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V]

沒過幾日。

沈毅就上來了一趟,除了帶木頭上來,還帶着孫菊英上來了。

枝枝和沈竹道:“媽媽,我去找江淮,你就不用去了,我跟江淮去。”

雖然江淮依舊不怎麽理她,但是枝枝已經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了。

家裏要來人,中午總是要吃一頓的,沈竹正好在家裏準備,便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句,“等搬完了東西,叫小江來家裏吃飯吧。”

還塞了五毛錢給枝枝。

這是給江淮的。

枝枝:“成。”

她邁開小短腿,跑下了樓,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裏幫忙的江淮。

枝枝知道,他這是在賺錢。

聽其他鄰居說,整個暑假裏,江淮都靠賣力氣掙錢,幫人搬搬東西,或者是出去給人看看攤位,反正什麽活都幹,有時候能有報酬,可能給個幾毛幾分錢,有時候的話,就是給他點吃的。

想到這些,枝枝也覺得江淮的日子,的确是過得很艱苦。

她喊了一聲江淮。

聽到甜糯的嗓音,知道是讓他幫忙搬木頭。

江淮沉默的抿唇,到旁邊的壓水井弄了點水上來,擦了一把都是汗的臉,“走吧。”

枝枝湊上前去,兩人一路沉默的走去路口。

Advertisement

一塊等沈毅出現。

江淮這人沉默寡言,一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蓄着化不開的墨,任何人瞧見了這雙眼睛,都覺得裏面藏了不少的故事,他的五官精致,眉眼間卻染了冷冽,有種奇異的反差感。

兩人都沒吭聲。

好半晌。

枝枝先忍不住了,“今天就麻煩你了,我們家能給的錢不多,你不要介意。“

她拿出了五毛錢,就要遞給江淮。

陽光下。

細嫩的手臂出現在眼前,很纖細,還沒有發育的身材,使得枝枝哪裏看起來都是瘦弱的,只是她皮膚白,在陽光下就更顯白了,像是會發光。

江淮莫名的想,這皮膚是不是曬不黑。

少年又覺得自己想的很莫名其妙,他盯着女孩掌心的紙幣,抿了抿唇道:“不用,這是我欠你的。”

還那一個饅頭的恩情。

枝枝有些不好意思,她沒想真用一個饅頭去收買江淮來着,“我那天只是随便說說的,咱們還是要另外算,不然你就吃虧了。”

江淮瞅了她一眼,沒說話。

不過枝枝神奇的看明白了。

意思就是。

這錢要是再給,他就不幫忙了。

枝枝不免心裏犯着嘀咕。

要換做是她的話,絕對會收這個錢的,有些東西在吃不飽飯沒有錢的時候,實在是最沒用的存在。

真是個別扭的人。

江淮目視前方,表情漠然,其實這幾年來,他的日子已經苦到了極點,人再要面子,在餓肚子面前也得靠邊站,這錢他是應該收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

看着眼前這小女孩,江淮久違的自尊心,出現的洶湧而又強烈。

氣氛有些尴尬了。

好在沒等多久,沈毅的驢車就出現了,他這是特意問人借來的,上面可以放木頭,要不然的話,他一個人根本拿不上來這些。

枝枝眼睛一亮,趕緊朝着驢車方向招手,“二舅!”

車上還有個老人,看着倒是慈眉善目的。

下車的時候,孫菊英就抱着枝枝好一通抱,眼看着要哭了,枝枝趕緊道:“外婆,我們先把東西搬進去吧。”

這才止住了對方的眼淚。

沈毅搬東西,老弱婦孺只能靠邊站。

江淮也沒喊人,直接上手就開始搬。

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少年,沈毅有些詫異,“這是?”

“二舅,這是江淮,我們一個大院住的,我今天喊他來幫忙搬木頭。”枝枝解釋了一句。

沈毅多看了一眼江淮,少年長得倒是夠高,一身的腱子肉,就是太瘦了,像是長期營養不良,這年頭的日子其實已經開始好過了,鬧饑荒的日子過去很久,大家臉上多多少少能長點肉,像是江淮這樣瘦的,也不會很多。

江淮抿着唇,感受到對方的注視,也沒喊人,只是主動去搬起了木頭。

收回目光,沈毅也跟着一塊賣力氣。

等到了大院。

兩母女剛見面的時候,看着久違的母親,沈竹委屈和難過同時湧上心頭,兩人抱在一塊痛哭。

哭了好一會兒。

孫菊英才松開沈竹,前前後後的看着,又拉過枝枝,好生瞧了一遍,最後才放下心來,她嘆了口氣道:“這好好的日子,怎麽就過成這樣了呢。”

她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不像是村裏其他人一樣重男輕女,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現在自己最小的女兒突然離了婚,她怎麽可能心裏不難受呢。

