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接到程瑞東電話時秦嫣有些意外，剛才他生她氣挂她電話時秦嫣也沒想着程瑞東會再主動給她電話。

程瑞東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有點不好，大少爺脾氣特別重。

一個不順心就會給人甩臉色，多半還得別人回頭哄他才又像個沒事人一樣。

秦嫣也不知道他怎麽會有這麽重的大少爺脾氣，想來也是家裏條件好給慣的。因為也不是多大的事兒，而且兩人鬧矛盾的機會很少，因而幾乎每次都是秦嫣先低的頭，把他大少爺哄開心了才又這麽不鹹不淡地保持着這份友誼。

那時秦嫣就老勸他，他這樣下去沒有幾個女孩子受得了他，程瑞東就特理直氣壯地說，你都受得了了，還有誰受不了的，然後秦嫣也就無話可說了。

這次的事是秦嫣有錯在先，因此程瑞東會打電話過來主動道歉讓秦嫣特別的意外，因而當他約她下周三一起吃晚餐時，秦嫣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去上班，整個所裏并沒有因為周六晚上的意外而受什麽影響，依然一派和樂融融相親相愛的景象。

盤龍饕餮白玉尊已經被警方帶了回去，陸仲謙到底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真的對品鑒下手，媒體上依然對這次文物失竊事件報導得沸沸揚揚，報導的焦點除了失竊的盤龍饕餮白玉尊被警方找回外，更多了一層關于失傳已久的傳國玉玺的猜想，以及兩者之間的關系。

傳國玉玺的出現頓時讓原本備受矚目的白玉尊成了陪襯，除了天涯貓撲等大型論壇會發一些帖子抽絲剝繭地分析外，公衆的視線基本都投在了玉玺之上，對這枚曾象征最高皇權的印信的興趣遠遠大于其他。

報導多半只是放了顆煙霧彈，以據傳打頭，披露玉玺七十年代曾面世卻遭竊的事，之後各大論壇便是鋪天蓋地的爆料帖子，分析新聞的真僞，分析玉玺的真假，分析那個年代的收藏家和文物販子，網上炒得熱火朝天。

秦嫣在電腦前看了一天的帖子，在那些真真假假的爆料中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知這些爆料是不是警方那邊放出去的，只是這件事确實暫時沒有品鑒什麽事了，換言之品鑒暫時安全了。

嚴厲和林小由一來到辦公室就來她這兒賣乖，嚴厲拐着彎兒感謝她釣到了陸仲謙這尾大魚，才讓品鑒安全通關了。

他的話讓秦嫣聽着很不受用，一拳就朝他揍了過去，幾人打鬧了會兒才坐到電腦前，開始談正事，談的也是玉玺的事。

其實秦嫣對玉玺并不是那麽執着，警方如果介入調查，并有能力把文物帶回時，他們一般都不會再插手其中，一般會避開警方的行動，更遑論正面起沖突。

之前會去偷盤龍饕餮白玉尊，也是看準了警方聽之任之的态度才出手的，卻沒想到陸仲謙殺了他們一個回馬槍，有時秦嫣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被陸仲謙設計了，誘她去偷這東西，再借着這件事把這事兒給鬧大。

秦嫣并不知道陸仲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看着像是執意要追回傳國玉玺，又似乎不完全是，他的心思和手段一向缜密，秦嫣一般是猜不透的。

猜不透，也不知道真正的盤龍饕餮白玉尊是不是在陸仲謙或者警方手中，傳國玉玺下落也不明，這種時候秦嫣是不可能也沒辦法就此放手的，因此幾個人讨論的重點也是玉玺的下落。

整個品鑒有幾十號人，但是真正借着品鑒做掩護的的就只有秦嫣、嚴厲、林小由和莫非。

林小由是典型的技術宅，深藏不露的電腦高手，黑客技術幾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平時就專門負責情報搜集，莫非負責前期後期鑒定，嚴厲負責掩護和接應秦嫣，秦嫣身手好，因此每次出手的都是她。

周六晚上警方帶走的也只是除了秦嫣外的其他三人，秦嫣不知道這只是湊巧還是陸仲謙有意為之，但很明顯，陸仲謙就是盯上他們這幾個了。

“這是我昨晚侵入警方系統找到的資料。”林小由指着電腦屏幕，“從這份資料看來，玉玺很有可能就在厲家古堡內。”

林小由指尖在鍵盤上靈巧地敲了敲，一幅三維歐式古堡地圖全屏出現在屏幕上，林小由手指着整個古堡的關鍵點一一分析其中的安保和監控。

厲家是黑道出身，即使現在已經漂白成家族企業，但是私下的黑道勢力并沒有因此而減弱，一個混黑道的大家族，最起碼的安保力量是要有的。

“消息确切嗎？”看着林小由把畫面切回剛才的文檔頁面中，秦嫣問道。

“我看□不離十。”林小由指着上面的簽字說，“厲家在這個月底有一場商務酒宴，到時我就負責搞到兩張請帖，我們可以借着參加酒宴的機會探個究竟。”

