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7)
,我看那丫頭我挺喜歡的,看着也不像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
扭頭望向陸仲謙:“仲謙啊,改天你帶她回家裏坐坐吧。”
陸仲謙看了程婉寧一眼:“帶她回來幹嘛?受氣嗎?等媽什麽時候對秦嫣沒有了偏見再說吧。”
轉身進了屋,把門摔得“乒乓”直響。
剛回屋沒一會兒秦嫣電話就打了過來,問他程瑞東的事。
“他沒事。”陸仲謙怕她擔心,不願多談程瑞東,“秦嫣,下午一起吃頓飯吧?”
“好。”秦嫣答應了下來,昨晚因為擔心陸仲謙和程瑞東幾乎一晚沒睡,今天所裏沒什麽事,幹脆在家睡了一上午,下午時被秦正濤從床上拎了起來,讓她給秦妃送些炖品過去。
前些天秦正濤的一些老部下給他送了幾盒名貴補品過來,秦正濤看秦妃最近越發的清瘦和憔悴,又鮮少在家吃飯,就讓她帶一些回去自己炖着喝,秦妃沒舍得帶,秦正濤看着又心疼,就幹脆讓秦嫣給送過去。
秦嫣有時候真覺得他們家是一個奇怪的存在,明明一家人,姐妹幾個也沒出嫁,卻又都各自在外面住,鬧得跟嫁了人似的,這一點在秦妃身上體現得特明顯。
秦冉七年多前就回了這邊,秦正濤和秦嫣爸媽也是四年多前就回來了,在英國就只有秦嫣和秦妃而已,秦嫣是自從去了英國就被扔寄宿學校沒在家裏住了,那時一家人都在那邊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等一家人都回國和秦妃又有了疙瘩後更是基本沒再回去過,研究生畢業也就直接回了國。
秦妃自己一人守着那邊的家,大概是不習慣,三年多前就搬出去自己住了,因為都不常回倫敦那邊了,平時就電話聯系一下而已,一家人也不知道秦妃住哪兒。秦妃忙着公司業務,也一直沒回過這邊,今年年初才因為秦家的産業重心都基本轉移回來了,加上秦正濤頻繁的勸才跟着回來了,但因為公司離家比較遠,一直都是自己一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偶爾回來,也是吃頓飯就走,幾乎不會在這裏過夜,每次都以第二天要上班或者開會為借口回去了,周末也鮮少回來。
秦嫣有時真覺得秦妃比自己還神秘,要不是看着自家公司蒸蒸日上的業績,秦嫣真懷疑秦妃也瞞着家人去幹別的事去了。
好在他們家的女兒從小獨立,而且秦妃比她和秦冉還乖巧,家裏小公司在她打理下業績也出色,用秦正濤的話說,我對你三丫頭都放心了,還放心不下你二姐?因此在通訊各種方便的現在,即使是一年沒回家來家人也不會說放心不下什麽。
秦嫣只記得秦妃說過她住在哪個路段,具體住哪兒秦嫣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開着車到了那個路段就沒法找了,這才給秦妃打了個電話,問住址。
秦妃不知道秦嫣已經在附近,皺眉應道,“那些東西你讓爺爺留着自己吃吧,我真不需要。”
“我也這樣說,可爺爺看你最近瘦了不少,你又不常在家裏吃飯,也不肯帶回來,幹脆讓我送過來給你,也是他老人家一片心意,你就別推辭了。”秦嫣在一個三叉路口停下車,也不知道該往哪走,“姐,你那兒地址是什麽?”
秦妃沒有正面回答,“晚上我會回家的,到時再帶過來就好了,不用你專程送過來了。”
“我都在你家附近了,我給你送上去吧。”秦嫣應道,打量着四周,“地址……”
未完的話斷在前方映入眼中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上。
“秦嫣,你現在哪?”秦妃的聲音隐約帶了一絲別的東西。
秦嫣直接推門下車,朝那兩個身影走去。
“二姐。”秦嫣手中的手機沒挂,眼睛卻是盯着前面的兩人。
秦妃驚愕擡頭,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秦嫣,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複雜。
秦嫣眼神也很複雜,視線慢慢從她臉上落到她手上牽着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看着兩歲左右,長得水靈水靈的,一小臉蛋粉嘟嘟的,正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那眉眼間分明是小時候的秦妃。
“二姐,她……”秦嫣盯着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小女孩輕輕拉了拉秦妃的手,怯怯地叫了聲:“媽媽?”