只是沈毅說。

林家實在是太過分,事情鬧到離婚這一步,那邊還拖着不給自己女兒半點的東西,甚至還毆打了沈竹,連同年紀小的枝枝,他們都看不上眼。

孫菊英雖然不贊同離婚,可是離都離了,她總是要為自己女兒考慮的。

沈竹抽泣着,“媽,對不起,我讓你操心了。”

“你現在帶着枝枝,住在這裏,日子能好過麽?”孫菊英看了四周圍的環境,多少有些擔心。

沈竹知道母親是擔心自己,便寬慰了一句,“我和枝枝其實開銷也不是很大,既然我決定了離婚,自然是覺得這樣對我們母女兩更好,媽,你不用擔心這些。”

孫菊英還是惆悵,“這女人身邊沒個男人的,總不是回事。”

看她如此,沈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倒是枝枝軟軟糯糯的撲進了孫菊英的懷裏,仰頭甜甜的看她,“外婆,你累不累呀?我們先坐下來好好休息吧。”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孫菊英,但是枝枝可以感覺到,沈竹的娘家人都是好相處的,能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

看着枝枝,孫菊英的心都要疼化了,對這個外孫女她也是疼愛的,她笑了起來,“外婆看到枝枝,就一點都不累了。”

想着林昌珉還要打枝枝,孫菊英又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當初我真是看走了眼,竟然選中了林昌珉,他這殺千刀的,我就喜歡閨女、喜歡孫女,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哪裏有什麽區別?這林家竟然說咱們家枝枝是賠錢貨,這事你早該和我說的,總不至于這麽讓人欺負了去。”

這麽想,孫菊英又覺得離得好。

可想到沈竹未來的日子,又是心疼不已,“苦命啊,我女兒真是命苦。”

沈竹只能多安慰了幾句好的。

看幾人在那敘舊,沈毅和江淮把木頭全都放到了院子裏,這些都是處理過的,因為打的是一張小床,所以需要的材料不多。

他擦了一把汗,朝着沈竹走了過來,問道:“這木頭是等我空了來打,還是你另外找了人?”

最近農忙,沈毅家裏的活還一堆沒做,都是先緊着沈竹的事情先幹了。

沈竹自然是不可能讓沈毅再幫着忙的,她道:“我另外找人,你和媽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

聽到沈竹這麽說,大家自然沒什麽意見。

中午家裏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孫菊英怕自己閨女受苦,從家裏拿來了一些吃的,正好沈竹中午的時候可以做。

大人們都在說話,枝枝自然插不上嘴。

她看江淮打算離開了,便喊了一聲,“你中午來我家吃飯吧。”

其實枝枝有點擔心,對方會直接拒絕自己。

不過沒想到江淮竟然答應了,他道:“我弟弟會過來吃。”

見枝枝有些意外,江淮抿唇,那羞恥心又莫名的出現了,他感覺有些難堪,便撇開了臉:“我和他共吃一碗飯。”

吃飽飯還是重要的。

在舅媽家很少能吃得飽,舅媽和自己女兒總是偷偷的把好的吃了,只留下一點玉米面讓他們兩兄弟吃,在她看來,家裏的糧食緊張,不想要浪費在兩個外人身上,

可是江淮和江潤,都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時候的男孩子,最是需要吃東西補充營養,江淮為了能吃飽一些,便想着辦法的掙錢,掙一口吃的。

舅媽看他這麽折騰,更是樂得自在,索性就不給準備飯吃了。

整個暑假,江淮都在為了每天的一日三頓而努力。

枝枝聽明白了。

她趕緊道:“沒事的,我們家客人多,中午飯會多準備一些,你幫了我們家忙,你和你弟弟一塊來吃,這是應該的。”

江淮格外的厭惡枝枝同情自己,他攥緊了拳頭,看着院子裏的木頭,舔了舔後槽牙,突然問了一句:“這些木頭是要打床麽?”

枝枝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來打床,換兩碗飯吃。”江淮看向枝枝,那雙黑眸依舊是蓄着濃墨,瘦的沒有肉的背脊在此時悄然挺直。

他的自尊心一直都在。

哪怕生活不停的給他磨難,可江淮骨子裏,就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

特別是在枝枝的面前。

枝枝有些意外,“你還會做木工?”

