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演講

駱嘉茂送完拼圖, 茫然地撓撓頭,也沒多想,打車回了許家——他剛剛接了電話, 孫韻阿姨給他打電話, 說給他準備了飯, 問他什麽時候跑完回家吃。

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多問,不得不說, 許家人心也太大了吧?

回到許家,大家都坐在客廳等他。

許星黎直接問:“你跑哪去了?”

駱嘉茂梗着脖子說:“我覺得拼圖是個危險物,還是早點送到喻子珩家裏比較好。”

孫韻看到他濕透的上衣,不免震驚:“跑了多久?怎麽出這麽多汗……”

駱嘉茂一臉淡定, 舉重若輕:“哦, 他家住27樓,我跑上去的。”

孫韻連忙讓人給他準備換洗衣物:“先洗澡換身幹淨衣服, 別着涼了。”

駱嘉茂淡漠地點了點頭,冷酷地在衆人注視之下離開了客廳——裝B工作也要做全套。

只要他強撐着,誰也看不出他腿在抖。

許星黎忍不住鼓掌:“厲害啊……”

系統也太厲害了吧, 十點積分值得。

她要是想要用這個系統搞點什麽危險的事, 甚至都不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許星黎看向雲硯, 他正在看一本厚重的微積分,感知到她的目光, 擡起頭對她笑了笑。

許星黎:“……”

她能不能10點積分買雲硯永不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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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解釋:“10點積分無法實現永久性承諾,如果希望解鎖更高級的用法,請升級系統商店。”

許星黎:“……”

黑心系統又來騙錢了。

許星黎安分了一下午,再沒使用系統制造任何麻煩。

如果她繼續折騰下去, 雲硯肯定會發現端倪并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這些事和她有關。

周一清晨, 一車小孩難得沒分批次上學, 許星黎一臉警惕地看着車上同行的雲硯,問:“你不會搞什麽交換生計劃吧?”

雲硯:“不會。”

“哦。”

許星黎安心下來,雖然不知道雲硯在搞什麽鬼,但他基本不騙人。

而且他今天也沒背書包上學,多半是去學校有事。

五個學生從同一輛車上下來,浩浩蕩蕩進了校門,其他同學眼睛都看直了——

駱嘉茂為什麽和施承顏一起上學?他們倆之前不還打架嗎?

那是許星黎吧?

旁邊還有個好看的男生,有人知道是誰嗎?之前好像沒見過呀……

“跟你們一起目标太大了,我先撤了。”許星黎說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将其他人甩在身後。

駱嘉茂本想跟上去,卻發現許星黎是真的會魔法,居然馬上就混在人群裏消失不見了,想找人都找不到。

“哎!”喻子珩看到他們,招招手。

許茜茜有些驚訝地招手打招呼,這群人裏只有她和喻子珩同班,對方應該是在和她打招呼吧?

雖說他們在班上也不是很熟,但總比這幾個和他打架的人要熟悉吧?至于雲硯這個悶葫蘆,已經被她排除在外了——想到這,她本想看看雲硯的反應,卻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喻子珩沖過來攬着駱嘉茂的肩膀,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哥們,你跑我家去送的拼圖怎麽回事啊?太鬼了吧?”

許茜茜有些尴尬,原來對方是為了拼圖來的。

駱嘉茂對這群天才拼東西的速度已經麻了,問:“拼好了?”

喻子珩有些懵:“沒說明書、沒成品圖,就一堆拼圖塊,我連要拼什麽都不知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吧?”

駱嘉茂皺眉:“拼圖還要說明書?”

他只知道這拼圖是許星黎買下鬼屋的贈品,并不知道拼圖裏面裝着什麽,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白色方形盒子裝着,看上去其貌不揚。

喻子珩好氣又好笑:“你不會還記仇吧?故意送拼圖來刁難我,就是告訴我人外有人?”

駱嘉茂沒理他,并甩開喻子珩的手。

記仇是應該的,他又不是二愣子。

喻子珩:“哎?你等等,好歹給我看一眼成品圖的樣子吧?那一堆黑黑綠綠紅紅的拼圖塊看着真的很滲人啊!”

