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厚顏無恥

雖然回了公司,但周澤川的一門心思全都撲在手機上,觸屏鍵上,周澤川手指摁得飛快。

——到了嗎?

——到哪兒了?

——看到那野男人了嗎?

——他是不是一直纏着阿琳?

……

一連串的問題過去,得到的是顧晖的暴躁回複。

——真當我是去給你實況轉播的?等消息吧你!

雖然只是文字,但周澤川能夠明顯感覺到顧晖的不耐煩。可是能怎能辦呢?求人辦事,不就得抛去臉面,低聲下氣。

周澤川心裏也憋着股氣,悶得厲害。他喘了口氣,還是發了個‘好’字過去。

剛按下發送鍵,手機鈴聲猛的響起,周澤川看了眼來電顯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又是這個陌生號碼,已經是今天的第2通來電,看來不是意外打錯。

但這是他的私人號碼,而這兩天他也并沒有和誰交換名片,雖然是這麽想的,但周澤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有些意外啊,我還擔心你不接陌生號碼,正猶豫是不是該換個方法聯系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沙啞,分明不是熟悉的聲線,但語氣卻又帶着熟稔,仿佛正在與多年的好友通話。

正常情況下,電話接通後對方應該第一時間自報家門,可他卻不是,這份違和感,讓周澤川感到莫名的不舒服,“我們認識?你是哪位?”

“認識?我們何止認識,”電話那頭低低笑了一聲,帶着陰測測的詭異,“我們,不是摯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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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可每句話,每個字都帶着寒瘆瘆的潮濕感,聽得人渾身難受。

不管是惡作劇還是打錯電話,周澤川都沒打算再奉陪下去。

就在周澤川打算挂掉電話的瞬間,對方忽然開口,“不過七年沒見而已,你怎麽連我的聲音都忘了?”

森冷的語調,觸動久遠的記憶,一雙怨毒的眼,在腦中一閃而過,周澤川心頭一震,握着手機的五指下意識收緊,“秦陸,是你對嗎?你怎麽會……”

“因為我表現良好,提前釋放了,怎麽聽你這語氣好像很失望啊?”

“……”周澤川眉頭緊鎖,抿着唇不接話。

“我以為你至少應該對我感到抱歉,看來是我誤會了?”

抱歉?雖然他當初是用了一些手段,但那不是秦陸咎由自取的結果嗎?他為什麽需要為此感到抱歉?

電話那頭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聲音也變得戾氣十足,“和我想的一樣,你果然是個人渣,毀了我人生的你,卻享受到了一切,過得那麽幸福,看得我真的很來氣。”

幸福?周澤川覺得這兩個詞聽在耳朵裏,格外諷刺。他幸福嗎?原本好像是那樣的,可他毀掉了,被他自己給毀掉了。

周澤川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的問道:“你想怎麽樣?”

秦陸寒着嗓子問:“你說呢?”

是啊,能是什麽,一個有着前科與社會脫節的失敗者,想要的還能是什麽,無非是最實際的那點東西。

說是出于良心上過不去有些可笑,但他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如果在合理範圍內,他确實願意花點錢把人打發掉,“說個數,要多少錢才能讓你滾。”

短暫的沉默過後,對面‘哈’的一聲笑,“周老板如今富貴了,真是好大方。不過多少錢,我還真沒想好。畢竟你欠我的,不是那麽容易還得清。”

不等周澤川再開口,對面已經挂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周澤川咒罵了一聲。

一件兩件都是,所有的事都讓他覺得煩透了。

揉了揉太陽穴,周澤川把鄧迪叫進了辦公室,“幫我查個人。”

醫院裏,葉琳接完電話再回來時,病房裏面已經看不到沈童童的身影了。

“童童有點事,先回去了。”沈明舟看着與葉琳一塊回來的男人,雖然臉上依舊挂着得體的笑,但實際心情不是太好,“這位是?”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一年前,他曾見過這位男士。

“他是……”周澤川前腳剛走,顧晖後腳就出現了,顯然是周澤川找來的救兵。

葉琳有些無奈,她可以直接趕走周澤川,卻沒辦法以同樣的方式對待顧晖,況且他說是來幫忙的。

不等葉琳把話說完,顧晖就上前朝沈明舟伸出手,“你好,我是葉琳的好朋友顧晖,經常聽葉琳提起你,一直很期待能和你交個朋友。”

兩人假模假樣的裝着都是第一次見面,好像那晚三人之中有誰不在場似的。

看得葉琳真有些無言以對,還有,她什麽時候常常在顧晖面前提起沈明舟了?

“小伊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沈明舟大大方方握上顧晖的手,畫面和諧友好。

小伊?顧晖眉梢一挑,這兩人進展到什麽程度了,這男人居然膩歪歪的叫葉琳小伊?小伊是什麽鬼?昵稱?

“顧先生是來醫院探望朋友的嗎?”沈明舟試探着問道,好不容易趕走周澤川,別說又來一個電燈泡。

“啊,不,我是特意來照顧沈先生的。”顧晖也知道自己硬插一腳會有多尴尬,但他也不全是為了周澤川。

說是贖罪也好,說是為了葉琳也好。顧晖暗暗打量着沈明舟,心說這小子長着一張花心的臉,一看就是說慣甜言蜜語的主,孤男寡女的他怕葉琳被占便宜。

雖然對方是傷患,可是不能掉以輕心啊。

況且上次場面混亂兩人匆匆一面沒有了解的機會,但他确實期待會一會這個從周澤川手裏拐走葉琳的男人,想看看他究竟是人是鬼。

畢竟男人看男人要更準一些,以朋友的角度出發,他不希望葉琳再受傷。

“……那多不好意思。”沈明舟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顧晖,“顧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留下來照顧我,怕是不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我這陣子挺閑,時間很寬裕,況且你是為了葉琳才受的傷,我作為葉琳最好的朋友,覺得還是用這種方式表達感謝,最能傳達心意。”

“……那真是,”沈明舟有被堵到,實在氣悶,“謝謝了。”

話音剛落,就聽病房門被叩叩敲響,是護士來給沈明舟吊消炎瓶。

送走護士,葉琳看了眼被封印在床上的沈明舟。他左手打着石膏,右手紮着針,都不好亂動,靠坐在病床上氣弱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沈明舟張了張嘴,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可憐小狗,“小伊,我有點餓了。”

一旁的顧晖看得額角突突的跳,護士剛進來把消炎瓶給他挂上,他就開口說餓了,可真會把握機會。

顧晖覺得自己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人的險惡用心,不就是擺明了趁機耍無賴要葉琳喂他嗎?

哇,他真是頭一次遇見比周澤川還要厚顏無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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