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必須阻止
“呃啊……”
葉琳感覺頭腦發脹,脖子的位置更是疼得厲害。
她被綁架了,是秦陸幹的,他敲暈了周澤川又登堂入室,她也沒能幸免。
葉琳維持着側卧的姿勢,睜開眼,暈眩感加漆黑的空間更是讓心底的恐懼被不斷放大,每一下心跳都像敲擊在耳膜上,咚咚咚咚的響個不停。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恐懼的情緒不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幫助。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微弱聲響,葉琳嘗試動了一下身子,果然,手腳都被繩索緊緊束縛住,勒得有些發麻。
等暈眩感退去,眼睛适應了黑暗,葉琳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空間并不是全暗。上方有微弱的月光透過數個玻璃天窗,漏進來。
灰蒙蒙的玻璃天窗,唯有開着的那一扇漏進來的月光落到了地面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葉琳觀察着周圍環境,發現這地方大且雜亂,類似倉庫或是廢棄工廠。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分呗不敢太高,卻又忍不住着急,“阿琳,是你嗎?你沒事吧?!”
是窸窣聲響的來源處,也是周澤川的聲音。
“我沒事。”葉琳尋着聲音望過去,幾米開外,避光處的貨架下有一道黑影,此刻正艱難的朝她挪過來。
黑影艱難的匍匐前進,偶爾有刺目的星芒随着他的動作一閃而滅。
如果他不發聲,或是不動,葉琳根本發現不了他,想來周澤川也是一樣的。
周澤川和她一樣,同樣被綁住手腳,同樣的沒有封住嘴。
看到周澤川的一瞬間葉琳幾乎可以肯定,雖然她不知道這裏地方究竟在哪兒?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還在A市內,但有一點她可以确定,那就是這個地方一定遠離人煙,安全到秦陸甚至不屑于給他們堵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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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周澤川仍然心有餘悸,輕喘着說道:“秦陸應該不在,這裏,這裏好像是個倉庫,我想找鋒利的東西,太暗了……”
葉琳敏銳的察覺到周澤川的狀态不太對勁,像是在強撐着讓自己清醒一點,偶爾語無倫次。
她想到暈倒前看到的畫面,遲疑着問了一句,“周澤川,你還好吧?”
周澤川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我沒事,我沒事阿琳。”
兩人醒來時,是一天之中最暗的時刻,說話間,已至黎明,随着天光漸亮,葉琳清楚的看到周澤川臉上觸目驚心的血痕,以及蒼白的唇色,整個人微微震了一下,“你,真的沒事?”
周澤川大概能夠想象得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他的頭不僅疼得厲害,還又暈又脹的,從左邊額角流下的血跡,半幹的黏在臉頰上,十分難受。
“我沒事,只是看着可怕而已。”他強撐着安慰道。
說罷看着完全被日光照亮的倉庫尋找起來,“阿琳,我們得想辦法從這裏逃出去。”
所以當務之急,是要解開手腳的束縛。
但放眼看過去,根本沒有什麽鋒利的東西,可以作為工具逃生。
想來也是,秦陸既然将他們關在這裏,又怎麽可能再留下破綻,供他們逃跑。
于是他們開始試圖從身上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
不知怎麽,葉琳忽然想起之前從周澤川身上發出的光亮,起先她以為是領夾之類的反光,但等天亮後,她看過了,不對。
葉琳想着扭頭看向周澤川被束縛在身後的雙手,視線尋找着落在他挽起袖口的疊褶處,然後讓他稍稍擡一下手。
果然,她在夾縫裏,看到一片母指甲大小的手機屏的碎片。
就是這碎片太薄太小了,不知道能不能割斷繩子。
兩人背對着背,葉琳用手指夾出那塊碎片。
因為兩人雙手都被捆住,只有手指能動,而碎片又實在太小,所以用手指夾住碎片後對準對方手上的繩子,相對更好發力一點。
周澤川察覺到葉琳的用意,低聲叫了聲阿琳。
“周澤川。”葉琳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只是實事求是的解釋道:“秦陸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我就算沒被綁住手腳,也對抗不了他。”
周澤川不再說話,他當然不奢望阿琳這麽做是出于私心,但當他理解到,她只是在理智的做出選擇時,還是忍不住感到辛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琳只覺得摩得手酸得厲害,可結實的麻繩卻只是開了幾條可以忽略不計的細絲。
周澤川忍不住道:“阿琳,歇歇吧。”
葉琳沒理,可心中也知道,秦陸随時可能回來,僅靠這塊小小碎片,什麽也做不到。
但她不能停下來,因為夾在指縫間的碎片,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可脆弱的碎片,不知是難堪重負,還是本來就存有裂紋,随着又一次用力,突然一下崩斷了。
安靜的倉庫即便是細微的崩響也格外清晰,兩人心中都同時升起一絲絕望感。
就在此時,數層貨架之後,傳來咣咣的聲響——!
