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鐵鏽的大門,借助月光發出微弱的亮光,我邁着沉重的步伐向內走。

站在漆黑的客廳裏,我甚至懷疑江銘晟是不是真的在這裏?這裏看不到一絲有人住的跡象,四周冷冷清清。

沿着撫手慢慢摸索着上樓,在樓梯拐彎的地方,我終于看到他了,還是那麽英挺的背影,卻透着無比的孤獨……

只要再往前多走幾步,我就可以走到他的身邊,可這個時候我卻猶豫了,我不明白我為什麽要來?

因為愧疚嗎?并不是我直接導致嚴無常的死亡。因為擔心嗎?深夜跑到這裏來,擔心的界線是不是超出了情婦的範圍?

我立在原地有一個世紀那麽久,思想苦苦的掙紮,邁出那一步其實很簡單,但卻仿佛只要邁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了來時的路。

腦海裏一閃而過兩種畫面,一種是江銘晟對我冷嘲熱諷的臉,一種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隐忍擔憂的眼神。

這兩種畫面糾結着我的步伐,糾結的我不知該往前,還是該往後。

月光灑在他的肩上,他已經站在那裏很長時間,那麽安靜,安靜到連我的出現也絲毫沒有發覺。

那觸手可及的孤獨,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裏,還是他的心從來不允許別人走進去?

——最終我選擇了邁步。

如果人生已注定要在荒野中遭遇大雨傾盆,那麽不管是向前還是後退,都是一樣地會濕透全身。

距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伸手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他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那麽輕微的動作,卻還是被我覺察到了。

“你怎麽來了?”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冷的像一陣風。

“來找你。”

“找我什麽事?”

“擔心你。”

一陣沉默,握住我冰涼的手,他什麽也沒說。

缥缈的憂傷比現實的苦悶要易于承受,缥缈的憂傷還有另一個好處,可以不讓別人輕易的看出。

“為什麽要躲在這?”久久無言後,我問。

“這裏讓人清靜。”

“讓人清靜的地方很多,為什麽到這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說完我就後悔了。

他果然說:“那你是怎麽找來的?”

“……”

【130】莫名情愫在變化

從口袋裏小心翼翼的掏出塑像,然後塞進了他手裏,“這個給你。”

他根本沒有低頭,但卻知道是什麽東西,緊捏着那個塑像,他問:“你去過我家了?”

“嗯……”我點頭。

慢慢走向窗邊,手一扔,他便将那塑像扔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你這是幹嗎?為什麽要扔了?”

我奔向窗邊焦急的往下看,如此漆黑的夜,那麽小一個東西,是想找也找不回了。

“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早就想扔了。”

不是重要的東西……我心裏默念着這句話,真的不重要嗎?如果不是這個東西,在他最孤獨無助的那些年,他是怎麽一個人走過來的?

“燈在哪裏?”

我不習慣這樣的黑,不習慣只聽清他的聲卻看不清他的人,“右邊。”他指了指。

我往右走,終于摸索着找到了開關,“啪”一聲屋內剎時明亮,我們也終于可以看清了彼此。

“你吃飯了嗎?”看着他英俊的面龐瘦了不少,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他搖搖頭,“那我去給你弄吃的。”我轉身準備向外走。

“陪我呆一會吧。”他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走。

我只好折回身重新站在他身邊,心裏默默的想,也許他,始終還是怕孤獨的吧……

“對我不好奇嗎?”他淡淡的問,我想了想:“不好奇。”

“為什麽?”他又問。

“沒資格對你好奇。”

我回答的很幹脆,但卻是違心的,嚴無常和他之間有什麽淵源,我怎麽可能不好奇?但我知道我不僅沒有立場,更沒有資格去問。

第一次,江銘晟他竟然對我敞開了心,他說:“我是一個孤獨的人,這個世界上真正理解我的人,少之又少。”

我聽了他的話心裏為之一酸。

他一定不知道他母親跟我說了什麽,他也一定不知道我其實已經知道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

