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世祖x私生子
宋雲青表姐訂婚的那天,天氣格外的好。
四層游輪上布滿了鮮花和氣球,被布置的格外夢幻。
藺綏和藺敏一起上的游輪,和站在游輪口招待客人的主人家打了招呼。
“安安,你先自己逛,我看見譚總了,要去和她說一下正在進行的項目。”
藺敏拿着手包視線逡巡了一番後,鎖定了自己的目标。
藺綏颔首,去往了二樓甲板,看着被風吹起些許波瀾的大海。
“阿綏,來了怎麽不去找我,還是我姐說你已經來了我才知道你到了。”
宋雲青今天穿了正裝,頭發用發蠟抹上去,配上他佩戴的楠木金絲眼鏡,倒有幾分商業人士的感覺。
“總會看見的,你不是在忙着招待客人麽。”
藺綏拿了他遞過來的香槟,和他碰了碰杯。
“在我心裏你當然是優先的。”
宋雲青輕笑,陪他一起吹海風。
港口處傳來了有些喧鬧的聲音,藺綏和宋雲青的位置正好将下面的情況映入眼中。
宋雲青看着穿着黑色西裝走入游輪的男人,臉上的笑意微淡了些。
他不驚詫燕秦為什麽會拿到請帖,作為現在京州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無論是宋家還是結親的張家,會給他遞請帖都是正常的事情。
只是對方不是派助理而是親自來赴約,目的可不見得單純,宋雲青看着身邊藺綏的衣角如是想。
畢竟宋家和張家的生意和燕秦所行的方向沒什麽重合,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想錯了,畢竟沒人确定藺綏會來這種場合,只有他知道藺綏是親口答應了他的邀約一定回來。
但宋雲青并不知道,他發出邀約的那個夜晚,一門之隔的地方,燕秦正在藺綏的床上。
燕秦将禮物遞給了宴會主人方的人,對今天訂婚的新人道喜。
他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擡眼看見了藺綏的視線。
藺綏的神色淺淡,仿若誰都映不進他的眼中。
燕秦和主人家寒暄了幾句,進入了游輪裏。
他的目的很明确,站在了二樓,離藺綏不遠不近的地方,靜靜地望着如畫般的青年。
燕秦沒過去打招呼,畢竟他知道在上次的事情過後,藺綏也不會給他好臉色,尤其是在有許多人的面前。
藺家在京州有幾十年的根基,他可不想在自己到手之前,藺綏先離開了他可掌控的範圍,要萬無一失。
不斷有其他人上前來和燕秦打招呼,燕秦游刃有餘地處理着人際關系,眼角餘光卻追随着一個人。
藺綏自然是注意到了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用酒杯擋住了微揚的唇角,望着寬闊的海面,心情愉悅。
宋雲青在燕秦上來時便注意到了燕秦看着藺綏的目光,他有些不虞,想要遮擋在藺綏的身側,可藺綏是側身站着的,如果他遮擋住,會顯得傻氣又古怪,也只好作罷,好在燕秦很快收回了目光。
“敏敏姐真是越來越耀眼了,前些天我爸還說你們家出了個女強人。”
宋雲青看見了穿梭在人群中的藺敏,贊嘆地說。
藺綏點頭:“我姐的确很厲害。”
“你呢,不打算進你家公司?”
連燕周那種纨绔都去公司上班了,哪怕是個挂名的沒什麽本事的人,但說出去總也過得去。
“不去,”藺綏懶散答,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頗有興味地說,“他怎麽也來了,我還以為被董家小姐扇了一巴掌後,他就沒臉出來見人了。”
宋雲青看見了站在角落裏陰郁盯着燕秦的燕周,眉心微皺道:“誰知道呢。”
今天是他表姐的喜慶日子,燕周這副仿佛誰虧欠了他似的表情實在是不讨喜。
藺綏的視線從燕周的身上收回,想的卻是系統給他提供的劇情。
原書裏燕周為了給燕秦使絆子無所不用其極,可惜他腦子不好使,弄不了什麽商業陷阱,也只敢用下作的方法來讓燕秦出糗。
可惜他的手段太明顯,燕秦又時刻注意着,不僅沒上當,反倒是燕周自作自受。
看燕周那個模樣,心裏應該是不懷好意的,藺綏沒打算做什麽,看戲便是了,燕秦可沒那麽傻。
在賓客們來齊之後,游輪明珠號便正式啓航了。
根據航行的路線,游輪會行駛一天一夜,直至明早返回港口。
在一片歡聲笑語裏,燕周獨自站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裏,滿臉陰雲地看着燕秦的背影。
自從燕秦回來之後,他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的,他爸居然認了這個賤種的身份,那些族叔們竟然也允許他進族譜,一群見錢眼開趨炎附勢的東西。