駱嘉茂:“我沒有。”

15班在樓上,駱嘉茂說完就上了樓梯,在這跟喻子珩分道揚镳。

喻子珩連忙追上去:“怎麽可能沒有?有事好商量,我下次也給你可樂泡火鍋!”

“滾!”

“……”

許茜茜看着他的背影,心情相當複雜。

原來他真的喜歡可樂泡面,居然還有可樂煮火鍋這種奇葩吃法。

喻子珩不僅看都沒看他一眼,還追着駱嘉茂一路跟上了15班,仿佛他是15班的人,完全不認識她這個1班同學似的。

許茜茜人麻了,跟施承顏告別之後轉身進了一班。

喻子珩一路追進了15班,到班級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看到班上沒有許星黎,才大膽地踏了進去。

結果剛走進去一步,就被15班集體注目禮,在強壓之下又退了回來。

喻子珩下意識想罵兩句,又想起來答應了許星黎今天當衆給他們道歉。

他讪笑兩聲:“哈、哈哈……有話好好說,我先回班上去了——”

說完就跟沒事人似的轉身下樓,也不再糾纏駱嘉茂。

駱嘉茂看到許星黎的座位空空如也,問魏閑:“許星黎呢?”

魏閑:“還沒來。”

駱嘉茂皺眉,她明明先回了班上,又跑哪去了?

此時此刻,許星黎正在高修陽的辦公室,高修陽問:“紙燈籠你挂的?”

“你們不是拿它當宣傳嗎?”許星黎輕車熟路找了個空着的辦公桌坐下,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是來接受訓話的。

高修陽有些牙疼:“不,是誤會……算了,你早點把它摘下來,這兩天都有人翻牆進來看你挂的燈籠了,影響不好。”

許星黎納悶:“不是開放日嗎?怎麽還翻牆?”

提到這高修陽就更加無語,解釋說:“是我們的開放日,不是隔壁一中的開放日啊,他們發現這邊排不到隊,就翻到隔壁一中那邊看……萬一一中丢了東西還得算到我們頭上,懂嗎?”

很顯然,高修陽也是被人拉去訓了話,所以周一一大早就蹲在樓梯口等她。

許星黎疑惑:“那你們怎麽不自己摘?”

一個樹上的小燈籠而已,學校覺得礙事了随時都能拆除,也不是什麽大事。

高修陽:“我們向來很保護學生天性,不拆除任何學生設計的東西。你沒發現班上貼的海報我們也都沒撕過嗎?”

許星黎有那麽一瞬間的感動,然後點點頭:“懂了,嫌麻煩,還非要我去摘是吧?”

高修陽:“……”

許星黎:“也确實該摘了,估計明天就要下雨,紙燈籠被淋濕就作廢了。”

她從包裏翻出一盒精神污染doge狗送給高修陽:“給您的教師節禮物,沒別的事了對吧?沒有我就走啦。”

她說完背着包就跑,徒留高修陽對着一整盒的doge狗無語凝噎。

哪有人教師節送這個的?!

許星黎回了班,才知道駱嘉茂到處在找她,她納悶:“找我幹什麽?”

駱嘉茂緊皺的眉頭松了一點,問:“突然消失也不知道打個招呼嗎?”

許星黎理所當然:“被喊去辦公室了啊,這不是周一傳統嗎?每個周一都要被喊去辦公室談話,書包都不讓放。”

同學們:“……”

不,沒有這種傳統,只有你每周一被請去辦公室喝茶,我們是無辜的。

許星黎明白過來駱嘉茂在擔心什麽,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又被人找麻煩了?其實還好,一般人難不住我。”

她剛剛坐定,就有不少同學來給她投喂零食:“國外空運回來的生巧,這家巧克力特別好吃,你嘗嘗?”