我不是同情,他也不需要。只是心裏的某個地方,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悄悄蔓延,在漸漸變化……

作者題外話:親們你們的心裏是不是也有點酸酸的?周六日只有一更了哦,抱歉親愛的們……天天熬夜碼字我快撐不住了。(不過未來兩天的內容同樣很精彩,兩人的關系将會有很大的改變。)

【131】不再去恨任何人

“嚴無常是個孤兒,我是半個孤兒,所以我和他沒什麽區別。”

“十八歲那一年,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被一幫人打的死去活來。我扔出一摞鈔票救了他,當我要走的時候,他卻抱住了我的腿說,你能不能收留我?”

“我問他為什麽,他說因為他是個孤兒。”

……

嚴無常說了這句話,江銘晟一定會收留他,因為那時候的嚴無常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其實和他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答應了他,他這一跟就是十年,表面上是我的屬下,實際上我們親如兄弟,他從不幹涉我的任何決定,卻是比我母親還要懂我的人。”

終于明白為什麽嚴無常的死讓他如此傷心,就像他母親說的那樣,“如果一個人伴着你十年,你已經習慣他,他卻突然離開你,你會是什麽感受?”

“對不起……”這一刻我除了道歉,竟是無言以對。

“不管你的事。”他将我攬進懷裏,“讓我抱會吧。”

我任由他緊抱着,緊緊的抱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突然問我:“林默曾經很愛你嗎?”

這個時候他竟然提起了林默,我有些傷感,但還是如實回答:“經歷了這麽多,我已不确定他愛不愛,但就算是愛……”我停頓了一下:“也是像你說的,只是曾經了。”

“你恨他嗎?”

“不恨了。”

“那你恨我嗎?”

“也不恨了。”

江銘晟或許沒想到我會這麽回答,他有短暫的驚訝,也許他以為我會恨他一輩子,無關愛情的恨一輩子,可我卻說不恨了。

“為什麽?”他用眼神告訴我,他想知道答案。

我說不出話,只是淚如雨下。

林默是我該恨的,因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江銘晟也是我該恨的,他用不正當的手段得到我,折磨了我三年。

他們,真的都是我該恨的人,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

靠在江銘晟的肩頭,我第一次卸下心防,淋漓盡致的哭了個痛快,哭了很久後我才說:“不恨了,都不恨了,恨一個人太累了,這輩子我都不要再去恨任何人。”

心裏的那道傷,不管多深不管多痛,終有一天都會被新的傷痕所覆蓋。

就像那一年,楓葉滿天飄落時,我問林默:“你到底有多愛我?”他說:“不能用多少去衡量。”

那時候單純的以為,不能用多少衡量的愛情,那一定是無法估量的愛。多年後的今天,驀然回首那一刻的承諾,原來所謂無法估量的愛,在我的人生裏,也不過如此。

所以心裏的那道傷也是一樣,或許很多年以後,再去回想時,其實同樣不過而而。

作者題外話:嗚嗚……這一章寫的我好傷感,我有點小難過。親們快來安慰我……

【132】什麽才是好女人

“如果我現在說放你走,你會走嗎?”

江銘晟幽深的雙眸看不出真假,但聲音卻足夠真誠,他盡量再掩飾自己的疲憊,我盯着他飄忽不定的目光,很肯定的說:“現在不會。”

嚴無常已經離開了他,現在是他最孤獨脆弱的時候,我再怎麽無情,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說出會離開的話,以後有以後的打算,也許要很長時間,但至少我還年輕。

“我們喝點酒吧。”他放開了我,移步向酒櫃邊走去,趁他拿酒的孔隙,我打量着這所房子,不是很大不是很豪華,卻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難怪他會說,這裏是讓人清靜最好的地方。

“這裏以前是誰住的?”見他走來,我裝作不經意的問。

遞給我一個高腳杯,他的表情明顯不願多說。

他不想說的事,我也不想勉強知道,一杯酒喝進嘴,嗆的我淚流滿面,今晚江銘晨想喝酒,我就陪着他喝,既然已經踏進了這所屋子,他的悲傷就是我的悲傷。

一口,二口,三口……

不知喝了多久,直到喝的倆人同時倒在地上,腦子裏一片混亂,心裏卻還是那麽清楚,無比的清楚。

“江銘晟,你是不是該找個好女人結婚了?”我醉意朦胧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不吭聲,我又說:“你這樣和我耗着,吃虧的可是你,我是不打算嫁了,難道你也不打算娶了嗎?”

