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5)
了眼,“王嬸,這房子也有些年代了,改天和王叔看看附近有沒有好點的鋪面,重新租一個吧,老待這裏不安全,餓要不我讓人幫你們留意一下也成。”
王嬸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怎麽能總這麽麻煩你,我和你王叔改天多留意一下就行。”
陸仲謙點點頭,“也行,我順道也讓人幫你們留意下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邊說着邊站起身,與她道別。
王嬸欲言又止,“陸警官,你是我們家成霖的頂頭上司,和他也熟,你看看能不能讓他什麽時候也抽個時間回來看看我們,都一年多沒聯系過了,怪想念的。”
陸仲謙點點頭,“嗯嗯,我會讓他盡快和你們聯系的。”
離開了王叔面館,秦嫣忍不住往陸仲謙望了望,他面色有些緊繃,眼睑半斂着,不知所想,但是和方才那個和煦随和的陸仲謙已判若兩人。
秦嫣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斟酌着開口,“這個王成霖是不是出事了?”
他只是以過來吃牛肉面為借口專程過來看望兩位老人的吧。
陸仲謙長長地舒了口氣,側頭望向她,答得輕描淡寫,“嗯,出了點事。”
“人……還活着嗎?”秦嫣猶豫了會兒,問道。
陸仲謙點點頭,聲音有些低,“還在醫院,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醒過來。”
瞞着他的家人是他昏迷前要求的,他父親有心髒病,受不得刺激,這一年多來只能變着法子瞞住他的家人。
秦嫣沉默了下來,鐘汗不自覺地就浮現在腦中。
陸仲謙伸手将她攬入懷中,低頭望向她,“我一會兒要去一趟醫院,你要一起過去嗎?”
秦嫣想了想,點了點頭,即使身份不允許,她還是下意識想走近他的世界的。
王成霖在市醫院的高級病房裏,秦嫣随着陸仲謙過去時,程劍和萬晴意外地也在。
兩人看到秦嫣時都是愣了愣,下意識地就望向了陸仲謙。
陸仲謙沒想到萬晴和程劍也在,面色掠過一絲詫異後很快恢複平靜,也沒為兩人介紹秦嫣,只是往病床上的王成霖望了眼,問道,“沒什麽情況吧?”
程劍猶處在陸仲謙帶着秦嫣一起來的驚愕中,愣愣地點頭,“嗯,沒事。”
忍不住好奇地往秦嫣望了眼,秦嫣被他瞧得有些尴尬,看陸仲謙不介紹,想着他也有他的顧慮,也就沒好主動自我介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萬晴望着她的眼神帶了些探究,秦嫣是認得萬晴的,那天在游輪上坐在陸仲謙身側的女孩,當時兩個人還客套了兩句。
程劍也有些尴尬,卻也不好問,只是望向陸仲謙,“頭兒,你怎麽過來了?我和萬晴也剛好到呢。”
“剛去看了下王嬸,順道過來看看。”陸仲謙淡應道,往病房裏面走去。
秦嫣幹笑着随他走了進去。
床上的王成霖臉上插了不少管子,雙眸緊閉着,秦嫣往他看了眼,隐約覺得有些眼熟,忍不住皺了皺眉,卻一時間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程劍實在憋不住好奇,湊上前來,尴尬地沖秦嫣笑了笑,望着陸仲謙道,“頭兒,這位是……嫂子嗎?”
他話中隐約帶了些試探的味道,秦嫣和程劍是交過手的,只是每次出任務為免暴露身份,她臉上多半不得不戴塊半臉面具,秦嫣沒确定程劍是否認得出她來,但這聲“嫂子”叫得秦嫣倍覺不自在,正要開口時,陸仲謙已擡眸往程劍望了眼,“一個大男人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
不承認也不否認,态度不明。
萬晴也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往秦嫣望了眼,猶疑着開口,“鐘太太?”
秦嫣不确定她這聲“鐘太太”是故意為之還是帶了點試探的味道,不确定是否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敵意,只是她的眼神和語氣讓她有些不舒服,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應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麽鐘太太了。”
萬晴臉上有些意外,不确定秦嫣說的不是鐘太太是指那次也是假扮還是已經離婚了。
秦嫣也不解釋,看自己在這裏似乎不太合适,而且陸仲謙似是有意隐瞞兩人的關系,也就往病床上望了眼,淺笑着道,“剛路上遇到了點事,受了點小傷,多虧了陸警官順道送我過來,我看他過來看朋友就也就順道跟着過來看看,現在也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而後笑着望向陸仲謙,“陸警官,剛才謝謝你,我先走了,改天再請你吃飯。”
陸仲謙站起身,望向她,“路上小心點。”
秦嫣點點頭,轉身離去,門還未完全掩上已聽到程劍問道,“頭兒,她真不是嫂子?”
