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貧窮的小邪神

司芮:“……”

窮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窮的是我。

小邪神冷漠推開毛茸茸的大狗頭,閃現,躲到沙發後的陰影裏。

祂抱腿坐下,“這只是場虛假的婚禮,沒有禮物也可以的。”

【話是如此,可沒有份子錢,你好意思上桌吃席?】

司芮:“……”

祂其實是好意思的。

徐懷叡他們倆肯定不敢背後說閑話,也不用擔心丢面。

但現在沒眼色的子系統直接戳破,司芮反而不太好意思了,祂單手拖腮,“你說,我去搶銀行怎麽樣?”

貧窮,使小邪神心生邪念。

【……艹!你從哪知道的搶銀行!!】

子系統大吃一驚。

司芮:“電視上說得,搶銀行是來錢最快的辦法。”

【……寶,有時間咱去看看法制宣傳片。】

因為電視上步驟詳細的教學,司芮對藍星人類改觀不少,“他們壞毛病多,不過很大方,這麽方便快捷積累財富的辦法,竟然直接放在電視上播。”

電視上還說,金庫裏堆放着很多黃金,藍星人類最喜歡這種金燦燦的礦物了。

祂只要多傳送進幾座金庫,說不定就能成為藍星首富!

子系統:【……】

它翻出備忘錄,将睡前故事改成為小邪神科普常識。

司芮磨刀霍霍,“距離最近的銀行金庫坐标給我。”

【銀行財物都是有編號的,用它來送禮,倒黴的徐先生大概要蹲一輩子監獄。】

在子系統的規勸科普下,司芮才得知其中竟有這麽多複雜門道。

祂只好恹恹放棄了搶銀行。

徐懷叡在沙發後找到司芮,“館長,你怎麽蹲在這?我們該離開了。”

“沒什麽。”

司芮虛弱地擡起頭,微笑中透着心酸與貧窮,“你們先走,我要回博物館一趟。”

“好的。”

沒有要他們派車送,司芮直接傳送回了博物館。

手提着快要曳地的裙角,祂邁動小短腿在各大展廳東尋西覓,像只尋食小倉鼠,試圖在某個犄角旮旯找到合适的“禮物”。

這注定是無用功。

司芮頂着館長的名頭,卻一直跑外勤。

博物館是統爸在打理,它有強迫症,認為展廳裏只能存放異常,任何非異常存在只要一經發現,就會當做垃圾處理掉。

兩手空空走出展廳。

司芮垂頭喪氣回到屬于祂的頂層,踩着星光,祂坐上王座,單手托腮,另一只手順勢搭在金燦燦的扶手……

等等——

金燦燦!!

司芮眼睛亮了,低頭望着這與黃金色澤極為相似的王座扶手,祂搓搓小手,新婚禮物有着落了。

“咔嚓”

掰下一塊扶手,祂掂掂重量。

沉甸甸,硬邦邦,司芮以手作刀分成兩塊金坨坨,像是上手功課的小朋友,興奮地徒手捏了起來……

……

有錢能使磨推鬼。

雖只有短短四個多小時的時間,婚禮現場卻籌辦的像模像樣。

紅囍剪紙,龍鳳燭,紅綢燈籠……

司芮踩着龍鳳刺繡長毯,走進裝點成傳統中式婚禮的宴會廳,滿目喜慶的大紅,祂莫名的,感覺面前的擺設有些熟悉。

像是曾經看到過。

“惟願執子手,與卿相濡沫。”話甫一出口,祂就捂住嘴,面露迷茫,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冒出這麽黏糊的一句話。

要知道,祂可是位純血社畜。

每天加班997,忙到腳不沾地,長這麽大連異性神小手都沒摸過,莫非是萬物複蘇,青青大草原上又到了綠JJ不可寫的季節?

“也不對,現在明明是秋天……”

“館長,你來了。”

徐懷叡從內室走出,他胸前綁着大紅綢花。

描眉貼紅、梳妝打扮後的哈新娘,毛茸茸的大尾巴搖得像風車,蹦跶着跟在新郎官身後。

“新婚快樂。”

司芮取出邪神牌純手工賀禮,交給兩位新人。

哈新娘的,是根金燦燦黃金(僞)大骨頭。

新郎官的,是條超大號黃金(僞)長命鎖,鎖形墜子左側挂着只抽象派扭曲長耳怪,右側挂着個比例失衡的骨折火柴人。

徐懷叡:“……”

勉強能看明白,骨折火柴人應該是他自己,長耳怪是哈新娘的狗頭。

司芮:“怎麽樣,漂亮嗎?”

徐懷叡表情凝重地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長命鎖,鏈條粗細不均,鎖頭粗糙不對稱,着實……誇不出口啊。

“嗷嗚——”

哈新娘嫌棄地将金骨頭頂到一旁,還蹦跶着在上面踩了兩腳。

司芮:“……”

笑容緩緩消失。

祂從背後,摸出一把沾血菜刀。

搖晃的大尾巴驀然僵住,哈新娘躲到徐懷叡身後,探出塗抹兩塊大圓腮紅的狗頭,賤兮兮斜眼瞅祂。

徐懷叡一個激靈,尬笑着解圍,“館長,菜刀怎麽在你這兒?廚房那邊正找着呢……”

司芮扭過頭,刀尖指向徐懷叡,“你的,喜歡嗎?”

