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7)
我剛好這幾天沒和她聯系,怎麽了?她難道不應該和你在學校嗎?”
“她回美國了。”祁承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兩個人怎麽回事?聞言又是怎麽了?
林冉眨了眨眼睛,試圖更加清醒些。望着祁承的背影,頭一次覺得,這個之前成天打架鬧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上也是會有脆弱二字的。
接着撥打聞言的手機,還是關機。
林冉想,去了美國,那麽,她可以試試聯系宋依。她翻了翻通訊錄,號碼已經停機。想來也是,
這個號碼是很多年前保存着的了,早就已經換了。
她想了想,追上祁承:“你有沒有試過和聞言她媽媽的手機聯系一下?”
“試過了。”他早就問俞虹要了宋依的聯系方式,也是關機。
人家是鐵了心要斷開聯系……
祁承雙眸是掩藏不住的冷意。
哪怕見慣了大場面的林冉,也被這眼神吓了一跳。
祁承想到那天的那通電話,俞虹還告訴他:“她媽媽的意思是,要在國外開始新的生活,所以……”
他就想問,聞言,你舍得嗎?
就真的這麽狠心嗎?
******
祁承的模樣周圍的人都看着眼裏,他們想聯系聞言,可都是有心無力。
而祁承又變回了他原來那樣,甚至更過分。
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成天逃課、喝酒、打架……
祁承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去上課,許澤是在一家酒吧裏找到的他。
只見他一人慵懶地癱靠在卡座上,眼前的酒桌上是一堆歪歪倒倒的酒瓶。
許澤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你他媽到底喝了多少?”
祁承見來人是許澤,笑了笑,拿起一只新酒瓶,遞給許澤:“來,喝。”
“還喝?喝你個頭!”
兩個人外貌出衆,很快就吸引了幾個前來搭讪的女人。
“帥哥,要一起喝一杯嗎?”
“帥哥,介意我們坐下嗎?”
“能不能請我們喝杯酒呀?”
祁承又灌了一口酒,看了她們一眼,扯起嘴角笑了笑。
這一笑,笑得三個人花枝亂顫。
眼前這個人,顏值、身材、氣質出類拔萃,雖然年紀看起來比他們小一些,那又怎樣呢?現在不是流行年下小奶狗小狼狗嗎?要是能和這樣的男人發生點什麽,那是她們賺了。
看見他笑,還以為自己有機會接近他。于是更加殷勤。
“你看你喝這麽多,要不要出去透透氣啊。”暗示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祁承又扯了扯唇角。
對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的臉色一變,冷漠疏離。只是被他看那麽一眼,仿佛就有無數個冰碴子往自己身上插。
“滾。”完完全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一旁的許澤開口:“行了行了,你們趕緊走,等會他瘋起來打人我可攔不住。”
身旁沒有叽叽喳喳的人,祁承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又拿起酒往嘴裏灌。
許澤攔也攔不住,攤上這麽折磨自己的哥們,他是又氣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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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的心理診室內。
“Ge叔叔,你老實告訴我,我媽媽的病情到底嚴不嚴重?”聞言的眼睛又紅又腫,很明顯是哭過了。
Ge沉默片刻,面色沉重:“糟糕,很糟糕,抑郁有往重度發展的傾向。”
“可上次我陪着媽媽來的時候,你還說她好好的。”
Ge回答:“如果病人要求隐瞞病情,在一定情況下,醫生得選擇配合。上次結果并沒有那麽樂觀,但也沒那麽糟糕。在這段時間內,一定有別的事情壓斷了這根弦,導致她的病情加重。”
