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這日餘舟從宮裏出來時, 就見小寒已經駕着馬車等在了外頭。
“公子,餓了吧?”小寒一邊扶着他上了馬車,一邊問道。
“還真有點。”餘舟道。
他今日沒去江月齋吃飯, 又吃不慣家裏的飯菜, 所以吃得很少,在宮裏當了半日的職之後自然是餓得夠嗆。不過他一想到回家後要吃的那些飯菜,頓時又沒了什麽胃口。
“這是什麽?”餘舟進了馬車,才發現馬車裏有一個食盒。
“公子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小寒道。
餘舟打開那食盒一看, 便見裏頭放了兩疊點心。
他拿起一塊點心聞了聞味道, 道:“是江月齋的吧?”
小寒賠着笑道:“公子,您這到底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不吃江月齋的東西了呢?要是從前也就罷了, 如今您嘴這麽挑,家裏的東西您又吃不慣,老這麽餓着肚子哪兒成啊。”
“你去江月齋買點心, 付銀子了嗎?”餘舟問道。
“沒有啊。”小寒道:“裴副統領不是說他是包年的貴賓,銀子都付過了嗎?”
餘舟聽他提起裴斯遠, 面色一沉,道:“他是他, 我是我。”
“這……你們從前不是都不計較這些嗎?”小寒有些不解。
“那是從前, 現在開始就要計較了。”餘舟說這話時, 目光還忍不住在點心上瞥了一眼, 悄悄吞了一下口水。
江月齋的點心做得太好, 打開食盒之後,香味撲鼻。
哪怕餘舟故意不讓自己去嗅, 但那香味依舊往他鼻子裏鑽。
Advertisement
“公子和裴副統領又鬧別扭了?”小寒問道。
“不是鬧別扭,是我不理他了。”餘舟道。
反正這話是裴斯遠自己說的, 若是再騙餘舟,就讓餘舟不理他了。
所以如今餘舟也不是故意挑他的理,只是順理成章不理人而已!
“他惹公子生氣了?”小寒小心翼翼問道。
“我不想說他。”餘舟将點心盒子蓋上,道:“反正你記住,從現在開始,我不吃江月齋的東西了,你也不許再買回來。”他說着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食盒,表情十分悲壯。
餘舟性子軟,平日裏甚少有态度強硬的時候。
小寒見他如此,忙應了聲,問他:“那這點心我拿去扔了?”
“我不吃又沒不讓你吃,拿都拿回來了,丢了多浪費,你吃吧。”餘舟說罷将食盒遞給了他。
小寒将食盒放到自己身邊,忍不住嘆了口氣,心道他家公子和裴副統領這到底是怎麽了?
先是前幾日,裴副統領帶着吃的去了一趟他們府上,當時他家公子還說裴副統領是個好人呢。怎麽這一眨眼的工夫,就不理人了,甚至連江月齋都不願吃了。
鬧不鬧別扭他倒是不在意,他是怕他家公子挨餓啊!
當日回府之後,餘舟本打算随便吃幾口東西墊吧一下就睡了。他如今胃口很嬌貴,味道不好的東西吃多了就會吐,所以他只敢簡單吃點主食将就一下。
沒想到他剛進了後院,便聞到了一陣飯菜香氣。
“老大回來了?快去把官服換下來,再去洗洗手,一會兒吃飯了。”餘夫人一臉笑意地道。
餘舟應聲朝她行了個禮,這才回房換了衣服。
他的屋子之前被燒了,連帶着衣服鞋襪都沒了。前兩日小寒倒是去給他置辦了一些,但是因為小寒審美太差,置辦回來的衣裳看着都挺一言難盡的。
倒是那日從裴斯遠府上穿回來的那一身青綠色衣衫,看着挺順眼。
“公子?”小寒在門口叫了他一聲。
餘舟忙将目光從那身青綠色的衣衫上收回,随後拿了一件小寒給他買的衣裳套上了。
“夫人說家裏換了個新廚子,讓你嘗嘗合不合胃口。”小寒等着他洗完了手,将布巾遞給他。
“換廚子了?”餘舟驚訝道:“怪不得今日的飯菜聞着這麽香!”
