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顧劭承倒不是缺這一口吃的, 也不是多在意郁沅這個暗戀者送的第一份禮物。

但他覺得既然送了,那這些就是屬于他的,他有權知曉三十九個小面包的實際下落。

顧劭承煩躁地回到書房, 直到打開監控回放面色才重歸淡漠冷肅。

中午醒來時他渾渾噩噩的,并不知道具體時間,隐約根據太陽斜入窗棂的角度先将時間跳轉到十一點半。

回車鍵敲下的同時,一聲既熟悉又陌生的“媽”刺得他脊背發麻,條件反射般按下了暫停鍵。

顧劭承閉了閉眼向後又跳轉了幾次,直到郁沅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操作臺前。

很快,顧劭承就看到郁沅将他吃剩下的大半個以及另九個一口氣吃光, 眉宇間不自覺放平了不少, 顧劭承差點忘了,他的男妻胃口一向不錯。

吃四十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過緊接着,畫面中的郁沅翻箱倒櫃找出了兩個包裝袋, 繼而将他的小面包分別放進袋中, 每袋十五個一共裝了兩袋。

而兩袋小面包最終被郁沅裝進牛皮紙袋後放到門口, 不到半小時被閃送的工作人員取走。

顧劭承靜默了片刻, 撥通了鄭亮的電話沉聲吩咐:“去幫我查一件事。”

鄭亮一向是枕戈待旦, 秒接電話後立即翻身下床, 面色凝重:“您說!”回話間已經扣好了腰帶,拿起外套就能随時出任務。

顧劭承冷白的指尖輕敲在桌案上, 眸光森冷:“查一下郁沅今天下午兩點五十五分, 把東西寄給誰了。”

鄭亮表情一滞,小先生?

他大腦電轉, 瞬間腦補出十萬字顧氏版斯密斯夫婦, 雖然直覺告訴他郁沅并不像能勝任角色的模樣, 但老板親自交代自然沒有他置喙的份兒, 鄭亮快速應下。

淩晨三點十五分,鄭亮收到下屬傳來的圖片。

Advertisement

是閃送內網登記的客戶地址以及送貨員的存檔照。

不論哪一樣都清晰表明,顧劭承讓他查詢的結果是郁沅寄送了一袋面包,給近期負責教導他的阮方洺……

鄭亮:“……”

鄭亮甚至都覺得這種消息不值得用安全性極高的匿名郵箱彙報,他打開綠色|圖标,将證據圖片發給了顧劭承。

一分鐘後,同樣未睡的顧劭承回複道:[呵,我就知道。]

鄭亮深吸了幾口氣,才算将勸雇主吃藥的話咽回肚子裏,一頭倒回大床。

顧劭承的頭再一次隐隐作痛,但他的備用藥都被郁沅收了起來,他也懶得去找那些新開的瓶瓶罐罐。

不過大腦混沌滞澀悶脹的感覺非常不舒服,收到鄭亮傳回的消息後,他徑直走進了浴室。

放了一池冷水坐了進去,打開四壁的高壓噴水孔來按摩放松一二。

以前他經常這樣分散頭疼,每次泡完都會覺得頭腦清晰不少,然而這一次卻覺得腰背的不适在水流噴射下愈發明顯。

不過他腦中循環播放着郁沅對他的欺騙,背部的不适只讓他略加深了眉間紋路。

直到他邁出浴缸時,餘光瞥見側邊的玻璃上映出背部的斑駁……顧劭承腳步一頓。

側目确認并非是看錯,他走向浴室的半身鏡,微微側身才發現自己背中後部位,有七八處暗紅色的斑痕。

腦中一晃而過十倍速播放的監控畫面,分分鐘鎖定了“犯人”郁沅和“刑具”輪椅扶手。

顧劭承冷笑一聲,面包的事情他本打算既往不咎,畢竟他也不稀罕,管他愛意純粹與否真心還是假意。

但現在他滿背都是被郁沅虐打出的傷痕,哪怕是淩晨四點,郁沅也應該給他一個交代。

顧劭承火氣上湧擡腿就要走,目光下移突然意識到什麽,頓住腳步回身套上了睡褲,絕不給那小變|态一點甜頭。

他就這麽一身寒氣、火冒三丈、冰火兩重天地走進了郁沅的房間。

淩晨四點,郁沅像只鼹鼠似的将三分之二的頭埋進被子裏,對不速之客的到訪毫無察覺。

顧劭承将床頭燈打開,又掀開了郁沅罩在頭上的被子,以為光亮足以将他喚醒,結果郁沅擡起雙手蓋在臉上哼唧一聲繼續睡。

顧劭承冷嗤一聲,俯身将郁沅的雙手扯開,緊閉的杏眼才算緩緩睜開一道細縫。

迷迷糊糊間看到一身寒氣的顧劭承,郁沅反手握住男人的胳膊,被窩焐熱的手心按在冷水浸潤的皮膚上,郁沅被冰得一激靈,掀開被子将人兜頭罩住。

他眯着眼含糊問道:“你,怎麽,這麽冰?”