“別胡說八道。”低沉的嗓音從緊閉的門內隐約傳來,秦嫣也說不清自己是怎樣一個心情,明白是一回事,但真的不能被在朋友間承認時,心情卻依然是複雜難受的。
她剛到醫院大門口,剛打好車陸仲謙電話就打了過來。
“秦嫣,在外面等我一會兒吧,我送你回去。”
秦嫣已經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她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經在車上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別太累了。”
電話那頭隐約傳來一聲嘆息,陸仲謙沒有應。
秦嫣依然是微笑着,聲音柔和,“我先挂了,你先忙你的,回到家我再給你電話。”
說着就要挂電話,陸仲謙叫住了她,“秦嫣。”
秦嫣想直接挂斷,“我現在就在醫院大門這裏。”
低沉略啞的話讓秦嫣的動作不自覺地頓住,下意識地扭頭望向門口,果然看到了他,峻挺的身子在燈光陰影下顯得尤為挺拔。
秦嫣有些尴尬地沖他笑了笑,“我……我正想打車。”
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陸仲謙唇角劃開一道淺淺的弧度,隐約有些無奈,挂了電話,走向她,人沒到面前,手已經伸向她,“回去吧。”
秦嫣任由他将她摟了過來,往醫院裏面望了眼,“你不用多陪陪你朋友嗎?”
“不用了,有其他人看着就行。”
陸仲謙應道,垂眸往她望了望,“還以為你要哭鼻子了呢。”
秦嫣撅了撅嘴,“你才哭鼻子呢。”沒敢承認剛才關上門時,确實有點想哭。
陸仲謙笑了笑,冷不丁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記。
秦嫣暗惱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要是讓你同事看到了,看你怎麽辦。”
陸仲謙沉默了會兒,也沒應她,只是擡手在她頭上揉了揉,他似乎特別喜歡這樣揉亂她的頭發,動作裏總不自覺間帶了些疼惜的味道,秦嫣最沒辦法拒絕他這種無言的親昵,原本還堵着的一顆心突然就柔軟了下來,唇角漾開笑意,“好啦,我沒那麽脆弱啦。回去吧。”
陸仲謙車子停在外面露天停車場,車多地少,副駕駛室的車門打不開,秦嫣到外面大門處等他把車開出來,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慢慢倒車出來的陸仲謙那邊,也沒留意身後。
一輛摩托車突然從身後斜側着開入醫院內,快而急,車頭卻是朝她直直撞過來。
耳邊異樣的動靜撩動着她敏感的神經,秦嫣很快回過神來,就在摩托車幾乎撞上她之時,秦嫣已下意識地往旁邊側身,卻因旁邊已是牆壁,秦嫣原本靈巧的動作因牆壁的阻隔笨拙地停滞了瞬間,雖險險地避開了摩托車,卻還是被前輪轉軸刮傷了腳,人也狼狽地摔倒在地。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秦嫣下意識地往那摩托車車牌望了眼。
旁邊人因為這突然的意外一片驚呼,紛紛圍攏過來。
陸仲謙倒着的車停在了路中間,車門被用力打開,陸仲謙高大的身子從車裏出來,面色緊繃,快步走了過來,撥開人群,在她身前蹲下,手抓着她的手臂,急聲問道,“有沒有傷到哪兒?”
秦嫣手捂着被蹭傷的左腳,努着嘴看陸仲謙一眼,“陸仲謙,我們這第一次約會真的要今生難忘了。”
陸仲謙凝着眸橫她一眼,秦嫣無趣地摸摸鼻子,“真沒幽默感。”
陸仲謙望向她被刮蹭傷的左腳,那裏被刮蹭開的一大片皮,還在汨汨滲着血,眸心一凝,手臂一伸将她給攔腰抱起,快步往急診室而去。
摩托車主人停下車子走了上來,連聲道歉,秦嫣聞着那一身酒氣,不是很喜歡,笑着說了聲沒事後也就沒再留意。
急診室裏醫生給秦嫣包紮了傷口,秦嫣頂着紗布上沁着的血絲,美眸一凝,突然拍了陸仲謙一巴掌,“你在這裏有沒有熟人?”
