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尾随與告白
時間悄然無聲的走過，今天已經是他們來到這裏的第七天。
從山裏‘探險’回來後的這三天裏，他們過得非常的惬意，除了早上偶爾懶床，其他的時間，都是大家一起在附近的那些被标記的景區裏轉悠着。
昨晚渚不知道又發了什麽神經，半夜把他們帶到山腳下看流星雨，結果流星雨沒看成，反而被突如其來的陣雨淋了一個落湯雞。
結果睡眼惺忪的老板娘看到他們回來後，很好心的告訴他們，流星雨是在明天晚上……
所以因為昨晚的折騰，凜今天早上也意外的懶床了。
睜開眼睛，凜下意識的轉向旁邊，似鳥已經已經不在，伸手摸了摸他混亂的被窩，上面感覺不到人的體溫，應該是早就起來了。
凜嘆了口氣，翻身起床。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似鳥那家夥就在躲着他。
雖然他總是盡量表現得跟平常一樣，自己也因為生氣而差點被他騙到。但是似鳥每次跟他說話時明顯不敢看他的眼睛，加上每當自己接近時，他那不自然的神态，凜就知道，壞事了！
不是那種帶着欣喜的羞澀，而是想要逃離的緊張。
在心裏暗啜了一聲，他想，那天晚上的對話，似鳥絕逼是聽到了。
可聽到就算了，偏偏那小子還裝作一副什麽事情都沒有，連一點發作的機會都不給，這樣一來，不就連解釋都沒機會說了嗎？
而且，說到解釋……怎麽感覺像是在告白？！
這種話，又該怎麽說的出口？
煩！
換好衣服出門，一眼就看到靠在走廊邊的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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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的打了招呼，順着他微微閃動的藍眸望過去，就剛好看到比他更早的真琴跟似鳥。他們亭子裏擺弄着大家的早餐，臉上都挂着淺笑，似乎聊得正歡。
山間的早晨還有些朦胧的薄霧，兩人的輪廓都傾向于柔和，映着晨曦，竟然該死的唯美和諧。
凜很不爽的“啧”了一聲，忽然伸手拉住呆站的遙，向他們走過去。
瞪着那個乖乖布碗的少年，凜覺得心裏恨恨的。這小子為了躲開他，竟然連床都不懶了！
拉着遙來到他們跟前，凜拽拽的打了個招呼，“喲，似鳥真琴，很早嘛，”
看到他們，真琴臉上的笑容和手上的動作同時頓了一下，“只是一點點罷了。”
“早安，凜前輩，遙前輩，這是早餐。”
似鳥低着頭，将給盛好的早餐推到他們跟前，完全不去看他們拉在一起的手。
原本愉悅的氣氛随着兩人的到來變得有些微妙，四個人都感覺到了，卻沒有人先開口打破。
遙一聲不吭的看了真琴一會，忽然說：“真琴，我想吃青花魚。”
“啊？”
真琴看了看桌上準備好的早餐，最後妥協的笑了笑，“好，那我去問看老板娘還有沒有。”
“我跟你一起去。”遙說着，撇了凜一眼，凜乖乖的放開了他的手。
看着兩人相繼離去的背影，凜拿起筷子“當”的一聲敲到了瓷碗上，不耐的道：“回神啦，人走遠了。”
“啊？哦”似鳥讷讷的站在原地，好像有點無所适從。
這幾天玩的比較累，基本上都是一起出動，除了回房睡覺之外，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很少。
而且即使兩人在一起，他覺得跟跟平時沒什麽不同，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心境不一樣了，因為他心裏有‘鬼’。
想起那天晚上聽到的話，似鳥仍覺得心裏有種被針紮的細細痛感，不過比起之前剛聽到的那種感覺，已經好太多。
那時候他整個人都空了，有一種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失去意義的感覺。很難受很難受，卻怎麽都哭不出來了，只剩梗在心裏一抽一抽的痛着。
他對自己說，這樣也好，這樣就能專心的追求真琴，讓凜和遙順利的在一起。
原本因他而糾結的心情，卻因為他跟渚那番談話堅定了決心，就好像在嘲諷他之前的不自量力。
然後從那天的晚上之後，似鳥開始有意無意的躲開凜。盡量的去跟真琴接觸，将機會留給他們。
他覺得自己好像死心了，可是，當看到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時，那種痛感就又回來了，完全沒有減弱。
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心裏還是很不想很不願意的吧。
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那個能讓他自然而然牽住手的人是自己！可是他終究不是遙，差得多遠，還是多遠，那些距離，他們之間的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停在了某個地方上，再也無法前進。
