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照片
奇怪?
許星黎雖然心有疑惑, 但也知道不能在這裏敘舊太久,她問:“你那有什麽新發現嗎?”
雲硯詳細地如實告知:“昨晚觀察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動靜, 我和他們拍完全家福, 回家鬥地主打了半個多小時, 洗漱完十點鐘睡覺,第二天早上六點起床, 沒有異樣。”
許星黎思索着:“再觀察觀察,夢裏系統栽贓嫁禍魏閑和施承顏,施承顏不确定,但魏閑今天沒有任何問題。”
雲硯說:“如果繼續按系統的目标走下去, 應該是要去天山滑雪場……應該是滑雪場外的某個峭壁, 條件很苛刻,要從高空跳過去。”
許星黎汗顏:“總不能是天山雪蓮吧?也沒有用滑雪板采摘的啊……”
條件苛刻, 需要喻子珩進行理論路線計算,再由駱嘉茂跳過去——這是系統的計劃。
那施承顏呢?他在這裏的作用是什麽?
明明是高考的狀元種子,卻被系統安排夢想是明星, 在許星黎放棄他這個任務的時候, 忽然有适合在校生的綜藝找到他們頭上, 且施承顏好巧不巧上了熱搜——這裏沒有系統的手筆她是不信的。
系統看她許久沒湊到積分,主動助攻送了一波積分?
許星黎:“第一次系統升級我睡了12個小時, 期間無夢;第二次系統升級也睡了12個小時,但系統試圖把我困在夢中世界,雖然它失敗了,後續應該還會有一次升級, 且它有點着急。”
她覺得需要在這裏說的都交代完了, 問:“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雲硯看着她的眼睛, 說得無比認真:“保持住你的存在感。”
“知道啦。”
許星黎裝作無意地引着他到某個機關點,雲硯剛一踩下去,一個髒兮兮的木乃伊忽然從躺倒狀态筆直地站到了他面前,幾乎和他面對面。
雲硯下意識就想掃堂腿搭配揮拳擋一下,但瞬間又反應過來這是許星黎的惡作劇,又強行壓制住了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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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次肚子裏冒壞水的時候都會裝作無辜地眨眨眼。
在外界看起來,雲硯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驚吓驚得肌肉緊繃地愣了一秒,随即又看着許星黎笑起來:“演技有進步。”
許星黎背着手,帶他走出了鬼屋:“沒意思,你居然都不害怕。”
溫月聽到這句話瞬間提心吊膽:“我的木乃伊沒事吧?前兩天被一個客人把頭捶掉了,我剛縫好的。”
許星黎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差點就沒了。”
溫月舉起鬼臉燈籠問她:“你是不是往裏面塞了東西?”
許星黎疑惑:“沒有啊。”
溫月盯着燈籠檢查好半天:“我總覺得哪有問題……結構有點對不上,但剛剛開燈檢查一遍,各種機關都對啊……要不然你把它放我這檢查一段時間?我找出問題再給你送回去。”
許星黎連忙抱過令人毛骨悚然的鬼臉燈籠:“那不行,這是我的鎮宅神器。”
溫月:“?”
小白:“?”
正常人哪有用厲鬼萬花筒做的燈籠鎮宅啊!
小白:“你要不試試換成關公?”
許星黎搖搖頭:“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黑吃黑。”
溫月、小白:“……”
可以,打開了新思路。
許星黎指着燈籠開關說:“它們的命脈掌握在我手裏,只要我開燈的時候,有它們鎮守家宅,其他鬼不敢亂來的。”
小白小聲吐槽:“你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許星黎:“那你知道狗是怎麽來的嗎?”
小白愣了一下,心說你這也不能馴化鬼啊……
許星黎抱着燈籠,笑呵呵地和溫月、小白道別,和雲硯一起走了。
小白愣了好一會兒,才問店長:“雖然狗是狼馴化而來的,但……不是,重點是真的有鬼嗎?”
溫月:“說不定呢,她那個燈籠,可能就是鬼界的養蠱?”
