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個瘋子
10月的天，夜裏的風已有些寒浸浸。
葉琳搓了搓手插進風衣口袋，想要快點到家泡個熱水澡。
醫院門口正好停了一輛出租車，葉琳快步上前，習慣性的打開後車門，“去豪庭雅苑。”
回想這幾天，亂七八糟的發生了好多事，她真有些累了。
如果那天不是回到A市的沈明舟正巧也在附近，受傷的會是自己。
想到這裏，葉琳的心情就有點說不上來的複雜，沈明舟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自己才陪了兩天就這麽跑了，是不是有些不夠意思？
果然明早要早點到醫院吧？
葉琳想着朝車窗外望去一眼，微愣了愣，對于生活了多年的A市，她很熟悉，這條路明顯不是回豪庭雅苑的路。
“師傅，這條路好像不對吧？”
……
晚上七點半周澤川從浴室出來後，接到了鄧迪的來電，挂上電話，他就打開了辦公桌上的手提電腦。
濕噠噠的頭發還在向下滴水，周澤川一邊拿毛巾随意擦了擦，一邊點開私人郵箱。
最新一封郵件是鄧迪五分鐘前發過來的，裏面是關于秦陸的補充資料。
從昨天查到的資料可以确定，秦陸确實是因為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所以才提前釋放。
但秦陸的手機號無法定位，周澤川再回想那天通話時他的語氣，總覺得有些在意，所以又讓鄧迪去查了秦陸身邊的人。
點開郵件不到一分鐘，周澤川握着鼠标的手僵了僵，緊擰的眉頭令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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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了，如果不是幾天前的那通電話，他幾乎都要忘了有這麽一號人。所以關于秦陸的相關消息他自然一點都不了解。
食指滾動鼠标滑輪，越往下看，周澤川的薄唇越是不自覺的緊抿，這些詳盡的資料，讓他緊擰的眉頭一直得不到舒展。
秦陸入獄後的第二年父親因為支付不起高昂的手術費而病逝；同年母親也因意外身亡；三年前剛滿5歲的兒子在上學途中失蹤，至今沒有音訊；而他的妻子也因為熬不住寂寞和男人跑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意外不管壓誰身上都能把人給逼瘋了，然而秦陸不但沒瘋，還積極參與勞改，争取到了提前釋放的資格。
【毀了我人生的你，卻享受到了一切，過得那麽幸福，看得我真的很來氣。】猛然間，那道沙啞潮濕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那天的對話在腦中重現。
【你想怎樣？】
【你說呢？】
【說個數，要多少錢才能讓你滾。】
【周老板如今富貴了，真是好大方。不過多少錢，我還真沒想好。畢竟你欠我的，不是那麽容易還得清。】……
滴鈴鈴鈴——
手機鈴聲又響起，周澤川一下回過神來，他喘了口氣，接通電話，“喂。”
“周董！”鄧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着急和慌張，“我也不确定是我多想，還是巧合，宣小姐出事那晚，您讓我查的那個人，似乎也在現場。但只是個側影，我不太敢确認，照片已經發您郵箱了，您看看？”
周澤川心裏咯噔一聲響，連忙打開最新郵件。
在看清圖片的瞬間，他握着鼠标的手止不住一抖。
是他！是秦陸！
明明已經七年未見，可他就是能夠确定，這個側影是秦陸沒錯！
心底升起的那股不安像團漆黑的濃霧瞬間将他籠罩，宣以柔受傷時，他在場；阿琳前幾天也險些——！
瞬間，一切都豁然開朗。
不是錢，那個瘋子要的根本不是錢——！
周澤川挂掉與鄧迪的通話，連忙去撥葉琳的手機號。
剛按下兩個數字，就想起自己根本沒有葉琳的新號碼。
他按住發顫的手指，連忙給顧晖撥了通電話。
手機鈴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顧晖沒好氣的問道：“又幹嘛？”
“阿琳在你旁邊嗎？把電話給她。”周澤川言簡意赅。
顧晖有些無語，暗暗翻了個白眼，“你确定葉琳會想接你電話？”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阿琳說。”周澤川的聲音有些急切，“你把電話給她。”
顧晖聽出周澤川語氣裏的不尋常，不情不願的乖乖回道：“她回去了，明早才會過來，什麽事呀？”
“什麽？！”周澤川不自覺拔高了音量，“我不是說了讓你們這幾天待醫院嗎？她要回去你為什麽不攔着？”
“我去，你他媽是不是真的有病啊！”顧晖被周澤川責難的語氣給搞惱火了，“你是那麽交代的嗎？你有說看着葉琳不讓她回家嗎？你他媽出了什麽問題你不會好好說人話啊！”
“秦陸出獄了！”周澤川自知理虧，可他這會兒根本冷靜不下來，“宣以柔墜馬那事很大可能是他幹的，就連這次的事也……！我擔心他會對阿琳不利……”
“我艹！”顧晖一聽也慌了，“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早不說？！”
因為周澤川與沈明舟兩人關系敏感，所以顧晖每回接周澤川的電話，都是偷偷摸摸的躲到走廊去接。
這會兒聽了這話直接拔腿往病房裏跑，取了外套就走，留下一臉懵逼的沈明舟和沈童童倆人。
顧晖沒和他們說這事，一是由于這會兒還沒有實質性的發生什麽，二是看病房裏的兩個人一個殘一個弱，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面對顧晖的質問，周澤川現在沒時間後悔，只是問：“阿琳回哪個家？”
“她沒說，”顧晖真有一點惱自己了，“我也沒多問啊。”
“你馬上把阿琳的新號發我。”周澤川當機立斷，話說得又急又快，“我現在趕去豪庭雅苑，你開車去上靖看看。”
顧晖：“好，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周澤川敲開保姆間的同時，葉琳的新手機號也發過來了。
因為擔心自己的手機號葉琳可能拒接，所以周澤川借來林姨的手機給葉琳打電話，一陣陣鈴聲循環響起，可就是無人接聽。
“林姨，我出門一趟，手機一會兒回來再還你。”
“啊？哦，哦。”林姨看着周澤川匆匆離去的背影表情還有些懵。
周澤川驅車趕往豪庭雅苑的路上，林姨的手機就沒停止過撥號，一通、兩通、三通，直到第四通電話被自動挂斷，周澤川徹底坐不住了，腳下油門加到最大，一刻也不敢耽擱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