半夢半醒間,他完全是憑本能行事,郁沅一手将人往被子裏拽,另一只手去試探顧劭承身上的溫度,沿着冰涼流暢的腹肌線條一路……直到被顧劭承一把按住。

恍惚片刻的男人神情變得更為駭人,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滲出的:“你在幹什麽?”

郁沅迷迷糊糊:“你好冰……唔……給捂捂。”

顧劭承見他這副喝了假酒的模樣更來氣了,掀開被子讓新鮮空氣和光亮一并灌入。

又在郁沅企圖用手遮臉前将他的雙手固定在腦袋兩側,為了便于動作顧劭承也上了床,幾番折騰間郁沅身上清甜的果木香氣散了出來,讓顧劭承不由得靠近了幾分。

等郁沅慢悠悠完全醒過神時,看到的就是光着上半身的顧劭承伏跪在他身|體兩側。

同時結實的雙臂牢牢将他的雙手桎梏于頭側,幽深的黑眸定定看着他,每一次呼出的潮熱氣息都會鋪灑在他的臉上……讓郁沅隐隐想起一段充斥着馬應龍味道的回憶,耳根一紅。

之前那次他知道顧劭承病得厲害,自然是“瘋”過了無痕,但眼下顧劭承雙目清明隐隐冒着寒光……郁沅一下就被吓精神了,好好的親情保健欄目怎麽突然就走了味?

郁沅還不太了解顧劭承有多種不同的發瘋方式,說話就有點不利索了:“你你你怎麽了?”

顧劭承冷冷一笑:“你還敢問我?”

一禮多送就絲毫不心虛?不,這不是他在意的,重要的是敢在他暈倒後故意弄傷他,郁沅還是第一個。

郁沅眼神呆滞了一瞬,腦子頓時就跟個小陀螺一樣飛速旋轉起來,他一顆孝心日月可鑒……該不會是顧劭承查到他是王家的假兒子了?

但他覺得顧劭承也看不上王家,沖喜男妻是不是出自王家都不重要吧……呃……顧劭承萬一在意呢?

郁沅臉色還是白了一瞬,恰是這副模樣讓顧劭承更堅信對方是故意趁他暈厥報複。

“你故意的?”雖是問句但顧劭承聲音肯定至極,畢竟眼前這人還給他喂過潤滑劑。

郁沅睫毛抖了抖:“不、不是,我開始時也不知道……”

顧劭承冷呵一聲,開始時不知道輪椅扶手還能當武器?知道後就把他狠狠往上撞?他竟然還以為是睡太久背痛……

顧劭承越想越氣,攥着郁沅的手下意識收緊,對方立即痛嘶起來:“疼疼疼,手腕疼。”

顧劭承長眸微眯,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冷聲說道:“知道疼就不要狡辯。”

郁沅委屈地癟了癟嘴:“我沒狡辯,我真不知道嘛……”

他甚至都沒法向顧劭承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的,畢竟王家為了讓他替嫁,還搞了份假的親子鑒定,如果說他夢見自己活在狗血小說裏,真的會有人相信他這麽扯的理由嗎……

顧劭承大腦忽地一陣眩暈,他身|體微微晃動閉了閉眼,睜眼對上郁沅楚楚可憐的無辜臉,眼底一暗松開了桎梏翻身坐起。

他側過身|體露出證據:“少裝可憐,我不吃你那一套……”顧劭承話說到一半,因為沒想好懲罰方式微微停頓。

郁沅看到顧劭承後腰上頗為對稱的八塊暗紅印記,也跟着坐了起來,難以置信問道:“誰給你拔的罐?”

怎麽有人能搶他的活呢!拔罐他也賊六啊……難道他竟然不是恩人老父親的獨生子嗎!

顧劭承怒了:“還裝傻!這都是你故意撞出來的!”

郁沅呆滞了片刻,猛地響起他死命往輪椅上架人的時候,好像是可能存在一些誤傷:“……啊?你說這事?”