仍然還是沉默,我像是在唱獨角戲,悲哀的只有一個聽衆。

“我說話你聽到沒有?”不滿他的沉默,我用力的推了他一把,誰知推他的胳膊還沒來得及縮回,就被他反手拽了過去。

一個喝醉的人也有這麽大力氣,男人果然是男人。

“什麽才是好女人?你不是好女人嗎?”他專注的望着我,眼神灼熱,我的心跳開始沒來由的加速。

“不要總是以為自己不是好女人,這個世上沒有所謂的壞女人,只有把女人變壞的壞男人。”

“呵呵,你說的真對啊,我本不是壞女人,就是因為遇到了你這個壞男人,所以才變的不好了。”

假裝生氣的拍他,拍着覺得不過瘾,又撲上去掐他,掐到最後覺得還不過瘾,幹脆直接趴在他身上咬他,咬着咬着我突然哭了,沒有理由的哭了……

愛情是一件偶然的事。如果我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沒有遇到江銘晟,一切都會不同。但是人生只有偶然,沒有假設,更沒有推倒重來的機會。

我的心,竟如此容易的就讓他走了進來。

悲哀的是,他的心,我或許并不能走進去,但既然已經狹路相逢,就算是孤軍作戰,也只好頑抗到底。

作者題外話:我們女主終于肯面對心裏最真實的情感,後面的內容會更精彩,親們收藏給力喲……

【133】明明知道碰不得

在無盡的疲憊中昏昏入睡,最後一點意識裏,我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林默,他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不管我怎麽拼盡全力也無法追到他的身旁,或許是他走的太快,又或許是我跟不上他的腳步,總之,從一開始我們就在錯過,一直錯,一直錯,錯到現在我的心,真的徹底變了樣。

清晨的陽光從窗邊華麗的射進來,照在地上躺着的兩個人,我睜開朦胧的雙眼,靜靜凝視着江銘晟曾經惡魔一樣的臉龐。

沒想到的事情很多,但最沒想到的是,有一天會因為恨而生出了愛。

愛,如同罂粟的字眼,明明知道碰不得,卻還是在傷過一次後,義無反顧的折回來。

我終于把江銘晟拖出了那間複式樓,悲傷的日子總要過去,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

“嚴無常不在了,以後我會比較忙。”

“嗯。”我點頭。

“可能沒有太多時間去看你,如果你有事,可以來找我。”

“嗯。”我再點頭。

“之前那些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所以不用再擔心。”

“嗯。”我還是點頭。

他離開了,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胃疼的厲害,去附近的藥店買了盒胃疼寧,吃了好幾顆也不見好轉,還是一直疼,一直疼。

過了很長時間後我才驚覺好像是自己弄錯了方向,疼的地方好像不是胃,而是離胃最近的地方。

整整三年,1095個日日夜夜,我沒有一分一秒不想逃離他,我越是掙紮,他越是束縛的緊,而如今,當我想要走近他的時候,他卻開始對我若即若離。

所以,疼吧,使勁的疼,疼死了活該,一切都是不應該有的念想。

——

心裏裝着事,每天都過的恍恍惚惚,一清早過馬路就差點被輛車撞倒在地,我滿心火氣的擡起頭,沖着輛銀色的寶馬使勁的拍了拍:“下來!”

車門被推開,從裏面走出一矮個子男人,三十歲左右的年齡,一身行頭全是名牌,手上更是帶了顆碩大的金戒子,一看就是個暴發戶。

更可惡的是這陰蒙蒙的天,他竟然還戴了副墨鏡,戴墨鏡不要緊,但不要往人家身上撞。這些天心裏本就煩悶的不行,這會碰到了個倒黴蛋,我便得理不饒人的叫嚣:“你會不會開車啊?”