秦嫣視線不自覺地落在秦妃臉上,秦妃一陣尴尬,輕咳了聲,“我們先回屋裏吧。”
秦嫣默默随她上了樓,還處在秦妃有個将女兒的錯愕中,以致當小女孩怯怯地端了杯水放到她手中時,還差點打翻了手中的透明水杯,驚得小女孩又怯怯地收回了手。
“對不起對不起……”秦嫣連聲道歉,也不知道該怎麽和這麽小的孩子相處,有些手忙腳亂,只能笨拙地道歉。
秦妃已經鎮定了下來,走了過來,拉過小女孩,柔聲讓她叫“阿姨。”
小女孩乖巧地叫了聲“阿姨”,剛學會說話沒多久的緣故,發音有些稚嫩。
秦嫣望向秦妃:“二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妃竟已生了孩子,而且全家人沒一個知情的。
“她小名叫可可,我在英國生下的她。”秦妃低聲應道。
“孩子父親呢?”秦嫣問,從進門到現在她沒看到這屋裏有任何男人,只有兩個保姆。
秦妃站起身,“想喝點什麽?”
秦嫣明顯看得出她的回避,想到每次提到鐘炫時她微妙的神色變化,秦嫣小心問道:“是鐘炫的女兒嗎?”
秦妃回頭看她:“不是。”
轉身去冰箱給她拿了罐可樂給她:“秦嫣,你別問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我要是知道怎麽回答你們,我早把可可帶回家了。”
秦嫣接過可樂,看秦妃不肯說,也就沒再追問,看前些天秦正濤因為她“懷孕”急切地為她張羅婚事就知道,要是秦正濤知道秦妃未婚先孕了,不知道要成什麽樣子,追問打聽調查孩子父親是肯定的,秦妃不敢帶回家,大概也是有這層顧慮。
只是她一個女孩子,又要照顧孩子又要上班的,還得苦苦瞞着家人。
秦妃似是明白她的顧慮般,笑了笑:“我還照顧得來啦,而且有張嫂和小梅一直幫我照顧着,沒事啦。你先別和家裏人說,我找個機會會和他們說的。”
秦嫣點點頭,也不好去說她的事。
可可在旁邊好奇地看着兩人,聽不懂大人間在說什麽,自動自發地爬上沙發,抓着秦嫣的手,睜着水靈的大眼睛瞪着秦嫣,也不說話,大概是詞彙量有限,還不懂該怎麽問。
掌心下軟軟綿綿的觸感讓秦嫣一顆心都柔軟下來,看着這麽張粉粉嘟嘟的可愛臉蛋,整顆心髒被不知名的情緒脹滿,她很少和小孩子打交道,從來不知道那麽小一個孩子能讓心情變得如此奇妙,總覺得生命是件讓人驚嘆的事,不過短短兩三年,突然間他們家裏竟已經多了這麽個精靈般的小人兒,甚至會不自覺地去從她的臉上去尋找自己未來女兒的樣子。
秦妃看着她的神色,笑了笑:“秦嫣,你也該考慮和陸仲謙生個孩子了。”
秦嫣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我和他還早着呢。”
秦妃也不打趣她,任由她陪着自己女兒玩。
可可雖然第一次見秦嫣,卻也不認生,很是自動自發地鑽她懷裏去了。
秦嫣本來是想着給秦妃送了東西就回去了,因為可可的存在,在這裏待了一下午,直到手機響起,陸仲謙電話打了過來,秦嫣這才想起和早上答應和陸仲謙一起吃飯的事。
“在單位還是家裏?我去接你。”
☆、40
陸仲謙直接來到秦妃住的這邊接秦嫣。
臨走前,秦妃又叮囑了次讓秦嫣不要告訴任何人。
未經秦妃允許,秦嫣自然也是不敢告訴任何人。秦妃和秦冉不同,同樣的事情,真洩露出去了秦冉頂多是滿世界追着想殺了她,但秦妃不會,只會默默地将她剔除在常用聯系人之外。
她和秦妃的姐妹關系早已是隔着萬水千山,即使沒辦法恢複到以前,也是不敢再将彼此推遠的。
