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奇妙的感覺[抓蟲]

一種奇妙的情感忽然從心底湧出 ,只是在和各種感覺交彙後,變成了一股難忍的怒意,凜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表情不善的走了上去。

眼前忽然暗了下來,似鳥愣愣的擡起頭,看到的是裹在泳褲裏兩條修長有力的腿,再往上是精瘦的腰身……當看到那張俊俏張揚的臉和那頭豔麗的紅發時,似鳥呆住了,顧不上手上還沾有沙子,就開始拼命的揉眼。

“你這白癡在幹嘛?!”凜沒好氣的道。

那低沉嚣張的聲音在頭上響起,雖然口氣依舊是惡狠狠的,可是那熟悉的嗓音和語氣卻似鳥瞬間眼睛就模糊了,松崗前輩他,竟然來到了這裏……

“松、松崗前輩!”

似鳥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這麽激動雀躍過,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腿拉傷,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其實是躲在岩石的最下面。

沒等他站起起來,腦袋就“咚”的一下直接磕到了頭頂上斜着的石頭。

“說你白癡還真是白癡啊!”凜忍不住罵了出來,然後彎腰蹲下,伸手拉開他捂住頭頂的手摸了上去。

嗯,磕到不輕,起了一個大包,“怎麽樣,很疼嗎?”

似鳥埋着腦袋搖搖頭,小聲道,“我不疼。”

感覺到他聲音怪怪的,消瘦的身子也有點抖抖的,凜皺了皺眉頭,難道真的磕壞了?

“喂,似鳥,”他伸手想擡起他的臉,似鳥卻往旁邊偏了過去。凜的眉毛一抽,頭筋一跳,就直接伸手掐住似鳥尖細的下巴,硬生生的掰了起來。

銀發有些亂亂的貼在濕漉漉的臉頰上,原本秀氣的小臉因為抽泣皺了起來,翡色的眼睛微閉着,上面像是洩洪一般,不斷有晶瑩的淚珠往下掉,原本淺淺的嘴唇被他咬得發紅,甚至見了血色,可是他依舊咬着,硬是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

“哭什麽?醜死了!”說是這樣說,但是凜手上的動作卻輕了很多。

他有些手忙腳亂的幫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發現完全無法止住,凜只好摟住他的肩,溫和的摸着他磕到的頭頂,耐着性子柔聲着道,“不疼,不疼,等一下就不疼了,乖……”

他記得以前小時候就是這麽哄江的,雖然他完全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去哄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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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聽到他溫和的聲音,似鳥終于放開了被咬出印子的嘴唇,像只小雛鳥一般撲到了他懷裏,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松崗前輩,松崗前輩……”

凜僵了一下,但還是讓他靠在了自己身上。似鳥的身體很冰冷可能是因為跑了水和淋了雨。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此刻白得有些發青了,他能清楚的看到皮膚下細小的血管。

看着他單薄的肩膀還在微微顫抖着,凜的心裏忽然飄過某種消失已久的情緒,他覺得有些心疼了。

凜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着道:“沒事了,我現在不是來帶你回去了嗎?”

他還記得似鳥的膽子很小,把他自己一個人留在下着大暴雨的小島上,應該是很難為他了。

似鳥抓住他的外套,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帶着些許哭腔結巴着道:“對、對不起,我、我果然,還是完成不…了…”他連跟在七濑前輩的身後都做不到……

凜嘆了口氣,剛剛見到他的怒氣早已經因為他着可憐兮兮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摸了摸似鳥的腦袋,說道:“白癡,你以為這麽長的距離是你想游就能随便游過的嗎?況且會搞成這個這樣八成是你這家夥逞強了吧。”

似鳥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處傳來,“我只是,想要好一點的成績……”

凜的眉心跳了跳,他就沒見過似鳥這麽難拐彎的家夥。

“這只是個小競賽,鍛煉才是禦子柴讓你們參加的最終目的,是你這家夥太較真了。”

“可是,我還是想要好一點的成績……”至少不能落下七濑前輩這麽遠。

凜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中國的某句古話,朽木不可雕也……

“行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大不了下次我陪你,你現在先跟我回去吧。”

诶诶诶!!!

剛剛他沒聽錯吧,松崗前輩說下次陪他游。

發現他在發呆,凜惡意的伸手掐了掐他的右腿,聽到他哼了一聲後放開,問道:“是這條腿傷到了嗎?”

似鳥吸了吸鼻子,皺着臉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這讓凜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罪惡感。

凜決定不欺負他了,他将似鳥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想撐起他一起從岩石下面出來,無意中瞟見了旁邊的沙地上寫滿了他的名字。

察覺到他的視線,似鳥立刻囧了,忍不住伸手想擋住他的視線,卻被凜拎住了,“你幹什麽?”