“小姐對不起,我沒注意你走了過來,請問你沒事嗎?”跟所有的暴發戶一樣,見到美女便裝起了君子。

“你當然沒注意了!這天氣需要戴墨鏡嗎?要裝酷別在開車的時候裝,撞了人那可不是小事!”

【134】名副其實的二貨

我像個潑婦似的沖他吼,聲音大的連我自己都吃驚,怎麽跟吃了火藥似的,人家戴墨鏡礙着誰了?

矮個子男人被我彪悍的氣勢吓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或許在他的眼裏,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溫柔,偶爾遇見一個長的漂亮卻不溫柔的女人,便像遇到外星人一樣,驚訝的同時不免一陣失望。

“小姐消消火,我戴墨鏡開車是我不對,下不為例,你看要不我給你點補償怎麽樣?”

暴發戶的劣性很快暴露,看着他将頭擡的高高的,以期望和我平等而立,我便有種想笑的沖動,但取笑人家個子矮總歸不厚道,于是強忍了忍問:“你想怎麽補償?”

“我這個人有的就是錢,也只有錢才能表達我對小姐的歉意。”他自信滿滿的從西裝裏掏出皮夾,抽出厚厚一疊百元大鈔,等着我眉開眼笑的接過去。

我盯着他手裏的鈔票,冷笑了一聲。

伸手接了過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手一揚便将百元大鈔撒了個滿天飛,在他驚愕的目光下,換我抱歉的笑了笑:“先生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說了,我這個人最不缺的也是錢。”

氣消了,我潇灑的轉身就走,沒走多大會,矮個子的寶馬追了上來,一個急剎車,他再次奔了下來。

“小姐你是我見過最有個性的女人,不如我們交個朋友怎麽樣?這是我名片,請小姐笑納。”

他一本正經的遞給我一張金燦燦的名片,我接過來一看,金屋裝潢有限公司總經理,張二瓜。

噗……果然是暴發戶,真是見名如見人,名副其實的二貨……

當我壓根就忘記這號人的時候,某天我剛出了公司的門,便看到他誇張的手棒着玫瑰沖了過來。

“季小姐我們又見面了,找你真不容易啊!”他滿面春風的将玫瑰往我懷裏塞。

看來他是不容易,那天他問我名字的時候,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只聽他在身後扯着嗓子喊:“記得給我打電話啊,一定要打啊!”

對他有企圖的人才會給他打電話,但現在似乎是他對我有企圖,不僅知道了我的姓,還找到我上班的地方來了。

我正想将玫瑰扔還給他,眼一瞥看見了江銘晟,他開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嚴無常不在了,他竟連車都換了……

“張二瓜先生,你直接說了吧,你是不是想包養我?”

他眼一愣,或許沒想到我會這麽直接,但既然我已經問了,他只好如實回答:“不是包養,是想正式追求你。”

我笑了笑,看着遠處等我的江銘晟,很無奈的說:“恐怕你要失望了,因為我已經被別人包養了。”

“被別人包養?誰?”他提高了嗓門,明顯很震驚。

我手指了指遠處的江銘晟,他坐在車裏,半敞着車窗,表情冷漠的看着我們。

作者題外話:哈,我們女主撒鈔票是不是超有個性啊?把大家虐了好幾天了,讓我們期待甜蜜蜜吧,喜歡記得收藏+投票+留言,跟随着月月,不會讓親們失望的!

【135】其實你并不懂我

張二瓜迅速順着我的手指望過去,在看到江銘晟冰冷的雙眸時,身體抖動了一下,他回過頭,一臉不置信的問:“包養你的人是他?”

