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窮途末路

第三杯酒下肚,樂婉清已經醉得不輕。

樂昊林終于收回了手,這個胳膊往外拐的小屁孩讓她有一種想打他屁股的沖動,而這時候飯廳的燈光突然變暗,也只剩一盞燭臺的光來照亮桌上豐富可口的飯菜。

“抱歉,面孔見不得人,只能把燈光都熄滅了。”

又是這個聲音,她覺得自己仿佛離得很遠,卻又很近。

視線在此刻還有些模糊,加上頭暈,她根本就看不清此刻坐在對面的男人的樣子。

但他的身型看得出十分的完美,還是個年輕人,她還以為,他已經是個接近中年或者已經步入花甲的老頭子了。

因為不清醒,所以她根本無法确定他是否就是那個人。

但出于禮貌,她還是拿着空酒杯敬了他一杯。

“吃、吃飯!”

她盡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失态,但她還是有些忍不住,吃了幾口飯就站起來朝廁所的方向奔了過去。

“爸爸,媽媽怎麽了?”

樂昊林在母親離開位置之後,終于改口喊了男人一聲。

“她醉了。這酒度數太高,她喝不了太多。要不要打個賭,你媽媽一會回來肯定會睡下。如果不睡的話,爸爸今天晚上就不吃飯了,睡的話,今晚我們一家就一起睡。”

“好呀好呀!”

樂昊林當然開心了!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呢!

樂婉清在廁所吐了一陣,回來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了,還差點撞倒了一個大的古董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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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有人在一旁扶住了她,她晃了晃腦袋,黑暗中,她雖然看不清他的樣子,卻知道他是誰。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不勝酒力,三杯就醉了。”

“我扶你過去。或者,你可以到床上躺一會。”

樂婉清點點頭,在他的攙扶下進了間房。

寬大的床墊子也是軟硬适宜,她一沾到被子就趴了上去,根本就不顧及任何的形象,踢了鞋倒頭就睡。

男人在一旁看得想笑,但更多的卻還是凄涼的沒落。

他居然要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委婉的處在她的身邊。

樂昊林自然知道母親到床上睡覺去了,就又更開心的吃着桌上的飯菜。

男人看到這孩子吃得歡快,剛才那瞬間憂郁的心也快速散了開來。

“爸爸,那今天晚上我們是三個人一起睡了?”

“對。”

“啊!那我要睡中間!”

“好。但你還要答應爸爸一件事。”

“什麽事?”

“第二天你不要告訴媽媽,今天晚上是我們三個人一起睡的。要不然給你媽媽知道的話,她都不會再給你到這裏來了。”

樂昊林撥浪鼓似的點了點頭。

這天雖然是中秋之夜,但小鎮今晚的天氣并不太好。還沒得出來賞月天就開始下起雨了,烏雲遮去了空中所有能發光的東西。

男人安靜的躺在睡着女人的床上,從她身後輕輕的環抱住她。

樂昊林先是擠到了中間,後來睡着睡着覺得熱了,不知怎的又滾到了靠牆的角落。

樂婉清這一刻是在做夢的,可夢裏的人卻是許久不見的陸佑琛。

他似乎比以前更英俊了,她甚至還夢見他們又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境太過于真實,有一只手就慢慢的從她的衣角伸了進去。

唇上的觸感很甘甜,也很軟。身上似乎涼了一塊,黑乎乎的腦袋埋在胸前,她下意識的身手撥弄開,還夢呓般的責怪了一句:“昊林,別鬧!你斷奶很久了!都四歲了呢!”

說完這話,她感覺身上終于沒有了動靜,于是轉身翻到了一邊,從頭到尾眼皮都沒有睜開過。

男人笑了笑,拉好她的衣服,又将她相擁在懷,然後也跟着睡了過去。

這是兩個月來,他第一次不用服下安眠藥就能入睡。

清晨,樂婉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睡在一間陌生的房裏。

樂昊林就睡在她的身旁,四肢大張着,還張口流着口水。

偌大的床上如今也就他們母子兩人,雖然她床邊的位置還有些亂,但她卻以為是自己睡亂的。

她迷迷糊糊的從床上撐起,突然腦袋就好像被炸了似的,猛地一屁股翻身跌到了地上!

“天!昊林!你給我起來!”

她第一次覺得那麽丢臉,一邊搖着孩子,一邊拉着他下床。

樂昊林睡得沉沉的,一點也不想這麽早就起來。

樂婉清見他這麽嗜睡,幹脆就簡單整理了下自己,随後開門沖了出去!

餐桌上,昨天晚上的飯菜似乎已經被人收拾幹淨了,可她記得昨天她吃到一半就醉了,東西都沒來得及收。

那就一定是房主人或者是那個西裝男子自己弄的了!

完蛋!

她這樣做會不會直接讓莫嫂失去工作?

在雇主家留宿已經是大忌!

而她昨天還喝醉了!

酒真不是個好東西!

就在她倉惶的想要回房,再次将兒子拉出來的時候,因為實在太過緊張,加上宿醉後的頭腦還是不太清醒,她這麽一轉身,手臂就碰到了立在飯廳入口旁邊的一瓷做的花瓶!

“乓啷”的一聲,她眼睜睜的看着那花瓶歪倒在地,并破成兩大部分和若幹的小碎片……

心在這一刻是想死的!

西裝男人聽到了二樓的動靜,很快就從樓下奔了上來。

而他同時也看到了眼前的一殘局。

樂婉清捂着唇,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發愣。

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這是唐三彩,先生花了一千萬才買下來的。]

樂婉清:“……”

事實證明,在富貴人家裏打工,是在做着一件一朝天堂一朝地獄的事。

你可以從他那拿到很多錢,可一旦犯錯,你賺來的錢,都不夠你賠一個瓶子。

“你好,我是‘清心寡欲’,曾經在微信裏和你咨詢過工作的那個。”

這天,樂婉清懷着沉重的心情收拾了那個古董花瓶,将它妥善的放置在一個鋪滿棉墊的大盒子裏。同時她也向房主人請了一天的假,說是要去城裏找能修補這個花瓶的工匠。

可她剛走出那棟房子,她就迫不及待的給那家夜總會的老板娘打電話了。

“哦,我記得的。你不是對跳舞感興趣嗎?”

“對。請問現在還招人嗎?”

“當然招了。一直都缺人呢!”

“月薪是……”

“一萬!如果有客人給小費,我們除了拿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外,其他都歸你!”

“那好,我決定今晚就去試試。但是我有兩個條件,你可以先預支我一個月的薪水嗎?還有,我希望能戴面具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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