江淮撇開了臉,嗯了一聲,清冷的解釋了一句,“以前幫過木工師傅忙。”

他會的其實不少,畢竟江淮人聰明,又是個吃苦肯幹的,為了一碗飯,到處幫人忙,倒是練就了不少的本事,幫師傅忙的時候,多看上幾眼,也就會一點皮毛了。

見江淮這麽說,枝枝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後,她點頭道:“成。”

江淮骨子裏與生俱來的自尊心,叫他将所有人對他的好意都阻擋在外面,可這樣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每一份好意,江淮都是能夠還得起的。

或許心底裏會好受一些。

枝枝這麽想。

她跑回家後,把這事情給沈竹說了一遍。

孫菊英也是個軟心的,聽到江淮日子這麽過得這麽清苦,不由唏噓,“趕緊讓孩子來吃飯,這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餓一頓可難受的慌,既然他會打床,咱們也當是幫人一把,供人飯吃,再給點報酬吧。”

要不然,可不就是占人便宜麽。

沈竹也是這麽想的,那孩子看着是真的招人心疼,“我知道的媽。”

這會兒。

反倒是沈毅道:“媽,小妹,這小子的自尊心強着呢,你們就不用給錢了,但是吃飯可以叫上他,要不然他可能就不肯幹了。”

男人最懂男人。

沈竹和枝枝母女兩,在外人看來就是弱勢群體,大家夥都是願意幫的,這麽一個弱勢群體,江淮吃她們家的飯怕是都很不舒坦了,更何況是收錢。

這是沈毅對江淮的第一眼印象。

枝枝看了一眼沈毅,心想自己這二舅,看着老實巴交的,其實還是挺懂江淮的。

沈竹想了想,也不免嘆了口氣,“沒爹沒媽的孩子,的确是可憐。”

中午吃飯的功夫。

江淮就帶着江潤上門了。

路上。

江潤好奇,“哥,是新搬來的那家麽?”

江淮嗯了一聲。

江潤嘀咕了一句:“聽說是離了婚搬來的。”

這年頭離婚算是稀罕事,在沈竹和枝枝搬來的當天,就已經有好事的去打聽了,知道是離了婚的,大家背地裏多少會說上幾句。

聽到弟弟的話,江淮瞥了他一眼,目光冷了幾分,“管好你自己。”

大家都在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只要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做什麽都是正常合理的。

沈竹和枝枝,并不是一定要找自己幫忙,可是卻還是找了,這是對方的善意。

聽出哥哥話裏的意思,江潤趕緊閉了嘴,讪讪道:“哥,我沒別的意思。”

他就是多嘴說了一句。

這麽聊着,兩人就到了枝枝家。

三十平方的屋子,要坐下六個人,實在是有些施展不開手腳。

江淮一進屋,就看到了用簾子隔開的小房間,旁邊還能再放一張小床,他明白這張床是給枝枝打的。

沈竹倒是熱情,招呼着人趕緊坐下了,飯菜不算是多好,她趁早去買了條魚,這是小攤販自家撈上來的,不用票價格也便宜,雖然比不過豬肉,但好歹也算是個葷腥。

其他幾個都是蔬菜,不過飯倒是管夠。

孫菊英擔心女兒吃不飽,鄉下的收成不錯,糧食也多,便拎了一袋過來,讓沈竹和枝枝能吃飽。

這一頓飯下來。

江淮是扣着吃的,不敢放開了吃,可饒是如此,他吃的也不少,滿滿的一大碗都給吃的一粒米都不剩,枝枝還想要去幫忙盛。

江淮卻是怎麽也不肯吃了。

說好的換兩碗飯吃,那就是兩碗。

這性子還真的是倔強。

沈竹和孫菊英互看了一眼,還真是像沈毅說的一樣,江淮這人自尊心強着呢。

下午。

孫菊英和沈毅就走了。

江淮把時間空出來,就給枝枝打床,工具是問木工師傅借的。

枝枝看着樓下的少年,頂着烈日,卻像是充耳未聞,一心專注打床的事。

她托着腮,覺得這年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難事,她自己其實也自顧不暇。

不如想想怎麽賺錢才是王道。

她回了屋子,主動和沈竹提起了鹵豬下水的事,“媽媽,咱們現在手裏缺錢,鹵味還是得賣起來。”

沈竹也在想這個事情,這段時間她也花了不少錢了,兩百多塊錢只剩下了一百來塊,還得想着每天的吃,不可避免的生活費用之類的,一個月工資四十三塊錢,下個月枝枝就要上學了,到時候又是一筆開銷。

賺錢的确是迫在眉睫了。

目前她是不可能辭職的,紡織廠裏的工作是鐵飯碗,錢是穩定的,每個月還有定額的票,要是去做小攤販,這票要弄起來就是一件麻煩事。

還有一點就是,她現在是挂靠在紡織廠的關系,辭了職估計得回鄉下去了,到時候枝枝在禮縣上學也上不成了。

這肯定也不行。

看出沈竹的顧慮,枝枝自告奮勇,“鹵味上回我賣過一回,知道怎麽樣賣,媽媽你要是放心的話,就讓我去賣吧。”

她現在還是暑假,能趁着假期賺一筆,寬裕一下手頭,要是等到去上學,賺錢的事情就沒那麽容易了,兩個人都有事情要忙。

沈竹知道這麽個情況,也只能答應了,但還是有些擔心,“你一個人能行麽,那鹵味鍋子你能拿得動?”

