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約
姜鹿拆開筷子，看着外賣裏油膩膩的飯菜，頓時沒什麽胃口了。
坐在他對面的楚銘鑫正吃得歡樂，擡頭看見他的樣子說：“你果然是一副腎虛的樣子啊。”
姜鹿看着他快要掉下來的眼袋，說道：“你更像被嘎了腰子的。”
楚銘鑫一驚：“可以啊，鹿鹿，你都開始網上沖浪。”
姜鹿說：“你是傻逼嗎，我又不是原始人。”
“那可不好說，你就是個二次元崽崽，三次元啥的你都不關注。”楚銘鑫扒拉幾口飯，又問，“你跟那個老男……先生，談得怎麽樣？”
姜鹿皺眉，終于夾起一口菜了：“我跟他沒談，胡說八道什麽，現在還在互相觀察期，懂嗎。”
楚銘鑫沒見過那個人，但鹿鹿眼光挺好的，就跟咱們部門助理的林殷那樣，人不錯，性格也好相處，哪哪都好，就是被鹿鹿吓過之後，沒再跟他們說過話了。
所以能得到姜鹿極高評價的老男人，可能真的是成熟優質男性。
“你們怎麽觀察，網上觀察？”楚銘鑫擠眉弄眼的，“我懷疑你們見面的次數都不超過五根手指。”
姜鹿說：“就相親那次。”
楚銘鑫說：“這都多少天了，進展也太慢了吧。”
姜鹿說：“他說他忙。”
楚銘鑫問：“做什麽的？”
“不知道。”
楚銘鑫：“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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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說：“他剛回國，新公司簽了合同要保密的，我跟他又不熟，正常人也不會告訴我吧。”
“這麽神秘，難道是什麽保密工作嗎，這種好像帶有一定危險性的，鹿鹿，你要小心啊。”
姜鹿說：“把你平時網上沖浪的腦子收一收，沒你想的這麽複雜……而且我沒有打聽人家隐私的愛好。”
說完，姜鹿把飯盒移開，刷了下朋友圈。
吃完飯後，楚銘鑫收拾着東西：“明晚有個俱樂部新開的，你要去不，我記得你射箭挺厲害的，玩兩把？”
姜鹿心不在焉的唔了一聲。
“我當你答應了啊，先睡了，再不睡就沒時間了。”
姜鹿看了看空調出風口的位置：“披一件衣服，會感冒的。”
楚銘鑫說：“沒帶。”
姜鹿把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
楚銘鑫笑了笑：“鹿鹿你真好，愛你麽麽麽。”
“肉麻死了，趕緊睡。”
周圍的人也開始陷入午睡環節，但姜鹿睡不着。
其實楚楚也沒說錯，他們見面的次數太少了，不要說培養感情了，就是維持朋友關系都難。
微信上，大多數是姜鹿主動。
但是對方也會回。
所以也算不上是敷衍，至少能秒回，就不能秒回，他也會解釋剛才有急事處理之類的。
恰到好處的素養，既不會讓人感覺到尴尬與拘束，又能表達自己的歉意，跟這種人聊天挺舒服的。
姜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聽到了楚楚的呼吸均勻的聲音後，擡頭看了眼在周圍，這裏太靜了，只有他在玩手機。
一點零八分，姜鹿起身離開這裏，走到外面的休閑廳，這時候只有零星幾個人，坐在這裏打發時間的。
休閑廳外面是镂空長廊，陽光會透進來，進門的右手邊是隔着一道磨砂玻璃的偏廳，這一層領導幹部的茶水間。
姜鹿只看到裏面坐着兩個人，身影模糊，但談話聲不小，隐隐約約能聽到幾個字。
姜鹿選了個離休閑廳大門近的偏僻位置，遠離領導，珍愛生命。
他完全背對着偏廳的方向，找了個軟沙發位置，懶洋洋的癱坐着玩手機，戴上耳機後，世界清靜。
“剛上任，适應沒，我倒是聽老胡說，你一來，全公司哀嚎遍地，經你之手，無一存活。”
程江臨淺笑，眉眼幹淨，眼窩深邃，鼻梁高挺，嘴唇顏色稍淺，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
笑起來又帶了幾分儒雅感。
程江臨穿的是西裝西褲，整潔幹淨，連袖口都精致起來了。
李長淮有時候無意間瞥一眼都覺得這人怎麽長得這麽好看。
“員工是一個公司的聚集力，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李長淮無奈，反正這幾個部門交給他準沒錯，他也不擔心，索性直接跳下一個話題。
“我聽阿姨說，你一回國，他就給你安排了相親？哈哈哈，我倒是很好奇，看對眼了嗎？”
程江臨看了他一眼，無傷大雅的調侃一句：“李總大忙人，還有空八卦我的私事。”
李長淮說：“你這算是大事，到時候你結婚，我肯定給你封一包大的。”
李長淮這麽一提起，程江臨倒是想起他了，笑容漸深：“還可以。”
“看來有戲，人怎麽樣？”