聞言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整個人失神般地坐在椅子上,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前兩天半夜,她接到保姆陳阿姨的電話:“宋小姐服食過量安眠藥,正在醫院洗胃。”
聞言被吓得睡意全無,立馬買了時間最近的機票,換好衣服,帶着護照、身份證匆匆趕往機場,被吓懵的她當時根本沒有想到要和其他人解釋一下突然離開的原因。
等她下了飛機,趕到醫院,脫離危險的宋依已經清醒,聞言吊在嗓子的心這才放了放。
看着滿臉擔憂的女兒,宋依免不了想到女兒的生父,聞禮。
盡管她已在美國生活多年,但總有些朋友圈與國內交疊,她無意中從別人口中知道聞禮與李薇不僅領了證,李薇還懷了孕,一想到他們夫妻美滿,而她卻在國外飽受回憶和精神的折磨……而她的女兒也陷入了戀愛,像極了當初全身心投入、傻乎乎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自己,一想到聞言很有可能會重蹈自己的覆轍……
她平時睡眠質量不好,偶爾會吃顆安眠藥幫助入睡。
她當時也不清楚,但确實是那麽做了,往嘴裏塞了一顆又一顆的藥,意識也逐漸模糊。
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
看見陳阿姨、小林和Ge,等讓他們放心自己已經沒有大礙後,找了各種借口讓他們先回去。
現在在面前的,是接到電話後從國內匆匆趕來的聞言。
宋依突然心生一計,不如利用自己的病情威脅聞言留下,讓她分手。
“言言,陪媽媽留在美國好不好,別回去了。”
聞言固執地搖搖頭。
“把手機給媽媽。”
宋依的聲音着實有些虛弱,聞言想着她是病人就順着她,便把手機遞給了她。
只見宋依打了幾個字,她湊過去看,發現是發給祁承的。想把手機搶回來,宋依卻比她更快一步,不僅發送了消息,還删了好友。并替她關了機。
“媽媽,這是什麽意思?”
護士這時敲了敲病房門,進來換藥,宋依卻拒不配合。
“你先出去。”宋依強硬道。
護士不知所措地看着聞言,聞言點點頭,示意她先出去:“我等會叫你。”
“留在美國,和以前的朋友斷了聯系,永遠也不要回去了,在這裏開始你的新生活。”
“我不要。”聞言很幹脆地拒絕。她怎麽可能舍得啊?
宋依沒有過激的反應,反而很平淡,語氣卻滿是威脅:“我可以自殺一次,還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你不要我這個媽媽了,随便你怎麽樣。”
當自己的母親生着病,并且用她的生命威脅自己,聞言還能怎麽辦呢?
醫生和Ge都建議宋依好好休養身心,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她向公司請了長假,和聞言搬到郊外的一幢小別墅暫住幾個月。
這是一個美國農村,地處偏僻,生活條件不差,科技卻落後。風景、空氣都很不錯,村子裏的居民樸實、熱心,讓人想起來傳說中的世外桃源,很适合修養。
宋依住在這之後,心情也好了很多,病情也有所好轉。
而每當聞言嘗試着想要聯系國內的朋友,宋依反應都很劇烈,久而久之,她不敢提起這回事。
本想私下嘗試,別說電腦了,宋依連個手機都不給她,不僅如此,時時刻刻都要盯着她,毫不松懈。
她了解聞言,知道她想做什麽。
也知道聞言的軟肋是什麽。
夜深時刻,獨自一人坐在院子秋千上的聞言,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眼睛酸澀。
“祁承,我好想你啊。”
☆、第 27 章
八月底,國內知名學府A大,迎來了又一批新生。
萬般生物在灼熱烈日的曬烤下偃旗息鼓,只有偶爾傳來的蟬鳴聲還在做着垂死掙紮。
可這高溫也抵擋不住寝室內新生們的熱情。
衆人的交談聲夾雜着行李箱輪子的咕嚕聲,充斥着整個樓道。
聞言是最後一個抵達寝室的。
其餘三個人這會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見聞言進來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哈喽,你好啊。”
“哇!我們室友顏值這麽高的嗎?”