我點點頭,他卻還是不相信,“不可能,你不像那種随便能被人包養的人。”

呵,這家夥只見過我兩回,倒是蠻會看人的。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你若不信,可以直接去問他。”

将玫瑰塞還給他,我又說:“如果我不是被他包養,怎麽可能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麽一說,他果然動容了,這個世上沒有不愛錢的女人,只有被男人包養而不缺錢的女人。

“我走了。”丢下簡單的三個字,我越過他向江銘晟的車邊走去。

他已經從車上下來,替我拉開車門,等我坐進去後,又順便過來替我扣安全帶,這麽暧昧的舉動讓我的心跳個不停……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使勁的拽過安全帶慌亂的往一起合,可手指顫抖的怎麽合也合不上,最後江銘晟還是接過去執意的為我扣上了。

他坐在了駕駛位上,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自己開車,引擎一發動,我盯着他扶方向盤的手小聲的問:“為什麽要自己開車?”

問完我就後悔了,我總是問些不該問的問題,他既然能把車都換了,又怎麽可能會讓別人代替嚴無常?

果然我是不該問的,因為他沒有回答。

“剛才那個人是誰?”沉默很久之後,我以為他不會問。

“什麽裝潢公司的總經理,叫什麽張二瓜。”我老實交代僅知道的這些。

“他在追求你?”

“有這個想法,但是我拒絕了。”

“為什麽?”

我看向他,很想問他真不知道為什麽嗎?

“難道我不是你包養的情婦?”既然他裝糊塗,我就敞開了說。

“情婦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跟別人交往的權利。”

這話聽起來多麽善解人意,可我的心卻堵的很難受,深吸一口氣我說:“你現在真是很為別人着想了。”

他不再說話,而是專注的開車,我氣不過,再次質問:“你是覺得我應該接受那個張二瓜的追求是嗎?你覺得我就該配那樣的男人是嗎?”

“不是。”

他忽然剎車,轉過臉對我說:“只是以為這是你想要的。”

【136】讓人懷舊的餐廳

“你怎麽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

心裏越發堵的難受,我以前想要什麽他很清楚,可現在想要什麽,他反而倒不清楚了。

江銘晟将我帶到一家餐廳,是那種偏古風的格調,非常讓人感覺放松而優雅的環境,窗外是一條長長的河,坐在臨河窗前,體味着現代化餐廳沒有的溫馨感覺。

寬敞的包房裏,典雅的裝飾和牆上懸挂的名人字畫吸引着我的眼球,不遠處是兩盆淡雅的蘭花,撲面而來的是幽幽的檀香,望着窗外偶爾劃過的一葉小舟,似乎回到了久遠的年代。

“這裏環境不錯。”望向坐在我對面的江銘晟,對他挑的這家餐廳很滿意。

“喜歡的話可以經常來。”他端起上好的龍井,慢慢品茗了一口。

“你經常來嗎?”我問。

“偶爾,不經常。”

“這個地方雖好,但不适合常來。”我盯着窗外若有似無的說。

“為什麽?”

“會讓人情不自禁的懷舊。”

江銘晟因我這一句話,陷入了無邊的沉思,我盯着他的眼睛,猜想着此時他又想起了什麽,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裏,我有一種錯覺,他一定在想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你不是主角,那一定就是配角。

“想吃什麽?”他将桌邊的菜單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會,擡頭對他說:“想吃魚。”

“好。”叫來了服務生,江銘晟指着菜單說:“把你們這裏所有的特色魚都上一份。”

“不用點那麽多。”我驚訝的小聲嘀咕,可他仿佛沒聽見我的話,對着服務生揮揮手:“去準備吧。”

我嘆口氣,表示很無奈。

結果那一頓飯,盯着滿桌的魚,我竟不知該從哪個方向下手,舉在半空中的筷子停留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塊鳊魚。

只是吃了第一口,我就打心眼裏贊嘆不已,果然是深藏不露,這餐廳再溫馨優雅,也不會讓人想到能做出比星級酒店還要美味的食物。

“好吃嗎?”江銘晟問我,我點點頭,“比我做的好吃。”