陸仲謙點點頭,“怎麽了?”
秦嫣:“幫個忙。”
☆、34
秦冉收到秦嫣小産的消息時差點沒吓得從床上蹦起來,問了下情況後趕緊換衣服從家裏趕去醫院了,因是怕秦正濤擔心,沒敢通知秦正濤,人剛到醫院便見秦嫣趟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左腿還綁着厚厚的白繃帶,陸仲謙坐在床頭,正給她喂粥喝。
“到底是怎麽回事?有沒有怎麽樣?”秦冉在床頭另一側坐下,急聲問道。
秦嫣看着秦冉焦急的神色滿滿的負疚感幾乎将她淹沒,可是不這麽做又很難打消秦冉的疑慮,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扯謊,“剛陪陸仲謙來醫院看他同事,路上出了點車禍,孩子……沒保住。”
親姐妹之間卻要以這樣的方式欺瞞,秦嫣心裏很不好受,因此聲音也不自覺地有些落寞,看在秦冉眼裏帶了些心疼,聲音軟了下來,“沒事,人沒事就好,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
秦嫣心裏越發不好受,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不得不繼續圓那天晚上随口撒下的謊言。
秦冉沒再懷疑,陪她聊了會兒天便回去了,秦嫣讓她別告訴秦正濤,騙一個她已經夠內疚,再以這種方式騙年邁的爺爺,她真心覺得自己該遭天譴了。
陸仲謙送秦冉下的樓,回來時便見秦嫣有些落寞地坐在床上不說話。
秦嫣看他回來,擡起頭望向他,“陸仲謙,你有沒有覺得我很過分?”
陸仲謙無奈一笑,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頭,“不過分,誰讓你要想出那麽奇葩的借口來,沒見過哪個沒結婚的女孩子敢這麽拿自己聲譽開玩笑的。”
秦嫣也覺得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那天晚上也是急了,沒多想,想着她不早前提到的懷孕,就順勢借過來用了,誰知道會像滾了雪球,鬧得人盡皆知了,更想不到的是,秦冉竟然要嫁進厲家,要是讓她知道她就是那天晚上的人,誰知道會不會給她和厲家造成心結,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還不如完全不知情,到時即使她暴露了厲家也怪不到她頭上去。
“秦嫣,你覺得你能瞞秦冉或者你的其他家人一輩子嗎?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讓她或者你的其他家人發現你在做什麽,他們會怎麽看你?”
陸仲謙在她面前坐下,問道。
前幾天程劍已經把秦嫣的身份調查清楚,她和鐘炫确實“royal”成員。
“royal”是怎樣一個組織,目前警方還沒有定論,也沒有定性,只是監視為主,是否緝捕歸案,還得先觀察一段時間。
現在警方還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其确實犯了罪,去年萬寧犧牲王成霖受傷之時,他有向上面申請調查緝捕這個組織相關成員,只是被上面以證據不足給打了回來,這一年多來,局裏都在對這個組織進行嚴密監視和調查取證。
以後是否會批捕,陸仲謙現在也說不準,案子一直以來都是由他經手,如今想甩也已甩不開。
秦嫣垂下眼眸,“不敢想。”
“你為什麽想着要踏入這行?安安穩穩地找份工作不好嗎?”
秦嫣搖了搖頭,盯着自己的手,答得含糊,“每個人追求不一樣嘛。”
而後望向他,目光坦然清澈,“陸仲謙,我做這行,如果我出事了,我只愧對我的家人,其他的,我沒有愧對任何人。我會盡力避免給你工作造成困擾,如果哪天我沒做到,我不希望你還瞞着我。”
陸仲謙看着她的眼神,心裏莫名就松了口氣,手掌又不自覺地摸了摸她的頭,聲音隐約有些無奈,“秦嫣,你現在身份不明,又涉嫌多宗文物失竊案,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洗脫你的嫌疑之前,困擾肯定還是會有的,但誰讓我偏偏就看上了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秦嫣笑,“放心好了,不會讓陸大警官當夾心餅幹的。”
最壞的打算,和他撇清關系就是。
這麽一想來,剛才他沒在同事面前承認他和她的關系也是好事一件。
秦嫣瞬間釋懷,一擡頭便見陸仲謙眯着眼睛,捏了捏她的臉,“別亂打什麽破主意。”
秦嫣有些心虛,“哪打什麽主意。”
臉頰又是一痛,陸仲謙聲音柔了下來,“別多想,我會處理好。”
秦嫣因他這句話突然心情大好。
因腿上的傷,及怕秦冉起疑,秦嫣被迫為了随口一個謊言在醫院住了兩天院,安安分分地當了一回病號,還是只幸福的病號,整天被陸三公子鞍前馬後地伺候着,兩天下來,秦嫣照鏡子覺得自己臉蛋都圓了一圈。
出院時陸仲謙順道去看了下王成霖才和秦嫣回去。
秦嫣看着王成霖還是覺得眼熟,只是因為他躺着,臉上又插着管子,不太好辨認,忍不住問陸仲謙,“你那個同事我是不是見過啊?”