顧劭承陰沉着臉:“不然呢?”原來這人還知道把他的小面包轉手送給外人,是比故意弄傷他更過分的事情……呵呵,他偏不提,讓郁沅自己自責悔愧。

雞同鴨講了半天,郁沅以為自己總算搞明白顧劭承在氣什麽了,他立即挂上一臉悔愧的神情:“對不起……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郁沅說着将細瘦白皙的胳膊伸到顧劭承眼前,然後努力做出健美先生的姿态,擠出一小團發育不|良的肱二頭肌:“我天生力量弱,抱不動才誤傷的。”

說完不等顧劭承反應,他立即一個猴蹿蹦下床:“我這就去拿藥箱給你治療。”

郁沅像一陣風似的刮走,又像一陣風似的帶着藥箱席卷回來,這點距離對他來說毫無難度,大氣都不喘一下就将消腫散瘀的噴霧從藥箱裏找了出來。

一共兩瓶需要組合使用,郁沅快速掃了眼說明書,然後往床上一拍:“你趴下我給你噴,紅瓶噴完藥等三五分鐘成膜才能再噴白瓶的。”

顧劭承是想拒絕的,又不是只有趴着才能噴藥,但他頭實在暈得厲害,鼻息間聞着溫軟床品上散發的熟悉淡香,身|體不由自主地趴了下去。

郁沅松了口氣,“呲呲呲”幾聲,把背後的八塊對稱紅印都完整照顧到,然後打開秒表忍着困意等時間。

結果一雙圓潤的杏眼越等越長條,就在他快要睡着前,手中的震動響起,郁沅立即晃動着白瓶給老父親逐一噴好。

趁晾幹的工夫,郁沅将藥箱送了回去,再回來時發現顧劭承已經枕着他的枕頭睡沉了。

郁沅伸手戳了戳男人緊蹙的眉頭,小聲開口:“顧劭承?你就這麽睡了嗎?”

他倒是不在意,反正都是男人,最開始以為沖喜需要天天睡一起他也沒怎麽別扭,更別說在瓊島也睡過兩宿了。

郁沅實在沒睡飽,眯着眼睛糾結了一秒鐘就倒在顧劭承身側,薄被一掀将兩人一起罩住。

郁沅平時睡姿還是很規整的,一晚上都是平躺的姿勢,床和被子都足夠大,兩人這樣平趴平躺的,中間還能塞個壯漢。

沒曾想他七點醒來時,顧劭承不知何時竟然趴進他懷中……

準确來說是郁沅平躺的睡姿沒變,顧劭承一路挪到他身邊,進而追尋着溫暖和宜人的味道将頭埋進郁沅的頸側。

溫熱的唇貼在郁沅的皮膚上,男人身上的木質冷香充斥在他的鼻息間,不斷地呼出熱氣燙得郁沅臉騰地紅了起來。

仔細感覺一下,被子下的肢體似乎也纏在一處……郁沅臉上的紅色一路蔓延到鎖骨,他腦袋木了一瞬,才撲棱一把将人推開翻身下床。

郁沅洗臉的時候捎帶着把脖子也搓了一遍,洗完後前襟打濕了一大片,第一次被親脖子的慌張總算消了下去。

顧劭承睡着為什麽會黏上來?

以前從來沒有過啊,兩人都是各守一個床邊各睡各的……

郁沅受葉湫棠荼毒多年,再加上不久前的睡姿的确很怪,且很明顯是顧劭承主動的,前一晚也是顧劭承秒睡才留了下來……他實在很難不多想……

郁沅一臉糾結地打開手機,點開和葉湫棠的聊天欄遲疑了片刻,又切到網頁界面。

畢竟葉湫棠這人哪裏都好,就是遇到這方面的事情,就變成個腦子裏長滿勾巴的斯哈怪。

郁沅在搜索框裏輸入:[正常父子間會緊摟着貼一起睡嗎?]想了想,把父子删掉,換成兄弟,按下搜索。

彈出的第一條解釋:[會的,這是依賴信任的一種表現。]

郁沅松了口氣,他果然是被葉湫棠帶黃了。

顧劭承睡醒後人徹底清醒了,把家庭醫生找來打完最後一針便到公司繼續加班。

顧劭承沒再提他不在意的小面包,背後的傷噴了藥安睡一宿後也好了大半,郁沅也十分默契地沒再說起過兩人同床共枕的事情。

周二,顧劭承離開雲市,帶着顧氏團隊前往F國處理重要合作項目,郁沅繼續跟着阮方洺學習。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郁沅應邀參加阮方洺的生日宴。

他這次依舊是一套能配球鞋的休閑西裝,方便他靈活行動,不同的是顧劭承在F國的工作尚未結束,無論如何也無法及時赴宴。

不過他會在回國後第一時間來接郁沅,順便在宴會上露上一面。

郁沅這次少了一堵可靠的肉牆後,挑戰難度直線飙升。

好在他現在已經和阮方洺很熟了,顧劭承又将熟悉的鄭亮留給他,顧劭承則帶着其他保镖去了F國,再加上寬大的黑框眼鏡,足以頂上顧劭承帶給他的安全感。

阮方洺作為王氏珠寶的慈善擔當,他的生日宴完全就是為了搞個小型慈善拍賣會而舉辦的。

賓客送禮環節就開門見山搞捐拍,送給阮方洺的禮物全都會被送到拍賣臺上,富豪間相互賞光讓拍品的價格适中,既全了彼此面子完成社交任務又能捐出一筆給自己鑲金。

郁沅的情況是顧劭承最開始就交代過的,所以這種大場合阮方洺也沒忘了将他的位置安排在自己旁邊。

郁沅這個小鹌鹑唰的縮進座位中,才推了推眼鏡小聲問道:“師父,這個位置不用留給王董嗎?”