小白被驚出一身雞皮疙瘩:“算了算了,不能細想,我去吃點東西冷靜一下。”
許致遠見許星黎和雲硯一起回家,還特意看了看雲硯的身後,沒看到其他人。
許致遠打趣道:“你天天和星黎一起放學,未婚妻不生氣嗎?”
許星黎轉頭看向雲硯的速度都快出殘影了,問:“你什麽時候有的未婚妻?我怎麽不知道?”
雲硯:“?”
許致遠:“?”
雲硯也很茫然地看向許致遠:“叔叔?”
許致遠一臉怨念地看向許星黎,瞬間明白自己昨天會錯意了,還和許星黎雞同鴨講聊了一晚上,兩個人愣是都沒發現不對勁。
許星黎還在糾結:“不會是小姨悄悄給你安排了對象,你故意瞞着我吧?”
雲硯很無奈:“沒有的事。”
他又轉頭看向許致遠,問:“您從哪聽來的謠言?”
許致遠很無奈,心說這謠言是從許星黎這來的啊!!
許致遠悶頭背下黑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哦,我就随便試探一下,免得你小子不懷好意。”
許星黎狐疑地看看許致遠,再狐疑地看看雲硯,問:“不會是你們倆合起來騙我吧?”
她一本正經且無理無據地推理:“難不成我師父被迫結婚不高興,非要拖一個下水,所以也給你安排了聯姻?沒道理啊,你這家庭條件哪找得到聯姻對象……不會是入贅吧?”
眼看着許星黎越猜越歪的思路和許致遠如出一轍,許致遠內心不免有些欣慰——這可能就是父女間的心照不宣吧。
雲硯相當無奈:“不要造謠。”
許星黎還在碎碎念:“那他是不是得給你聘禮?看在我們倆關系好的份上,你要不要考慮分我一半?”
雲硯:“?”
這頭,許致遠悄悄給許啓山發消息問候:“聽說你去拍結婚照了?”
許啓山:“?”
許啓山:“誰在造謠我!我只是陪着雲硯和他小姨去拍了一組照片,她說要給我留着當遺照。”
許致遠:“?”
這人腦殼是不是有病?誰家拍遺照還拍全家福的……
他不會當死前騙人感情的渣男吧?
許致遠:“聽兄弟一句勸,騙女人感情的男人禽獸不如。”
許啓山:“?”
許啓山:“有病吧!滾!”
許致遠和他兄弟友好交流完之後,笑得滿面佛光地出現在許星黎面前,一時嘴瓢:“你想不想拍遺照……不是,我是說全家福。”
“不想。”許星黎毫不猶豫地拒絕,擡腳就走,“我聽說那玩意兒能攝魂。”
許致遠連忙追上去:“你這是什麽清朝人思想?……不對啊,你之前不還錄制綜藝節目了嗎?”
“我要開始學習了。”
許星黎委婉拒絕。
她在APP上完成了日常闖關任務,又開始深度複習這次月考的範圍。
但腦子裏裝着系統的事,很難靜心複習。
她甚至想找系統買一下專注buff帶她進入狀态,但又擔心對她有什麽影響。
“一個承諾”也就是系統慣用的“心理暗示”,即便她沒找系統買,系統也對她周圍的人用過不少次。
“一個裝扮”是外貌改造——也就是說系統是存在整容功能的?
許星黎放下課本,找許致遠問:“爸,我們家以前拍全家福嗎?”
“你終于想拍啦?”許致遠以為自己的推薦終于有效了,連忙給她找出來好幾本相冊集,“以前經常拍,不過不是在照相館拍,就是旅游時候的照片。”
許星黎随手翻了一下,說:“拍得挺好。”
“是吧?這都是回憶呀。這次小長假要不要出去玩?我們多拍點照片。”
許致遠樂呵呵地也翻開相冊集回味起來。
許星黎喊來雲硯:“你看我爸媽和年輕的時候差不多,你小時候的照片還有沒有?我感覺你長變了好多啊。”
雲硯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孩長得快,尤其是成長期的小孩,幾乎一天一個樣子。
但成年人不一樣,成年人的臉型和五官基本固定了,除了長胖和衰老以外,不會有很大的變化。
她想确定雲硯的父母在他四歲前和四歲後有沒有明顯變化。
雲硯點點頭:“我沒什麽印象了,可能搬家搬丢了。”
許星黎收到暗示——哦,果然容貌也有變化。
許星黎翻看着相冊,忽然看到一對眼熟但又沒見過的年輕夫妻,她問許致遠:“這是誰?”