“看看。我猜對了吧。”
聞言走到自己的床鋪,放下行李箱,和她們打招呼。
作為一流大學的A大,寝室的條件也是極好的。四人一寝,上床下桌,設備齊全,空間寬敞。
四個人互相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三個室友還挺熱心地提出要幫聞言整理。
四個人合力把寝室打掃得幹幹淨淨之後,就開始從南到北瞎聊了起來,期間還出去吃了頓飯。
幾個人的性格也挺好琢磨的,都是好相處的人。
蔣婕,彈得一手好琴,拿過不少在鋼琴領域上的國際獎項。沒有達到A大分數線的她,是以藝術
特長生的身份被特招進來的。
曹佳瑩,自爆自己身高163體重143,心寬體胖,自嘲是個天生樂觀的小胖妞,凡事都是樂呵樂呵的。似乎這樣的樂天派天生都有幸運buff加成,高考不僅超常發揮,還正好壓着A大的分數線。她自己看到分數時,都震驚了兩個月沒緩過來,到現在都在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吳淑涵,則是個實打實的學霸,苦讀十二年加複讀一年。第一次高考那會得了重感冒,大大影響了考試,最後的分數雖然超過了重本線,可離A大錄取分還差了不少。她毅然放棄,又努力了一年,這全是為了她的終極目标A大新聞系。
曹佳瑩不免感嘆:“我真的太佩服你了,我覺得複讀真的很不容易,而且抗壓能力要特別好。”
蔣婕敷着面膜開玩笑道:“我還以為A大就我一個學渣呢,原來還有曹佳瑩你這個運氣好的隐形渣渣呢。”
“哼,被你發現了,對了,聞言你呢,你高考幾分啊。”
聞言報了一個分數。
“卧槽,這麽高。”驚得蔣婕的面膜都歪掉了。
“去年高考我錯過了,也算複讀了一年。”因為宋依,她去年直接被辦了退學,沒有高考資格。
而今年,她使出了各種計謀,才勉強在六月逃回國內,在林冉父親的幫助下,在五中參加了考試。
這其中的不容易,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這裏有祁承,她必須得來。不管多難,她都要來找他。
算起來,距她當時被迫離開淮市,已經一年半了。
五百多個日夜,她忍受着煎熬。
但她更怕,五百多天,物是人非。
“小涵以前學文科,聞言學理科,咱們寝室一文一理兩大學霸,再加上鋼琴小公主蔣婕……所以我說我這個人運氣向來好,你看,分配到的室友都比別人好。”
大家都被曹佳瑩逗笑了。
而聞言在國外常住了一年半載的,受熱情的外國人影響,性格也開朗了很多,很主動地加入話題:“明天就開始軍訓了呢,我現在去把發下來的迷彩服洗一下,你們去嗎?”
“我也去,一想到要軍訓就覺得痛苦。”吳淑涵拿出自己的軍訓服,抱怨道。
“我們只訓練十天算好了,隔壁H大要大半個月呢”,曹佳瑩安慰道,“我還指着軍訓期間能減點肥呢。”
A大所處A市的大學城,附近還有不少大學,H大就是其中之一。
四個人并排站在洗手臺前洗衣服,這場面頗有些喜感。
蔣婕看了一眼聞言的手腕:“欸,你手鏈挺漂亮的,眼光不錯。”
聞言洗衣服的手頓了頓,眼眸閃過一絲異常,又很快恢複正常,沒有讓人察覺到什麽不對勁,淺笑道:“謝謝你的誇獎了。”
熄燈後,幾個女生免不了來個寝室夜談,美名其曰“加深感情”。
其中一個話題就是為什麽來到A大。
吳淑涵首先提到:“我就挺簡單的,就是喜歡新聞學,将來想當個揭露社會黑暗的記者,這麽說可能有點中二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接着講:“但我爸媽不同意我學這門專業,他們希望我做個朝九晚五的白領或者人民教師,而不是做一個可能要面臨危險、需要吃苦的記者。但我也挺叛逆的,就和家裏鬧,雙方各退了一步,如果我考上的是A大,他們就尊重我的選擇。所以我就只此一個目标。一年不行,那就兩年。說實話,我甚至都做好更長久抗戰的準備了。”
蔣婕翻了個身,開口:“我們家就比較搞笑了,我們家族這代人生意都做的不錯,雖有經商頭腦,可就是讀書不行,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錢多人傻’吧。堂兄弟姐妹中只有我,稍微在學習這塊上好了那麽點。再加上我媽從小送我去上才藝班時,老師發現我在鋼琴上還挺有天賦的。于是我就被整個家族給予了厚望……唉,只要我一偷懶,至少有十幾雙眼睛盯着我,說多了都是淚啊。幸好我不負衆望考上了A大,我爺爺還特意擺了幾十桌宴席慶祝,逢人就說我是蔣家之光。”
聞言被蔣婕說的“錢多人傻”、“蔣家之光”給逗樂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曹佳瑩提到了自己:“我以前真沒想過我能上A大,恰好我暗戀的班長以A大為目标,分數出來之後我就想着要不跟着他報個第一志願試試,反正不行還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志願呢。結果真就這麽幸運,壓線錄取了。”
“喔~~~暗戀的班長~~~”
“什麽專業,姓甚名誰,老實交代。”
“長得帥不帥?”