“喜歡!”

“戴上。”

“好的。”

徐懷叡舉起長命鎖,麻利套在脖子上,畫風瞬刻從冷峻酷哥突變成地主家的傻少爺。

司芮這才心滿意足放新人離開。

婚禮司儀是楚渝,他帶着手持唢吶、古筝、琵琶等傳統樂器的機器人樂隊走進宴會廳。

空蕩蕩的賓客席,只坐着司芮一個。

這場婚禮,祂是唯一會喘氣的觀禮賓客,在悠揚輕快的樂聲中,婚禮開始——

徐懷叡牽着盛裝打扮的哈新娘走進宴會廳,原本應坐着父母高堂的位置,擺放着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

在湯媽媽的見證下,新人交換了戒指與項圈。

儀式順利完成,湯碗上缭繞上升的熱氣消散。

與此同時,徐懷叡眼下的黑眼圈消失,長時間熬夜産生的倦意疲憊亦随之煙消雲散,他現在精力充沛,五感似乎也得到一定提升,耳聰目明。

他揮揮拳頭,勁風陣陣。

力氣也增大了,身上這些變化應該就是小館長說的,來自湯媽媽的回報。

“感覺還不錯。”

徐懷叡剛要露出笑,忽聽身後一聲巨響。

“哐當——”

宴會廳緊阖起的兩扇木質大門,被一腳踹開。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黑着張臉,大步走進宴會廳。

“嘶,伯父來砸場子了……”

楚渝用禮帽遮住臉,縮頭縮腦躲到觀禮區。

一場家庭大戰在所難免,他這個助纣為虐的“狐朋狗友”肯定也少不得挨頓批,還是躲遠點比較好。

看着怒發沖冠的親爹,徐懷叡突然笑了下。

在徐父怒視下,他掀開哈新娘的紅蓋頭,彎腰啃了口它毛絨絨的狗臉,“木馬——”

“嗷嗷!”

哈新娘狗頭不斷後縮。

它奮力掙紮,驚恐地擡起前爪擋住兩腳獸的大臉。

楚渝:“……”

他緩緩捂着臉,不忍直視。

為了氣不活親爹,老徐夠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他這勇氣和毅力,絕對能提前送徐伯父去和徐伯母作伴。

“逆子!!”

徐父氣得直哆嗦,他熟稔抽出腰上的皮帶,準備好好教訓這個只會闖禍的孽根禍胎。

徐懷叡拎起一把沉重的實木椅,挑釁地沖他勾勾手。

徐父:“……”

他抽抽嘴角,丢開皮帶舉起同款椅子。

這才公平。

盡管父子倆互相很不對付,但有一點他們格外相似——能動手就不逼逼。

楚渝從桌下探出頭,頭裹紅豔豔的桌布,望着正上演全武行的兩父子,終于明白徐懷叡這暴脾氣遺傳自誰。

徐父很不滿哈新娘這位“兒媳”,充分發揮了他的破壞力,在與他那孽子互毆間隙,還特意抽出精力破壞婚禮現場,将宴會廳打砸的一片狼藉。

“嗷嗚——”

哈新娘蹦跶着在宴會廳穿梭,興奮的這啃一口、那踩一下。

搞破壞的模樣,與徐父迷之相似。

最終望着變得一團糟的婚禮現場,徐父理理淩亂破爛的衣襟,頂着雙青紫熊貓眼,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盡管在武力上,沒能在混賬孽子手裏撿到便宜。

不過也無所謂,他此次的真正目地是打砸婚禮現場,讓婚禮無法繼續,想讓只外國狗進徐家家門?下輩子吧!

徐懷叡喊來老管家,把玩瘋的哈新娘交到他手裏,“這狗我養了,以後姓徐的回老宅就牽它過去溜溜。”

老管家:“……好的小少爺,這只哈士奇起名字了嗎?”

“唔,還沒——”

徐懷叡摸摸下巴,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就叫它兒媳好了。”

老管家:“……”

小少爺不愧是親生的,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和少爺如出一轍。

老管家牽着“兒媳”離開,一群打掃機器人在宴會廳忙活起來。

楚渝從桌下爬出,拍拍粉西褲上蹭到的灰塵,東瞧西望,發現少了一個人,“老徐,你看到小館長了沒?”

“沒有。”

徐懷叡轉身望向供桌。

湯媽媽還在,小館長應該沒有離開,是去洗手間了?

他快步走到賓客席,手搭在司芮先前坐的木椅靠背上,扭頭環顧四周。

“我去裏面看看。”

徐懷叡擡腿正要離開,忽覺腳踝一緊。

柔軟冰涼,根根分明,似乎是……一只人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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