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嚴寶華刻意在商場磨蹭了一個多鐘頭,才乘保姆車回到翠岸別墅。
生怕撞見什麽不該看的,走到玄關,先咳嗽一聲。
卻見仲姨坐在餐廳,探頭往她身後看,沒看到人,就問,“初初呢?沒跟你一起回嗎?”
沈止初明明先走了呀。
沒有耽擱,嚴寶華立刻給沈止初打了電話。
手機在睡裙口袋裏震動。
沈止初一直哭着,傅予沉從她口袋裏掏出手機,摁了接通,“說。”
帶着不耐的男聲,嗓音特別且好聽,是傅予沉。
嚴寶華猶豫了一下,“……初初呢?怎麽沒在家?”
“在我這兒。”
說完就要挂,嚴寶華忙诶诶兩聲,“等一下,她的高定和珠寶,要還回去。”
“我買了。”
“……即使要買,也要拿過去溝通,”嚴寶華肅聲,“麻煩你,你們現在在哪兒?我去取。”
傅予沉挂了電話。
他将手機扔到茶幾上,去揩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
沈止初躺在沙發墊上,濕潤的眼眸望着他,表情有點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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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裏轉了幾轉,意識到剛剛的電話,“那個……”聲音還有點澀,“你派個人把禮服和珠寶,送到翠岸去。不要讓寶華姐着急。”
在傅予沉看來,這些都是極其不重要易處理的小事。
但他還是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順便吩咐打包點餐食送進來。
經過這小小的打斷,沈止初好歹止住了淚水。
傅予沉手扣着她的脊背将她抱起來,帶她去樓下餐廚區域,将她放在島臺上。
他打開冰箱,取出冰袋貼在她眼周。
“眼睛都哭腫了。”
沈止初這才懵懵地想起來,明天還有評委采訪,要面對鏡頭。
她乖乖用掌心摁住冰袋,低着眼,不吭聲。
傅予沉站在她腿間,撐在她大腿外側的手擡起,順了順她耳邊潮濕的發。
因這帶着一絲溫柔的動作,剛止住了淚水又要湧出,沈止初仰起臉,眨眨眼将眼淚忍回去。
這樣反倒方便了傅予沉看她。
略仰着的緣故,烏黑的發往後落,瓷白的臉完全露出來,瑩瑩的帶着濕意的眼眸望着他,冰塊壓在眼皮上。
淡色的唇微張着,鼻尖有點紅。
清冷脆弱又勾人。
“為什麽哭?”
沈止初頓了頓,別開臉,不說話。
“還是不說話?”傅予沉掌心扶着她頸側将她的臉扭過來,盯着她,“我看你就是欠.幹。”
沈止初終于對這話有反應了,擡手打了他一巴掌,罵道,“你好下流。”
傅予沉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重複,“下流?”他輕嗤了聲,口吻散漫,“你過幾天再罵也不晚。”
她隐約能品出這句話的含義,一時失了聲音。
“最近有什麽安排?”
他問。
想了想,沈止初說,“這幾天有幾項評委的日程,還有幾個飯局,然後元旦前,我要回老家一趟。”
這還是第一次聽她提起家庭。
“我送你回。”
“不要,”頓了頓,她補了句,“沒必要。”
傅予沉不喜争口舌之快,他要做的事,沒必要在口頭上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他沒說話。
一時沉默。
氣氛好像陡然降至了冰點。
沈止初不想惹他不快,但在這件事上她絕不會讓步。
她垂着腦袋不吭聲。
僵持了一會兒,沈止初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她條件反射往他懷裏鑽,小聲,“有人來了。”
傅予沉偏過頭,唇角牽出一絲懶懶的笑意。
是私宅的工作人員,來取高定和珠寶,順便送了外送餐食過來。
“小少爺,請問餐盒放在哪裏?”
“樓上客廳,”他心情好了不少,多說幾個字,“衣服在主卧更衣間。”
工作人員領命上樓去了。
沈止初聽到腳步聲遠了,擡起腦袋,“會被人看見嗎?”
“看見什麽?”
當然是她與他不太清白的姿.勢。
傅予沉轉身從冰箱裏取了冰桶,一手握着,另一手重新抱起她。
上樓梯的途中,正巧與雙手捧着高定與珠寶的工作人員擦身而過。
沈止初把臉埋在傅予沉頸窩,不發一語。
“不想被人知道?”他問。
“不想。”
“怎麽,”他将她放到二樓客廳沙發上,撩起眼皮看她,“要一輩子跟我偷.情?”
雕花的木制餐盒,在他修長養眼的手之下,一點一點被拆開。
哪裏用得上一輩子。
她默默回望着他,用那種極柔軟又隐隐含着情的眼神。
這于她來說,太少見了。
傅予沉看了她幾秒,改了主意。
本想讓她先吃飯的。
他停下拆餐盒的動作,将她摁倒在沙發墊上,跪在沙發邊地毯上壓下來吻她。
邊吻,他邊解了腕表,一褶一褶挽起黑色毛衣的袖子。
沈止初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妙。
在吻的間隙睜眼側目去望,就看到他手探到冰桶中,取了一塊冰。
那是他剛剛順手從一樓冰箱裏取來的,當時她沒做他想,還以為他是要繼續為她敷眼睛。
下一秒,冰塊貼在了她鎖骨上。
她被冰得抖了一下。
傅予沉牽過她的手,“自己拿着。”
“……要幹什麽?”