陸仲謙扭頭望她一眼,慢慢啓動了車子,含糊應了個“嗯。”
“他是怎麽受傷的啊?怎麽傷得這麽重?”秦嫣側頭望向他,随口問道。
陸仲謙握着方向盤的手有瞬間的停頓,眼睑半斂下。
秦嫣注意到他細微的神色變化,聲音輕了下來,“抱歉。”
陸仲謙望向她,擡起一只手,習慣性地又在她頭上揉了揉,“幹我們這行的,一個疏忽受個傷也是常事。”
秦嫣扯了扯唇角,對他敷衍的答案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陸仲謙看着她唇角的笑容,薄唇微微抿起,手又習慣性地揉着她的頭發,沒有說話。
秦嫣不知道陸仲謙心中所想,沖他擠出一個笑“兩天沒回家大概又要被爺爺念叨了。”
然後想起秦正濤說讓陸仲謙到家裏來的事兒,就順道和陸仲謙說了。
陸仲謙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秦嫣沒想着陸仲謙答應的,就覺得該和他知會一聲而已,他答應得太爽快自己反倒想阻攔,秦冉和厲璟估計年底就得結婚了,陸仲謙這會兒上門免不了被逼婚。
陸仲謙笑,“我求之不得呢。”
話完便被秦嫣瞪了眼,“我姐和姐夫都談了七年才開始談婚論嫁,我們七天都沒有,你想得美。”
陸仲謙那張俊臉頓時變得有些扭曲,“秦嫣,難道你還想我等七年後再娶你?”
七年後他都四十的人了。
秦嫣想着他四十歲時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沒事,七年後你還是帥大叔一枚,追在你屁股後跑的女人還大把是的。”
陸仲謙就着她的後腦勺拍了拍,“我還想着抱女兒呢。”
說着下意識往她肚子望了眼,秦嫣手往肚皮一捂,“眼睛別亂瞄,我現在可不适合懷孕。”
陸仲謙心情因為她的話低落了下,也沒逼她,從長遠來看,兩人現在确實不該有個孩子牽絆着,但答應了秦嫣的事,他還是得做的。
兩天後陸仲謙便備了禮物上門來拜訪,禮數周到,很快便讓秦正濤一腔不滿化為烏有,卻還是惦記着兩人的婚事,望向兩人便道,“這結婚的事商量好了嗎?”
秦嫣那天沒和陸仲謙談妥,生怕陸仲謙會答應了下來,搶先開口,“爺爺,那個,我有件事要宣布一下。”
秦正濤望向她,“懷了雙胞胎?”
“……”秦嫣無言望了秦正濤一眼,“不是。”
起身去包裏取出兩份病歷診斷書,遞給秦正濤,“我沒懷孕,醫生誤診了。那天晚上只是腸胃出問題,被婦産科醫生當懷孕做了化驗,結果和別人弄錯了,前兩天去産檢,發現根本沒懷孕,虛驚一場。”
秦正濤只差沒捶胸頓足,聲音都不自覺冷沉了幾分,“小三兒,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堕胎了?”