下樓時可可抓着她的衣角,睜着水盈盈的大眼睛嘟着小嘴盯着她,奶聲奶氣:“姨姨,想要玩。”
秦嫣忍俊不禁,将她抱了又抱才依依不舍地放下,這麽可愛的小丫頭卻要被秦妃一個人藏在這裏,想了想,沒忍住,勸秦妃把可可帶回家,家裏人也可以幫忙照看着,至于結不結婚,秦正濤向來最疼秦妃,想來也是不會逼迫她的。
秦妃只是笑笑:“我會考慮的。你先別和其他人說起。”
秦嫣想問是不是包括鐘炫,卻又擔心孩子不是鐘炫的,到時反倒弄得彼此尴尬,也就點點頭,看陸仲謙又打電話過來催,這才放下可可,和秦妃道別。
人剛到路口就看到了陸仲謙那輛醒目的銀灰色卡宴。
秦嫣走過去,開門上了車,還沒坐穩,陸仲謙的手突然就伸了過來,抓着她帶入懷中,也不管這裏是小區門口,頭一低就含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重而沉,卻似又帶着小心翼翼的憐惜,一點一滴地侵入她的唇,攫取她的呼吸,直到彼此都有些呼吸不過來才慢慢放開了她,卻還是淺淺地含着她的唇,細細地淺酌。
秦嫣被他摟在懷中,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總覺得今天的陸仲謙有些異樣,下意識擡頭,盯着他近在咫尺的黑眸:“陸仲謙,你怎麽了?”
陸仲謙也盯着她的眼睛,手掌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好一會兒才幽幽地應:“想你。”
秦嫣暗瞪他一眼,一掌輕捶在他胸膛上:“少來。”
從他懷中坐起身,還是盯着他:“老實說,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陸仲謙笑了笑,沉郁了一天的心情稍霁,手揉着她的頭發:“也沒什麽,就是心情有點不好。”
秦嫣不知道他家裏發生的事,但鮮少看到他這樣,想了想,斟酌着開口:“和我有關?”
陸仲謙又忍不住狠狠在她頭頂上揉了把:“就愛胡思亂想。”
扶着她坐好,側頭望向她:“想吃什麽?”
秦嫣不是很喜歡下館子吃,想也沒想:“不是在外面吃就行。”
陸仲謙忍不住笑了笑:“依你。”
啓動了車子,等秦嫣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時,他已把車子停在超市外。
秦嫣疑惑望他。
陸仲謙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望着她:“不是不喜歡吃外面的嗎?我們買回去自己做。”
秦嫣只嘗過他做的雞蛋面,沒試過他做菜的手藝,忍不住笑:“你行不行啊,我可不下廚。”
“還能湊合。”陸仲謙淡聲應,替她解了安全帶,和她一起去超市挑了幾個菜。
秦嫣随陸仲謙一起回了他那邊,剛回到屋裏陸仲謙已脫下西裝,卷起袖子進了廚房,白色的襯衫服帖地貼着勁壯筆挺的身子,幹淨而優雅,有種力量的美感。
秦嫣倚在廚房門口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會兒,陸仲謙一回頭便瞧見了她,微微一笑:“不休息就過來幫忙。”
秦嫣望他一眼:“不是你說你自己來的嘛。”
還是走了過去,拿過他扔過來的一把青菜,站在他身側洗了起來。
陸仲謙在切土豆絲,手起刀落,一刀一刀利落而勻稱地把削了皮的土豆分了屍。
秦嫣看他刀工娴熟,手順勢撩起一點水花撒他頭上引他注意:“陸仲謙,你是不是專門練過啊?”