另外三個人一聽八卦就起了勁兒。
“唉,你們別鬧,人家壓根就不知道我喜歡他”,曹佳瑩連忙轉移話題,“聞言,你呢?”
吳淑涵道:“聞言分數這麽高,上A大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倒也是。”
聞言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只是說:“我曾經和人約好一起上A大的,只是我錯失了一年,慢了一步。”
她頓了頓,接着道:“可能不止一步……不知道還能不能追上他。”
腦洞很大的三個人腦補:很有可能是與聞言成績不相上下的學霸,既是鬥個你死我活的敵人,也是惺惺相惜、勢均力敵的好對手,兩個人約定要在A大接着比拼,結果聞言意外錯過高考,而對方已經經歷了一年大學生活,聞言擔心自己比不上他……
不能怪她們不能聯想到感情上。畢竟聞言這樣條件的人,怎麽看都不像是需要追着別人跑的人啊。
夜已經很深了。
另外三個人已經入睡了。
聞言拿出手機,登陸社交賬號,看着曾經的朋友們給她發的無數消息。這幾天內,雖然她已經看過好幾遍,可仍覺得愧疚,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回來以後,除了林冉,她誰都不敢聯系。
曾經這麽抛下關心她的朋友們,雖然是被迫的,可她也自問沒臉再找她們。
而祁承,已經不在她的通訊錄中。
她記得他的賬號,卻不敢冒冒失失地加他。
她在等一個時機。
也在等着和他見面。
不久前,他們還隔着兩個國度。但現在,她回到了這片國土,而後,他也将重回這個城市。
一想到這,她就覺得心潮澎湃。
此夜難眠。
******
軍訓要求女生頭發過肩者必須束發,不允許化妝,不允許佩戴任何首飾,不允許攜帶手機等通訊工具。
幾個人重新對照着要求,一遍遍檢查自己是否符合要求。
聞言摘下手鏈,右手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左手手腕,從抽屜中找出一只手表戴上。
蔣婕站起來,整了整衣角。寬松的迷彩服穿在她高挑的身上,顯得英姿飒爽。她戴上帽子,頗有
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氣勢:“戰士們,沖啊!向着惡魔軍訓的號角邁進!”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曹佳瑩配合道。
吳淑涵把自己的帽子沖這兩人丢了過去:“就你們戲多。”
軍訓方陣以專業為單位。
休息期間,三三兩兩地坐在樹蔭底下聊天。
周圍幾個人先打開了話題:“除了我們新生,我怎麽就沒看見幾個學長學姐啊?”
“好像是大一因為軍訓提前開學,其他幾個年級一星期後才開學。”
“這樣啊,我還想早點瞻仰一下帥氣的學長們呢。”
“行了,就我們現在曬得烏漆抹黑的樣,可能會把學長吓跑。”
每個方陣附近都有幾個充當“志願者”的學長學姐,其實大部分都是提前來學校協助軍訓的學校各部門幹事。
聽見學妹們的聊天,也順勢提了幾句:“等他們開學了,你們有機會看,不急不急。”
“學姐,你跟我們講講呗,有哪些風雲學長?”
“講講漂亮學姐也行!”一個男生喊道。
學姐哈哈大笑:“學長嘛,如今風頭最盛的就要屬大二金融系的祁承了,長相、身材、家世、智商,完全沒得挑。”
坐在一旁的聞言,聽見“祁承”二字,握着礦泉水瓶的手緊了緊,低着頭,神色不明。
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生開口:“祁承?是我高中學長欸!當年的數學聯賽第一,直接保送的A大。”
“曉曉,你竟然有這麽厲害的學長!”
