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七天
解釋?
怎麽解釋?
說我因為看上你的靈石了, 所以說什麽都要當你的徒弟?
哪怕不擇手段。
寧晚晚心知肚明,要真那麽說,她就涼了!
還好她早有準備——
“嗚——”
寧晚晚嗚咽了一聲作為前搖動作, 與此同時以手指狠掐大腿,疼痛感讓淚水不要命的噴湧出來:
“我錯了,我錯了魔尊大人, 我不該為了拜師不擇手段的。我不該假扮您的師父, 但是我,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呀!”
“怎麽個沒有辦法?”
“誰讓我命苦,從小死了爹,五歲又沒了娘, 十歲領我回去的師父也在前年忽然暴斃。這不, 孤苦無依的我只能拜您為師了,如果您不收我, 我真的無處可去了。”
林欲雪:“……”
如果不是知道實情, 還果真要被她騙了去。
林欲雪想到什麽,反問說:“因為你慘, 所以我要收你?”
寧晚晚淚汪汪地擡起眼看他,可憐道:“可是,我真的好慘。”
說罷又抹了把淚,一邊抹淚還一邊偷偷觀察着林欲雪的表情。
“哦?”
林欲雪也不反駁,只是淡淡一笑。
就在寧晚晚以為這法子對他根本沒用的時候,他再度拿起一顆黑子,以強勁的力道扔到另一顆樹上, 說:
“出來——”
話音剛落。
“呀!”
又是一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寧晚晚當時就瞪直了眼。
此人是個女子, 身材窈窕, 着裝清涼露着肚臍, 頭頂還頂着一個大大的骰子,就叫她骰娘好了。骰娘掉下來以後,見到林欲雪,竟也是同寧晚晚一般立刻就哭:
“嘤嘤嘤,魔尊大人,我真的好慘,我三歲全家人都死了,十五歲被賣到妓院,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如果您不收我為徒弟,我該怎麽辦呦!”
寧晚晚:“……”
好家夥,三歲就家人全死,比她還慘。
不等她同情。
啪——
林欲雪又是一子。
這次掉下來的則是一個背着書簍的書生,書生儒衫褴褛,手裏捏着一個酒葫蘆,一邊噸噸噸喝酒一邊道:“魔尊大人,你莫要聽那瘋婆娘言語,吾才是最慘的。爺爺還沒出生那年,我就死了全家,後來,我長大成家立業,去進京趕考那年,娘子和隔壁賣肉的老王跑了。我九考九不中,成了所有同窗的笑柄,沒臉再回去了。子曾經曰過,魔尊,您不能見死不救。”
寧晚晚:先不說九考九不中這件事,爺爺還沒出生就死了全家,這科學嗎?
科學不科學的暫且押後再說。
最後,林欲雪的第三枚棋子都不需要丢了。
一個身高大約只到寧晚晚脖子附近的瞎眼禿頂小和尚聽到動靜,自己顫顫巍巍爬了出來,沒錯,是爬,他腿斷了,所以只能爬。
寧晚晚眼睜睜地看着小和尚一邊爬一邊咳血,說:“魔尊大人,終于,終于……”
話還沒說完,小和尚血已經吐了足足五斤。
寧晚晚:“……”
是在下輸了。
林欲雪卻悠哉道:“要不,你們先打一架,看誰更慘?”
說完這句話,林欲雪便轉身走了。
走得毫不留戀。
而他一走,作為後來者,寧晚晚立刻感覺到三道帶有強烈敵意的目光投射在了自己身上。至于為什麽瞎子也有目光這回事,她也很好奇。
不過——
寧晚晚勾唇一笑,非但沒怕,反而還很友好地和大家打了招呼:
“各位早上好,我姓寧,你們可以叫我晚晚。”
“林晚晚?”
骰娘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寧晚晚,“以前從未見過你,是新來的吧。”
寧晚晚糾正道:“寧,不是林,沒錯,我才剛來魔域。”
nl不分,看來這是個南方魔修。
她心中吐槽。
骰娘卻并不在意這些細節,而是妩媚笑了笑:“小丫頭挺懂禮貌啊,看你面善,不如我們來賭一局吧?”