他笑了一下,這是至嚴無常遇故後,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久違的笑容像午後的陽光,照的人心一下子變得明亮了起來。

我正吃的起勁,包房的推拉門開了,一位六十歲的老者走了進來,江銘晟站起身,親切的喊了聲:“李伯,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我剛聽點餐的服務生說你來了,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老者的臉上表情激動,看他的眼神異常高興,江銘晟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說:“您請坐。”

“不了,我就來看下你是不是真的來了,廚房裏還有好多事,我呆一會就走。”

老者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專注的看着我:“這位小姐不是以前你帶的那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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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以前帶的那位?哦買噶的,親們又要浮想聯翩了……

【137】那位老人他是誰

江銘晟搖搖頭,并不太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李伯,你的廚藝還是很好。”他岔開了話題。

“呵呵,不比當年了,現在老了,有時候總會忘記添油加醋,要不是嫌我廚藝不好,你怎麽會好幾年都不曾來了?”

原來江銘晟好幾年前就來過這裏,而且從老者的口中可以判斷,還是個常客。

“不是,您別這樣想,這幾年我有些忙,以後會常來的。”

江銘晟安撫他,老者頓時眉開眼笑,他拍着江銘晟的肩膀說:“那敢情好啊,我等着。”

待老者一離開包廂,我便發出一聲尖叫,江銘晟忙問:“怎麽了?”

“魚翅……卡……住了。”我指了指嗓子,含糊不清的說。

他趕緊拿勺子舀了團米飯,然後塞進我嘴裏命令:“不要嚼,咽了它。”

我按他的命令使勁的咽下了那一團米飯,直噎的我眼角酸澀。

“好了嗎?”他關切的問,“好了。”盡管嗓子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最起碼能清楚的說話了。

“喜歡吃魚還以為你多會吃,連翅都不會挑,以後幹脆別吃了。”

他一邊拿筷子給我夾沒有刺的魚肉,一邊往我碗裏放,我低頭吃他夾過來的魚,一句話也沒有說,但眼淚還是悄悄的濕了眼眶。

我沒有告訴江銘晟,其實那根卡在嗓子裏的刺,早在老者問他“我是不是他以前帶來的那位時?”就已經卡上了……

以為這個地方我是第一次來,他也是第一次,沒想到這個地方他很早以前就是常客,甚至還帶別的女人來過。

那今天帶我來算什麽?重溫舊夢?

“剛才那位老人是誰?”我假裝随意的問。

“他是這裏的廚師,已經在這裏掌勺快二十年了。”

“那就是說,二十年前你就認識他?”這只是我的猜想,江銘晟不至于七八歲就認識他。

“是的,小時候經常來這裏吃他做的東西。”他坦然承認,我卻驚愕當場。

二十年前他就認識這位老人,那又是多少年前帶過女人來這裏呢?我已經不敢再問,也沒有勇氣再聽。

出了那家複古的餐廳,江銘晟再次替我打開車門,系安全帶,這一次我沒阻攔,因為我不想拒絕,拒絕需要說話,而我不想說話。

車子在流光溢彩的夜裏不疾不徐的行駛着,我從上車那一刻就一直保持沉默,過了良久後,江銘晟終于發覺了我的不對勁,于是開口問:“怎麽不說話?”

“不想說話。”

“為什麽?”

“嗓子痛。”

像例行審判一樣,他問一句,我答一句,一點感情的色彩都沒有。

“這麽久了還痛?”

“是的,還痛。”我違心點頭,其實真正痛的地方,并不在那裏。

【138】我兒子的愛人

江銘晨的母親竟然給我打來了電話,那是我距離和江銘晟一起吃飯的第四天。

——阿姨,你好,找我有事嗎?

