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一頓飯兩家相談甚歡,離開的時候還依依不舍,是的,主要是南依舍不得關千千,可是天色已晚,今天是不行了,兩人只能約着明天一起逛街。
沈南喬看着這兩人,心想她媽真厲害,已經輕松打入敵人內部了呢。
送走關千千的時候,沈南喬全程端莊大方,禮貌可愛,結果最後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個大紅包,整個人都傻了。
那紅包太沉了,她拿着都燙手,從小到大就沒收過這麽厚的紅包,摸一摸還能摸到卡。
“阿姨!還沒到婚禮呢!”她連忙推回去。
結果婆婆迅速又推了回來,“哎呀!婚禮還有婚禮的呢!這是見面禮,我們回去啦。”
說完就十分敏捷地關上車門搖上車窗開車離去。
這一套組合拳打的拉扯經驗十分稀少的沈南喬毫無反手之力。
她站在冷風中,往周亦然的方向靠了靠,周亦然識相地摟着她幫她取暖,看他表情就知道已經習慣他媽的操作了。
“你媽媽好厲害啊。”沈南喬感慨。
周亦然贊同地點點頭,“每年過年我媽都要這樣跟親戚拉扯,可能是熟練了吧。”
別看關千千長的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實際上社會的很,嫁給周昀之後面對一整個大家子人情世故往來十分熟練,她性格好,讨老人喜歡,每年過年都搶着要他們家去玩,這也是為什麽周亦然一個社恐還能在她的撺掇下從小不缺玩伴。
全靠關千千的社交能力。
“那你媽媽是社牛啊。”沈南喬被他捏着手放到溫暖的口袋裏,真是奇怪,他的口袋總是比自己的要暖和,“你別看我媽長的那麽社會精明,實際上是個社恐,假裝高冷罷了。”
“難怪她們這麽合得來。”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表面社恐實際社牛的關千千,碰到假裝高冷實際社恐的南依,簡直完美。
“我們家很不一樣,”兩人一邊壓馬路一邊聊天,沈南喬回憶自己小時候過年的場景,“我家收壓歲錢是那種‘來者不忌’的風格,我家孩子少,每次走親戚我爸一定要帶着我去收錢,生怕收不回本,他自己還有一個賬單,最近幾年不是我的哥哥姐姐們都結婚生孩了麽,他都記着呢,就等着我結婚的時候收回來。”
說着沈南喬都笑了,“我記得小時候,有的親戚比較小氣,我爸給了他家孩子壓歲錢,他故意裝糊塗不給我,我爸在餐桌上喝了酒就拉着人手當着人的面冷嘲熱諷還故意威脅,說‘你家兩個孩子,我家就一個孩子,不給我家寶寶雙倍就算了,連一份都沒有,你這樣以後我們兩家的合作很不好說啊……’”
沈南喬學着她爸喝多了醉醺醺的樣子,逗得周亦然笑起來。
到了車上吹着暖氣,沈南喬搓了搓手,心想這溫度确實是越來越低了。
她是不是要找個時間戴着周亦然織的圍巾出去秀一秀?
她現在這個心情就很矛盾,一方面覺得羞恥和不好意思,一方面又想秀恩愛。
果然秀恩愛和臉皮不可皆得。
最終在十一月,沈南喬被吹的受不了而且辦公室還沒開空調的時候,把那條張揚的紅圍巾從衣櫃裏拎了出來,圍在脖子上上班去。
周亦然看見她的時候眼睛都是亮亮的,看得她更不好意思。
只能狡辯:“辦公室沒有空調,太冷了,拿這個過去還能當毯子蓋。”
周亦然把這句話自動理解為:她想要張毯子帶去辦公室。
家裏的沙發上已經有一張草莓花紋的毯子了,周亦然最近也閑着,正想着下一個要織什麽,沈南喬就給了他靈感,“那我給你織一張帶去辦公室,你喜歡什麽花紋的?”
沈南喬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理解成這個意思好像也沒毛病,“向日葵吧。”
橙黃色多好看啊,冬天陰沉沉的,有點亮色心情也能跟着好起來。
周亦然撇撇嘴,還是應下,回到公司就開始自己的織毯子大業。
織的時候他就在想,兩人已經決定要孩子了,而且那頓飯吃下來,他也覺得有一個兔寶寶很可愛,這樣的話,算算時間……很好,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一定要在年前讓喬喬懷上孩子!
不然再遲下去就是龍寶寶,龍……跟兔子比起來不值一提。
算起來,如果是年前懷孕,十個月的話,預産期在也在八,九十月,天氣也很冷,他也要給兔寶寶織一條小毯子才行。
時間緊任務重,周亦然備孕備得已經走火入魔。
群裏狐朋狗友們趁着周末想約他出門喝酒。
周亦然回複:在備孕,戒酒中。
唐潛:???
唐潛:過分了啊?
唐潛:媽的!比我早結婚就算了,還沒辦婚禮就打算生孩子?彎道超車也不帶你這樣!!!