他媽為此和他爸大吵了一架,沒想到他爸居然把他媽禁足,還凍結了她的銀行卡,顯然眼裏是一點都沒有他和他媽了。
他媽氣得狠了還破口大罵他是廢物,要是他能耐一點怎麽會有燕秦的事,燕周自己也憋屈,他當初就應該把燕秦給弄死,要不是藺綏把他要走。
想到藺綏,燕周心裏又是一陣暗恨,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要不是當初燕秦和他那個媽一樣恬不知恥,藺綏怎麽會保住他,既然如此,讓他身敗名裂不就好了。
這次的訂婚宴燕周根本就沒收到請帖,但燕周非來不可,找了關系弄了張請帖進來。
游輪要在海上行駛一夜,到時候燕秦就算是想離開,也根本沒辦法,在別人的訂婚宴上做出那種同性醜事,燕秦還怎麽在京州混下去,他爸肯定會被氣死,光是想到那個場面,燕周就已經開始激動了。
財帛動人心,燕周看着侍應生拿走的東西,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在會客廳裏用晚飯時,燕秦看着侍應生有些顫抖地将酒杯放在他旁邊時,幾不可見地動了動眉毛。
酒液一入口,燕秦便察覺到了不對,他只試探性地啜飲了一口,将酒杯放了回去。
都不需要多看,他都能感覺到燕周落在他身上遮掩不住的幸災樂禍的表情,誰動了手腳一目了然,不過他那大哥應該沒本事在這種場合下什麽毒,燕秦心裏頗多猜測,表面不動聲色地用着餐食,時不時和旁人交談兩句。
燕周看着燕秦再沒動過的酒有些着急,只可惜大庭廣衆之下他沒辦法做什麽,也只能幹瞪眼。
他的情緒被藺綏盡收眼底,心裏低嘆了一句蠢貨。
身為反派看見這樣低智商的炮灰,實在是有些瞧不上。
不過當他看見燕秦再度端起酒杯的手時,眼裏燃起了微末的興味。
“這道菜很合你胃口嗎?”
一旁的宋雲青看着藺綏面上淺淡地笑意,看向他餐盤中的食物。
“的确很不錯。”
藺綏點頭,将烹煮的可口的貝類放進口中咀嚼,淺酌了一口酒。
燕秦感受着身體微微泛熱的感覺,喉結滑動,将金色的酒液吞咽入肚,低頭切割牛排時,掩住眼裏的暗色。
夜晚還有個舞會,藺綏臉長得好,有不少女士來搭讪,都被藺綏謝絕了。
這樣其實沒什麽紳士風度,不過別人一聽他是藺綏也就覺得正常了。
畢竟藺家的太子爺就是這麽個脾氣,而且在圈裏出了名的除了不愛美女什麽都愛。
曾經有人為了吸引他,當場跳脫衣舞勾引他,結果太子爺一邊喝着酒一邊冷靜看完,說了句還行。
旁人笑道說他太不給面子,太子爺卻疑惑地反問他已經十分尊重地看完了表演,已經很給面子了。
大家默然,他分明不是故意給人難堪,可被那雙美人眼平淡注時,也讓人無地自容,自此之後沒有女人再來感招惹他。
不少人覺得他可能是gay,但漂亮和帥氣男孩在他這裏也沒讨到什麽好。
于是大家得出了結論,藺綏可能不喜歡人類。
多不正常的事兒,但放在藺綏身上就很合理。
藺綏看着不好推脫只能被拉去跳舞的宋雲青投以了愛莫能助的眼神,聽着小提琴背景音,望着在夜晚仿若黑色的海洋。
在海中央,若是凝望久了,會讓人有種下墜的錯覺,仿佛被深淵吞噬。
藺綏卻很喜歡那種感覺,他迷戀于危險的安全,這麽說或許很矛盾,但也可以形象的比喻成燕秦帶給他的感覺。
身為天道之子,燕秦擔得起這個位置。
哪怕并不是在愛意中成長,他也未曾成為扭曲的人,而是堅定地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燕秦也是有瘋狂的時候的,有一次藺綏深陷囹圄,逃出來時已經是奄奄一息。
藺綏自己不覺得有什麽,反正他受傷是常态,燕秦卻因此生了心魔。
他被燕秦關在洞府做了快一個月,直到燕秦心魔消失,可燕秦清醒時卻格外無法接受那樣對待他的自己。
——阿綏,我傷了你,你罰我吧。
——阿綏,我想你眼裏只能瞧見我,可我知道你不屈于生活在庇護裏,我只求你要涉險前帶上我。
——阿綏,你也關我吧。
藺綏沒有關他,那對燕秦來說怎麽是懲罰,分明是賞賜,他恨不得日日貼着他。
藺綏知道燕秦喜歡他,喜歡到哪怕是處于心魔中在他喊疼時動作也會輕柔下來,喜歡到哪怕是失去神智也會護着他,可偏偏是這樣,藺綏才難以釋懷。
他傷害了唯一對他好的人,但他知道,燕秦喜歡的不過是那個表現出來無害又堅韌的他,可他不是那樣的好人。
他的心冷酷肮髒,欲壑難填。
藺綏收回了視線,不疾不徐地去往了游輪的最頂層,打開了自己的房間。
如果他沒預料錯的話,應該有人在等他。
藺綏剛進房間就被壓在了房門上,身後的溫度滾燙,懷抱帶着些松木的清香。
“少爺,怎麽這麽久才回來,和別人跳舞去了嗎?”