兩人相處投緣,加上郁沅和豪門相關的知識點全靠阮方洺傳授,他在征得阮方洺同意後就改口叫師父了。

不過對于師父的法定伴侶,他從來都是稱呼王董的。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位王董往上捋一捋,和郁沅認親的那個便宜王家源自一家,不過一個是蒸蒸日上的嫡系,一個是支出一百裏遠的旁系,郁沅也就沒費勁算他和阮方洺虛假的親戚關系了。

阮方洺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儒雅一笑低聲回他:“你忘了師父喜歡他什麽了?”

——“喜歡他不回家,我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王董不僅日理萬機還日理萬雞兒,兩人結婚十年完全是合作夥伴的關系。

阮方洺笑意加深:“這種時候他一向會找到實在無法脫身的理由,給我一場清靜。”

郁沅不明覺厲,安心地縮進座位裏,殊不知場上其他人已經把兩人當成棄夫聯盟。

一個被冷了十年只能拼事業的阮方洺,加上郁沅這個剛結婚就被綠的王家猴猴。

阮方洺自己立得起來倒還好,郁沅這種王家靠不上在顧家也不得寵,實在沒人會把他當成正經的“顧夫人”。

再加上兩人結婚後,顧劭承先是洗掉了身上的髒水,又進入顧氏以最快的速度擠掉曾經板上釘釘的繼任者溫玶,哪怕對他精神狀态還存個疑影,但膽子大的已經蠢蠢欲動想當下一個顧夫人了。

其中最着急的,當屬顧荃陽和淩輝這對表兄弟。

顧荃陽是顧劭承堂叔祖父那一支的遠房堂弟,自從因為和大嫂兩人在醫院開罪了郁沅,被顧劭承清掉了全家的閑職。

前一段時間股票套牢又趕上投資人攜款跑路,現在一家上下愁雲慘淡,急需重回顧氏利用職務之便繼續撈油水,得知顧劭承變心找小三後,便急不可耐想将自家表弟也塞到顧劭承的床上解燃眉之急。

好不容易等到這次機會,兩人準備了周密的計劃,沒曾想顧劭承頂替溫玶去了F國,按航班信息來看,哪怕顧劭承和阮方洺私交不錯,也最多是在接人時能露上一面。

所以兩人只能調整計劃将郁沅灌醉留下來,如此一來顧劭承接不走人他們就有機會了。

郁沅的鑽石眼鏡三百萬起拍五百萬收尾,他這個慈善小菜雞的初次任務也算圓滿完成。

慈善拍賣會後,阮方洺作為宴會主人需要做的太多,無法一直陪在郁沅身邊給他當保護牆,郁沅懷念起顧劭承的好來,不論是夫夫身份還是情|人關系,兩人在任何時候都能光明正大的長久綁定。

郁沅随着人流移步到燈光如瀑的戶外宴會廳,華麗絢爛的生日宴才算正式拉開帷幕。

阮方洺最愛的樂團在臺上演奏悠揚的曲目,臺下觥籌交錯,地上鋪着厚重的猩紅色地毯,頭頂是都市夜裏難得一見的璀璨星幕,的确比任何造價高昂的人造光影更讓人賞心悅目。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場戶外宴會開在了早春三月,男士們西裝革履包得完整,穿着各式高價禮裙的女士們,哪怕長裙曳地也沒辦法往漂亮的鎖骨肩膀處多加兩塊布,是以今晚的香槟下得特別快。

郁沅端着香槟杯默默遠離宴會中心,再從“三環”走到了“五環”開外,雖依舊有三三兩兩勾手搭背推杯換盞,但人口密度顯著下降,而且他還特別聰明地找了個巨型泳池邊上站着。

雲市的三月遠沒到能在戶外玩水的程度,但為了視覺效果還是在泳池中放滿了漂亮的藍水,如此一來,郁沅起碼能保證一個方向是完全沒人的。

他以為自己在這一方寶地龜縮到晚宴結束即可,格外放松地給顧劭承發消息:[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呀?/手持玫瑰貓貓頭.jpg]

“沅沅,你怎麽跑到這邊來了?”一個不算熟悉卻讓郁沅印象深刻的聲音響起。

郁沅倒吸一口涼氣,他都跑這麽遠了為什麽還有人陰魂不散!

郁沅僵硬轉身,僵硬一笑:“溫總……您也來了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