“不過我以前在學校裏也很少見到他,可能也就那麽一兩次吧。”一來是祁承逃課次數多,神龍見首不見尾;二來,她當時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再加上兩個年級是兩個不同的教學樓,她見到祁承的次數屈指可數。
要不是祁承在學校太有名了,她可能都不一定認識。
另一個學姐補充道:“不過這位只可遠觀啊,可不好接近。”
幾個人啧了幾聲。
“那女神學姐呢?”新聞系男多女少,一個弱弱的聲音從人群中發出來。
“女神學姐啊……不說學姐,你們班就有女神啊。”這位“話痨”學姐把頭轉向了聞言和蔣婕那邊。
的确,這兩個人哪怕穿着一樣的迷彩服,同樣被烈日暴曬過,卻依然與衆不容。
蔣婕五官美豔,氣質張揚,不說話時頗有些“蛇蠍美人”的感覺。(但如果與她熟悉,會發現私底下的她只有“二”和“戲精”可以形容。)
聞言比起自身精雕細琢的臉蛋,身上清冷的氣質更些吸引人,脫塵又疏離。
其實一開始集合的時候,大家早就發現了,畢竟美的人和事物總是特別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只
是礙于大家不熟悉,只好偷偷打量。
現在學姐這麽一提,也就不收斂了,光明正大地欣賞。
被這麽多人用□□裸的眼神看着,聞言渾身不自在,把用作扇風的帽子重新戴回了頭上。
剛才被叫曉曉的女生看着聞言,輕聲疑惑道:“總覺得以前在哪裏見過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可以點一下收藏嗎~~~~ :XD
☆、第 28 章
挂在天空上的烈日依舊肆無忌憚地炙烤着大地,被驕陽灼燒的地面滾燙滾燙,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浪。
操場上、籃球場上,組成各個方陣的新生們經受着巨大的考驗。
“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好,今天上午訓練到此結束,下午兩點準時集合,聽明白沒有?”教官的口令伴随着哨聲,回響在空中。
“聽明白了!”一聽到可以休息了,一群人喊得比任何時候都響亮。
教官滿意地點點頭:“解散!”
“啊,曬死了。”
“我覺得我像踩在火炭上走一樣。”
“七天下來我都曬黑了三個度了。”
各自散開之後,大家都開始吐槽和抱怨。
“言言,你怎麽都沒曬黑多少啊?”曹佳瑩拿着手機攝像頭對着自己,又看看聞言,真是人比人
氣死人。
“大概是我的防曬霜效果比較好?等下給你用用。”七天下來,聞言皮膚沒黑多少,依舊白皙,頂多剛曬完那會有些微微泛紅。
曹佳瑩又看了看蔣婕和吳淑涵,看完之後她更無力了:“為什麽你倆也這樣,頂多黑了一點點而已,只有我黑了這麽多!”
“如果你像我們一樣,逮着機會就抹一下防曬霜,多貼面膜、塗精華做好曬後修複,就不會這樣了。”蔣婕鄙視道。
“怪我懶……”曹佳瑩無力地垂下頭。
吳淑涵不客氣地嘲笑道:“知道就好。”
幾個人說說笑笑朝着食堂走去。
此刻新生軍訓已經進行了一個星期,高年級的學生們也陸陸續續回了學校,校園裏熱鬧了許多。
剛下課的周聖桐攬着祁承的肩膀,往操場那看了一眼,啧啧道:“今年太陽也太大了,苦了今年的新生了。唉,不知道我白白嫩嫩的小學妹們會不會被曬慘了。”
祁承毫不留情地甩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還是擔心一下食堂有沒有飯吃吧。”
他們是見識過大一新生“搶飯能力”的,那場面,如臺風過境,簡直不忍直視。
周聖桐打電話給在寝室裏打游戲的章一楠和王旭喆:“有啥要吃的不,給你們打包帶回來。”
“一碗牛肉面,不加香菜!”
“我要烤肉飯!”