好不容易才接受終于有個曾孫的事實,還沒來得及開心兩天,突然說沒就沒了。
秦冉想到那天醫院裏看到的秦嫣,怕這話刺疼她,忍不住替秦嫣說話,“爺爺,您別瞎想,孩子都有抱錯,更何況是個檢查報告。”
陸仲謙一看秦正濤疑慮還沒消,忍不住挺身為秦嫣說話,“秦老先生,如果秦嫣真是懷孕了,我是說什麽也不會讓秦嫣把我的孩子打掉的,這次真的是烏龍,厲家酒宴那天我和她鬧了些矛盾,她脾氣一上來跟着她師兄走了,我當時也有點醋,沒忍住追了出去,正碰上她伏在垃圾桶旁吐,當時我以為她懷孕了,強制送她去了醫院,卻沒想到醫院擺了這麽個大烏龍。”
不動聲色地替秦嫣把那天說話的漏洞圓了回來。
在一旁的秦妃因為“師兄”二字不自覺地斂下眼眸,秦嫣自從陸仲謙開口便不自覺地留意着秦妃的神色。
秦妃雖然在商場上混了好些年,但任何與鐘炫相關的事她都鮮少能藏得住自己的情緒,也或許是秦嫣先入為主了,總覺得每次提到鐘炫秦妃神色便有了一絲不同。
☆、35
秦嫣并不知道秦妃和鐘炫究竟是怎麽回事,兩人兩年來沒怎麽聊過,而且秦妃幾乎常年呆在英國沒回來過,最近還是架不住秦正濤的念叨才回來的,在家待的時間卻很少,頂多吃頓飯就走,更遑論在家住,像現在這樣這個時候還在家并不多見。
秦嫣不知道秦妃不回家住是不是因為她的關系,彼此間心裏有了疙瘩,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如今看秦妃三番兩次因為鐘炫這個名字微妙的神色變化,不免對兩人的事上了心。
秦嫣想晚點時候找個機會和秦妃好好談談,卻沒想到秦妃已站起身,笑着對秦正濤道,“爺爺,天色不早了,我那邊還有點事,先過去了。”
秦正濤有些不滿地擰眉,“妃丫頭,有什麽事非得每次都晚上過去處理,這裏才是你的家,怎麽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像個客人似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家人啊?”
秦嫣不自覺地往秦妃望了眼,卻見秦妃只是笑了笑,“爺爺,您別多心,我只是習慣一個人住,而且最近公司事忙,早早就得起床,怕打擾到您休息。”
秦正濤“哼”了聲,對她的說辭明顯不悅。
秦妃臉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和衆人道了聲別便要走了。
“二姐,我送你吧。”秦嫣突然出聲道,站起身,話出口都覺得奇怪,明明是一家人,都沒出嫁,怎麽就成了送了。
秦妃下意識要拒絕,秦嫣卻是笑了笑,很堅持,秦妃也就沒說什麽,任由她陪她一起出去。
“二姐,”和秦妃一前一後走到外面,秦嫣叫了聲“二姐”,不常叫的緣故,叫起來還是有些別扭。
秦妃回過頭,沖秦嫣笑了笑,“我到外面住和你沒有什麽關系,只是我有些事,你別多想。”
秦妃的話讓秦嫣有些赧顏,她确實覺得秦妃到外面住是因為她的緣故,卻也不知道秦妃是否在安慰她。
“二姐。”秦嫣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鐘炫現在是厲家二公子嗎?”
眼眸不動聲色地盯着秦妃神色,秦妃這會兒面色倒是平靜了許多,并沒有因為那個名字有太明顯的波動,她點點頭,語氣很平靜,“嗯,我知道,聽說他去年還打算娶萬家的千金來着,只是後來女方出了事,婚沒結成。”
“萬家?”秦嫣不自覺地擰了擰眉,本能地就對這個“萬”字敏感起來。
秦妃看她神色,忍不住問道,“你認識?”
秦嫣赧顏笑笑,“沒有,只是陸仲謙有個同事也姓萬,一時好奇而已。”
“這樣啊,那應該不是同一個人,萬家千金是警察。”秦妃應道,因陸仲謙在HZ挂職,并不知道陸仲謙是警察。
秦嫣眉眼動了下,看秦妃也是不知情的人,也就沒多問,反倒是對她和鐘炫的事上了心,忍不住開口,“二姐,你和鐘炫……後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秦妃垂下眼眸,搖了搖頭,“我們沒什麽。我還以為這兩年是你和他……”
忍不住笑了笑,沒再說下去,望向秦嫣,“算了,都過去了,陸仲謙人挺不錯,好好珍惜。”
秦嫣輕抿唇,點點頭,沒有應,看秦妃唇角的笑容不知道怎麽的莫名就有些苦澀,總覺得她和鐘炫之間不簡單,只是秦妃性子就這樣,比她嘴巴還牢,什麽事都不會和家裏人說,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沒再問下去,叮囑了兩聲看她上了車便先回去了。
因秦嫣沒真的懷孕,秦正濤捶胸頓足過後,也不好拿着孩子的事逼陸仲謙娶秦嫣,對結婚的事只字不提了,陸仲謙也只字不提,一頓飯在平和的氣氛中悄然度過,反倒是秦嫣心裏有些小堵。
秦嫣總覺得自己特犯¥賤,原來被逼着要結婚時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陸仲謙突然不表态了,心裏又覺得有些堵。
秦嫣心裏藏不住事,送陸仲謙出去時就佯裝兇巴巴地摟着他的手臂,瞪着他,“陸仲謙,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娶我?”