“目前，還不錯。”
李長淮說：“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籠統，說人不錯，但也沒說清楚，聽的我雲裏霧裏的。”
程江臨抿了一口茶：“人，是需要細品的。”
他又道：“認識時間還不長。”
李長淮知道他的性子：“你要是有興趣，就要牢牢抓緊了。”
又聊了一會兒，兩人起身，李長淮推開門，看到休閑廳裏五六個人，一個個都窩在沙發裏睡着了。
程江臨下意識放輕腳步，快踏出大門的時候，看見左手邊的一個大沙發上窩着一個人。
李長淮碰了碰他的肩膀。
程江臨回頭。
李長淮眼神示意：不走嗎？
出了大門後，李長淮才說：“剛才怎麽了？”
“沒什麽。”
李長淮瞥了他一眼：“……”
老程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沒什麽的模樣。
估計又是逮着哪個小年輕員工偷懶，回頭好斟酌着怎麽折騰人。
姜鹿迷迷糊糊的醒來，頭卡在沙發跟扶手銜接的地方，都睡落枕了。
他坐起來活動脖子，習慣性的再刷一遍朋友圈。
然後發現了楚銘鑫發了新開俱樂部的分享鏈接，他點進去一看，因為是新開張，所以優惠力度很大，裏面什麽都有，槍/械類的，射箭的，開卡車的，騎馬什麽的還挺廣泛。
姜鹿點點手指，把鏈接發給了程叔叔。
他應該問，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不不，這樣說好僵硬啊。
姜鹿沉思着，要怎麽表達的時候，一條新消息蹦出來了。
J·L：看起來很不錯。
姜鹿兩眼一亮，困倦頓時沒了，精神百倍的打字：你有興趣嗎？
J·L：有。
LU：那我們約明晚吧？本來他也有白天的項目，但是我要上班，所以只能晚上了。
J·L：可以，我也只有晚上有時間。
Good！
姜鹿還沉浸在約到人的喜悅當中，下一條信息就來了。
J·L：那我晚上七點去接你。
姜鹿的心砰砰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你接我啊，我……
J·L：應該的，你公司在哪。
LU：【定位】
LU：不過我是六點下班的。
J·L：明天是周五，七點下班沒錯。
姜鹿眨眨眼還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
到了明天快四點半的時候，他就預感十分的不安。
經理在群裏說要開會，七點準時解散。
姜鹿簡直要怄死。
他趕緊打字過去：确實要七點，你怎麽知道的？
對方還在輸入中。
姜鹿就來不及聽他解釋了，只好巴巴的繼續打字：本來好不容易約你出來一次，對不起啊，還要這樣遲到，我好想請假，唉，但是又不行，來了個新領導，會議請假需要嚴格手續跟正式理由，感覺就不是人，太累了。
對方本來還在輸入中的，突然又消失了，姜鹿等了會兒。
然後就是沒回複。
姜鹿原本吐槽完，一口氣松了很多，但是轉念一想，他散播的負能量是不是太多了，導致程叔叔不太喜歡這種，可能是在他眼裏，這種行為很幼稚……
姜鹿又趕緊解釋：對不起啊，我說這些是因為最近情緒控制的不好，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氣。
大會議室裏，人都到齊了，一個一個整裝簡潔的坐在下方，讨論接下來會議主題。
旁邊的ppt投影儀已經準備好了，助理都在小心翼翼的看着這位新來的總裁，生怕哪一步做的不夠好會被“指導”，她已經聽說了這位大佬的厲害之處了。
然而這位大佬，新任的總裁卻在，摸手機。
程江臨原本是想着要怎麽說，才能緩解一下他很糟糕的心情，沒想到這小家夥的思維還挺跳躍的。
他記得第一次見姜鹿的時候，初出茅廬的小青年，既有年輕人的青澀又帶着一份對社會不安的忐忑，為人禮貌，性格溫和，而且，他不挑食。
程江臨單挑眉。
J·L：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姜鹿疑問。
J·L：我這邊的上司也不放人，可能要七點半才能走了，抱歉讓你等着。
李長淮正在看PPT，突然背後一股冷顫，搞什麽？空調開太低了吧。
“鹿鹿，你在看什麽手機啊，快進來啊。”
“哦哦。”姜鹿收起手機，拿着文件跟筆記本跟着楚銘鑫進去了。
楚銘鑫滿臉問號：“我天，你笑什麽？開會很幸福嗎，我真的想罵爹了，周五晚上居然要加班，氣死我了。”
笑？
他在笑嗎？
姜鹿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好像真的哎。
作者有話要說：
李長淮：有人在說我壞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