周聖桐記了下來:“okok,挂了。”
他挂了電話,仿佛聽見有人在喊他。
“周師兄,是你吧?”蔣婕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走近了些,生怕認錯了人。
周聖桐看了一眼來人,恍然大悟般:“蔣婕?好巧啊,你也來A大了。”
蔣婕和周聖桐曾經受教于同一位鋼琴老師,也算是師兄妹,不過周聖桐本只是把這個作為業餘愛好,高三學業繁忙後沒有接着來上課,兩人有一年多沒碰過面了。
蔣婕在路上突然遇見了老熟人,聞言幾個人也不得不停下來等她打個招呼。
祁承亦然。
幾個人也就這麽順其自然地朝着寒暄的兩人望去。
就那麽一個側身,聞言和祁承的視線便撞上了。
聞言從沒想過,會是在這樣一個偶然的情況下重逢。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誰也沒動,誰也沒開口。
只有眼神中交彙的電流似乎在訴說着什麽。
還是周聖桐先注意到這邊,問蔣婕:“這是你的室友嗎?”
“是啊,這個是瑩瑩、這是小涵、這個是聞言……”蔣婕一個個介紹過去。
周聖桐一把扯過祁承:“這個也是我室友,祁承。”
“你就是傳說中的祁承啊。”曹佳瑩記得,前幾天休息時,學姐提到過。
“靠,憑什麽你人還沒來,新生中就有你的傳說。”周聖桐裝作不滿道。
聞言忍不住輕輕喊了聲:“祁承……”
“怎麽,你們認識?”周聖桐眼睛在兩個人身上打轉。
祁承沒有任何反應,望向她的眸子冷漠疏遠,絲毫沒有感情波動,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聞言從來沒有看見祁承用這樣的眼神對待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而祁承說出來的話更是傷人:“不認識。”
其他人卻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暗藏着的洶湧。
“周師兄,以後有機會再聊,我們先吃飯去了。”蔣婕在一旁和周聖桐交換了聯系方式,打算先走一步。
畢竟經過一上午軍訓的體力和水分消耗,她們早就餓了。
餓得前胸貼後背。
正在晃神失落的聞言直接被吳淑涵拉走了。
而在原地的兩人。
“發什麽呆呢,人家早走了,怎麽看人家小學妹好看,想多看幾眼?”周聖桐看見祁承還愣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肩,開玩笑道。
不過他了解祁承,這家夥根本就是異性勿近。
所以覺得人家學妹好看就舍不得離開視線這種事情是基本沒有可能的。
“走吧。”祁承回過神來,又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你別說,我小師妹以前和我一塊兒學鋼琴的時候就很多小男生追……不過剛剛她那個室友也好看,那臉、那氣質……啧啧……”周聖桐打趣道。
祁承插在褲兜的手緊握成了拳頭。
說走就走的人,現在又突然出現。
他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圍着餐桌就餐的四個人感嘆道:“站了一上午終于可以坐下來了。”
聞言還沒有從剛見到祁承後的複雜心情中恢複過來。
再次相見的驚喜……
祁承陌生的眼神……
他說不認識她……
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面對着眼前的飯菜,絲毫沒有了食欲。
“想什麽呢,吃飯呀。”吳淑涵看見她沒怎麽動的餐盤,提醒道。
“啊,哦。”聞言動了動筷子,拿起筷子往嘴裏塞了幾粒米飯。
“……”
蔣婕無語搖頭,優雅地喝了口湯後,開口:“你小雞啄米呢?”
“你能不能學學我,飯要大口吃,肉要超大口吃。”曹佳瑩說。
聞言被逗笑了,暫時抛開煩惱。
她想,慢慢來吧。
轉而面對桌上的飯菜,先把它們消滅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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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年的慣例,學生會的宣傳部門都會對每一屆新生軍訓進行記錄和采寫,最後撰寫成幾篇文章宣傳新生風貌,以此弘揚A大校風。
周聖桐作為新上任的副主席,自認應該去現場看看情況,關心他的幹事們,同時順帶宣傳一下學生會。
“我去軍訓場地看看。”周聖桐收拾好東西準備起身出發。
正在和章一楠、王旭喆開黑打游戲的祁承:“我也去。”
“你去幹嗎?”