“切多了技巧自然出來了。”陸仲謙望她一眼,淡淡答道。
秦嫣不以為意地努了努嘴,想起昨晚分別時介意的事,一邊漫不經心地洗着菜一邊淡聲道:“陸仲謙,你是不是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我你和萬寧的事?還是,你已經打算好,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
話完時秦嫣已擡頭望向他,微側着頭往上看,很漫不經心的态度,眼睛卻是直直地盯着他。
陸仲謙握着刀柄的手順勢就又在她頭頂上狠狠揉了把:“就只會胡思亂想。”
秦嫣沒什麽心情和他開玩笑,幹脆停下了洗菜的動作,就這麽歪着頭直勾勾地看着他。
陸仲謙似是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菜刀,轉了個身,人已将她困在他和臂彎和洗漱槽間,雙手沿着她的雙臂滑下,松松柔柔地将她攬在懷中。
秦嫣也沒掙紮,只是依然保持着剛才的動作望着他。
“秦嫣。”陸仲謙垂眸望她,盯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對萬寧這麽介意,可能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和萬寧真的就只是同事關系,她就是我一個工作上的搭檔,就像我那次和你說的一樣,她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被調到我們身邊了,我們一起搭檔了六年,但就真的只是朋友同事的關系,至于你說的把她的名字設在第一個,這我真沒留意過。我們是工作上的搭檔,很多生死攸關的時刻都必須先聯系上對方,我們不可能在那種時刻再在通訊錄裏一個個地翻着找對方的名字,設在第一個只是為了工作上的方便,從她成為我搭檔開始她的名字就已經設在第一個了,幾年下來沒改動過,早已經忘了這事,她犧牲後也沒特別去留意,所以根本就忘了這事。”
“那你存我手機號碼的時候怎麽就沒想着要把我也設在第一個?”秦嫣問道,總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想着要是他足夠夠在乎自己,就不會把她的名字也設成最普通的。
“……”陸仲謙大概也沒辦法理解女人對這種小事的在乎程度,一時間竟被秦嫣問住了。
“陸仲謙,有沒有可能,其實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愛上萬寧了?所以任何與她有關的東西你都舍不得去動,也不願意讓別人觸及?”秦嫣輕聲問,語氣很平靜,“每次我一提到萬寧,你的神色都會變得很微妙,你自己可能沒發現,可是我看着真的很難受,“秦嫣,在電話號碼這件事上是我的問題,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這和愛不愛誰真的沒有半分關系。我愛你,從來就沒有萬寧,我對萬寧,就你剛才說的神色變化,就只是愧疚和遺憾,她是因為我而死的,甚至,如果不是她,現在我已經沒辦法站在你的面前,這一切本來都可以避免的,但是她就是犧牲了,還是因為替我擋的子彈,所以我沒辦法完全無動于衷的,但真的只是愧疚,和愛情無關。秦嫣,我愛你,就只愛過你一個。”
“那為什麽上次王嬸會這麽理所當然地把我當成萬寧?就因為我和她長得像?陸仲謙你有沒有可能只是在我的身上找她的影子?”秦嫣問,壓下他方才的話在心底掀起的悸動,鐵了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秦嫣。”陸仲謙依然是緊盯着她的眼睛,聲音略沉,“你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沒信心了?為什麽就是我在你身上找她的影子,不是我在她的身上找你的影子?我和她認識了多少年,和你認識了多少年?”
“……”秦嫣被他這麽一反問,瞬間氣弱了下來,努了努嘴,避開他的視線,聲音也低了下來,“可是王嬸明明就是把我當成她的。”
“那就沒可能是她兒子成天在她耳邊提起我們兩個,所以她知道我和萬寧是經常一起執行任務,而她又從成霖那見過萬寧的照片,剛好又看到我們兩個一起出現,就理所當然地把你誤會成萬寧了?她那天只是問你是不是萬寧,有問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嗎?”
“……”秦嫣被他這麽一分析,頓時有種小題大做無地自容的感覺,似乎一直以來只是她一個人在鑽牛角尖,胡思亂想瞎給自己添堵。
“你……你那天幹嘛不解釋清楚啊?”秦嫣有些惱羞成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像個傻子一樣為着那個名字難受,就覺得沒臉見人,“而且,而且她那樣問明顯就是你們之間有奸%情的嘛。”
“……”陸仲謙無言地看她一眼,“我看你也沒問,以為你已經明白,誰知道你沒轉過彎來就算了,還鑽牛角尖去了。”
話完又忍不住狠狠地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平時看着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也這麽笨。”
秦嫣伸手抓了抓被他揉亂的頭發,狠狠瞪他一眼,手擠在他胸前:“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裏能知道那麽多,走開了,做飯了。”
陸仲謙紋絲沒動,低頭望她:“不生氣了?”
秦嫣嘟着嘴不看他。
陸仲謙捏着她的下巴擡起,盯着她的眼睛:“還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沒有了。”秦嫣應得有些沖,不敢望他的眼睛。
陸仲謙哼了聲:“剛才不是很理直氣壯的嗎?現在怎麽連看我都沒敢看了?”
