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顧劭承看着身前一身酒氣滿面潮紅的青年, 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定定地盯了郁沅片刻,扶在青年肩膀上的手先是不受控地收緊,又在對方蹙眉時放松。
是……酒後吐真言嗎?
顧劭承甚至不願向郁沅再确認下, 大掌滑到腰際托起翹圓将人帶到床上, 一個炙灼的吻壓在青年沁着酒香的軟唇。
燙人的手沿着雪白的頸子撫至肩頭,直到将人完整環住, 貼合的軀體隔着潮潤的浴袍激起難言的顫動。
郁沅這一次承受的刺激和緊張比起以往只多不少, 似乎他永遠沒法平靜地面對顧劭承帶來的燒灼。
雙唇相碾,無數細碎的小電流在神經突觸間噼啪炸起, 郁沅顫巍巍地分開了軟紅的唇。
顧劭承能明顯感受到郁沅加劇的顫抖, 他扶起他的下颌,在最适合的角度加深了這個吻。
大掌沿着美好的線條細細描摹, 郁沅突然輕唔出聲,上身也随之弓緊抗拒意味十足。
顧劭承立即停下動作, 輕柔地落下幾個安撫性的吮吻, 準備先繞過郁沅過于敏覺的位置,可他剛離開就被郁沅一把按住, 重新放回了原位。
青年鴉羽般濃密的長睫低低垂下, 眼尾是難掩的濃紅, 顧劭承能明顯感到對方按住自己後,緊繃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顧劭承一動不動就這麽定定看他,任由濕熱的氣息在咫尺間肆意躁動, 青年額前肉眼可見沁出薄汗。
郁沅被他看得越來越緊張,就快不能正常呼吸了, 被吻得水光潋滟的唇不知所措地抿了又抿。
男人突然笑了出來, 聲音又低又啞, 像是撓着郁沅的耳膜響起:“這麽怕也要?”
話音未落他收緊掌心, 郁沅輕呼出聲,眼底立即漫上濕熱的水霧,緊随而至地動作讓郁沅忍不住閉上了眼,雙手攥在軟滑的綢質床單上。
也許是打定了主意,所以郁沅時刻飽受着當下的刺激,腦中還要不斷向自己建設着如何順暢接納後續事宜,整個人像一張繃緊的弓,卻偏要反常至極地擺出全然獻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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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乖得顧劭承嗯得發疼,甚至不舍得戳破郁沅裝醉的假象,這世上沒人比他更了解郁沅醉酒後的肢體有多麽放松。
随便一甩就是一套拳拳到肉的王八拳,四肢着地就能原地退化成古猿滿地亂竄,是真正意義上的變形“金剛”。
不像現在渾身緊張得就快打擺子,也要挺直脖子咬着唇乖巧地給他欺負。
顧劭承吻在郁沅因緊張而留在下唇的牙印上,喑啞的嗓音貼着耳廓響起:“乖,給你個獎勵。”
将人托抱到床頭,扯過被子纏在郁沅的上半身給他充足的安全感,在青年水霧彌漫的好奇目光下,俯身隔着短褲吻了上去。
郁沅的雙眼猛地瞪大,細瘦的手臂緊緊箍住懷中的軟被,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尾滑出,漫開靡麗的濕紅。
就在郁沅即将被極致的溫暖融化時,一聲急促的鈴音打破了一室的溫膩。
是郁沅唯一設置了響鈴的聯系人,他被驚得一哆嗦,在雙方毫無準備的時候意外結束,顧劭承被他的突然而至嗆得咳喘不止,削薄的唇也被濺上少許腥甜。
郁沅顧不上顫攣不止的脊背,踩着顧劭承的肩膀翻身下床,狼狽地提起褲子跑向窗邊小幾拿起手機。
郁沅接起電話慌張問道:“媽,怎麽了!”
電話那端傳來母親有些緊張的聲音:“沅沅,剛剛護士來說,好像有新的肺源了……”
郁沅先是一頓忽又綻放出笑容:“好,媽,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
安撫母親兩句後,他挂斷電話擡腿就要走,一轉身看到淩亂的床鋪,以及正背對着他坐在床邊抽煙的男人,郁沅才猛地想起不久前虎頭蛇尾的震撼體驗。
哪怕是看到顧劭承在抽煙,但想到自己剛剛對他都做了什麽,郁沅還是有些沒底氣。
“你,怎麽又抽煙了?”郁沅的聲音低低軟軟的,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男人身邊。
畢竟顧劭承近段時間在戒煙戒酒、按時服藥、規律睡眠之後狀态穩中向好,郁沅肯定是不希望對方又重拾惡習,雖然這一次的錯誤是在自己。
然而顧劭承擡頭郁沅才看清,對方只是嘴裏叼着煙并未點燃。
顧劭承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用十分自然地口吻問道:“媽要做手術了?”
