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送人

鄭衣息用盡全力咬在了煙兒脖頸之上,耳邊飄入她被痛意浸潤着的嘤咛聲響,左手箍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後手則死死攥住她不斷掙紮着的瑩白皓碗。

清麗如蘭的溫軟身姿正被他鎖在自己的懷抱之中。

他肆無忌憚地以唇舌宣洩着洶湧的怒意,而身于低位的煙兒也只能被迫承受。

絲絲痛意入心,更裹挾着無法反抗的絕望。

煙兒落下了淚,被淚水浸濕的青絲纏勾着落入了雪軟之中,曼妙着引得鄭衣息的目光愈發深邃了幾分。

他收了勁,發洩般的啃咬裏染上了幾分柔意,只是黑沉沉的目光裏依舊侵.略.性十足。

煙兒尋到了一絲空隙,撐着皓碗要從他懷裏逃出,卻見鄭衣息埋下首咬在了她的皓碗之上。

煙兒欲哭無淚,幾乎以為這位世子爺是餓的發了狂,要尋她下酒菜呢。

而鄭衣息也的确是神智不甚清醒,否則他怎麽會半摟半抱地與這卑微的啞女共飲一處的氣息,齒肉相合,發洩怒意的同時還纏着些難以言喻的旖旎。

他終于不再啃咬,而是眸色深沉地随着青絲傾入曼妙雪軟之處,燭火影影綽綽,襯得雪軟愈發曼妙瑩白。

與那一回在書房裏被不慎觸碰到後才勾起的熱切不同,這一回的鄭衣息不過是定神瞧了片刻。

他心內洶湧的怒意便化為了實質的欲.念。

這欲.念直白、蓬勃,讓鄭衣息在一夕之間暗了暗眸色,渾身上下的血肉都在叫嚣着要占有眼前的女人。

欲.念主宰着他的意識,他的吻漸漸地失了分寸,激起煙兒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這是懲罰。”他艱難地咽了咽嗓子,說出口的話裏既沙啞又染着不容置喙的威嚴。

才不是因為男女情愛,或是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欲.念,而是他對煙兒的懲罰。

下賤的啞巴,頂着他通房丫鬟的名頭,竟敢與外男私會?即便他不願收用這個啞巴,她也不能與別的男人有染。

這無關情愛,不過是因着他的東西不能容別人染指罷了。

趁這個水性楊花的啞巴出牆之前,他或許應該先讓她明白何為通房丫鬟,省的她鬧出什麽有辱自己臉面的醜事來。

這樣的念頭只升起一瞬,跌在失控當口的鄭衣息就仿佛尋到了合适的理由,箍住細腰的動作愈發大力,目光也游移着探向了煙兒的衣襟。

此情此景之下,即便煙兒是個癡癡呆呆的傻子,也該明兒鄭衣息所說的話是何深意。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可面對此刻格外可怕的鄭衣息,只得無助地揚起淚眸,祈求他能放自己一馬。

她不停的搖頭,身子止不住的發顫。

素白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血色,兩頰布滿了斑駁的淚痕,杏眸裏盈着的驚懼和不願再明顯不過。

仿若兜頭澆下了一盆刺骨的冷水,煙兒的眼淚斬斷了鄭衣息的滿腔熱切。

他大力地推開了懷中的煙兒,洶湧的力道讓煙兒躲閃不及,倏地便直挺挺地砸在了冰冷的地磚之中。

她狼狽地擡起頭,卻見鄭衣息已滿目陰寒地起了身,望向自己的目光似泛着清輝的銀刀。

“你以為我稀罕碰你?”

他咬牙切齒地說,寬闊的胸膛因冷冽而不可控的情緒徒然地上下起伏着,仿佛在不間斷地告訴他一個屈辱的事實——這啞巴的的确确在嫌棄着他。

她怎麽敢?以她如此卑賤的身軀嫌棄出身高貴的他?

煙兒眨着淚眸,一臉的無措與難堪。

鄭衣息實是不願再多瞧她一眼,也不願再為了個如此卑賤的啞巴繼續失态下去,為了防止他心裏的怒火愈演愈烈。

他便冷冰冰地背過身去,不屑地抛下了一個字。

“滾。”

煙兒怔然地起身,腰間的淤青、脖子裏的咬痕讓她精疲力盡,爬起來的動作便慢了許多。

而上首的鄭衣息卻已耐心告罄,不耐地又喝了一聲:“快滾。”

劇烈的聲響驚動了外間廊道上的雙喜,他偷偷瞥了眼書房內的景象,見他家世子爺已惱火地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那煙兒又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凄苦模樣。

心裏不禁嘆道:他家世子爺的脾氣可當真是越來越差了。

翌日一早。

各房各院的人都聽聞了李嬷嬷被鄭衣息打罰一事,明輝堂氣氛陰沉,伺候劉氏的下人們俱都打起了十二分小心。

劉氏也讓身邊的心腹嬷嬷去二門外遞了信,快馬加鞭傳去金陵,要家中哥哥再挑兩個出身清白、且美豔動人的瘦馬來京。

折清堂內卻是一派喜色。

蘇氏斜靠在臨窗大炕上,手裏正拿着管事婆子們遞上來的賬目,眉目裏染着說不清的得意。

“息哥兒這是連面子情也不願維系了,大嫂這會兒可不得氣壞了身子?”

紅雙也在一旁附和道:“沒想到世子爺當真如此寵幸那個啞巴,她如今可稱得上是野雞變鳳凰了。”

話語裏捎帶着些豔羨之意。

蘇氏卻笑着嗔了她一眼,只說:“你羨慕什麽?咱們這位世子爺可不是好伺候的人,昨日不過是要與嫂嫂打擂臺罷了,當啞巴只是個幌子。”

說着,蘇氏便沉思着止住了話頭。

那啞巴的确有幾分美色,可出身太過不堪。待劉氏回過身來出一出手,她能有幾條活路?