“……”秦嫣被他逼得有些急,掙紮又掙紮不開,想也沒想擡起腳就要往他腳板狠狠蹬去,沒能踩下去,中途被陸仲謙擡起的腳給隔開了,壓着她的腿貼在了流理臺上。
“氣消了又開始不老實了哈?”
陸仲謙在她耳邊咬牙,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一絲危險的嘶啞,灼燙的氣息随着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字噴在頸側,秦嫣側着頭避開,聲音軟了下來,心不甘情不願:“陸仲謙,你先放開啦,我錯了還不行嗎?”
手也跟着推擠着他的胸膛。
陸仲謙紋絲未動,只是盯着她。
秦嫣他盯得有些發毛,眼睛亂飄,看着不遠處的電飯鍋飯開了,讷讷開口:“飯……”
未盡的話被他突然低下來的薄唇封在了口裏,秦嫣電話适時想起。
秦嫣推擠着他,聲音含糊:“接……電話。”
“一會兒你再打過去。”陸仲謙應着,又想繼續吻,被秦嫣狠狠剮了眼,很不甘願地在她唇上咬了口,“多事。”
卻還是放開了她。
秦嫣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季闵的電話,捏着手機的手不自覺一緊,沖陸仲謙露出一笑。
☆、41
自從秦嫣回到國內後季闵鮮少給她打電話,除了工作上的事。
秦嫣是“royal”的成員之一,直屬上司便是季闵,只是因為季闵這幾年慢慢處于隐退狀态,鐘炫因表現好,經過上面的重重考核後,已經在一步步接手royal。
在鐘炫變成厲家二公子前成為royal的新任接班人是沒有懸念的事,但在他成為厲家二公子後,這事會不會因此受阻秦嫣也不知道,他們的工作具有很大的獨立性和保密性,像她能同時認識嚴厲林小由莫非鐘炫季闵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事了,除了季闵鐘炫和她,組裏的其他人幾乎是相互不認識的,各有各的任務,不會相互幹擾,卻也不會相互認識,确定一號完成不了才會交由二號完成。
秦嫣走到樓上陽臺外才敢接起電話,聲音還是刻意壓低了的。
陸仲謙看着她上了樓,只是淡淡掃了眼後便繼續在廚房裏忙活開了。
“吃過飯了嗎?”電話剛接通,季闵特有的慵懶優雅的嗓音已在電話那頭幽幽響起。
“正準備吃呢。”秦嫣笑着應道,“老師呢?”
“剛用過早餐。”季闵慢聲答道,和秦嫣閑聊了會兒才導入正題,“玉玺的事追查得怎麽樣了?”
秦嫣自從那天闖入厲家後一直沒找到機會再進去查看,連日來也沒有什麽進展。
“還沒線索。”秦嫣老實答道。
“不急,注意保護好自己就行。”季闵柔聲道,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秦嫣,你知道鐘炫是厲家二公子的事了吧?”
秦嫣沒想到季闵會主動提起,靜默了會兒才點頭:“嗯,那天在酒宴上看到了,我很意外。”
“他五年前就已經知道自己身世了,只是一直沒告訴任何人而已。”
季闵淡淡道,平靜的語氣也聽不出情緒如何,經過歲月沉澱的女人,洗淨鉛華後,行事說話自有一股不慌不忙的優雅從容,秦嫣一向佩服季闵這點,面對任何事永遠都是不慌不亂,寵辱不驚,有種勘破紅塵的超脫,卻也是秦嫣永遠沒法看透季闵的地方,就如同現在,她平平靜靜地說起自己的養子瞞着自己認了親人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一樣。
秦嫣沒開口問,等着季闵繼續往下說。
“厲家背景不明,鐘炫又公開認了家人,現在的立場和态度也變得很模糊,他不一定能接得下這個位子,上面想把你提拔上來,如果能通過考核的話,想改由你來接替他。”停了會兒,季闵終于說出今天這個電話的目的,“具體的事由等你回來我再和你詳細說清楚,你大概什麽時候能抽空回倫敦一趟?”