餘夫人從院中經過,聞言笑道:“你這些日子不是胃口一直不大好嗎?你爹早就說想換個廚子試試了,沒想到今日正好……就碰上合适的了。”她說這話時,面上閃過一絲不大自然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掩住了。
“其實我胃口不好也不是廚子的問題,是我自己……”餘舟道。
“你放心,先前那廚子并未打發他走,依舊讓他留在府裏呢。”餘夫人忙道。
餘府雖然和高門大戶比不了,但家裏總有幾個下人丫鬟,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倒也不如何計較。
“快嘗嘗這味道如何?”餘夫人說着用公筷給他夾了菜。
餘舟道過了謝,忙嘗了嘗味道,眼睛頓時亮了。
“好吃。”餘舟忙道:“這廚子的手藝嘗着比江月齋的都要好!”
“你喜歡就成。”餘夫人說着看了一眼餘承聞,見對方面上也帶着笑意。
若是餘舟再稍微聰明一點,就能想到,整個京城裏手藝比江月齋的廚師還好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裴府的廚子。
可惜他這會兒吃得忘乎所以,壓根無暇去想起這一層。
當晚,餘舟在家吃了這段日子以來最香的一頓飯。
先前餘承聞見他整日沒胃口,還擔心他是不是身子不适,今日見他連着吃了兩碗飯,頓時放下心來。
看來他們家這大公子不是胃口不好,是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挑食的毛病!
餘舟這人心思單純,很容易滿足,屬于吃飽就高興的類型。
先前他還因為裴斯遠的事情悶悶不樂,自從家裏換了廚子,沒幾日心情便恢複了大半。
而且家裏有了好廚子,往後也不必老往外頭跑,倒是省了不少心。
“小寒,你看我是不是有點發胖了?”餘舟早晨穿着中衣在銅鏡前照了照,問道。
“沒有啊。”小寒圍着他看了一圈,道:“公子您身子原本有些單薄了,最近胃口好若是能長點肉反倒好了,不過……我是真沒看出來公子變胖啊。”
餘舟掀起衣服看了看,确實沒發現什麽多餘的贅肉,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公子今日穿什麽衣服?”小寒問道。
“穿……”餘舟想了想小寒給他買的那幾身衣服,猶豫再三,道:“随便吧。”
他還跟裴斯遠生着氣呢,堅決不能穿裴斯遠給他的衣服。
說到裴斯遠,這幾日也不知為何,對方一直沒有在禦書房出現過。
一開始餘舟還挺高興,暗道不用見他,正好避免了尴尬。
他雖然打定了主意要生裴斯遠的氣,可他性子軟,心也軟,若是裴斯遠硬要跟他搭話,他多半也沒法一直不理人。如今裴斯遠不在,他就可以順利成章地繼續不理人了。
可裴斯遠一連消失了數日,餘舟就有些忍不住好奇了。
偏偏路知南最近一切如常,餘舟從他那裏絲毫看不出異樣。
今日出宮前,餘舟險些忍不住要朝來喜問幾句來着。
但他想着自己如今還跟裴斯遠生着氣呢,怎麽能打聽對方的近況?
念及此,他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當日餘府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飯。
因為今日休沐,餘承聞和餘舟都不用去當值。
“老大。”餘承聞吃過早飯後,叫住餘舟道:“你來我書房一趟,我有些話要囑咐你。”
餘舟聞言忙點了點頭,跟着餘承聞去了書房。
餘承聞示意他坐下,那态度看着還挺溫和,面上甚至帶着點笑意。
“這幾日我看你吃得挺高興?”餘承聞突然問道。
“嗯,新來的廚子手藝好。”餘舟忙道。
餘承聞打量了他幾眼,見他神色如常,對府上這新廚子的來歷,竟是絲毫沒有懷疑或者好奇,便忍不住搖了搖頭,心道自己這兒子心思也太過簡單了些,真是戳一戳動一動,半點活絡心思都沒有。
“不管怎麽說,你吃得慣就好。”餘承聞道。
“爹,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餘舟問道。
餘承聞語重心長地道:“爹就是想提醒你幾句,如今你與裴副統領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心中該有點數,平日裏做事積極一些,莫要辜負了裴副統領的提拔。”
餘舟:……
怎麽突然就說起那個人了,他們如今可是在鬧別扭呢!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得知恩圖報,他待你不薄,你待他自然也要一心一意。”餘承聞道。
“爹?”餘舟忍不住問:“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餘承聞見他一臉不開竅的樣子,嘆了口氣,“我至今也想不明白,裴副統領在朝中什麽聰明人沒見過,怎麽就對你青眼有加?”