看着似鳥又陷入神游，凜皺了皺眉，“似鳥，站在幹嘛？快點坐下來吃早餐！”
“啊，好，好的。”
似鳥挑了個隔了兩個座位的位置，凜一挑眉，大手一伸，把他拉了過來，強制讓他他身邊坐下後，把桌上的早餐一股腦往他跟前推，“快點吃完，瘦不拉幾的！”
“……”
雖然他是很能吃沒錯，不過這些都是憐跟渚的呀……
“不夠嗎？”凜看他呆呆望着桌面，順便把自己的也推了過去。
“凜前輩，不、不用這麽多的。”
似鳥正想着給他推回去，被後卻傳來渚的聲音，“啧啧啧，原來愛醬要幫我們把早餐全部解決呢~”
“啊，沒有啦”似鳥想将早餐放回原位，卻被凜壓住了手。
凜往後瞟了他一眼，“有什麽意見麽？”該死的，要不是這小子那天問這種八卦問題，這麽會被似鳥聽到？！
活該餓死他！
他完全忘了是其實是自己太過別扭說不出真心話。
“凜醬都這麽說了人家哪敢有意見嘛~”渚裝作可憐兮兮的撅撅嘴，然後伸手摸摸憐的頭，“只可惜了我家的憐，這麽久沒吃過東西，一定是餓壞了吧”
憐：“……”
為什麽又是他炮灰，明明昨晚半夜喊餓的是那個家夥吧！
“凜前輩……”
似鳥一臉的為難的看着他，最後凜架不住他的表情，松開手，瞪了一眼渚，“把你想吃的全都挑出來，不要跟他客氣！”
“……”
結果似鳥在渚期待的眼神中，還是拿了自己原來的那份。
凜“切”了一聲，把自己的平時三明治跟牛奶全都弄了過去，第一次跟他們喝起了粥。
過了不太愉快的早餐時間後，大家開始商量最後一天的行程了，晚上是一定要看流星雨的，不過他們還有幾乎一個白天的時間。
渚最後一拍大腿，說他要去後山那邊抓獨角仙當做紀念品。然後憐很不幸的他點名要去當助手。
其實就算渚不說，相信憐也會自然而然的跟過去，畢竟習慣、喜歡什麽的，都是這麽可怕的東西。
看着已經走遠的兩人，凜擡了擡下巴，道：“我們也走吧。”
遙點點頭，站起身，他看了看詫異的兩人，淡淡的道：“我跟凜約好了出去買點東西。”
真琴點點頭，努力的想保持着平時的樣子，可臉上的笑容仍是有點僵，“那路上小心。”
遙什麽時候跟凜約好了？他為什麽一點都不知道？
真琴一直都很清楚凜在遙心中的地位，所以跟遙在一起時他總是小心翼翼的，即使無論他做什麽，遙都是默許的态度，但也他從來不會做什麽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即使是親吻，也只是淡淡的淺嘗辄止。
他不敢将那個真正的自己表現出來，他怕遙會因為他陰暗的獨占欲而逃離他。
他已經離不開遙，但也不希望自己的情感束縛了他，所以他甚至連表白都沒做到，只是卑鄙的享用着遙默許得來的暧昧。
可是随着時間一點一點走過，那一點點的東西早已經無法滿足他，他貪婪的想要着更多，甚至是遙的全部！
遙一定不知道，他那個溫柔而善解人意的青梅竹馬，打從很早很早以前，就一直對他抱有一種龌-龊的想法，還愈演愈烈。
如果被知道的話，一定會被厭惡吧……
真琴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失落，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這麽的明顯，因為那些東西堆積太久了，已經太難完全隐藏。
似鳥看着真琴難受的樣子，心裏在不斷吶喊着抱歉，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凜跟遙是不是因為他有意的撮合而變成這樣的。
他心裏無法控制的帶入着，也許是在他跟真遙前輩在一起的某些時候，兩人悄悄的走到了一起……
這算是令人高興的事沒錯吧，可是，為什麽他還是覺得心好像被紮了好多個口子，空蕩蕩的，四處透着涼飕飕的風。
不過比起那天晚上，已經算是好多了吧……
似鳥深吸了口氣，看了看真琴，最後開口道，“真琴前輩，那個，我也有東西要買，我們也一起出去吧……”
*******
說是買東西，其實他們只是尾随着那兩個愉快逛街的人。
他知道真琴其實很想跟他們一起，只是一時間找不到理由。他不想看到這麽難受的真琴，所以就找了個跟出來的借口。
他覺得，也許今天就是那個能讓雙方都放手的機會，所以，他要努力跟真琴在一起！
一路上那兩人嬉鬧着蕩了過去，全然沒有發現那兩個尾随而來的人。
看着最後兩人鑽進一家專門熱賣着情侶物件的粉紅店面，真琴終于呆呆的停住了腳步。
透過玻璃門，看着遙乖乖的戴上凜遞過去的同款帽子和眼鏡，想起每次他帶着他逛類似的店時，他一臉不滿的表情，心底涼涼的一片。
美女店員看到外面兩個幹站着的少年後，立刻兩眼發光的迎了出來，甜甜的道：“歡迎光臨~”
裏面的人聞聲回頭，真琴這下連禮貌都顧不上了，倉皇的轉身逃走。
“真琴前輩！”