噴灑在耳邊的氣息灼熱,低啞的聲音帶着幾分質問的委屈的味道。
藺綏真的很難抗拒大狗狗的撒嬌,尤其是對方還頂着他的情況下。
雖然臉上盈滿笑意,藺綏吐出口的話語卻格外冷淡:“你腦子已經不好使到連房間都會走錯了嗎?”
“少爺睡哪兒我就睡哪兒,難道您又想把我趕到門外去睡嗎?”
明明用的是敬稱,燕秦的動作可一點都不規矩。
藺綏輕嗤:“野狗也想裝家犬?”
“阿綏的恩情自然是要償還一輩子的。”
燕秦轉變了稱呼,親吻落在了藺綏的耳側。
藺綏轉頭避過,那吻便落在了藺綏的後頸上,燕秦倒不介意自己叼住的是哪塊地方,咬住了便不放。
盡管游輪的貴賓室的面積已經盡量的擴大,但這空間對于一米九的男人來說還是有些狹小,因此他不得不屈着身體貼在藺綏的身上,将藺綏遮的嚴實。
“有人給我下了東西,阿綏再幫幫我吧,像上次教訓我那樣。”
哪怕再被掐痛一次,燕秦也覺得值了。
“腦子不好使,想的卻挺美。”
藺綏肘擊了燕秦的腹部,在燕秦吃疼身體晃動時離開了他的轄制,不過他沒有就此開門,反倒是轉身進了房內,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再去看燕秦的狀态。
燕秦現在的确不怎麽好,面龐已經被燒紅了,身上濕漉漉的,想來是在他到來之前用冷水讓自己冷靜了一下。
他想再靠近藺綏,卻被藺綏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就在那兒吧。”
藺綏指了指燕秦所在的那片區域,端着牛奶好整以暇地看着,仿佛是一個等待着演出的觀衆。
燕秦迷茫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了藺綏的意思,呼吸不穩。
藺綏真是個十足惡劣的人,盡管腦海裏如是想着,燕秦卻仍然忍不住亢奮。
可他就是不自覺地迷戀着他透出的這種氣息,沉溺于他驕矜中透露的特殊引誘。
燕秦一直有注意鍛煉,他希望藺綏看向他時眼裏能帶上些欣賞,而此刻也正如此。
他緊緊盯着藺綏的面龐,引導着身體裏亂竄的因子尋找着正确的閘口。
這一次不是他單向的隔着屏幕看着藺綏,藺綏就在他眼前,藺綏就在注視他。
藺綏在看着他。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燕秦的指尖因為顫栗而泛着麻癢,神經傳達的歡悅湧動于血流裏,藏匿于陰暗處的情緒傾瀉而出,通過空氣通過氣味盡數沾染上他所癡迷的如妖物般的蛇蠍美人。
燕秦視線的侵略性太強,他們之間分明隔着一段距離,卻仿佛完全貼合。
藺綏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牛奶,經過冰箱儲存過的牛奶溫冷,牛奶特有的溫潤醇厚的口感在舌尖漫開,藺綏喉結滑動,感受着牛奶從口腔滑到胃部的觸感。
真是美妙啊,賞心悅目。
藺綏未曾遮掩面上的笑意,像是被信徒取悅的神明。
這次的時間時間似乎比上次要長些,藺綏又開始苦惱了。
他對着燕秦勾了勾手指,看着艱難走過來的男人,望着他隐忍的眉眼,笑意越發明媚。
對于喜好順從的人類而言,乖順的動物更容易被帶回家,而期望有栖息之地的靈魂都懂得這一點。
藺綏踩着燕秦,輕笑道:“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冰冷堅硬的鞋底與柔軟相觸,染上一片髒污。
藺綏又喝了一口牛奶,在和燕秦的對視裏,舔去唇瓣上殘餘的奶漬。
在他準備起身時,卻被握住了手腕。
高大俊秀的男人以狼狽的姿态親吻着他的指尖,為他送上忠誠的獻禮,答謝他的恩賜。
“阿綏……”
他輕聲地叫着他的名字,眼眸明亮有光。
藺綏的心髒輕顫,對着燕秦晃了晃手裏的杯子。
“要喝牛奶嗎?”
他将杯裏的牛奶飲盡,對着燕秦點了點唇。
若世上真有神明,也未必會如此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