純白色的睡裙被扔到一邊地毯上。
他握着她的手推着冰塊下滑。
順着曲線蜿蜒。
他炙熱的吻在冰塊之後。
她咬着唇,勾緊了腳趾,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識要抓點什麽,探出去,最終卻是抓到了他垂落在胸前的項鏈。
在身體極度繃緊的情況下,沒控制住力道,拽住那項鏈,猛地将他拉到了臉前。
傅予沉擡起臉,輕輕笑了聲。
鼻尖抵着鼻尖,鼻息在臉前流連,灼熱交纏。
他單手解了項鏈,又将她兩只手并在一起,一圈一圈繞上她的手腕。
沈止初心下慌亂,“……要做什麽?”
傅予沉探手取了只抱枕,又扣住她的後腰擡起來,墊上。
腰被擡起的那一瞬,沈止初驚叫一聲。
還沒來得及慌張,那聲驚叫就變成了嗚咽。
可雙手被束縛着,被他摁在頭頂。
完全無法動作。
她的頭枕着沙發椅背,略垂眼,就能看到他的發頂。
極短且茂密的發根,紅透了的耳朵,一枚小巧的銀色耳釘,瘦削的下颌輪廓,黑色毛衣下寬闊的肩。
羞恥感鋪天蓋地湧來,将她淹沒。
被他的掌心壓着,她絲毫動彈不得。
極漫長又極短暫的時間。
客廳燈光大亮着。
這甚至是在沙發上。
傅予沉甚至還衣冠楚楚。
手還被摁着,她只能側過臉面對着沙發脊背,嗚嗚哭。
細細麻麻的抖從骨縫中滲出,讓這哭腔也帶了顫音。
以往她的哭泣都是無聲的。
還沒見過這種小孩子似的哭法。
傅予沉松開對她雙手的禁锢。
而後又扭過她的臉,要親她。
沈止初伸手推他的臉,“不要,髒。”
他低啞地笑了聲,“你自己的東西。”
吻還是不由分說落了下來,她的味道在唇舌間交換。
她本就渾身無力了,可他的手臂卻越收越緊,吻也愈來愈兇,幾乎要将她揉碎到身體裏。
沈止初小聲求饒,“不要了……我餓了……”
這個時候說餓了。
傅予沉停下攻略城池的吻,鼻尖抵.着她頸窩舒緩呼吸。
指腹撚了點液體,抹到她唇上。
他終究還是放她先吃了飯。
差工作人員去買的,來自工體附近一家江南菜館。
紅燒河魚、桃膠椰汁、三鮮鮑魚、清炒上海青……
都是清淡的符合她口味的餐食。
沈止初要穿上睡裙,他不給,只探手拿了條毯子将她裹住。
“我要穿上。”
她強調。
“吃完飯就要脫,”傅予沉淡淡地說,“麻煩。”
“你……”
“我什麽?”他用筷尖剃了魚刺,純白的魚肉喂到她唇邊。
沈止初看着他,後知後覺,“你怎麽這麽會。”
傅予沉垂着眼睫,一寸不錯地看着她的臉,唇角浮現一抹惡劣逗弄的笑意,“會什麽?”
“……明知故問。”
“會舔你?”
沈止初瞳孔都放大了一瞬。
這人,怎麽能這麽大喇喇地說出口。
他搖搖頭,“我倒是覺得,”頓了頓,“還不夠會。”
話裏有話。
沈止初拿起筷子夾了塊鮑魚肉堵住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傅予沉看着她,配合地張唇吃下去。
喂她幾筷子,他就要湊上來吻她。
一頓飯斷斷續續吃完。
沈止初抿了抿唇,說,“我要去洗一下。”
還有點黏膩。
傅予沉将她抱起,低眼看她,問,“吃飽了?”
沈止初點頭。
“我呢?”
她沒有立刻明白,“你沒吃飽嗎?”
也不能說完全沒吃。
只是還沒夠。
還差得遠。
“吃了頭盤,”傅予沉說,“主菜還沒動。”
對話好像有點不同頻。
沈止初擡眼,撞入他幽暗的眸子,一瞬間好像全都懂了。
心跳空了一拍。
她讷讷地說,“……我明天還有采訪,一整天的評委日程……”
“需要保存體力?”
“嗯。”
“保存體力,”傅予沉将她放到淋浴間,慢悠悠地說,“有保存體力的玩兒法。”
事實上,他本也沒打算今天做到底。
他從來不是個有儀式感的人。
但這事兒,一旦做了,他無法輕易剎車,所以他要空出三天的日程,再來好好跟她清算清算。
傅之平和傅永和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這幾天一直在鬧些小的風波。
他要先把這些障礙統統掃平了。
他知道她大概率不想結婚,但是,阻礙必須先清了。
他斷斷不能讓她受這種委屈。
毛衣西褲襪子皮鞋,統統被扔到淋浴間外。
玻璃內起了輕微的霧氣。
溫熱的水流伴随着他炙熱的吻重新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