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3章
那股拉力将他往後拖着,拽出床底後又猛的上提，衣領因牽扯力緊勒住希牙的喉嚨讓他想咳嗽都咳不出。
“這還真是驚喜。”卧坐在床的青年者看着被自己從床下掂出來的小孩,森綠的眼稍稍眯起,“跑到這裏來做什麽？小家夥。”
希牙被他一手拖到了床榻上,精靈皇樣子态度溫和說話間溫聲細語，可那股渾然而生的壓力感卻讓面對着他的希牙牙關打顫。
松開拉着希牙後領的手,精靈皇歪了歪腦袋,看着希牙,一邊替他整理被扯的有些變形的衣物,低聲問道：“很害怕？”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此刻面對着荻穆森的希牙還是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害怕。
“乖孩子，告訴我來這裏做什麽？”荻穆森微笑着詢問：“你從陽臺爬進來的？”
“溫蒂愛莎說…”銀發的孩子垂眸不敢去對上精靈皇的視線，他穩住自己的情緒，盡量表現的不那麽突兀。
荻穆森的面色稍有變動，不過只在那一剎那，“她對你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她可什麽也沒說……不過現在首先要将自己保住，扮演一個‘不知情的’‘受了委屈的’‘偷偷跑回家來向家長訴苦的’角色，這沒什麽難的。
于是精靈皇就瞧着縮坐在那裏的男孩面色隐忍又委屈的搖頭，他的視線在希牙身上晃了一圈，然後打眼瞧到了那孩子放在雙膝上的手。
荻穆森的目光閃了閃，“已經拿回戒指了？”
希牙頓了頓，想了想，點點頭，“菲奧娜因為誤傷我的事情一直很內疚，之後一直想盡辦法幫我從伊咖爾那裏把戒指弄回來。”
“是嗎？那伊咖爾最近還有什麽動态。”精靈皇聽完後又緩緩問出，他當然不相信菲奧娜能贏得過伊咖爾，就算是成功了那也一定是用什麽小偷小摸的方法。
所以希牙說的也是‘弄回來’而不是‘奪回來’‘搶回來’。
至于精靈皇問出伊咖爾動向的問題，那麽溫蒂愛莎一定有将他們散步時經常碰見伊咖爾然後他們打成一團的事情講給過精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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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牙低着頭，金色的眸子閃了閃，已經想好了答話：“之後我外出時經常伊咖爾，那家夥在打鬥期間也有想要偷取戒指的舉動，他好像需要完整的精靈之戒用來做什麽事情，下手時也不敢太大意沒有要破壞戒指的意思。”
“嗯…”精靈皇低吟一聲，話鋒又一轉：“你的傷已經好了？”
希牙點點頭，也沒再說怎麽好的。
問完了幾句話，精靈皇似乎陷入沉思。
希牙沒有給他多想的機會，佯裝出一副遲疑又膽怯的模樣，有些難過的開口問道：“是皇讓…溫蒂愛莎來跟着我的嗎？我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嗎？”
“沒有。”希牙的話剛說話，精靈皇便一口答道，随後他又問道：“希牙，你想要坐到這個位置上嗎？”
這個問題讓一直埋着頭的男孩忍不住将臉擡起來，“什麽？”
“精靈族的皇者，繼承我的皇位。”荻穆森擡起手，輕落在希牙銀色的毛發間：“想要它嗎？”
“為什麽問這樣的問題？”希牙藏匿好語氣中的試探之意。
皇者稍稍向後仰去，靠上了牆壁，一兩縷銀色的發從肩頭滑下，他面容絲毫不掩飾的疲憊，緩緩閉上那雙綠色的眼睛，低聲道：“我累了。”
希牙看着荻穆森，或許這個人是真的累了，但他不确定是否荻穆森說的是真話。
就像他面對這位皇者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真話一樣。
荻穆森再次朝希牙看去，“你的想法呢？”
“如果是皇的意思，我願意為皇分擔重任。”希牙說的好聽，就像他不知道卸下皇位就相當于死亡一樣，“直到皇覺得歇息好了為止。”
說完這句話，希牙再次垂下頭去，一副順從的模樣。
荻穆森起身靠近，“繼承皇位需要繼承者交出精靈之戒與精靈之翼，由現任的皇者加持皇者的力量，加持上古神樹的傳承。”
說話間，荻穆森看不見垂着頭的小孩已經扯出一個諷笑的表情。
他就知道沒有誰能這麽輕易的放手，事情哪有這麽簡單。
交出戒指、翅膀？對于自然精靈來說，就等于把性命與力量都給交出去了吧？