說着骰娘就從自己頭上把那顆巨大的骰子拿了下來。
寧晚晚正猶豫要不要同意,只聽那酒鬼書生噸噸噸又喝了兩大口酒,說:“和骰娘賭錢,輸了沒錢,贏了沒命。”
“死鬼,關你什麽事?輪得到你管!”
骰娘嗔怪地瞪了酒鬼書生一眼。
“嗝——”
酒鬼打了個大大的酒嗝,頂着迷離的醉眼将自己藏在袖子裏缺了一只手的左臂露了出來:“這麽好看的小姑娘,若是折了手,多可惜呀?”
骰娘嘻嘻笑着:“願賭服輸,不是麽?”
寧晚晚:“……”
這時,那伏在地上爬的瞎眼小和尚不知何時也站了起來,手裏一串長長的灰色佛珠,念念有詞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骰娘怒罵:“你個小禿驢裝什麽,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什麽德行?”
小和尚乍一看上去正經極了,完全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模樣。
然而,就在寧晚晚因為他的外表對他放松警惕時,小和尚卻忽然轉頭,對着寧晚晚的方向,禮貌地說:“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請問這位施主,可以大發慈悲,讓我看看你的□□嗎?”
寧晚晚:“……滾!”
說罷她一腳踢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竟将那色和尚一腳踢了快幾百尺遠。
也正是這驚世駭俗的一腳,讓在場衆人全數震驚。
“好,好兇——”
噸噸噸,酒鬼書生邊喝酒邊後怕的感慨。
骰娘也驚了:“這小丫頭,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沒想到還挺能打。”
寧晚晚笑眯眯:“還好。”
心中卻想,這一腳用了她十足十的力氣,定能先聲奪人,讓這些人沒法輕看了自己。
事實也正是如此。
骰娘本來是很瞧不上寧晚晚的,這些年想拜入魔尊門下的修士多如牛毛,一般堅持不了多久,最後還在糾纏魔尊的,也就是他們三個。
如今陡然多了個看上去嫩生生的小姑娘,骰娘第一反應自然是看輕。
不過那小色和尚的本事骰娘還是知道的。
雖說他肯定也沒防禦,可一腳将一個元嬰期修士踢那麽遠,小姑娘不簡單。
骰娘頓時收起了方才的漫不經心。
“小丫頭挺厲害,可惜這做事呢,要講究先來後到。我等三人都在此蹲伏魔尊兩年了也未見魔尊垂簾,至于你,就更不可能了。”
骰娘搖曳着自己柔軟的腰肢,柔聲道。
她的語氣倒是挺溫柔。
但話裏話外讓寧晚晚趕緊滾的意思可半點不含糊。
結果寧晚晚不卑不亢,說:“有道是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我可不可能,和你們并無幹系,同理,你們可不可能,同我也沒有幹系。”
酒鬼書生嗤笑:“如何沒幹系?若你死了,魔尊收我的可能性不就更多一重?”
這句話讓場上的氣氛陡然尖銳起來。
三人均不動聲色調動體內靈氣。
不過寧晚晚并不怕他的威脅,反而還咧嘴一笑:“這話說得,這兩年死的人難道還少麽?死了以後,魔尊收你們了嗎?”
骰娘、書生:“……”
該死,寧晚晚說得不錯,林欲雪并沒有收他們。
寧晚晚見戳中了衆人心事,心裏也有了幾分底。
其實方才見到這三人的時候,寧晚晚也做好了要打架的準備。但敵衆我寡,以一個人面對三個人并不現實。
而且這三人的修為,顯然是要比寧晚晚高上不少的。
在寧晚晚看來,與其與他們打上一架兩敗俱傷,倒不如換個法子:
合作。
“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标,為何不聯手行動呢?”
寧晚晚提議道。
骰娘很是疑惑:“聯手,你要怎麽聯手?”
酒鬼書生也極為好奇:“但說無妨。”
寧□□脆往石頭上一坐,大有跟大家好好聊聊的意思:“你們先說說看,平日裏都是怎樣蹲魔尊的。”
說到這個骰娘就氣:
“還能怎麽蹲,就每天起早貪黑那麽蹲呗!”