餘舟:……
聽着不像是好話啊!
“從前我總盼着你能本本分分的,不要招惹是非。但如今你既然跟着裴副統領做事,該盡的禮數總是要盡一盡的,不然讓人看笑話,說咱們餘府的人不懂規矩。”餘承聞道。
餘舟一臉茫然問,“什麽禮數啊?”
“裴副統領在京城只有一位親人,那就是他的伯父,平西侯。”餘承聞道:“下個月平西侯過壽,估計要在府上擺酒,屆時你作為裴副統領的同僚,總該去随個禮表示一下才好。”
“可是……”餘舟剛想說自己和裴斯遠現在已經不像從前那般了,但他又怕說出來惹餘承聞擔心,便将話又咽了回去。
“平西侯早年在先帝在位時,是立過大功的人。”餘承聞道:“後來雖然稱病不在朝中活動了,但人脈和名望還是在的。”
餘舟不由疑惑道:“平西侯若是名望還在,為何裴副統領在朝中無人照應?”
“他們伯侄倆不大親近吧,再說裴副統領這得罪人的性子,旁人不去找他伯父告狀就不錯了,哪還會因為他伯父的面子護着他?”餘承聞道。
“他和平西侯關系不親厚,咱們還有必要去給平西侯送禮嗎?”餘舟問道。
“你可真是個榆木腦袋!”餘承聞嘆氣道:“那再怎麽疏遠也是他家裏長輩,屆時你去意思意思,裴副統領自然會承你的情。”
“我……”餘舟還想再問。
餘承聞卻不打算掰開揉碎了給他講,擺了擺手道:“你今日正好休沐,出去轉轉買點賀禮。”
“買什麽合适啊?”餘舟問道。
“你自己想想,莫要凡事都依靠旁人。”餘承聞恨鐵不成鋼地道。
餘舟這下可徹底懵了。
怎麽平白無故他還得去給裴斯遠的伯父送禮?
關鍵這種場合,他毫無經驗,怎麽可能知道送什麽合适?
但餘承聞那架勢,看着就是想借機鍛煉一下自家兒子,餘舟也沒敢再多問。
他回去後,自己想了想,又和小寒商量了一番,卻毫無頭緒。
一般來說,送禮這種事情考驗的是人的社交經驗,這恰恰是餘舟最缺的東西。
所以此事,還是得找人求助更穩妥。
餘舟穿到這裏之後,最熟悉的人就是裴斯遠,其次……
餘舟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他從前的同僚柳即安了。
“公子,咱們不如找裴副統領問問,那既然是他的伯父,他肯定知道送什麽合适啊。”小寒道。
“不去。”餘舟果斷拒絕,他現在正和裴斯遠鬧別扭呢。
況且給人家伯父送禮拍馬屁,卻去問他本人,好像也怪怪的。
最後,餘舟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去找柳即安求助了。
柳即安這人見多識廣,社交能力也強,餘舟覺得找他幫忙應該還是比較合理的。
前些日子,餘舟一直和裴斯遠走得太近,對方不敢往上湊。
今日,柳即安見他主動上門,頗為高興,上前親昵地摟住餘舟的肩膀道:“可算是想起來我了!”
“我來是有件事情想朝你請教。”餘舟道。
“你就是沒事兒想不起來我。”柳即安假裝責怪道,“說吧,什麽事兒?”
他三言兩語朝柳即安說明了來意。
“平西侯啊?”柳即安道:“裴副統領他伯父?”
“你認識他?”餘舟忙道。
“聽說過他,這人……”柳即安不知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這人可有意思了。”
“為何這麽說?”餘舟不解道。
柳即安一臉神神秘秘地道:“這送禮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不過我估摸着以你這狀況,真想送一件讓他稱心的東西,那是夠嗆了。”
“為什麽?”餘舟問道。
“你弄不到呗。”柳即安道。
餘舟聞言倒也不驚訝,京中這些達官貴人喜歡什麽稀罕東西都不稀奇,可真正稀罕的東西,哪裏是人人都能輕易弄到的。
“我爹的意思,讓我意思意思就行。”餘舟忙道。
“這個好說,包在我身上,晚些時候我親自帶着你去挑。”柳即安道。
餘舟聞言忙朝他道了謝。
“今日難得見着你,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柳即安說罷讓他在前廳候着,自己去後頭換了身花裏胡哨地衣裳出來。
“去哪兒?”餘舟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準讓你大開眼界。”柳即安道。
餘舟本想拒絕,但念着柳即安都答應幫自己忙了,又不大好意思駁了對方的面子。主要是柳即安太熱情,不等餘舟反應過來,就拉着人出了門。
好在餘舟今日帶了小寒出門,有對方跟着一起,他倒也不太擔心別的。
“正好坐你家馬車去吧,我家馬車送我爹去還沒回來呢。”柳即安毫不見外地拉着餘舟上了餘府的馬車,然後朝小寒說:“去歸玉苑。”
餘舟:……
這個歸玉苑,怎麽聽着有點耳熟?