“那個,我,我只是在練字……”啊啊啊,似鳥愛一郎,這是多爛的理由啊!

似鳥原來坐着的地方,在周圍能伸手的範圍上寫滿了他的名字,凜奇怪的看着他,心裏一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那種感覺不是讨厭。

就在似鳥窘得就要找個縫隙鑽進去的時候,凜伸手拉住他,拉起他從岩石下面走了出來。

似鳥伸手撐在岩石邊站着,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臉上髒兮兮的,沾着自己的頭發和沙子。那雙充滿水汽的翡色的大眼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好像在等着他發脾氣。

凜默默的在心裏扶了一把額,難道他在似鳥的心裏,就是這麽兇惡的一個人?

算了先還上回去要緊,他看了看外面,說:“現在雨還算小,我們趁現在回去吧。”

“好”似鳥乖巧的點點頭,然後一瘸一拐的跟他往前走。

凜不知道這是他今天嘆的第幾回氣了,明明是個這麽個弱小的家夥,怎麽就這麽強,已經這樣了,就不能跟他人求助一下?

在似鳥艱難着擡腿想要跨過那塊岩石的時候,一件還有些溫度的外套蓋在了他頭上,然後他只覺得腰上一緊,身體一下子懸空了……他驚呼一聲,立刻伸手攀住凜的肩膀。

似鳥這才發現,他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話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啊……想到這裏,剛剛降下溫度的臉,又刷的一下燙了起來。

凜倒沒有其他什麽想法,只是覺得與其等似鳥這麽龜速的蹭過去,還不如他直接幫他走過去省時間。

“你抓緊了。”凜對他說了一句,就開始大步的往前走。

似鳥原本就不高,而且身材偏瘦,左右也就那麽一百來斤,這對于常年鍛煉着身體的凜來說倒不是多大的負擔。

似鳥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心跳快得就像是要撞破單薄的胸腔。松崗前輩,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這麽溫柔的一個人,怎麽能讓他不喜歡呢?

*******

因為有車,很快他們兩人就在下一場暴風雨來臨之際回到了沙灘,在另一座島上的五個人也被快艇接了回來,算是有驚無險。

似鳥的只是腿部肌肉拉傷,并不太嚴重,但是必須要上藥,而且休息一個星期。

等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似鳥才發現了更嚴重的問題,他的肩膀疼得擡不起,手臂酸得連碗都快端不起了。深井知道了他的情況,立刻壓着他,臨時給他來了一次超級‘馬殺雞’,讓似鳥在犧牲了喉嚨之後,終于換來了一點肉體的輕松。

店裏的很多人都被他那一陣的鬼哭狼嚎吓到了,凜也忍不住挑眉,這麽小個竟然能喊出這麽大的聲音,不容易啊。

不過能把人折磨成這樣的家夥顯然更恐怖,所以當深井笑着問他,要不要也試試的時候,凜很果斷的拒絕了。

剛阖上不久的門又忽然被拉開,凜皺着眉放下書,就看到了一臉溫和笑容的真琴跟癱着臉的遙。

之前上岸後,真琴他們原本駐紮在岸邊的帳篷撐不住了,所以只能過來這邊找民宿,碰巧住在同一棟房子,真琴就拉着遙一起過來看看他的情況。

凜依舊是冷着張臉,但還是忍不住拉下了耳塞。

其實也就是來聊聊天之類的,但是都是真琴和似鳥兩個人在說,所有就完全的忽略了兩個平時話不怎麽多的人。

凜頗為無語的看了看他們,再看向遙,真琴跟似鳥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遙領會的搖搖頭,意思是,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然後兩人就開始默契的,大眼瞪小眼。

最後凜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翻身下床,對坐在椅子上的遙擡擡下巴,說道:“遙,你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凜的話讓正在聊天的兩人都停了下來,遙回頭看了看真琴,說:“你們先聊。”然後就跟凜出去了。

真琴笑着點點頭,原本清亮的眼睛暗了暗,一閃而逝的變化,幾乎看不來。

兩人繼續聊了幾句後,禦子柴就忽然過來,說是找岩鹫游泳部部長有事,把真琴給拖了出去,似鳥目送着兩人離開後,有些無聊的躺回了床上。

想起上次他們說好的約定,不知道這次……松崗前輩要跟七濑前輩說些什麽呢?

越是想着心就癢得越厲害,這可能着就是在意一個人的感覺吧……

可是,松崗前輩在意的,從來都只有七濑前輩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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