照片裏的兩個人在裹着情侶羽絨服,在雪山上笑得燦爛,即便兩個人的臉都凍得通紅。
許致遠看到這張照片不禁有些感慨,說:“是顏顏的父母,滑雪愛好者,兩個人在某次滑野雪的時候遇難了,那時候顏顏才六歲,特別可憐一個小豆丁,我就把他接回家了。”
許星黎總覺得這個配置有點眼熟,但又不能明着問,只能變着法兒套話:“還有地方能滑野雪?”
許致遠嘆了口氣:“其實他們去的天山滑雪場,好好在規定路線上滑雪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居然跑出去滑野雪,在峭壁上沒剎住車……”
許星黎:“……”
許致遠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朋友也想滑野雪,我不僅不會替他做擔保,還會第一時間告訴他父母,通知他們來打斷他的腿。”
許星黎連連擺手,撇清幹系:“障礙追逐賽的坡度都不高,您放心吧。”
許星黎仔細回憶了一下她接觸過的人,容貌變化大的只有許啓山,但他是因為胃癌。
許星黎一邊走神一邊翻相冊,忽然翻到一張磨皮過分的許致遠單人照,她點着這張照片:“你PS得是不是太過了?”
許致遠梗着脖子說:“這是冷白皮的過曝!”
許星黎納悶:“你這上哪學的說辭?”
許致遠把手機翻出來給她看:“你上熱搜了不知道嗎?”
名為#許星黎_色差#的熱搜裏,最熱微博的用圖赫然是流傳在他們班級群的“仙女下凡”表情包!
許星黎迅速截圖發班級群聊興師問罪:“解釋一下?”
本來讨論得熱火朝天的群聊忽然安靜了十來秒,然後忽然被一波風景照瘋狂刷屏蓋了過去。
魏閑:“兄弟姐妹們看一下,我覺得這座島不錯,适合旅游。”
許星黎:“明白了,田可幹的。”
田可:“???”
田可:“我冤枉啊——”
許星黎沒理他們,關了手機。
其實喻子珩沒有節目裏的那麽黑,許星黎也沒有節目裏白得那麽誇張。
他們倆确實有點膚色差,拍成綜藝節目之後,他們之間的膚色差仿佛被攝影機和屏幕放大了無數倍。
在不同的打光下,人可能會變漂亮,也可能會變醜,這是攝影界的魔術。
許星黎跟雲硯說:“錄制綜藝那天,剛好是在太陽底下,我白得發亮,他黑得發亮。”
許致遠一邊感慨中華文字博大精深,一邊說:“你這話過于惡毒了,喻子珩聽了會哭的吧?”
許星黎指着他P圖過度的那張照片:“那你還P得發亮呢!”
許致遠:“……”
罵人不揭短沒聽過嗎!
許星黎翻完一本,換了一本相冊,拿的時候沒注意,相冊裏掉出一張大合照來。
許星黎撿起照片嘟囔道:“怎麽還夾着照片,不怕掉了嗎?”
許致遠接過照片看了眼,笑得開懷:“原來在這啊!這張照片我找了好久,還以為丢了。”
他笑着笑着眼睛就有點濕潤,挨個指着照片裏的人給許星黎介紹:“這是你師父年輕時候,這是我;這是顏顏的爸爸,你剛剛看到了;這個人年輕的時候長得特別帥,好多女孩子喜歡他,但他學物理,沒多久就禿成地中海了,特別好笑;還有這個……”
許星黎眼角跳了跳,這配置,簡直一模一樣啊。
許星黎好奇:“你們是室友嗎?”