也不知林欲雪是哪裏來的毛病,每天一大早天都不亮就來掃墓,而且天天不缺席。掃墓以外的時間,他行蹤極為神秘,想蹲也蹲不到。
所以日複一日,骰娘也跟着早起,連着兩年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起得比雞都早。
酒鬼書生噸噸噸着說:
“我倒是給他買過酒,但他不收,恐怕是嫌我的酒便宜。”
骰娘埋怨地瞪他一眼:“早就說了,照你這喝法,一定要喝些好酒,否則那些劣質酒遲早喝死你!”
寧晚晚若有所思。
這會兒,那被踹飛的小和尚也爬了回來,半點不氣餒地加入衆人話題:“如此說來貧僧還勝過你們幾分。”
“哦,怎麽勝過的?”
寧晚晚問。
小和尚雙手合十,正經道:“貧僧就在他每日必經之地,擺上一床席子,爬在席子上裝斷腿,裝吐血,偶爾魔尊大人善心大發,還會扔給我幾顆靈石呢。”
衆人:“……”
這是把你當乞丐了吧?
大家都很默契地略過了他的發言。
骰娘看向寧晚晚:“到你了。”
寧晚晚于是如實交代:“我這還是第一天,沒什麽經驗,方才躲在樹上裝魔尊的師父給他托夢,結果你們也看到了——”
她無奈聳了聳肩。
“什麽,裝師父?”
幾人均是目瞪口呆。
骰娘咋舌道:“魔域誰不知道魔尊大人很尊重他師父,你假裝他師父,居然沒有被他一劍殺了,真是稀奇。”
寧晚晚眨眨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我下意識覺得,魔尊他脾氣沒傳言中那麽壞。”
否則她也不敢來拜他為師。
骰娘悻悻道:“這倒是,這麽久了,他也從沒對我動手。”
幾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相同的經歷。
酒鬼書生說:“現在我們都說完了,這位姑娘你該說說看你所謂的聯手了。”
書生的眼神雖因為喝酒太多而略顯迷離,然而,那迷離中卻始終帶着分不容忽視的清醒。寧晚晚毫不懷疑,若自己的合作計劃并不能讓他滿意,他就會像方才所說的那樣,對她動手。
好在寧晚晚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
她拿出一張白紙:“喏,這是魔尊從住處到這裏的路線。”
其他人點點頭。
對這條路線,大家早就爛熟于心。
寧晚晚在路線上标記了幾個點:“首先是這裏,這是一家燒雞店,每天師父他都要提早買好六只燒雞。”
酒鬼書生啧了一聲:“這家我知道,每日天不亮就開始排隊。”
寧晚晚說:“這就對了。作為徒弟,我們自然是要替師父解憂,師父怎麽能親自去排隊呢,那多浪費時間?從今天開始,書生去排隊買燒雞。”
骰娘立刻不滿:“為何不是我?”
寧晚晚道:“自然還有旁的事,你難道放心把酒交給書生嗎?”
骰娘這才悻悻地:“也是。”
酒到了酒鬼手裏,哪裏還能留下。
小和尚問:“貧僧呢,貧僧呢?”
寧晚晚看他一眼:“你吧,別的不行,賣慘倒是一流,你就繼續賣慘吧。”
小和尚正要答應。
卻聽寧晚晚又道:“不過不能一個人賣,以後你賣慘的時候,要同時帶着我們三人的份。”
小和尚:“……”
這不是為難和尚麽?
寧晚晚說:“最後便是我了,小女不才,會下些圍棋,陪師父下棋解悶這件事,大家盡可以交給我。”
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不得不說,寧晚晚确實是提出了新思路。
往日他們都只知道死蹲、賣慘,而寧晚晚這麽一遭,完全就是擺出了個二十四孝好徒弟的形象來。
除了慘,還更添了乖,懂事等等屬性。
試問又有哪個師父不想要這樣一個徒弟呢?
但這項計劃還有一個重中之重的重點。
骰娘提了出來:“你這計劃倒是好,不過若是那林欲雪鐵石心腸,就是不想收徒弟,無論我們怎麽做,都半點不為所動呢?”