很快他就想起來了,這地方是京城的另一處花樓,從前因為一直被尋歡樓蓋着風頭,所以柳即安這幫纨绔不怎麽過去。如今尋歡樓徹底歇菜了,歸玉苑反倒慢慢熱鬧起來了。
“我不想去那種地方。”餘舟道。
“現在是大白天,你怕什麽?”柳即安道:“我知道你不喜歡玩兒那些亂七八糟的,放心吧,我帶你是去看個好東西。”
“好東西?”餘舟不解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準你沒見過。”柳即安道。
餘舟有些無奈,但轉念一想反正小寒跟着呢,到了那裏他依着柳即安的意思,看一眼對方口中東西,再找個借口溜走便是。
三人到了歸玉苑,餘舟堅持要帶着小寒,柳即安也沒多說什麽。
衆人要了個雅間坐下,柳即安一直伸着腦袋往天井的高臺上看,似乎在期待什麽。
這歸玉苑的布局和尋歡樓有些相似,不過裝潢和氣質卻稍稍差了一個檔次。
“你不是要帶我看什麽東西嗎?”餘舟問道。
“一會兒就出來了。”柳即安道:“這會兒還沒到時辰呢。”
餘舟被他說得都有些好奇了,暗道這花樓裏,竟會有什麽稀奇的物件展示?
不多時,那高臺上便垂下了一圈帷幔,将裏頭的場景擋住了。
餘舟好奇地伸着腦袋,努力想看清那帷幔裏是什麽。
“你坐着吧,不着急,好戲在後頭呢。”柳即安道。
餘舟盯着那帷幔看了半晌,便聞高臺上響起了樂聲。
随後帷幔被人打開,裏頭是幾個舞姬在跳舞。
餘舟擰了擰眉,有些失望地看向柳即安,那意思你不說有好東西看嗎?
“沒騙你,這是熱場你懂不懂,耐心點。”柳即安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示意他再等等。
餘舟想起看過的影視作品,好像有些珍貴物品的展示場合,的确得先有點暖場的活動?
念及此,他便耐下了性子,忍不住猜想一會兒會有什麽東西從裏頭被擡出來……
他等了近半盞茶的工夫,才聞樂聲一轉,舞姬身後果真被人擡出來一把椅子,不過上頭并不是什麽物件,而是坐着一個人。
“啧。”柳即安看到那人出來之後,呼吸不由一滞,忙湊到了窗口。
餘舟不解道:“東西呢?在他懷裏嗎?”
他話音一落,便見椅子上那人輕輕擡手,解下了自己的外袍。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叫好聲,餘舟聞聲目光從那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問道:“他懷裏揣了東西嗎?”
“你別說話。”柳即安開口道。
餘舟轉頭看他,便見對方面色微微有些發紅,目光則直直看着高臺上那人。
餘舟順着他的視線再次看去,見臺上那人看着約莫十七八歲,是個長得頗為俊美的少年。不過少年這長相過于柔美了,看着給人一種雌雄莫辯的感覺。
餘舟長得也很漂亮,但他的漂亮是獨屬于少年人的那種氣質,哪怕整個人看着軟乎乎的,也并不像女子。
但臺上這人則不同,他身量看着似乎比餘舟都要挺拔一些,但往那裏一坐,舉手投足都帶着雌雄莫辯的感覺。餘舟看了他幾眼,覺得有點怪怪的,便起身想離開了。
“你說的那東西,到底什麽時候出現?”餘舟問道。
“這不是嗎?”柳即安道。
餘舟一怔,看向臺上那人,眉頭微微一擰,“你不是說東西嗎?”