陸仲謙哭笑不得,手掌又往她的頭發狠狠揉了把,“秦嫣,你問這話也不害臊。”
秦嫣哼了聲,“男人不主動,只能我主動了。”
越說越覺得是她在逼婚,明明一開始就是她被逼婚的那個人,吃了一頓飯反倒弄得是她在逼婚了,秦嫣想了想,幹脆擺手,“算了算了,你愛娶不娶,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這話陸仲謙不愛聽,拖着她就要回去拿戶口本和身份證去領證,吓得秦嫣連聲道歉。
陸仲謙在她的臉頰捏了把,聲音不覺柔了下來,“秦嫣,我想娶你,想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不是領個小紅本就了事了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柔柔軟軟的幾句話頓時将秦嫣心裏的堵悶驅得煙消雲散,秦嫣輕哼,“就只會甜言蜜語。”
話完卻是突然擡頭,在他唇上吻了吻,這一吻差點就吻出火來,好在是在秦家外面,陸仲謙沒真的當場就把她給剝了,意猶未盡地把她拖進懷裏又吻了下這才離開。
秦嫣回到屋裏意外接到了鐘炫的電話,自從酒宴那天後兩人便沒再聯系過,鐘炫突然打電話給她讓秦嫣很是意外。
鐘炫約她明天吃飯,秦嫣心裏惦記着他和秦妃的事,也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下班,鐘炫親自開車來品鑒接她。
林小由和秦嫣鐘炫雖然同個組織裏,但因為不同組,為着各自安全及組織的隐秘性考量,彼此是不認識的,因此看到鐘炫時,林小由并不知道鐘炫的身份,看是專門來接秦嫣的,忍不住拍了拍秦嫣的肩,低聲問,“你男朋友呢?”
秦嫣和陸仲謙在一起也沒敢告訴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嚴厲林小由他們。
秦嫣不好承認陸仲謙身份,卻也不想造成誤會,趕緊否認,“別誤會,只是普通朋友。”
為怕林小由繼續多嘴,粗略收拾了下便跟着鐘炫走了。
兩人就近找了家餐館,要了個小包廂,剛落座,鐘炫一手拿過菜單,一邊慢慢道,“秦嫣,厲家正在調查你和陸仲謙。”
秦嫣并沒有太大意外,只是望向他,“你今天特地約我出來通風報信?”
“不是。”鐘炫将菜單遞給她,“你和陸仲謙是怎麽回事?”
秦嫣攤手,“什麽怎麽回事?”
“秦嫣,你別給我裝傻。”鐘炫聲音依然很平,望着她的眼眸卻帶了一絲銳利,“陸仲謙是警察。royal第一條就已經明文規定了,禁止和警察有任何接觸,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中。”
秦嫣抿了抿唇,放下菜單,望向他,“鐘炫,你前未婚妻是不是叫萬寧?”
都姓萬,都是去年出事,天知道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鐘炫望着她,臉色未變,不承認也不否認,“你想說什麽?”
秦嫣定定望着他,“萬寧就不是警察?你和她連婚都訂了,我和陸仲謙在一起又怎麽了?”