很明顯,顧劭承這聲“媽”是在叫郁沅的養母,而原則上來說他也的确該這麽叫,但郁沅卻被顧劭承的突然改口驚住了:“你怎麽突然……”
郁沅第一反應是太快了,就好像他才剛發現自己有點動心,另一半就已經堵在他家門口提親,更別說他心裏還裝着王家的事。
顧劭承咬着過濾嘴,濃黑的眸子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畢竟剛咽了她那麽多孫子。”
郁沅的臉爆紅起來:“我、你、我、對不起……”說起來實他真是糟糕透了,郁沅越想越無地自容。
顧劭承一把按上青年暈紅的後頸,輕輕揉按了一把:“沒關系,我原諒你,記得欠我一次就好。”
他倒不是非要捉弄郁沅一下,是擔心這一次把人吓到了,起碼要給下一次留個借口。
郁沅瞬間覺得從頸後麻到腳尖,強忍着沒有第一時吉安跑走,頭幾乎埋進胸腔裏低低應了聲:“好。”
“嗯。”顧劭承勾了勾唇,“去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
郁沅剛想應聲,聽完後半句又猶豫了,上次雖然手術沒做成但前期的準備流程都是一樣的。
現在接到通知大概淩晨三四點才能确定供體能不能使用,他立即趕過去是為了陪伴安撫術前緊張的養母,畢竟通往手術室的門,有時候既是生門也是死門。
這種時候郁沅既沒辦法和養母說明顧劭承的身份,也沒時間分神照應安置顧劭承。
顧劭承看着郁沅糾結猶豫愧疚的複雜神情,嘴角牽了牽:“想什麽呢?老吳今天家裏有事請假了,我開車送你去醫院而已。”
郁沅倒是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聞言黑眸一怔:“哦……好,謝謝,會不會太麻煩?其實我打車去就可以……”
郁沅嘟嘟囔囔說到一半,見顧劭承的臉色明顯冷了下來立即改口:“……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顧劭承冷呵一聲,牽起郁沅的手腕就往前走,一邊将細腕送到唇邊輕輕咬了一口,有些陰陽怪氣地問道:“我的腳傷都好了那麽久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去見人,嗯?”
郁沅唰的抽回手步下生風,閃電般的速度沖向了衣帽間,完全忘了自己半小時前還是個手裏挎筐走路亂晃的醉鬼。
顧劭承開車,郁沅自然是跟着坐到副駕上。
顧劭承的車速不慢,但這一路上密集的紅綠燈拉長了車程,郁沅喝的那小半口摻了水的稀酒很快就被身|體分解個七七八八。
他越坐越清醒,腦子不由自主想起王德琨下午說的那些話,突然意識到一點。
雖然王德琨那邊只要不回應就還能再拖上一陣子,但萬一對方蓄謀的壞事即使不答應也會對顧劭承産生不利影響呢?他是不是應該提前給顧劭承透個底?
郁沅看着車子流暢地駛入隆華的停車場,再不說就沒機會“随口提起”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先清了清嗓子才說道:“對了,今天下午王家那邊……給我打了個電話。”
顧劭承聞言眉頭一蹙,眼底的愉悅瞬間消失:“嗯?”
雖然一早就知道王家會在禾瑞的項目上吃大虧,但沒想到這些人這麽快就來煩郁沅。
對于這對又蠢又壞的夫妻倆,顧劭承自然是沒任何好印象的,不過蠢人有蠢人的用處,而且郁沅現在還需要一個合适的背景身份,不然他不會将人留到現在。
思及此,顧劭承不免又想起郁沅裝醉時的糟糕演技,唇角微揚,雖然郁沅看起來對這夫妻倆也沒什麽認親後的感情,但考慮到對方藏不住心思還是等人徹底解決再挑明比較好……
顧劭承心裏這麽想着,同時平穩地将車停進車位,側身看向郁沅:“他們和你說了什麽?”
郁沅正琢磨着如何心機深沉地将身世要挾這一塊摳掉,同時還要讓顧劭承感受到王德琨的目的不純。
郁沅板起一張小臉,緊抿的唇角微微向下:“他們說如果我不同意讓他們管理猿慈善,就要和我斷絕關系,說失去王家我什麽都不是。”
顧劭承聞言嗤的笑出聲,他降下車窗感受着冷風吹過的涼意,只覺得王家急着投胎,不送上一程說不過去。
郁沅也覺得王德琨傻了吧唧的,一副大惡人口吻生怕他意識不到裏面有問題,但轉念一想這人對自己一向如此,不免翻了個白眼。
郁沅怕顧劭承不放在心上,跳下庫裏南後繞到駕駛座那一側,戳了戳男人搭在車窗上的手臂,十分深沉嚴肅地提醒道:“我不會答應他們的,你也不要考慮我,我只有一個媽媽。”
顧劭承擡眸,看着郁沅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滿是與他可愛的氣質不符的凝重神情,這對現在的郁沅來說也算大義滅親了……
顧劭承大掌覆到郁沅腦後先是很輕地揉了揉,在郁沅再次開口前,掌心下移到頸後向前猛地一勾。
緊接着便将唇覆蓋了上去,趁着郁沅驚叫出聲,直接闖入不久前才光臨過的一方甜軟。
顧劭承不甘地碾着郁沅的唇,沾着貪念的聲音輕而緩問道:“你怎麽這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