如今鄭衣息既是開了葷,她不如多安排些貌美的女子進府,将鄭國公府的這灘渾水攪得越渾濁越好。

倏地。

折清堂正屋的屋門被人從外頭推開,忽而走進一個與蘇氏生的有五分相像的妙齡女子,本是一副三庭五眼的端莊模樣兒,可偏偏在右臉上長了一大塊兒黑痣,樣貌便落了下乘。

“娘。”鄭容雅嬌嗔着喚了一句,已施施然地走到蘇氏身旁,搖着她的衣擺道:“你到底什麽時候給朱家妹妹下帖子?”

蘇氏最疼愛這個嫡女,當即便笑着将她揉進了懷裏,只說:“你急什麽?便是再中意朱家二郎,也不能這麽上趕着獻殷勤,否則嫁過去還有誰會把你當一回事兒?”

鄭容雅卻滿不在乎地說:“我怕什麽?朱家二郎在大哥哥手低下當差,往後只有朱家求着我的份兒,誰又敢給我臉子瞧?”

朱家乃是京城新貴,因族裏出了個跻上嫔位的娘娘,才算是半只腳踏入了京城世家圈子。

蘇氏精挑細選着才為女兒選定了這麽一家婆母和善、妯娌勢弱、夫君又上進的親事,聞言到底不舍得呵斥女兒,便道:“過兩天娘就給朱家人下帖子。”

近來,鄭衣息心情非常不好。

非但是伺候他的雙喜與小莊遭了好幾回責罵,連門房處對他點頭哈腰的小厮也被他逮着錯處罵了一通。

雙喜暗自裏去找了煙兒一回,正巧撞見正屋裏病的奄奄一息的圓兒,霎時便拍了拍腦袋道:“那夜裏你去尋李嬷嬷,不會就是為着她吧?”

煙兒正替圓兒擦拭細汗,聞言便點了點頭。

雙喜只覺得腦袋腫痛得厲害,連聲道:“都是我不好,不該将李嬷嬷的話告訴爺才是。”

害的爺這幾日連個笑影也不露,還一臉砸壞了好些價值不菲的擺設。

雙喜雖懊悔,可瞧着圓兒病成了這副模樣,不得已只得去二門外将李休然請了進來。

由他為圓兒診治了一番後,才算是保住了圓兒的性命。只是圓兒的傷寒拖了好幾日才好,調配的藥方上便多了一味極難得的牛黃。

煙兒盯着那牛黃發愣,一旁的雙喜則搖搖頭道:“爺的私庫裏有這一味牛黃,只是……”他的目光落在煙兒身上。

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可不敢去接近暴怒的鄭衣息,還是要煙兒這抹繞指柔來澆滅世子爺的怒意才是。

煙兒卻是不想去求鄭衣息,與其說是不想,倒不如說是不敢再去自取其辱。

她摸了摸脖頸裏未曾痊愈的傷處,憶起在暖閣裏那一剎那周身籠罩着暖意的鄭衣息,杏眸裏凝過些黯淡。

雙喜還想再勸一勸,可因書房那兒的小武已立在了階下催促他去當值,他也只得離開了正屋。

煙兒不過糾結了半炷香的功夫。

便理了理自己鬓發,換上了一身鮮亮些的衣衫,先去小廚房裏讨了一碟糕點,而後便端着糕點去了外書房。

她才走上了廊道,遙遙地立在一處月季盛放的角落,翩舞的繁花落在她的肩頭。

抵着牆角走了兩步,她才一步一挪地來到了書房外的回廊之上。

雙喜瞧見了她,頓時換上了一副喜氣洋洋的面孔,并快步走上階梯替她推開了外書房的門。

煙兒正要提着糕點走進書房時,卻與裏頭貿貿然走出來的相撞在一塊兒。

那男子也是一身的錦衣華服,眉宇間多有幾分不羁,只是神色不如鄭衣息清明朗俊,還多了幾分猥瑣之意。

鄭衣焫本要發作之時,揚首一見眼前立着個娉娉婷婷的俏佳人後,那眼裏的不耐便化成了興味十足的歡喜。

“好生俊俏的丫鬟。”他誕笑着說道,黏膩的目光不肯從煙兒婀娜的身段上移開。

正心煩氣亂的鄭衣息聽得這番話,心口猛地一動。

隔着門扉,聽鄭衣焫越發不像地說:“大哥哥真是好福氣,院裏竟養了這麽一位神仙佳人。”

他頓覺煩躁不已。這三弟乃是二叔所出的庶子,平日裏只一味地貪財好色,不拘是丫鬟還是婆子,若是顏色鮮麗幾分,便要嘗一嘗個中滋味。

鄭衣息本是不想多管。

那啞巴是個不知好歹的,他也不必為了她多耗費心神,橫豎等利用完她,保下她一條命,就當還了安國寺的恩情就是了。

可一想起安國寺那日的險況,和那啞巴跌跌撞撞地持着銅棍向他跑來的模樣,鄭衣息心口的煩悶更甚。

倏地。

外間響起了杯盞落地的聲響,再是雙喜打圓場的笑聲:“三爺別惱,煙兒姑娘不會說話。”

話音未落。

滿目陰寒的鄭衣息已推開了書房屋門,瞧見鄭衣焫正抓着煙兒不放,上前往聽鄭衣焫的小腿處狠硬地踢了一腳。

鄭衣焫這才松開了手,可他被鄭衣息打慣了,當即便舔着臉笑道:“大哥哥,這丫鬟我喜歡的很兒,你便給了弟弟吧,改明兒弟弟替你挑幾個顏色樣貌工夫都好的瘦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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