似鳥叫了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他覺得完蛋了，他好像做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真琴前輩對遙前輩的感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兩人一直跑到了那個，似鳥曾經看見遙被凜撲-倒的河岸邊。
真琴呼吸閉着眼睛靠在樹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即使不說話，似鳥也能感覺到他的失落和沮喪。
他正躊躇着怎麽開口安慰，就看到真琴緊閉的眼角忽然淌出了兩行晶亮的液體。
似鳥呆住了，那不是汗是眼淚啊！
完蛋，真琴前輩……
哭了？！
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似鳥手忙腳亂之際，從情侶飾品店匆匆追出來的兩個人也停了下來，拉住想要沖出去的遙，凜對他示意了一下，兩人藏到了離他們不遠的樹叢裏。
這次他倒要看看，似鳥這小子，到底是想搞什麽鬼！
伸手将紙巾遞了上去，似鳥小心翼翼的問道：“真情前輩，你沒事吧。”
接過他手裏的紙巾，真琴似乎鎮定了一些。他擦了擦眼角，露出與平時無異，卻帶着傷心的笑容，“不好意思，似鳥醬，讓你看笑話了。”
似鳥嘴唇動了動，很想說些安慰的話，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真琴前輩，你是不是……很喜歡遙前輩？”
真琴動作頓了一下，眼眶和臉頰都有些微紅，他閉了閉眼，最後點了點頭，“其實我……”
其實一直表現的都很明顯的是嗎？只是……
似鳥看着他越來越沮喪的臉，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繼續道：“要是遙前輩喜歡凜前輩，或者他們互相都喜歡對方，真琴前輩……該怎麽辦呢？”
“我也不知道”真琴低着頭，聲音小小的，“不過，我希望小遙能夠開心……”
聽了他們的話，躲在樹叢後的兩個人既郁悶又嫌棄的望了對方一眼。
艾瑪！
他們到底從哪裏出這種結論啊，雞皮疙瘩都要掉光了好嗎！
凜惡狠狠的咬着牙，該死的，不能再縱容了，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好教訓一下那思想老是跑偏小子。
遙面無表情的瞪着真琴，明明他在泡溫泉的時候已經表現得這麽明顯了，那家夥沒發現就算了，現在還誤會他喜歡凜？！
果然是有待調-教嗎？！
兩個‘同病相憐’心灰意冷的人完全沒發現他們的話早已經被他們談論的當事人聽了去，依舊沉浸在沮喪的情緒中。
似鳥看着真琴難過的模樣，鼓起了勇氣，開口道：“真琴前輩，你覺得，我怎麽樣？”
“嗯？”真琴楞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似鳥有些局促的揪住了衣角，“那個，就是長相啊，還有個性什麽的……”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真琴還是照着自己的感覺回答了，“似鳥醬長得，嗯…應該是精致吧，很少看見有似鳥這麽好看的男孩子，當然個性也很乖很可愛，很讨人喜歡。”就像個聽話的小朋友……
聽到評價還不錯，似鳥的心鼓動了幾下，再接再厲，“那，真琴前輩覺得……我跟遙前輩，能比嗎？”
感到他語氣中的忐忑，真琴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似鳥醬不用特意去跟小遙比，因為似鳥醬本來就很好。”
本來就很好，這算是誇贊了吧！
似鳥漲紅了臉，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那，真琴前輩覺得我可以嗎？”
看着一頭霧水的真琴，似鳥的手心都冒汗了，心跳快得就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一般。
他揚起紅撲撲的臉，顫聲道：“那個，既然真琴前輩也覺得我很好，要是我一直真心喜歡着真琴前輩，那真琴前輩可不可以……”
“不可以！”
在真琴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有兩個聲音從後面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似鳥一愣，扭過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樹叢後的凜跟遙，而且……他們的臉上的表情，似乎略扭曲……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