“老師……”季闵帶來的消息太過意外和震撼,秦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了?”季闵問,依然是淡淡柔柔的語氣,秦嫣幾乎可以想見,她正在一邊慢條斯理地澆着花一邊給她打電話的樣子。
秦嫣轉了個身,視線不自覺望向廚房那邊,在樓上,隔着幾道牆,她看不清陸仲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但幾乎可以想象出他高大的身子擠在狹窄廚房裏的溫馨畫面。
“老師……”秦嫣抿了抿唇,聲音低了下來,“等玉玺的事水落石出之後,我想退出。”
沉默。
電話那頭是死寂般的沉默,靜得秦嫣幾乎聽得清水滴澆在花葉上的細碎聲響。
秦嫣捏着手機的手有些緊,手心沁着細汗。
許久,季闵終于開口:“秦嫣,你考慮清楚了嗎?”
秦嫣點點頭,聲音很輕:“嗯。”
“能告訴我原因嗎?”季闵問,依然是無波無瀾的聲音,細聽下又隐約覺得有一絲不同。
秦嫣沉默了會兒,好一會兒才輕聲應她:“我想在一個地方安定下來,不想再到處亂跑了。”
“你坐上了我這個位子後你也不用再到處亂跑,這和你的初衷有什麽相悖的嗎?”
“我擔當不起那麽重的責任,老師,我很抱歉。”秦嫣輕聲應着,始終沒辦法和季闵說實話。
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
“秦嫣,如果你覺得這對你是好的,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你也知道,我們沒有自動退出的先例,因為這可能會涉及到洩密等很多大問題上來,所以上面會不會批準我也不能保證,只能盡量幫你争取。最後一個任務你好好完成,千萬別再暴露自己,現在盯着你的不只是警方,你上次在舒雲閣的車禍絕不是意外,玉玺從兩個方面入手,厲家和king集團,它未必就在厲家手中。”
“好,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挂了電話,秦嫣沒有下樓,只是倚在陽臺上,盯着樓下的花園發呆。
陸仲謙做好晚餐,把飯菜端上餐桌,看秦嫣還沒下來,在樓下叫了她一聲。
秦嫣下樓來,陸仲謙一邊解着圍裙一邊望向她:“和誰打電話呢,聊這麽久。”
“我以前一個老師。”秦嫣應道,看着他還沒把圍裙解下樓,很是自動自發地走到他身後,替他解了下來。
陸仲謙轉過身,手掌又很自然而然地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去洗手,然後嘗嘗我的手藝去。”
秦嫣伸手抓着被他揉亂的頭發,瞪向他:“陸仲謙把你的油爪子拿開。”
“很油嗎?”陸仲謙擡起手看了眼,“洗過了。”
又在她頭上揉了把,冷不丁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記,手掌落在她肩上,推着她往廚房去:“去洗手。”
秦嫣洗完手出來陸仲謙已經把湯給她盛上了,秦嫣喝了口,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
陸仲謙正給她盛着飯,掃她一眼:“終于發現自己撿到寶了吧?”
秦嫣不服,白他一眼:“你怎麽就不說是你撿到寶了?”
陸仲謙把飯遞給她,大掌又很習慣地在她頭頂上揉了把:“沒看到寶在哪裏了,就只會鑽牛角尖,亂吃飛醋。”
秦嫣哼了聲:“是,陸公子不吃醋。改明兒我陪我師兄一起打球去,再一塊兒回倫敦看看我老師。”
陸仲謙涼涼望她:“去啊,我樂得輕松。”
秦嫣沒想到他會這麽應,氣鼓鼓瞪他一眼,大口大口地吃着飯,不理他。
陸仲謙的爪子伸了過來,在她臉頰上捏了捏:“又生氣了?剛才問我和萬寧時不是尖牙利嘴得很嗎?怎麽也不順道把你和你師兄的事也和我交代一下?”
秦嫣低頭吃飯,不理會。
陸仲謙也不惱,手又在她臉頰上捏了捏,換了個話題:“秦嫣,要不要考慮搬過來一起住?”
秦嫣臉頰不自覺地一紅,想着兩人同居,突然就帶了層暧昧的味道。
陸仲謙看她臉色,清清淡淡地掃她一眼:“想歪了吧?”
秦嫣橫向他:“陸仲謙你敢說你沒想着那事?”
陸仲謙面色很平靜:“哪事?”
