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孟霏的只覺沒有錯, 那個新來的姜衡,果然是哥超級大麻煩。
他顯然是擁有極高的專業素養的,跟吳教授很合得來, 原本遲滞的實驗進度在他之後有了不小的突破, 實驗室裏的人看他的眼神越發親善。
但這個姜衡, 卻是十足的科研狂人, 自打進了實驗室,看着孟霏的神色就不大對,每次吳教授給她檢查身體,他站在一邊就是一副雀雀欲試的模樣,只是礙于初來乍到不好直接開口。
孟霏倒是不讨厭他,聽吳教授說, 這是個天生做科研的好苗子, 十七歲就已經開始進入實驗室,今年雖然才三十,但科研成果豐碩, 是個實打實的天才人物。
因此,吳教授後面讓姜衡負責監測她的身體狀态的時候,她沒拒絕。
但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家夥, 能那麽瘋!
“你怎麽會在這兒?”
打開門看到姜衡那張臉,孟霏驚得直呼出聲, 裏屋林媽聽見動靜, 還在問:“誰啊?”
姜衡手裏拎着個大包,笑得很理所當然:“既然是要長期監測你身體狀況, 那肯定要堅持每天, 今天是周六, 你休息,不去實驗室,那就我來找你。”看着孟霏一言難盡的臉,他表示:“我常年加班,我來沒關系。”
孟霏很想說,誰關心你是不是加班,我只是不想周末了還要來做身體檢查啊。
但人都到家門口了,也不能把人趕走,只能請他進來先。
林媽看着高大英俊的姜衡,卻是兩眼冒光:“霏霏,這是你同事啊?”
孟霏沒有察覺,點頭敷衍:“是啊,說是來給我做身體檢查。”一邊叫姜衡等會兒,一邊自去換衣服。
也不知道就那麽短短幾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麽,出來時,姜衡居然坐在她家餐桌邊吃早飯了。
林媽一臉親切的把炒雞蛋放他前面,不好意思說道:“不知道你回來,家裏就煮了粥,你湊或吃啊。”
姜衡大口喝粥,一邊朝林媽笑:“這粥真香。我早上沒吃飯,确實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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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霏:“……”這姜衡有毒,到哪兒都這麽招人喜歡。
好容易等他吃完,給她做完了檢查,林媽突然問:“那你是不是明天還會來啊?”
孟霏一聽就頭大:“那要不,我去實驗室吧,做完了檢查再回來。”
姜衡擺手:“沒事,你休息歸休息,你這小區在我上班路上,我順路過來不妨礙。”
林媽很高興:“那明天還來我家吃早飯啊!”還親自送人進了電梯才回來。
這興奮勁兒,後知後覺的孟霏算是回過神來了。
“媽,你這是幹什麽啊?”孟霏很無奈。
林媽一開始還不承認呢,被她問的急了,這才無奈道:“霏霏啊,你這身份證上可老大不小了,我也不是催你,這不是就幫你留意嘛。”
果然啊!
孟霏搖頭苦笑:“媽,我不着急……”
還沒說完,林媽就道:“是不着急,我沒催你,我這不是順道,順道看看!”
母女倆對視着,林媽心虛躲閃,但知母莫若女,這位,是絕對不會改的。
突然覺得頭好疼,好麻煩……
這邊孟霏的生活已經漸漸恢複平靜,開始了她新的人生旅途,這邊,衛逸的事業也開始瘋狂發展。
被拱上帝位的衛逸以“慶”為國號,登基第一天,便有各地藩鎮以他得位不正為由拒絕尊他為帝,并打着忠心李珂的名頭宣布獨立。吓得李珂這個現在的榮恩侯兩腿戰戰,在自家府邸跪了老半天。
衛逸沒當回事,第二天,就命令之前南下鎮壓流民的西北軍朝着一路藩鎮碾壓過去,不過一個月,當初那叫嚣着衛逸“篡權奪位不得好死”的一地藩鎮便人頭落地,所轄區域也全數歸了慶朝。
這一仗之快,天下為之側目,人們這才知道,原來衛逸這邊又有了新武器,而且西北軍軍隊人數也不是天下皆知的四十萬,而是達到了恐怖的六十萬之多。
“西北軍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西北苦寒,總人口能有多少?他們怎麽拉的出這麽多的兵?”
當初為了保存實力,很多事不曾對外公布,如今一揭開,外界才知道,西北的輕工業已經進入了高速發展時期,早在三年前,孟霏就建議衛逸有意識地從周邊吸納流民進西北,後來随着簡單工業地發展,西北越來越繁華,所需要的忍受越來越多,衛逸甚至跟人做起了人口買賣,剛好那時候流民四起,百姓舍家棄業離開故土的人多了去了,誰也沒注意,許多人投奔向了西北,并在那裏紮根下來,成為了衛逸的力量。
如今,衛逸得登大寶,這些人歡欣鼓舞,從前的事不斷被宣揚開,衛逸孟霏之名盛行天下。
尤其是之前也曾有機會去西北但被西北苦寒流言吓退的人那叫一個後悔不疊。
“早知道孟皇後點金手的名頭如假包換,說什麽,我當初也要去西北闖一闖啊!”