“差不多吧,是同一棟樓的但不全是舍友,大學的時候組過樂隊,可惜後來不了了之了。”
許星黎倒抽一口涼氣:“學物理的還有時間組樂隊?”
“擠一擠總會有時間的。”許致遠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早點睡吧,明天睡懶覺的話,還需要幫你們請假嗎?”
許星黎:“不用,我明天肯定早起,沒醒的話你們拍門叫我就行。”
她一天沒理系統,不确定系統晚上會不會使陰招,總之留一手準備準沒錯。
許星黎一整天高輕度用腦,躺倒就睡。
系統再次試圖給她編造一個讓她沉溺的夢境,卻發現她根本不上套。
許星黎睡得香甜且安詳,一夜無夢到天亮。
系統一晚上嘗試了許多次,都無法幹擾許星黎的夢境,到許星黎醒了系統反而安靜了。
許星黎權當自己沒有系統,下樓吃早餐,和往常一樣,遇到人了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兩句。
吃完飯就一群小夥伴結伴坐車去學校,車上熱鬧得很。
系統悲催地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對許星黎的馴服完全無效,她根本不上鈎,且不管大事小事都想自己動手,需要找系統幫忙的全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且她仿佛無欲無求,天上掉餡餅了她都不聞不問,還生怕餡餅砸着自己,繞遠點。
要不是任務期沒結束,像它這樣KPI不達标的系統,過了試用期可能就要被遣返回爐重造。
系統逐漸着急,主動找許星黎——
【系統升級成功!升級系統可獲得一個心願,要現在兌現嗎?】
許星黎:“希望在我家別墅裏待過十小時以上的人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只要在別墅裏住過一晚就能滿足條件,許星黎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
系統:“?”
它剛剛還覺得許星黎很好糊弄,居然都不問自己這段時間幹嘛去了,就被她這個願望糊弄傻眼了。
——她居然又想薅羊毛!
系統:“這不算是一個願望吧?既要身體健康,又要長命百歲,怎麽能算是一個願望?”
許星黎:“就是一個願望呀,身體健康、長命百歲,直白的翻譯就是健康的活到一百歲。只是我們習慣性用更加優美的文字表達方式而已。”
系統想着這是一個一百年後才能驗證到底是否完成的任務,幹脆糊弄她:“獎勵已發放,請查收。”
——反正現在許星黎也沒法查。
雲硯見許星黎忽然開始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
許星黎:“給我師父打個電話,讓他去醫院複查。”
雲硯懂了,她和系統的“冷戰”暫時結束了。
系統有點慌,它剛剛只口頭糊弄許星黎,并沒有真的完成她的願望。
它忽悠說:“你們人類世界的病變需要時間,我不能讓它這麽快出現‘醫學奇跡’。”
許星黎不上當:“那行,等我确定了真實性再繼續做任務。”
系統:“……”
它實在是着急,又無計可施,幹脆把許星黎還未解鎖的【一個故事】激活了一個開頭,想以此引誘許星黎。
【我是高位面的你,也是這個系統的鑄造者。】
這是忽然出現在許星黎腦子裏的一句話,聲音空靈,不是系統的機械音,不知道來自何處。
許星黎幹脆當沒聽到,找田可閑聊:“昨天熱搜上的圖怎麽回事?”
系統有些着急,再将它放了一遍——
【我是高位面的你,也是這個系統的鑄造者。】
田可直叫冤枉:“真不是我這裏傳出去的。”
許星黎就咬準了她:“怎麽流出去的我不管,但圖是你P的,我找你就行。”
田可:“我跟你說——”
許星黎沒聽清她說什麽,系統開始在她腦子裏連放三遍語音,實在是吵。
她轉頭跟雲硯說:“它開始編故事了,我不信。”
田可惱羞成怒:“編什麽故事!我肯定給你把真兇查出來!也不知道誰這麽缺德,栽贓陷害我……”
系統:“……”
難不成故障了?還是沒攢到足夠的積分,無法解鎖?許星黎好像真的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