——恩,最近還好,不是很忙。

——陪你去做保養?哦,那好吧……

挂斷電話,我看了看日歷,她約的時間是大後天晚上七點。

以為江銘晟會在這三天裏到憶園來,可事實上他并沒來,如果他來了我正好跟他說下他母親約我的事,如果他覺得妥當我就去,畢竟讓一個情婦陪着他媽去做保養,聽起來是很諷刺的。

約定的時候很快到了,江銘晟沒來,我也就豁出去了。

江采蓮派司機到我公司的門口接我,司機一直将我送到了她家裏,幸好江銘晟不在,否則我還真的會很尴尬。

“來茴,快過來,陪我一起吃晚飯。”江采蓮親切的叫我的名字,我跟着她去了餐廳,一桌子精美的食物,卻除了我就只有她一個人。

我想很多時候,她應該都是這樣一個人用餐的吧……

“阿姨,您經常一個人吃飯嗎?”我其實想知道的是,江銘晟會不會經常回來陪她。

“是啊,經常一個人,銘晟事太多了,我能理解。”她一臉失落的苦笑了笑,片刻後收起失落,又滿懷期待的說:“以後你若有空,經常過來陪陪我好嗎?”

我面對她的期待,想拒絕又覺得不忍心,想同意又覺得沒立場,總之,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輕點一下頭,也算是應下了。

晚飯後江采蓮讓司機載着我們去了C市最有名的“凱蒂”女子養生會所。

可能早就預約好,當江采蓮踏進會所大廳時,三名穿着紫色套裙的女接待員熱情的走過來:“江女士,歡迎光臨。”

“這是我兒子的愛人季小姐,今晚你們挑個最好的套餐給她做。”

江采蓮指了指我,我窘的滿臉透紅,他兒子的愛人……

——這介紹我哪擔當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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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兩更完畢,明晚繼續……愛月月的話,投票吧,收藏吧,留言吧,用行動來證明你們對我的愛吧,——感謝CCTV給我這次演講的機會。

發言完畢,華麗退場。

【139】古代沖喜的意思

“好的,兩位請跟我來。”其中一名女接待員引領我們往樓上的方向走。

其實我不太想做保養的,我是屬于那種天生麗質型,不保養看起來皮膚也很好,只是江銘晟的母親興致這麽高,我實在不好當面拒絕了她的好意。

不愧是C市最有名的保養場所,一流的服務,一流的環境,更是一流的技術,

玫瑰花香的精油,熟練的經絡按摩,讓人整個身體都放松了下來,所有的疲憊與壓力更是漸漸被驅散一空。

終于明白為什麽江銘晟的母親看起來那麽年輕,原來是保養的好。

“來茴,感覺不錯吧?”她隔着我一米的距離,聲音柔和的問。

“恩,很不錯。”

“那以後我來的時候就帶上你。”

“……”

真是不明白江銘晟的母親怎麽這麽喜歡我,動不動就帶上我,弄的我回答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說好吧,這都叫什麽事?說不好吧,她有可能覺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左右為難。

從養生會所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我正要跟她告別回憶園,她卻拽着我的手硬拉上了車,“走,陪阿姨去商場買幾件衣服。”

“……”

“平時白天懶得逛街,今天剛好你來了,就陪我去逛會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想想這都什麽時候了,一個保養做了二個多小時,再随便逛個一會,豈不是半夜了。

半夜了,我怎麽會憶園?按江母的個性,指不定會逼着我就留宿在她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繁華的城市就是這點好,無論再晚,也能随處可見燈火輝煌的大小商場,江母真是我見過最能逛街的女人,整整一個半小時沒有消停過,買的東西拎不下,司機來回往車裏送了三趟。

“阿姨,已經很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我終于不堪疲憊,無力的詢問她。

“哦是很晚了,那好吧,改天你再陪我來逛,今天我們就先回去吧!”

“……”

現在聽她說‘改天’或‘你再’這兩個字,我頭皮就一陣麻過一陣。

果然如我預料,出了商場的門,她便說:“來茴這麽晚了,你不要回去了,去我家睡吧,反正我家多的是房間。”

“不用了,我打車很快就到憶園的,這麽晚怎麽好意思再去打攪您。”

“說的什麽話呀,你是覺得我老了嗎?什麽打攪不打攪的,這麽晚讓你一個人回去,我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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