☆、36
鐘炫沒想到秦嫣會這麽反駁她,她個性雖自我,但不任性,說話行事哪怕自己受委屈,也不會這麽直白地反駁任何人,更何況是這個在外人看來不能觸碰的“傷口”。
鐘炫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秦嫣,你愛上陸仲謙了。”
不是反問,是肯定。
秦嫣眼神很坦蕩,“對,我就是愛上他了。”
鐘炫搖了搖頭,唇角的笑容有些自嘲,又似是嘲諷,“秦嫣,我就從沒見你這麽坦誠過。”
當年她要是也能像現在這樣坦誠,鐘炫不自覺地一笑,即使她當年也有現在這份勇氣,他也未必有,他對秦嫣的感情一直是模糊的,似兄妹卻又似男女之間。
秦嫣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沒有接話,年少時期的青春萌動,或許欽慕更多于喜歡。
在那樣的年紀,有那樣一個溫暖好看的男人朝夕相伴,在還沒有真正懂得愛情時,一不小心就把習慣當成了喜歡。
秦嫣總覺得,以她這樣的脾氣性格,如果真愛上了,不會說不出口,會猶豫的,多半是因為還不确定。
“鐘炫。”秦嫣望向他,心裏還是惦記着秦妃的事,“你和我二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鐘炫不想多談,“什麽怎麽回事?我們沒關系。”
“你別和我裝蒜,當年你就是和我二姐一起到我面前,然後告訴我,你們在一起兩年了,然後呢,我聽說你有個未婚妻,還差點結婚了,但那個人不是我二姐,你現在再告訴我,你和她沒關系?”秦嫣定定地望向他,“鐘炫,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我二姐到底怎麽了?你不要現在來告訴我你喜歡我之類的廢話,是不是喜歡你比我清楚。”
鐘炫望向她,眸色深了些,面色卻依然平靜無波,“我們出現在你面前那次,我們并沒有在一起,我訂婚是在我們分開之後,我們已經三年沒聯系過。”
“你的意思是當年我二姐只是陪你來演一出戲,假裝你們在一起?”秦嫣忍不住笑了,笑容并沒有達眼底,“鐘炫,我以前和我二姐有多好你是知道的,她卻甘願合着你來騙我,讓我誤會她,她圖的是什麽?”
如果秦妃不是愛他愛到骨子裏,她就不信秦妃會願意配合鐘炫來騙她,雖然她至今不明白兩人為什麽為這麽騙她。
“秦嫣,我今天約你的目的不是談論我和你姐姐的問題。”鐘炫手指夾着一張照片,壓着遞給秦嫣,“我和萬寧訂婚只是家族聯姻,和感情無關,但是你敢拍着胸脯保證,你和陸仲謙沒有感情嗎?”
秦嫣随意往照片望了眼,視線不自覺地凝住。
照片上的人是陸仲謙,穿着制服的陸仲謙。
他站在桌邊,一只手指着桌上的地圖,旁邊一個站着個穿着同款制服的女孩,正垂眸望着他長指指着的地方,兩個人似是在讨論工作。
這是秦嫣第二次看到穿着軍裝的陸仲謙,眉宇間帶了股正氣,越發地英氣逼人,尤其是他微垂着眼眸的樣子,專注而認真,輪廓鮮明的臉上多了股淩厲的冷峻。
站在他身側的女孩看着有些眼熟,長得很漂亮,五官很端正,眉宇間有股俏皮的英氣,從唇角微勾起的弧度看,應該是個明媚活潑的女孩子,事實上确實也是。
“這是萬寧。”鐘炫解釋。
秦嫣擡頭,“我見過她。”
她确實見過,這兩年和陸仲謙交手過不少次,這個女孩在他身邊出現過,她不知道她是刑警,和她還曾一度舉槍相向。
嚴厲也見過她,當時還開玩笑說側臉和她有點像,要不是她戴着面具還差點把萬寧給當成了她。
在意了這麽久的名字,沒想到原來早已打過照面,挺利落漂亮的女孩子,就這麽英年早逝挺可惜的。
“照片?”鐘炫問。
“不是,真人,我們交手過。”秦嫣應道,把照片推回給他,“我只是不知道她就是萬寧,也不知道她是刑警。”
“那你應該知道,她和陸仲謙工作上搭檔了六年,兩人一起出生入死了六年,在她沒有犧牲之前,兩個人幾乎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秦嫣打斷他,“鐘炫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并不喜歡聽到這些,哪怕這六年裏兩個人沒有發生過什麽,但是聽到自己的男人曾和別的女人這麽親密無間,她心裏還是會有疙瘩。
“我不想破壞你和陸仲謙的感情,但是,你們在一起會最終只會幹擾到你或者他的行事。無論是基于兄長或者朋友或者上司的身份,我必須提醒你,萬寧愛的男人是陸仲謙,他們在一起出生入死了六年,去年萬寧在一場意外中身亡,陸仲謙開始處處針對royal;你的身份已經開始暴露,上次在舒雲閣的車禍不僅僅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