秦嫣低頭默默吃飯,不理他。
陸仲謙的手又在她臉頰上揉了揉,似乎很享受看她吃癟的模樣。
吃過飯後,秦嫣很有自覺性地收拾碗筷去刷碗,陸仲謙進來幫忙,秦嫣又很自覺地把碗留給他刷去了,中途想跑,被陸仲謙拎着衣領給逮了回來,迫使她陪着他在廚房刷完所有碗筷才放行。
回到沙發上,陸仲謙在她身側坐下,長臂一伸,一把就将她攬了過來,讓她枕在臂彎裏,垂眸望她:“秦嫣,我剛才可沒和你開玩笑,我的事交代清楚了,公平起見,你和鐘炫的事可不能瞞着我,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秦嫣“噗”的一聲就被他後半句話逗笑了,擡頭望他:“陸仲謙,鐘炫又沒招惹你,你對他不爽什麽?”
陸仲謙的手掌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記:“想到你可能喜歡過他我就不爽他,秦嫣,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怎麽就讓他給占了先機了?”
十八歲的少年對着一個十歲的孩子是談不上喜歡的,只是習慣而已,習慣三天兩頭那顆小小的腦袋突然從窗戶裏冒尖,然後蹦蹦跳跳地跑進來,習慣一擡頭就看到她雙手墊着下巴睜着清澈的雙眸好奇地看着他,習慣在那些漫長無聊的日子裏她無聲地陪伴,然後某一天這種她突然不再出現了,才發現他們一家已經搬走了,她甚至連聲招呼都沒和他打,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走了。
想到當時的事,陸仲謙的手掌又狠狠在她臉上捏了捏:“當年搬走了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陸仲謙說不清當時聽說他們已經搬走了之後是怎樣一種心情,悵然若失,然後就是那種沒來由的暴躁,想到再也見不到那個人時會生出的暴躁感。
秦嫣奇怪地看他一眼:“為什麽要和你說一聲啊?你不是從來就不怎麽和我說話的嗎?”
唯一一次像個正常人一樣和她說話還是她闖進了他的浴室,他氣急敗壞地轟她,只是那時她比較不要臉,強行躲進去了。
那時她家已經在辦理出國手續,她也是知道要走的,卻是完全沒想着要和他告別之類的,剛得知要搬去英國,她興奮多于惶恐的,天天想着終于可以出國了,終于不用天天躲到這裏面對這麽無趣的人了,哪裏還想着道別的事。
仔細一想秦嫣覺得自己挺沒心沒肺的,那時完全就是利用陸仲謙來躲人的,但再想想,其實也不是她沒心沒肺,只是他從不和她說話,她面對着他時有自卑感和恐懼感,他不開口,她也是不太敢打擾他的。
陸仲謙對她的話很是不滿,又在她腰上重重捏了一把:“鐘炫是怎麽回事?”
“就是懵懵懂懂的時候,看着鐘炫挺帥的,小心髒就小小地顫動了一下,然後,就沒然後了,他和我二姐在一起了。”秦嫣輕描淡寫地道,反手摟住他的脖子,有點讨好的味道,“陸仲謙,如果那時我還認識你,肯定已經愛上你了。”
陸仲謙還是因為她為鐘炫悸動了下有些不是滋味,黑眸盯着她:“秦嫣,我突然覺得我問錯了,自己添堵。”
秦嫣也盯着他,抿了抿唇,坐了起來,摟着他的脖子:“陸仲謙,我沒愛過鐘炫,真的,我只愛過你一個人。”
陸仲謙盯着她的黑眸柔和了些,頭一低,就這麽自然而然地吻上她的唇,輕輕淺淺地啄着,也不加深,似乎很享受這種溫馨的甜蜜。
秦嫣與他淺淺地吻了會兒,看他已放開她,往窗外瞥了眼,看天色已不算早,手推了推他:“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陸仲謙紋絲沒動,垂眸盯着她,聲音有些啞:“今晚留下來?”
他話裏隐藏的意思讓秦嫣臉頰不自覺有些發燙,每次他用強的時候她都沒覺得臉發燙,偏偏他君子起來時就有些招架不住。
陸仲謙盯着她臉頰上慢慢彌漫開的紅暈,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頰,頭低了一些,聲音也低沉了幾分,盯着她的眼睛重複剛才的要求:“今晚留下來,嗯?”
秦嫣在他低沉沙啞,略帶着質感的嗓音中完全沒有免疫力,就這麽愣愣地點頭了,等她回過神來時,陸仲謙雙唇已經覆上了她的唇,手掌也沿着她的手臂滑下,沒入衣擺內,沿着她敏感赤裸的肌膚,一點一點地往上撩開她的衣服。
☆、42
陸仲謙解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