嚴厲彈了下手指，“這個辦法可行。”

莫非和秦嫣也沒有異議。

林小由看這件事已經決定了下來，習慣性地把文檔往下拉了拉檢查有沒有誤删的，正要把文檔關掉，秦嫣眼尖，一眼瞧見了文檔最下面的“萬寧”二字，眉一皺，瞬間便想起了在陸仲謙手機上存在第一個的名字，“等等”兩字就這麽脫口而出。

林小由奇怪地回頭看她一眼，“有什麽問題嗎？”

秦嫣有些赧顏，自己似乎反應過度了，但看到那個名字，還是忍不住好奇了下。

她手指着下面的“萬寧”兩個字，“這是誰啊？男的女的？”原來和陸仲謙還是同個單位的。

這份資料是一份關于玉玺的綜合追蹤彙總資料，時間跨度有好幾年，誰搜集誰整理都會在頁面下簽名寫上日期，從萬寧那個名字簽下的日期看來，已經是去年年初的事了。

林小由往那個名字看了眼，對這個名字也不熟，随口應道，“女的吧，看名字像女的。怎麽了？”

秦嫣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看到那個名字突然間就想到了昨天上午在陸仲謙聽到這個名字時微妙的神色變化，也就忍不住開了口。

“沒……沒什麽，只是覺得這個名字眼熟而已。”秦嫣幹笑着掩飾。

嚴厲橫她一眼，“少來，這人要不是和陸仲謙有關我把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秦嫣臉皮不自覺地就有些發燙起來，有種被人猜中心事的尴尬。

她狠狠剮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就是把你那破腦瓜擰下來我還嫌踢髒了我的腳，我就是覺得眼熟而已。”

林小由促狹地笑了笑，“臉都紅了，還說沒有，要不要我幫你查查？看看是不是情敵？嗯？”

四人中年紀最長也是最沉穩的莫非輕咳了兩聲，開了口，“好了好了，就別老拿秦嫣開玩笑。”

然後望向秦嫣，聲音帶了些語重心長，“秦嫣啊，幹我們這行的，哪些人應該多接近，哪些人應該保持距離，你是個明白人，可別犯糊塗。”

秦嫣眼皮微微垂下，輕輕點了點頭，擠出一個笑容，“我知道。”

嚴厲看着她那笑眼裏就不自覺揉入了些擔憂，卻也沒說什麽，只是拍了拍她的肩。

秦嫣沖他笑了笑，朋友之間，有時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接下來幾天秦嫣都在為工作的事忙碌着，也沒再和陸仲謙聯系，陸仲謙也沒有再聯系她，反倒是程瑞東，電話突然就多了起來，下班後甚至專門跑她單位來接送她下班，或者去吃飯，熱情得讓秦嫣直覺程瑞東有什麽意圖。

周三，秦嫣還沒下班，程瑞東電話就打了過來了，說起周六約她吃飯的事。

上次放了他一次鴿子，秦嫣這次是怎麽也不敢再放他的鴿子的，也就答應了下來。

剛下班，秦嫣剛到門口便看到了程瑞東，程瑞東開了輛法拉利跑車過來，還是最新全球限量版的紅色銀色跑車，整個人戴着副墨鏡倚在車子旁，看着特別的拉風，以致走過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來朝他多看幾眼。

秦嫣一看他這架勢就有些忍俊不禁，走向他，一巴掌拍他手臂上，“程瑞東，你什麽時候成暴發戶了？”

話一說完就被程瑞東憤憤地瞪了一眼，然後又扔下她繞過車頭坐回了車裏。

秦嫣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鼻子，默默地上了車，她和程瑞東認識這麽多年，還真沒見他像今天這麽拉風過，因此一看他這架勢就直覺想到了暴發戶。小時候一起混的時候他也總是穿得邋裏邋遢的，就是穿着名牌，在一個幾歲的孩子眼裏，沾了泥也就幾塊破布。

上了車程瑞東的臭臉又變了回來，轉過頭對她嬉皮笑臉，“想吃什麽？”

秦嫣說随便，然後程瑞東就很随便地帶她去了她上次和程瑞東相親的舒雲閣裏。

秦嫣對那裏有點陰影，走到門口就不想進去，苦着臉望程瑞東，“能不能換個地方？”

程瑞東不肯，從背後推着她往裏面走，“換什麽換，這裏環境好，菜色全，味道美，包準你吃了一次還想來第二次。”

不由分說地推着她進去了，然後借着點菜的時候出去給陸仲謙打了個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次在兩個小時內看到有這麽多評論，感動，愛你們，突然有點不敢更新上來了，一更新乃們又抛棄上一章了……姑娘們有時間的話順便把前一章也撒上花吧，表喜新厭舊嘛……PS：《禍水難為》已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