許星黎:“謝謝,但現在不餓,我課間嘗嘗。”

對方笑得開心:“保質期只有三天,盡快吃哦。我給你發了紅包,你記得收,多虧你考前突擊,我零用錢真的翻倍了。”

這邊開了頭,馬上有其他人來送東西,大多也是感謝她幫着考試提分,還有不少是家長點名要送的——都知道她不收貴重物品,送的全是小零食。

許星黎哭笑不得:“我這放不下呀。”

魏閑指着她身後:“這不是特意給你安了一個零食櫃嗎?都放上去,想起來就直接吃,放心,沒人跟你搶。”

許星黎:“……”

同學們真貼心,怕她收到的零食太多,還特意出資給她造了一個純木零食櫃。

田可介紹說:“以後大家給你的零食都放在這上面,你心裏有數就行,想吃随便吃。回頭我給你在上面貼一個‘許星黎專用’。”

許星黎:“……倒也不必。”

她将小吃挨個碼上去,按照保質期存放,保質期短的放在下面,暫時不會過期的放在高層,又挨個貼了說明标簽之後,跟大家說:“商量個事,這個零食櫃我們班共用——”

她話沒說完,田可就反對說:“不不不,這就是你的投喂倉,這你要是不收我們良心不安。”

許星黎:“但我……”

一個人吃不下這麽多啊,而且吃獨食多沒意思。

田可兇巴巴叉腰:“少來,你上課吃多少當我們心裏沒點數嗎?”

許星黎:“……”

她真的沒有這麽能吃。

許星黎決定不跟他們廢話,回頭想吃的時候,她意思一下嘗一點,剩下的強行分出去,他們要是不同意就塞到他們嘴裏。

呵,跟他們講道理根本沒用,他們就喜歡強制愛。

升旗儀式前,許星黎提前離開教室,悄無聲息地将紙燈籠撤了下來。

不讓挂樹上,挂在零食櫃上也可以,還不會被風吹雨淋,多好。

不管是什麽時候的周一升旗儀式,都是走差不多的流程,說差不多的話,同學們都聽膩了。

但這次15班的同學們格外興奮——喻子珩要在這個升旗儀式上給他們道歉,要是不道歉的話,他們15班就有理由聚衆鬧事了。

魏閑問許星黎:“你覺得他會道歉嗎?”

許星黎:“放心,肯定會。”

再不濟還有“一個承諾”呢。

大家都沒想到,這一周的國旗下講話居然剛好是從高一(1)班開始,也恰好輪到喻子珩講,她甚至懷疑這是校董老爺子故意安排的。

15班的同學們難得耐心地全程聽完了他的演講,《讀書改變世界》,慷慨激昂地用了許多先賢的事跡舉例,鼓勵大家好好學習。

15班的同學們聽到犯困,也沒聽到他提到有關于15班的一個字,反倒像是在嘲諷他們不讀書似的。

“最後,我要因為我的傲慢向高一(15)班的同學們道歉。我曾覺得他們不好好學習在浪費學校的教育資源,但這次月考他們的進步讓我改觀。”

喻子珩的聲音通過音響傳到全校同學的耳中。

确實是當衆道歉了,但15班的同學們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他說的好像是他罵醒了15班的同學們似的。

許星黎進入系統商店,花10點積分購買“一個承諾”——

【喻子珩誠實地對着話筒講述事情原委。】

喻子珩停頓兩秒,臉色變得怪異起來:“開學當天我和施承顏、駱嘉茂打架,我懷疑是他們陷害我,但并沒有證據,查也查不出具體原因,我覺得肯定是駱嘉茂幹的,他成績差且從來不好好學習,只有他會想這種陰損的招數陷害我,并指責他們15班浪費教育資源。”

喻子珩正在進行強烈的思想鬥争,他一方面覺得不該說下去,将這件事公之于衆的話他會形象盡毀,老師和同學們都會對他失望的。

但直覺又告訴他必須說完,且一定要對着話筒說完才能心安理得地下臺。

喻子珩:“15班的許星黎沖進辦公室指責我,說我不能因為學習成績去質疑一個人的品德,我表示不屑,并認為她這麽說是因為她成績差,成績好的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同學們一片嘩然,喻子珩紅了臉,很想就此逃離,但腳下仿佛灌了鉛,完全動不了。

幾位老師納悶:“他演講稿上有這一出?”

“應該是沒有……”

“不是說道歉幾句就了事嗎?怎麽還講起故事了?”

喻子珩硬着頭皮繼續說:“但是她說要跟我打賭,如果她的月考成績比我高,我就要向駱嘉茂和施承顏道歉。”

同學們都朝着幾位當事人看去,打量他們的臉色。

施承顏不怎麽高興,但維持着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他明明比駱嘉茂大,憑什麽駱嘉茂名字排在他前面?