葉琳與周澤川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吓了一跳。
就當他們以為是秦陸惡趣味的一直躲在暗中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時,聲響的來源處同時響起粗啞的啊——啊——聲。
是人發出的聲音,可卻透着股說不出的詭異。
再仔細去聽那咣咣的嘭響,發覺那更像是發了狠的要将什麽撞倒。
兩人對視一眼,陸續看向同一方向。
同一時間,一個兩人高的貨架轟然倒地,一條連着貨架的鐵鎖,随着貨架的倒地,扯着另一端的女人狠狠摔慣在地上。
這地方除了他們,還有第三人在!
女人頭發蓬亂,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衣服上沾着斑斑點點的血漬,雖然手腳沒有被捆住,但有一條結實的鎖鏈,牢牢禁锢住她纖細的脖子,令她只能在很小的範圍內活動。
兩人艱難挪動着嘗試靠近。在距離女人不到五米距離時,女人看到兩人激動得把鎖鏈掙得繃直,嘴裏不停重複着單音節,“啊——啊——”
葉琳吓得臉色一白,寒毛都奓了,對方空洞洞的嘴裏,根本看不見舌頭。
相比之下周澤川還算鎮定,只是臉色同樣非常難看。
女人見兩人突然都停下了前進的動作,着急得不行,她慌亂而又急切的把手指伸進嘴裏,挖出琳琳的血水,在地上寫了兩個醒目的大字:救我。
葉琳兩人看着這兩個字卻都沉默了,他們現在自身難保,談何救人。
就在女人嗚嗚啊啊着求救,葉琳兩人遲疑着上前的時刻,倉庫鐵門發出哐啷啷的幾聲響。
女人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整個人縮成一團,相握成拳的雙手壓在唇上抖個不停,整個人陷入驚恐情緒中。
“久等啦。”秦陸人未到,聲先至,語氣異常愉悅,自說自話道:“我沒想到會這麽順利,所以準備得不夠充分,不過也挺好的,多活了大半天,你們應該感到高興,不是嗎?”
随着倉庫鐵門再次被關牢,鐵門附近傳來刺啦啦的聲響,像是鐵皮磨着水泥地,發出的聲音,說不出的刺耳。
但因為視線受到阻擋,所以葉琳根本看不清秦陸究竟在做什麽。
沒一會兒,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逐漸靠近,伴着愉悅的低笑,秦陸那雙陰沉沉的眸子顯露在三人面前。
女人全身不可自抑的發抖,喉嚨裏發出驚恐的嗚咽聲。
“喲,你們見上啦?”秦陸慢悠悠上前,一把扯住女人的頭發向上提,好讓她的臉可以正對向兩人。
秦陸掃了兩人一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怎麽樣?我老婆漂亮吧?”
葉琳與周澤川一陣惡寒,再一次意識到秦陸的變。态程度。
周澤川七年前曾見過秦陸的妻子,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将人眼前的悲慘女人,與她聯系在一起。
“但她這張嘴,太會騙人了,我不愛聽。”秦陸用力的将女人的嘴捏開,像是展示收藏品似的,有些得意的展示給兩人看,“所以我把她舌頭割了。”
“你們知道她為了活命,都是怎麽和我說的嗎?她說她還愛我,不是故意背叛我的,都是那個男人勾引的她。哈,哈哈哈哈,真是個瘋女人啊。”秦陸笑不可抑的用手指揩了揩眼角的淚。
“為了活命,真是什麽鬼話都說得出來。”秦陸看着女人布滿驚懼的臉,忽然一下斂去全部笑意,又變得無比憤怒起來,他捏住女人臉頰的手,發狠似的,像要将手指深深嵌入肉裏才罷休。
“我在監獄的那幾年,她在哪兒呢,她不去找兒子,只顧着和野男人鬼混!”秦陸咬牙切齒的說着,情緒越來越激動,開始對女□□打腳踢,“我在裏面受苦受難,你倒是風流快活享受得很啊。還敢說愛我,我呸,我呸!賤女人,你個賤女人!你該死你該死——!”
女人的手腳雖然都是自由的,可她卻不敢反抗,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緊,痛極了也只敢用指甲去刮自己的小臂,整個人縮成一團,抖做篩糠。
這個秦陸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滲入的詭異,葉琳心中生出恐懼。
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急切的喊着,阻止他,必須阻止他!如果放任惡意,讓瘋狂滋長,那就來不及了,他們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