這話戳中了每個人心中最深的擔憂。
畢竟也兩年了,若是兩年的時間裏林欲雪有絲毫的動搖,他們也不至于淪落至此。
寧晚晚的計劃雖好,也是建立在林欲雪願意收徒弟的前提下。
若他不願意,一切又成空談。
可寧晚晚又豈沒有想到這點,她早有第二備選計劃:“若魔尊不想收徒弟,我瞧他那深淵魔眼地方挺不錯的,靈氣尤其充裕。”
“所以?”
“所以我們幹脆留一半人盯着他,另一半人趁機去偷偷修煉。一三五我與骰娘,二四六書生和尚,第七天大家休息,如何?”
“……”
不如何,簡直就是絕妙!
骰娘頓時恨鐵不成鋼:“這麽好的想法,我怎麽從前就沒想過呢?”
酒鬼書生一邊喝酒一邊右手顫抖:“膽子太大了,太大了,但我竟十分動心。不若我們都別當徒弟,直接去修煉吧!”
小和尚瞎了的雙眼也仿佛冒出金光來:“不錯不錯,貧僧同意。”
寧晚晚直接把手頭上的紙卷起來,不客氣地敲在和尚的禿頂上:
“傻呀,當徒弟光明正大去,不比偷偷摸摸強?”
也是。
最好還是能當徒弟,徒弟的地位也非同凡響。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心中有了決斷。
“好了,大致的計劃就是這樣。如果你們還有補充,現在可以提出來。”
寧晚晚十分謙虛地道。
然而這三個怪人卻破天荒地同時搖了搖頭:“沒有。”
寧晚晚愣了一下,覺得這三人的态度好似有些奇怪。
正要提起警惕,忽然,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
“老大說得對。”
寧晚晚:“……”
不,她不是。
“我們都聽老大的,唯老大馬首是瞻!”
“老大讓我們往東,我們絕不往西!”
“老大,酒滿上了,請抽煙——”
寧晚晚:“?”
煙就大可不必了吧!
……
莫名其妙,寧晚晚多了三個小弟。
而且肉眼可見這三個小弟的本事還不怎麽低。
也不知這是不是好事,總而言之現下來看,不是什麽壞事。
但寧晚晚卻不知道。
就在他們暗自算計着林欲雪的時候,一顆留影珠卻将他們的所作所為全數記錄了下來。
透過留影珠,林欲雪将他們的一切計劃都歸于眼底。
對寧晚晚出人意料的舉動,林欲雪可謂是啼笑皆非。
本打算借着這三人的手,試探一番寧晚晚現如今的實力,可沒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反倒把三人直接籠絡成了小弟。
倒也的确是寧晚晚能做得出的事。
但這樣一來……
林欲雪垂眼,目光不自覺落在自己裂開的手掌紋路上。
只見那本該如白玉般無暇的手掌心中,一道極深的血痕正不斷蔓延,幾乎要自手掌蔓延至小臂。而這,僅僅是他今日短短見了寧晚晚一面的時間就留下的。
他看上去早已習慣了這傷,并不以為意。
但卻不得不提起警惕。
“天道”仍然在拒絕着他接近寧晚晚,哪怕這一世,寧晚晚已經逃離了所謂的“宿命”,主動找上了他。
然而,“宿命”的輪回卻從未終止。
若想破局,非得寧晚晚自己跳出這個輪回不可,其他人包括他在內,都無法代替她。
但若說跳出輪回。
縱然這一世已經是千年來最佳的時機,但以寧晚晚現在的實力,根本還相差甚遠。
除非……
林欲雪心中亦然有了決斷。
第二日。
一大早,林欲雪照常是趕在辰時之前起了身。
魔域的天總是亮的更晚些。
黑暗籠罩着林欲雪的身體,完美将他藏匿在黑夜裏。他速度如風,每日總能趕在最佳的時機去城南那家燒雞店。
說起來那老板早就記得他了。
會每日提前為他準備好燒雞、米酒。
但今天卻有所不同。
林欲雪剛一出門,就察覺到魔尊府邸外,整整齊齊站了四個高低不一的人,睜着四雙殷切的大眼睛看着他。
一人手持包子和茶:“師父,請用早膳。”
一人提着足足六包燒雞,以及酒:“師父,這是您要的燒雞和酒~”
另有一人,則早早祭出寶劍,在寶劍上安置了一個軟塌,一盤圍棋,說:“師父,您且坐好,我帶您禦劍飛過去。”
至于最後一人,是那瘸腿瞎眼的小和尚,這一次,他往身上挂了足足四個大牌子,分別寫着:
“我五歲父母雙亡。”
“我三歲全家暴斃。”
“我二十歲夫人偷情。”
“我自出生起聾眼瘸腿,不久于年。”
小和尚的頭上還貼着一張紙條,上書:“太慘了,所以有沒有好心的魔尊願意收留我們當徒弟?”