駱嘉茂也很無語,道歉就道歉,扯這麽多幹什麽?

許星黎愣了一下,問:“我當時沒讓他給我道歉嗎?”

田可:“我忘了……”

當時滿腦子都是完蛋了,誰還顧得上說了什麽?

喻子珩語氣平靜如水地繼續說:“雖然我當時确實覺得她考不過我,這世上很少有同齡人能考得比我分數高,更何況她是15班的?但成績出來,她月考成績确實比我高。我很不服,不想道歉,覺得她是鑽空子,研究試卷,基礎肯定沒我的好。”

臺下議論紛紛,喻子珩也太誠實了吧?這也敢說,完全就是在自我剖析了。

喻子珩:“她又給了我一次機會,說跟我打知識擂臺賽,相互出題,如果我贏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如果我輸了,我就要向15班全體同學道歉。”

臺下不少看了擂臺賽的同學們都激動了——原來是這個原因,但是擂臺賽确實看得爽!

喻子珩:“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樣,我輸了,我向15班全體同學道歉。”

他說完,往旁邊跨了一步,對着臺下鞠了一躬,然後又回到話筒前:“許星黎,我承認你确實比我強,但下次月考我一定會努力超過你的。”

他說完,大步流星離開了主席臺——看背影居然有一絲狼狽逃跑的錯覺。

許星黎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站在15班的隊伍裏一言不發,拿出大佬氣度任人打量。

讓你道歉,你居然當衆下戰書。

但下了戰書有什麽用,考不過我還是考不過。

呵。

高修陽踱步到她身邊,問:“有什麽感想?”

許星黎面色不改,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感想就是這孩子欠打,還是作業少了,建議1班作業翻倍,您記得幫我給1班老師們轉達一下。”

高修陽心情不錯,笑着點點頭繼續散步。

高中學校總歸是無聊,除了學習就只剩下八卦,所以不少人都在15班的隊伍裏找許星黎,想看看這位開學沒多久就鬧得全校皆知的當事人有多厲害。

升旗儀式結束後,15班門口路過的人又多起來,一個個的路過15班門口居然就是為了看一眼許星黎,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還有不少人趁着課間跑去“學神打卡點”拍照打卡,結果發現那挂着一個牌子“來晚啦,魔術已拆卸”,右下角是Q版的許星黎——這是田可今早給許星黎的印章,說是送給她的特別紀念周邊,獨一無二僅此一份,希望許星黎對她既往不咎。

同學們看不到魔術,只能和牌子合影拍照。

許星黎見駱嘉茂一直處于緊繃狀态,納悶:“怎麽了?”

駱嘉茂掃了眼教室外:“太多人打聽你了,不安全。”

許星黎:“哦,小事,習慣就好。”

田可神神秘秘跟許星黎說:“聽說我們班有新同學。”

許星黎:“啊?第一次月考都考完了,還有人轉校進來?”

田可:“是啊,對方還指明要進我們班呢,怎麽感覺是沖着你來的?”

許星黎:“?”

正說着,就有同學搬進來一套新桌椅,放在他們後面——跟許星黎的投喂倉當同桌。

沒一會兒,高修陽樂呵呵地領着雲硯進教室:“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班的新同學,雲硯。”

許星黎:“!!!”

怪不得高修陽今天這麽高興,原來是又來了個大學神。

許星黎拍拍駱嘉茂的肩膀:“我跟你說,這個人殺人不眨眼,千萬不要随意招惹他。”

雲硯朝她這看了一眼,陰晴不定。

系統:【警告!警告!高程度黑化目标人物出現!】

許星黎:“啊?”

她茫然地看着駱嘉茂,心說不會是因為自己拍了駱嘉茂的肩膀,導致他黑化了吧?

對于黑化的目标人物,當然第一反應是遠離。

許星黎當即舉手:“老師,駱嘉茂說他想坐在講臺邊上的單人桌!”

駱嘉茂:“???”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坑我!

高修陽看了他們一眼,笑呵呵說:“那行,駱嘉茂把桌子搬過來吧,你可以挑一下坐講臺左邊還是右邊。”

駱嘉茂:“……”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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