放在雙膝上的手挪開，但他可不是要躲開，反而主動抱住精靈皇伸來的手，如同沖着長輩撒嬌的孩童一樣靠上前去。
“我不想繼承皇位，只是有讓皇勞累的工作，我可以代做。”那雙琉璃般的金色眼睛彎起月牙的形狀，笑的格外好看，“如果我繼承了皇位，以後闖了貨，不就再沒有皇護着我了嗎？”
精靈皇的手明顯一頓，一雙綠色的瞳孔一瞬間收縮，停頓了一會兒，那手改落到了那顆銀色的小腦袋上，輕撫了兩下。
這招有用，簡直效果群拔。
希牙這次是真的笑出來了，精靈皇的軟肋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真的挺軟的。
“溫蒂愛莎說的是假的對嗎？”希牙扒着精靈皇那只手沒松開，繼續軟攻擊，“皇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派人來看管我對嗎？”
遲疑了有一瞬間，荻穆森還是輕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那…”
希牙還要繼續說什麽，但一直撫在他腦袋上的手卻降到了他的肩背處，觸到了那對薄翼的根處，讓希牙一個激靈。
“希牙。”皇者微微垂頭，長發随之垂落一些掃過那男孩的側面，他一手指抵住希牙背脊的薄翼根部，一邊道：“把翅膀和戒指交給我，我會護全你，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年幼的精靈僵硬住一兩秒，然後出手想去擋開精靈皇的手，但繞到身後去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翅膀。
另一只手摁住希牙的肩膀，精靈皇甩手出一道風刃貼着希牙的背部劃過，将他背後的衣料劃開。
“你害怕嗎？我可以把我的戒指也交給你，不用擔心。”皇者已經順着薄翼的根部摸索着脊背下翅骨的位置，打算将翅膀連根拔起，“把翅膀和戒指交給我，之後什麽事情都不會再有了。”
失去了承接、觸動力量的戒指與翅膀，殘缺的自然精靈将再不具備有繼承皇位的權利，被自然與同類抛棄。
自然只會選擇健全、優良的自然精靈。
“……！”銀發的精靈在僵硬一瞬間後，連忙學着精靈皇剛剛的樣子，反手運氣幾個風力凝聚成的飛刀朝近在眼前的人甩去。
但對方連要躲的意思都沒有，在他凝聚起風力時已經将摁着他肩膀的手擡起，風刃甩出時，精靈皇稍稍擡手，幾個空氣刃便便偏了個方向直直朝上方打去，将天花板捅穿出兩道細痕來。
半邊身子能動彈了，在精靈皇重新将他鉗制住之前，希牙一手端起弓弩沖着精靈皇的另一只手打出一槍。
能感受到那弓矢上的腐蝕之力，荻穆森另一只手也松開希牙的翅膀，但躲開了那道箭矢之後又反手打落了希牙手上端着的弓弩。
手上的武器丢了也不要緊，得了空子的希牙連忙往後退，伊咖爾與精靈皇對上也就是能打個平手稍微站優勢的水平，對比他自身與伊咖爾的勢力差距，外加這自然精靈天性對精靈皇的臣服的天性。
說什麽也不能跟精靈皇正面敵對。
精靈一邊向後躲着，一邊甩出幾道風力給自己争取撤退的時間。
“希牙，為什麽不聽話呢？”荻穆森跟着起身，臉色已經是陰沉下，手指輕動，通向外面的陽臺與床都被外面騰起的藤蔓給堵上了。
更有一條藤蔓從離的稍近的窗口鑽入房間，直直将還在找着退路的精靈從背後給抽倒在地。
結結實實的一下将希牙給摁趴在地上了，那藤蔓還怕人跑了，壓在上面都沒抽開。
“唔…”半邊身子都麻了，希牙的腦袋恍恍惚惚的擡了兩下，連帶着正朝自己走近的人也看得不大真切，真是被一下甩懵了。
等精靈皇走到了跟前，壓在希牙身上的植物根莖才稍稍挪開一點位置讓下面的精靈露出半截身子，沉着臉的皇者在希牙面前蹲下身，
他用一只手鉗住希牙的兩只手，有藤蔓會意的上千卷上了希牙的兩手腕。
“你成長的很快。”荻穆森扳住希牙的下巴讓他擡起頭，手上的勁兒捏的希牙生疼，意識也清醒了幾分。精靈皇接着道：“我樂意看你的成長，看你沒有憂慮的活着。如果不是……”
“但是就算現在，只要你的戒指與翅膀給了我。”他一邊說着，一邊将希牙從地上拖起來，“我依然會像以前一樣護你周全，只要你願意，你依舊可以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希牙的手被精靈皇拽着，被從主藤分下來的細藤纏着，動也沒法動。
“…放、放開。”手臂被拽得疼，希牙晃了晃腦袋，不再那麽模糊的視線凝聚在前方拖着他走的人身上，從牙縫裏幾處兩個字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