林欲雪:“……”
着實太慘了,他是說他自己。
眼前這幕,俨然是寧晚晚昨日那計劃的升級版。
大家後來一尋思,好徒弟當就當了,不如當到底。
早飯得準備吧,車馬也得準備上吧?既然都要準備,那幹脆大家一起上,效果豈不是好上加好?
可衆人絕想不到的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面對“徒弟”們熱情洋溢的表現,林欲雪反将一軍:
“四位的心意,本尊已經領會了。不過,本尊雖并非沒有收徒的打算,卻只打算收一個徒弟,不知四位,誰更合适呢?”
說完,在場四人的眼神均是一變。
好一個林欲雪,不愧是魔尊,只用簡單的一句話,就瞬間瓦解了四人間短暫的同盟關系。
都知道當魔尊的徒弟好,還是唯一的徒弟,誰不想争上一争?
但昨日四人都說好了,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絕不內讧,短兵相接。
如今……
“本尊也十分為難。”
說着,林欲雪袖手一揮,四枚泛着紅光的令牌随即到了四人的手上。
骰娘好奇地摩挲着令牌,問:“這是?”
酒鬼書生眼中精光一閃:“這是‘情絲’的入境令牌。”
寧晚晚:“情絲?”
小和尚若有所悟道:“可是那把傳說中的情絲劍。”
“不錯,正是情絲劍。”
林欲雪沉聲道。
“慧劍斬情絲,三千亂緒随夢去!”
說起這情絲一劍,那可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好劍。
相傳,情絲劍是一位修為已經修煉到化神期的修士,耗盡了畢生心血,以生命給自己道侶鍛造出的一把劍。
然而道侶在得了這把劍以後,卻另投他歡。
于是本該是蘊含愛意的情絲劍轉眼心生怨恨,一劍結果了這位道侶,怒斷情絲。
自此後情絲劍落入無主之地,其劍靈則占據了兩人生前的道場。
每三年,七月初七,七夕節的那一天,情絲劍靈會開放道場入口,放有心争奪情絲劍的修士進去,挑選其下一任主人。
畢竟是以命練出來的劍,又有這麽一樁凄美的愛情故事。
情絲劍歷來都不缺名門修士争奪。
然而也是奇怪,自情絲劍靈開放道場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年,多少修士進去,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最後成功帶出了情絲劍。
情絲劍也就在這一代一代的修士口中,變得愈發傳奇起來。
“三日後,道場入口開啓,誰若能成功帶出情絲劍,本尊便收誰當徒弟,說到做到。”
林欲雪擲地有聲道。
在場四人登時面面相觑,彼此對視一眼。
怎麽辦?
去,還是不去?
“我可是聽說了,争情絲劍的修士多如牛毛。”
“不止如此呢,聽說還有許多修士進去了就回不來了,徹底交代在裏頭!”
“竟如此可怕?”
“你以為?畢竟是情絲劍,不說那胡扯的故事,只論其威力,是可以排在修真界百大名劍榜中的……”
寧晚晚也有些一時拿不準主意。
照衆人所說,這情絲劍要拿,困難程度不止一點半點。
以她現在修煉了三年金丹期的修為,能敵得過這麽多敵人嗎?
可若是就此放棄,她說什麽也不甘心。
正在這時。
一直沉默的劍靈天眼忽然在她耳邊開口:“情絲劍,你必須拿。”
“什麽?”
寧晚晚懵了,怎麽就成了必須拿了?
天眼道:“你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一把命劍嗎?我方才已經算出,這把情絲劍,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劍。”
寧晚晚:“……”
等等,還有一個問題。
既然這是她命中注定的劍,那按照書裏所謂的命格之說,豈不是?
下一刻,天眼肯定了她的猜測:
“不錯,葉離的命劍,也是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