“就是他……”柳即安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看了餘舟一眼,“他看着是個男子,其實與你我不同,一會兒等他衣服沒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餘舟聞言難以置信地看着柳即安,“你帶我來就是看這個?”
“這個還不夠有意思嗎?”柳即安反問道:“半男不女的東西,你見過嗎?”
餘舟擰了擰眉,這回是徹底待不下去了。
他沒想到柳即安賣了半天的關子,竟是要帶他來看這種表演!
他雖然沒問,但聽柳即安這意思,大概也猜到了臺上那少年是什麽狀況。
他對這種低級的“消遣”實在沒有興趣,一來覺得有些殘忍,畢竟臺上的是個活生生的人,卻要為了滿足看客的獵.奇而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二來覺得有些低.俗,一群男子以此取樂,他實在是無法融入其中。
然而他轉身正打算離開的時候。
然而就在這時,外頭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緊接着,便有一隊穿着武服的人上來,将所有雅間的門都堵住了。
“兄弟……”柳即安見狀也吓了一跳,朝門口那官兵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大理寺辦案,有人舉報歸玉苑白.日.宣.淫,我等奉命查辦。”那官兵冷聲道。
餘舟:……
這是……掃.黃???
怎麽花樓裏還能遇到掃.黃的?
餘舟沒想到自己竟能遇到這樣的事情,當即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離譜的是,他根本就沒想來,他信了柳即安的話,以為真是來看什麽稀罕物件呢!
早知道是個人,還要在大白天脫.衣服,打死他他也不會來啊!
“我是冤枉的,我正要走呢,我沒想看這個。”餘舟朝門口那官兵道。
“老實點,別多話。”那官兵忙道。
柳即安也急了,他們可是朝廷命官,逛花樓沒事,逛花樓被官府查辦了,那就不大好看了。
“兄弟,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柳即安忙道:“我們也是衙門裏的人。”
“哪個衙門的?”門口那人問道。
柳即安一看有戲,忙套近乎道:“我們都是中書省衙門的,這位餘兄厲害,他可是在禦前當值的。”柳即安倒是狡猾,不拿自己貴妃弟弟的身份套近乎,直接把餘舟賣了。
餘舟聞言很想将他的嘴堵上,再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想到門口那人目光在餘舟臉上一掃而過,朝走廊中喊道:“去叫一聲裴副統領,說這裏有人自稱是禦前的人,讓他來認認是真的還是冒充的。”
裴斯遠!
他怎麽會在這裏?
所以今日是裴斯遠跟着大理寺的人來花樓掃.黃,正好讓他撞上了?
餘舟當即腦補了一出電視新聞上看到的那種掃.黃的場景,一群男男女女抱着頭排成一排蹲在地上,警.務人員挨個查身.份證登.記。
只不過,如今他成了抱頭蹲在地上的人,裴斯遠成了查他的人。
餘舟:……
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六千,我吃個宵夜再寫二更,早睡的寶子們明天起來再看哈~今天收到了好多營養液,給你們比心心!!!
感謝在2022-03-25 01:38:47~2022-03-25 23:11: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木盡、軒崽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軒崽 2個;懷揣一只貓、Seilent、桃花扇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葉沐秋 156瓶;pythoness 100瓶;pinkk 60瓶;胖柚呱呱 50瓶;瓊漿窮将 48瓶;43085989 45瓶;雞蛋不抽、讓我來!、星野 40瓶;32691455 35瓶;楓鶴仙森 32瓶;92與94的1.11 30瓶;思源爾雅 26瓶;伶軌 25瓶;天仙配 22瓶;洛、陳暴力、玥、蘿了個大北 20瓶;摟哥哥的腰 15瓶;瞿末予、奴家與太太比命長、Tracer、一七、染城、晉江高級VIP 10瓶;隔夜茶 9瓶;白桃烏龍、木盡、人間四月、liu、沂佳、跑去見你、某。、咕咕咕、芒果愛甜橘、識趣、40533374、Dehbella、噗嗤、微雨問海棠、花桃桃、冰糖草莓、杜韶傾 5瓶;巴拉巴拉 4瓶;失聯萬人迷 3瓶;土豆丨出地球、姐不坑你坑自己丶、夏夜蜉蝣、月朗風清、A000櫥櫃 2瓶;若木懷桑、流光、式責、沐輕寒、藍希森林、涪歌、纖阿、41893305、是靜靜子呀~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