“哥,我們這還打着游戲呢,別走啊。”
“別去啊,接着happy啊。”
三個人不解道。
“無聊想去走走不行嗎?”說完直接退了游戲。
大哥您有什麽想不開的非要去大太陽底下感受三十八攝氏度的高溫。
章一楠、王旭喆:隊友坑我們,分分鐘教他做人,但祁承坑我們,我們不敢說……
“今天真是反常啊。”周聖桐在心裏想。
周聖桐找到幾個背着單反在拍照的幹事,走過去問:“怎麽樣?”
宣傳部部長周妮偷偷瞄了一眼她家副部長身旁的祁承,少女心噗通了一下,然後翻出幾張照片給
周聖桐:“你看看我們剛拍的這幾張。”
周聖桐點點頭:“拍的不錯。”
周妮:“我們部門決定搞個能引發關注的專題。”
“嗯?”
“我們打算做個‘軍裝模特隊’的主題,準備去網羅大一的帥哥美女,拍幾張高顏值的照片。”
“不錯。這個肯定吸引人。”
宣傳部準備分頭行動,每個人都被分配到幾個專業。
而周聖桐和祁承就跟着周妮晃蕩。
周妮轉動鏡頭,嘆了口氣:“唉,一個個被曬得都成啥樣了,真是可憐孩子了。”
想要找到令人滿意的“模特們”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抛開被曬黑不說,這大太陽底下曬着,基本上都是汗流滿面、油光閃閃的。除此之外,被教官折磨得一個個表情痛苦。
男生被曬黑還可以吹是富有男性荷爾蒙氣息的“古銅色”。
至于小學妹們……
這可真有點難辦啊。
周妮帶着“兩位大爺”一個方陣一個方陣地拍過去,令她滿意的對象幾乎為零。
等人來到新聞學專業方陣。
周妮激動了一下:“找到寶了!”
她轉動鏡頭,調節焦距、光圈,對着聞言和蔣婕不停地按下快門鍵。
尤其是聞言。
在人群中白的發光。
周妮連忙将新拍的幾張照片分享給身邊的兩位:“你們快看,撿到寶了,這兩個人,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周聖桐挑挑眉:“巧了,剛剛中午還碰見過,我的小師妹和她室友。”
“不愧是副主席,哪都有認識的人。”周妮開玩笑道。
一路走來,原本對照片毫無興趣的祁承也破天荒地看了幾眼液晶屏。
周妮又放大了聞言的其中一張獨照:“尤其是這個,皮膚好到爆,放大了都沒有什麽瑕疵,表情管理也不錯,完全不需要P圖啊。”
祁承走過來的時候,其實一眼就看到了方陣中的聞言。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的目光總是那麽容易被她吸引。
真是沒出息啊……
祁承暗自鄙視道。
盡管內心已經波濤洶湧,但他沒有顯露出來。
“我要再拍幾張。”周妮又舉起單反,調整自己的姿勢對着兩位拍個不止,力求最完美的角度。
聞言早就意識到有人在對着自己拍,但她也不敢亂看,畢竟沒有教官的口令,随便轉頭可是會被單獨拎出來懲罰一通的。
撐在水泥地上做俯卧撐,她可不想。
等教官終于喊“向右轉”時,她看見了站在右側空地上拍她照片的學姐。
以及……冷冷看着她的祁承。
聞言很不适應他這樣的目光,微蹙眉,心裏卻覺得像喘不上氣一般。
“向右轉!向左轉!一星期下來這都轉不齊是嗎?再來!向後轉!向右轉!”教官不停地喊着口令。
一群人不停地跟着教練的口令轉身。
連續轉了十幾次後,聞言覺得自己有些頭暈。
大概是中午想着祁承的事,沒吃幾口飯,現在有些低血糖了。
又或許天太熱了,她又不容易出汗,可能導致有些中暑。
總之,她眼前發黑,頭昏昏沉沉的。
“拍完了,我們去下個班級吧。”她聽見拍照的那個學姐這麽說。
她餘光似乎看見祁承也跟着邁動了步子。
是要走了嗎?
頭越來越暈,教練還在喊着口令。
再次轉身的時候,眼前徹底黑了,腿一發軟,整個人直直地往前倒去。
聞言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看見站在她左右的曹佳瑩和蔣婕迅速地拉住了她,避免了她差點臉着地
的慘劇。
吳淑涵滿臉擔憂地喊着她的名字。
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