸爸吧!

想要獲得百萬年薪出道即巅峰嗎?去喊肖大隊長一聲爸爸吧!

一聲爸爸!你喊不了吃虧喊不了上當。

只要獲得肖時律的青睐,首發一隊?世界首秀?大滿貫選手?

只要你想要,統統拿到手!

一個月前因撞見肖時律“游艇狂野之夜”一幕,被吓得摔斷了手的趙燃,剛剛從醫院拆完石膏回來,差點又被戰隊裏的傳言氣到腦梗。

他捂着心率過快的心口,壓着急速飙升的血壓,站在三樓的樓梯口,破口大罵:

“肖時律!你他娘的給老子滾出來!”

聲音豪放的連住在二樓拐角處的于融都聽得一清二楚。

于融一手舉着刷牙缸,一手舉着牙刷,正側着頭對着鏡子洗漱。

肖時律挨罵了?

聽到動靜,他頓了兩秒,低頭對着洗手池吐了一口牙膏沫。

呸!

活該!

肖時律足足挨了半個鐘頭的怒罵,等他終于和趙燃解釋清楚,并保證再三,以後再也不會有此類謠言後,他才堪堪逃離趙燃的魔爪。

“去把那個叫于融的青訓生給我喊過來!”

肖時律揉了揉被罵的發痛的耳朵,擡腳就溜。

肖時律推開于融房門的時候,于融正站在洗手池前,拿着一個迷你小吹風機,對着手裏的一小塊兒布料耐心的吹着。

聽到動靜,他擡眼一掃,就看見剛剛被喊着大名挨罵的肖時律站在屋門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裏的東西。

“你看什麽?”

肖時律維持着推門的動作沒動,“你這是在……幹洗小褲衩?”

“……誰會拿吹風機幹洗內褲啊!”

“那你對着小褲衩吹什麽呢?”

“……烘幹。”

“大中午的你烘小褲衩幹什麽啊?”

“……”

還能幹什麽!因為它是濕的啊!

他怎麽這麽多問題!

于融不想理他,繼續認真地拿着吹風機對着內褲“呼呼”。

“老趙喊你去一趟,”肖時律見于融不說話,這才說回正事兒:“趙燃,戰隊總教練,三樓會議室等你。”

“哦。”

肖時律等了一會兒,見于融側着臉,依舊一副我行我素、慢條斯理的樣子,不禁心急:“你‘哦’什麽啊?老趙是個急性子,讓他等久了小心他罵你。”

“……”于融“啪”地一聲把吹風機關上了,板着一張臉瞪着肖時律:“就算再着急,你也得等我把內褲吹幹了吧?不然我怎麽過去?”

“你非要吹它幹什麽玩意兒啊?你把他晾那兒明天不就幹了?”肖時律一臉的不解。

于融不想理他。

等他反應了一會兒,突然不确定道:“你不會是……只有這一條?”

于融見他終于開竅,翻了個白眼,繼續吹着自己的小褲衩。

于融身上穿的還是肖時律昨天給他拿過來的衣服。

肖時律本就個高腿長,又經常鍛煉,他的衣服對于融來說都太大,褲子只能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間,壓根兒禁不住輕輕一扯,就已然搖搖欲墜;T恤的下擺也蓋過了臀線,于融整個人在衣服裏晃晃蕩蕩的,顯得他不僅瘦小,還弱不禁風。

肖時律目光在于融的跨間掃了兩眼,“你現在……不會是沒穿內褲吧……”

“……”于融拿着吹風機的手一頓。

“卧槽!你真空啊?”

“要你管?”

“大哥……”肖時律指着于融的胯,“你穿的是我的睡褲。”

于融擡了擡下巴,看着肖時律。

肖時律繼續解釋:“我他媽當時是随手給你拿的……”

“所以?”

“它沒洗……”

“……”

“誰知道你會真空穿啊?”

“那你……穿它睡覺的時候……”于融深吸了一口氣,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穿內褲了嗎?”

肖時律沉默了一秒,誠實的搖了搖頭。

“……”

于融沒有行李,也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如果不是他現在正“真空”着,他恨不得直接把肖時律沒洗的睡褲當場脫下來扔他臉上!

“我草你大爺啊肖時律!”

于融氣急,直接把手裏現有的能扔的東西,朝着肖時律全砸了過去,吹風機被電源線絆了一下,磕在了地上,直接摔的罷了工。

而另一只手上的白色小褲衩,正對着肖時律的臉,徑直飛了過去。

小褲衩被吹風機的熱風吹了半天,還沒被烘幹,溫暖潮濕,還帶着清新的香皂味兒,直接糊了肖時律一臉。

剛把小褲衩從臉上拽下來的肖時律咬牙:“于!融!”

于融大聲質問:“你他媽的睡覺為什麽不穿內褲啊!”

肖時律理直氣壯:“我都穿睡褲了我穿什麽內褲啊?穿着內褲我還怎麽搖擺?”

于融氣急敗壞:“你!你變态!”

肖時律震驚反問:“我不穿內褲睡覺怎麽就是變态了?誰睡覺穿內褲啊?”

于融不知怎的突然沉默,肖時律卻越說越起勁兒,他手裏還握着那條白色的小褲衩,直直地伸在于融面前,威脅道:“有本事你把我的睡褲脫下來啊!是你自己不穿內褲還非要穿我的睡褲!你還罵我變态!你到底講不講道理啊?”

于融看了看眼前的內褲,又看了看門口圍觀的人,終于絕望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等肖時律發覺不對僵直地轉過頭的時候,他手裏的小褲衩還怼在于融的臉上。

自己的隊友&二隊的隊員&還有剛招募進來的青訓生,所有人歡聚一堂。

把小小的宿舍門圍得水洩不通。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趙燃相信之前全都是誤會的肖時律,看着不遠處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趙燃,一臉絕望。

“你……聽我狡辯?”

剛剛被肖時律說服了的趙燃,此時怒發沖冠,目眦欲裂:“肖時律!你他娘的還能怎麽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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