“我有辦法。”枝枝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她已經有想法了。

上一次的鹵味賣得不錯,二十斤賣的一丁點都不剩,掙了十多塊,之前說好了周日再去的,但因為離婚搬家的關系,也就一直沒能去成,現在也就不知道市場了。

枝枝覺得先做點出來看看情況怎麽樣。

沈竹也覺得是這麽個道理,弄了點鹵水的料,提前一天做好了鹵水,第二天就去了筒子樓,找了鄭大爺。

這是母女兩商量好的。

豬下水去肉店買的話,第一是成本高了,第二則是那邊不一定,說不準今天有了,明天就沒了,想要長期,還是得有個供貨渠道。

看到沈竹來的時候。

鄭大爺還有些詫異,不過還是熱情的把人給迎了進來,切了兩塊西瓜,遞給了枝枝一塊,才看向沈竹問道:“你和枝枝現在住哪呢?”

沈竹說了自己的情況。

鄭大爺唏噓了一聲,離了婚後,日子肯定是沒那麽好過的,畢竟沈竹還帶着孩子,住處又是個麻煩事,開銷可比林昌珉大多了。

他看着也是覺得可憐。

問起找自己什麽事,沈竹就把情況給說了。

“上回我做的鹵味,鄭叔您還記得麽,我打算再做點去賣,也好掙點外快。”

那鹵味的确是好吃,鄭大爺吃過上回那一次後,現在都還惦記着,不過他還是道:“這做買賣可不是小事,你們還是得小心一些。”

上面政策是有些開放了,但是态度暧昧含糊,總是叫人不夠安心。

沈竹笑着道:“我也就是偶爾賣賣,補貼補貼家用,畢竟我這還有工作呢。”

說完後,想起來這邊的正事,沈竹正了臉色道:“鄭叔,我這次來找您,的确是有事情求您幫忙,我想要豬下水,廠子裏我知道豬下水每次都是有多的,我要的量也不大,這次是想求您看看能不能跟廠長那邊談談,讓我能低價回收一些豬下水來,這樣我也好降低成本。”

肉聯廠做的就是這個行當,幾乎每天都要殺豬,分到職工手裏的豬下水就不算少,想要湊一點給她,不是什麽難事。

鄭大爺也是真的有心幫沈竹,問了問對方要的量,說是四五十斤,直接就拍板了。

“這豬下水本來也沒什麽人吃,你既然需要的話,我就幫你這個忙,我到時候跟廠長商量商量,争取給你一個好價格,反正你要的量也不大。”

肉聯廠裏殺一次豬,量可不少。

這就相當于批發市場了。

得了這話,沈竹和枝枝互看了一眼,全都喜上眉梢,趕緊感謝了鄭大爺一番。

鄭大爺只是擺手道:“你們兩日子不好過,我又是看着枝枝長大的,能幫自然願意幫的。”

這個事情不難,算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和廠長打聲招呼,賣出去的錢,算是廠子裏的,到時候給職工也好,還是做養豬的用途也好,開個票的事情而已。

得了鄭大爺這話,沈竹和枝枝就放心了,兩人談好明天來聽消息,就離開了。

等到第二日。

鄭大爺那邊就有了消息,廠長覺得是小事,就讓鄭大爺走一下流程就行,一斤豬下水給的價格是兩毛五,比起外頭賣的五毛,已經是便宜了一半。

這個價格,顯然鄭大爺是出了大力的,沈竹很感激,高興的簡直不得了,要知道這麽一來的話,一斤的鹵味,就能掙上近一塊錢,除去成本之類的,也能有個□□毛,利潤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她索性就要了個六十斤。

只花了十五塊錢。

肉聯廠周四殺豬,到時候能拿一批新鮮的,不過那天沈竹要上班,這事情就得枝枝去幹了。

她有些擔心,“你一個人能行麽?”

“媽,我去找江淮哥哥幫忙,咱們跟他談好報酬,你看成不?”枝枝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案,江淮有一身的力氣,幫自己最好不過了。

沈竹也接觸了江淮一段時間,知道這孩子是個好孩子,有他在的話,也就不怕枝枝吃虧了,當即道:“行,要是江淮同意的話,我就能放心了。”

得了母親的話,枝枝高高興興的就去找江淮了。

大院裏。

有個壓水井。

江淮正在那提水,兩個木桶都給灌滿後,他正打算拎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脆生生甜糯糯的嗓音,“江淮哥哥,我有事情找你。”

作者有話說:

江淮:媳婦喊得真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