是的,孟皇後。
雖然天下皆知,孟氏已死,但衛逸卻一直沒有對外公布死訊,并且在登基當天就昭告天下,封孟氏為皇後,群臣雖然有意見,但想到孟霏都死了,衛逸又堅持,便也默認了。
主要是他們不同意,那也沒辦法。
登基後的衛逸,簡直是條瘋狗,誰惹着他,都得死。
之前的衛皇後,他的親姐姐,居然被衛逸扔去跟榮恩侯李珂一塊兒被圈禁,據說無诏一輩子不得出來。
還有之前章之煥申首輔那群人,衛逸大開殺戒,一點沒有登基後施恩的模樣,菜市口如今那塊地兒都黑了,全是被血染紅的。
這下,別說是後面投靠過來的,便是西北軍內部,現在也不大敢在衛逸跟前說話。只能在背後找衛适來敲邊鼓。
“我的爺,安王爺,你就幫着說說話吧。”馬将軍滿臉無奈,拉着衛适不讓走,“皇上這命令下的也太興師動衆了,現在天下還沒完全平定呢,他就鬧這一出,外頭人怎麽看啊!”
衛适,現在的安王爺臉上也是寫滿了無奈,見逃脫不了馬成,只能攤手道:“你也忒高看了我,你覺得我能說服我哥?”
馬成窒了一下,随後耍賴道:“那我不管,現在你不去說還有誰去說啊?陛下把道門往死裏了打壓也就算了,弄那麽多朝顏花粉全天下的搜索那些異人,還全要活着抓進京城,你知道現在有流言說陛下被妖邪蠱惑了嗎?在這麽讓謠言繼續,對咱們不利啊!”
衛适郁悶道:“馬叔,你當我不知道啊?可我哥現在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之前就有勸過。”
馬成巴巴看着他,衛适看看左右沒人,解開了腰帶露出肚子上一塊淤青:“吶,叫我哥給打的。”
馬成瞬間沉默,好半天了,才幽幽嘆口氣。
衛适自己也是沒辦法,只能跟着他一塊兒嘆氣。
馬成呆了半天,看看衛适,躊躇許久,到底還是問出了他好奇許久的問題:“都說皇後沒死,是回去她的世界了,是不是真的?”
衛适眼睛一厲:“誰說得?”見馬成死盯着自己,想了想,到底是點頭了:“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但聽當時的在場的人說,嫂子确實是憑空消失了,特別神奇。”
馬成忍不住哎呀一聲,目瞪口呆了老半天:“這世上還有這麽神奇的事!”
兩人又是沉默着走了幾步,遠遠的,看到有人在用水泥修補地面,馬成突然嘆了口氣:“皇後總有許多奇怪但又有效的想法,就好像這水泥,之前沒弄出來之前,誰能想到,就那水活石灰,能弄出這般堅硬的地面?如今知道她的來歷,我倒是不奇怪了。”他回頭看向了衛适,鄭重道,“對皇後,我也很感激,但是,她既然已經回去了,你還是要多勸着陛下,天下人,未必都如我等敬重皇後,他如此這般大張旗鼓地搜尋異人,只會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他搖搖頭,意味深長道,“咱們現在的位置,可還沒穩呢!”
衛适自然知道這點,衛逸其實也知道,但是,他在乎嗎?
放下手中的筆,衛适站直身體,逡巡着紙上的麗人,鮮紅的衣裳是孟霏的最愛,頭發簡單紮在了腦後,長長的,黝黑發亮。衛逸仿佛又看到了孟霏抓着頭發苦惱的樣子。
“太長了,盤在頭上好重,紮在腦後又感覺好累贅。”她抓着自己胳膊,哀怨地靠過來,“怎麽就不能剪短呢!”
衛逸當時沒應她,低頭看着書籍,嘴角卻忍不住翹起來,心裏很高興她不能剪頭發。
她那柔軟黑亮的頭發,在燭火下披散開來時,讓她看着,恍若那神鬼志異裏的女妖,美的驚心動魄,叫他,愛不釋手!
想到這裏,衛逸手腕一轉,在畫旁提筆落款,然後叫衛林進來:“把畫拿下去裝裱。”
已經晉升為宮廷禦林軍首領的衛林輕柔拿起畫,關心看了眼衛逸,只見他眼底血絲密布,眼下青黑一片,嘴唇動了動,最後說的是:“陛下,軍中的換裝已經全部完成,如今京畿周邊三鎮都已經肅清,确保無虞。”
衛逸眼神還有些放空,但頭腦卻還清醒:“既如此,放開商賈,盤活經濟,讓西北那邊商隊都來,經濟上去了,日子好過,百姓不會惦記前朝。”
而沒了百姓,那些跳梁小醜,不是他六十萬大軍的對手!
這世界,總會成為孟霏想象中那清平盛世!
只是,曾經跟他并肩的女子,什麽時候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