陳輯:艹,我要當伯伯了?
關江:膽子大一點,做幹爹。
周容易:卧槽,我要有小侄子了?
關江:能備注選項嗎?我想要小女兒。
唐潛:我也是。
陳輯:卧槽!女兒!!!
周亦然:明年是兔年,我們打算要個兔寶寶。
其他人:!!!
周亦然:當然會是女兒。
其他人:你最好是!!!
唐潛:要是生兒子我會笑死你的。
群裏的氛圍從一開始的羨慕嫉妒恨,很快就轉變成了期待和新奇,在周亦然宣布要努力要個兔寶寶的消息後,狐朋狗友都積極起來,一天十幾條消息都是關于備孕的,甚至還有生女兒的偏方。
甚至因為偏方不科學在群裏吵起來。
也不能怪他們這麽期待,他們一群單身漢中也就只有周亦然離“有女兒”這一項終極理想最近,反正誰生不是生,周亦然生了他們也能玩啊。
群友催周亦然,天天問他喬喬懷上沒有。
周亦然就天天催沈南喬。
他幹勁滿滿,晚上折騰沈南喬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備孕知識。
掐着人腰覆上,吻落在她精致的蝴蝶骨,低聲溫柔問她:“喬喬,最近有沒有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
沈南喬:“……”
您在做的時候問這種問題,禮貌嗎?
沈南喬沒搭理他。
她不喜歡這個姿勢,看不見人,沒有安全感,但是在某些時候又很慶幸。
在周亦然在她耳邊哄着她叫老公的時候,沈南喬就能紅着臉趴在枕頭裏,發出含糊不清的稱呼試圖蒙混過關。
目前周亦然每晚必問兩件事:一,叫老公,二,有嗎?
沈南喬已經麻木了。
測了好幾次都沒中,她沒了耐心,之後周亦然問她,她就鑽進洗手間玩手機,然後跟他說沒有。
這種事做多了,她自己也心虛起來。
好在這段時間學校忙,她也沒那麽多閑心思想別的事情,每天上班就夠累了,天冷上班更痛苦,早上爬起來都困難,穿的又厚重,老師辦公室的空調還是不準開。
理由是疫情,封閉不好,要适當通風。
每次通風的時候,坐在風口的沈南喬就迎風飛舞,頭發絲都亂竄,最後只能用圍巾蓋着腦袋一臉生不如死看着進進出出的老師們。
她想換個工位。
再這樣吹下去她會感冒的。
暖寶寶熱水袋保溫杯都救不了她。
上班一年多,沈南喬現在也有了職業病,咽炎找上門,一開始覺得自己年輕恢複好沒在意,結果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了,上完一節課嗓子就不舒服,在王老師的推薦下買了羅漢果的茶,最近可樂也不喝了,喝了嗓子疼。
王老師看着她的保溫杯,嘿嘿一笑:“你融入的很快啊。”
沈南喬只是苦笑。
下課鈴響,又是老師們進出的時間,沈南喬都絕望了,提前蓋着腦袋躲風。
心情煩躁。
煩躁?
她心情煩躁就是大姨媽來的前兆。
大姨媽?
她大姨媽這個月是不是還沒來呢?
某種猜測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沈南喬臉色一變。
王老師以為她怎麽了,問她:“怎麽了?你落東西了?”
沈南喬慌慌張張從包裏拿出驗孕棒,——周亦然塞她包裏的,讓她常備一個,有感覺了就測。
一開始沈南喬還覺得無語,什麽叫做有感覺了就測,這玩意就有感覺就能有的嗎?
現在她才發現,然然不愧是然然。
看她拿出那玩意,王老師虎軀一震,手裏保溫杯的熱水都差點抖出來,聲音結巴:“你、你不會是有了吧?!”
“你陪我去廁所行麽,我有點緊張,”沈南喬這會兒也不覺得冷了,捏着驗孕棒的手心都在冒汗,“我這個月大姨媽好像沒來。”
王老師連忙放下保溫杯,蓋子都沒來得及蓋,伸手扶着她,“你要不要披着圍巾,很冷啊外面,別吹感冒了!”
“我去測一下就回來。”
其實沈南喬心裏幾乎是确定有了,但是看着那兩道杠還是有種不真實感,直到王老師在外邊問她三四次怎麽樣了,她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對着驗孕棒傻笑。
好蠢哦。
還好沒被人看見。
要強的沈老師驕傲的拍了張兩道杠的照片,發給了周亦然,順帶加了一句“幹的漂亮”。
做完這些沈南喬才出去,笑着把兩道杠給王老師看。
一向冷靜自持的王老師當場爆發出一聲尖叫。
“你家周亦然也太厲害了吧?說有就有???”
這效率也是絕了。
王老師這一嗓子,很快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知道沈南喬懷孕的消息,下班之前,校長都知道了,還特地過來問她有沒有需求。
沈南喬立馬順着杆子往上爬:“我想換個工位,這個位置天天吹風,還有開空調,我快感冒了。”
校長大手一揮:“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