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強吻也屬于文藝片元素?

郝恬的挖坑自埋計劃當然沒有得以實施,但是當開心果變得意志消沉,帶來的壓抑感自然是加倍的強烈。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了太多郝恬散發的負能量,好不容易在表演上找到點感覺的蘇哲,從今晚的第一場戲開始又進入了卡殼狀态。

這場戲是徐簡和劉東強的最後一場争吵,也是這部電影的結尾。在經歷了一路的逃亡,無數次交鋒以及幾度折返之後,徐簡終于同意放走劉東強,因為這個膽小懦弱的實習警察,在戰勝自己的同時,也認識到,即便是一個罪犯,即便是采用超越法度的手段,也可以書寫一種別樣的正義,也有他必須要守護的人。但當二人即将走出這段黃沙公路的時刻,徐簡提出了一個要求,他要跟劉東強一起走。他怕的不只是失去他的罪犯,更多地是怕永遠失去這個朋友,比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還怕。然而面對這個要求,劉東強沒有點頭,他與徐簡最後一次争論,最後一次大打出手,最終丢下暈倒的徐簡,笑着說出“你會是個好警察。”,然後将背影隐匿在了飛舞的黃沙之中。

蘇哲後來才分清楚,不同于商業大片以二人大破敵陣的火爆場面作為結尾的慣用手法,這種留白的處理更印刻出這部影片的文藝血統。以至于很多年後,蘇哲每每回想起這部電影,還總是會好奇,在那漫天黃沙中分道揚镳的兩人,最終會迎來了怎樣的結局。劉東強有沒有救出他的家人和兄弟?他最終是活着來到了徐簡所在的警局,還是就此銷聲匿跡?醒來的徐簡又有沒有追趕上去?他最終是因為搞砸任務而丢了工作,還是應了劉東強在風中留下的寄語?

但是此時此刻,相比劇中二人的命運,顯然,蘇哲應該更擔心自己,因為這個徐簡推開劉東強後流露出複雜神情的鏡頭,他已經拍了三十五遍,卻依然感覺全無。

再一次向高導,邊秋以及一衆工作人員點頭致歉,再一次在腦海裏重溫高導啓迪的話語,然後再一次洩氣。

關于徐簡那一刻的心情,那種明明知道無濟于事卻依然想要反抗,明明堅守着警察的底線卻在最後親手背棄規則,明明有話想說卻無從開口,那太多的“明明”與“卻”之間夾雜着太多的情感,蘇哲根本無法把它們凝結進一個表情,一個瞬間。他甚至很難去真的體會,徐簡不希望劉東強信守承諾而來自首,因為他覺得劉東強的生命中已經充斥着太多罪惡,那個男人不該再為別人犯的錯而受折磨;但徐簡又是那麽的渴望劉東強會在出現,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去證明那個男人在那場最終的生死血戰中幸免遇難。人類的一顆心髒,到底能被多少種矛盾情緒同時拉扯,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複雜情感。

高導演趁着休息的空歇,一遍遍的看着回訪,微蹙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他知道演繹這樣的戲碼對于蘇哲而言确實太難,要不是因為邊秋的映襯,這其中的差距或許不會如此明顯。可是人就是這樣,看過了頂級的,再讓他去降低要求,就會更加困難。經歷着內心矛盾交戰的高導擡起頭,在決定放棄的前一刻,看到遠處的邊秋正看着他,然後對他比了個“一”的手勢。

“大家辛苦了,剛才那個鏡頭,咱們再拍一遍。”

聽到導演召喚的蘇哲仰起頭将瓶中的水一飲而盡,然後拖着僵屍一般的身體,再度奔赴戰場。

“關佑,手機借我。”郝恬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拍了拍關佑。“我手機沒電了,快點拿出來。”

“你要幹嘛呀?”

“你難道沒發現,蘇煥哥哥已經崩潰了,上次他這副樣子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你還記得麽?如果秋神這次還能大發慈悲地給蘇煥哥哥一點演技指導,不知道能不能變成我的救命新聞。”郝恬說着擠了擠眼睛,把關佑的手機調到了攝像模式。

“好,邊秋,蘇煥,站在你們剛才的位置,各部門就位,Action!”

高導的聲音剛落,邊秋就如同前三十五次一樣沖了過來,只是這一次,速度好像有點快……蘇哲還沒來及伸手去推,邊秋已經來到了他面前,而那只閃電般的右手直接探到他的腦後,嘴唇上的溫熱觸感随即而來。

腦中閃過一道驚雷之後,蘇哲才反應過來,邊秋在親他,用親娘們兒一樣的姿勢單手扣着他的後頸,帶着無比狂野霸道的氣息。

Advertisement

突然爆表的腎上腺素讓蘇哲在下一秒,将那個男人猛地推開,然後一記右勾拳打在了那張俊臉之上。蘇哲大腦一片空白的連連喘着粗氣,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跌坐在地上的邊秋,卻看見那雙染着血色的嘴唇之間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臺詞。”

什麽臺詞?還能是什麽臺詞?導演沒喊Cut,就是說他還得繼續演。雖然跟當下的情境完全上下不搭邊,但蘇哲還是條件反射的說出了那句說了一晚上的臺詞,“我TM就是不想看你去送死。”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