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璎剛趴下,還沒想好要用什麽方式陪伴傅安钰,就聽見熟悉的女聲冷冰冰地說:“下去。”

明璎以為自己聽錯了,正詫異,後頸皮忽然被一只手揪住。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這只手拎起,從床上放到了地下。

“你幹什麽啊!?”明璎脫口驚呼。

“我倒是想問,你大半夜跑到我的床上幹什麽?”傅安钰開了床頭燈,坐起來冷着臉俯視她。

不知為何,明璎莫名感覺此時的傅安钰像只生氣的貓,正弓起背做出攻擊的架勢,只要她再敢往前一步,就會立馬被傅貓貓毫不留情地撓傷。

“我當然是來陪你睡覺呀!”對上她冷厲的目光,明璎也有些生氣了,“我想到你孤零零地待在這個死氣沉沉的房間,就過來陪陪你。”

“不需要。”傅安钰揉了揉眉心,語氣稍緩,無奈地說,“不早了,快回去睡覺。”

明璎委屈。她大晚上放棄休息時間過來陪傅安钰,卻遭到對方冷落,甚至還被趕走,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她可從沒這麽關心過一個外人!

她越想越氣,公主脾氣頓時上來了,并沒有乖乖回去,而是在床底團成一團,倔強地要留下來。

傅安钰實在太困,見小狐貍雖然不走,但沒再往床上跳,也就不管她了,熄了燈自顧自躺下。

卧室裏開着冷空調,風是往底下吹的,明璎趴在地上沒多久,就冷得打了個噴嚏。

她擡頭望望床上,發現傅安钰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不打算管自己,氣得跑回自己房間,把小窩推過來放到床邊,鑽進窩裏團成一團,賭氣地“嘤”了一聲。

傅安钰依然沒動靜。

明璎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和壞脾氣的小妹妹一番計較,把小窩移了個位置,推到之前的地方,之後叼着毯子蓋到身上,雙尾一鋪,氣鼓鼓地合上眼睛。

她整晚沒睡着,又在傅安钰這裏碰壁生了一通氣,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麽,閉上眼睛就一覺睡到天亮,醒來之後立馬看向床上,準備瞧瞧傅安钰的反應,結果發現床上已經沒人了,自己身上的毯子倒是多了一層。

明璎還沒來得及生氣,就瞥見牆上的鐘表顯示現在是上午九點半,剛竄起來的怒火瞬間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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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怪傅安钰,傅安钰雖然是九點才開始上班,但她通常都會早起去公司,前幾天她八點半醒來的時候,都見不到人了。而且,自從她停藥之後,傅安钰再見她睡得沉,也不會喊她醒來。

明璎雖然平息了怒火,但還是不太高興,邊将小窩推回自己房間,邊在心裏不斷念叨傅安钰的無情。

哪怕不喜歡被她陪着睡覺,好歹也說聲“謝謝”呀……

淩晨那會兒,但凡傅安钰客客氣氣勸她離開,而不是冷着臉趕客,她也不至于難過到現在。

回到自己房間,明璎擺好小窩,趴上去開始聚靈。

這個房間的天地靈氣,其實要比傅安钰的卧室濃,但也只是稍微濃一點而已。不過經過狐族家傳聚靈陣的加持,入體的靈氣精純了不少,大大縮短了固為靈力的時間。

明璎覺得兩條尾巴儲能暫時夠用了,便将注意力放在化人上。

化人之前,需要用靈力灌注周身經脈,明璎聚精會神聚靈一個上午,加上前幾天的努力,如今已能讓靈力在周身經脈裏走完一圈。

這讓明璎十分欣慰,一想到化人之後,她就能睡在床上,能去浴缸裏泡澡,甚至能和小杜一起做曲奇餅幹,還能抓着炸雞大口啃着吃,她就心動不已,将體內靈力儲備估算了一下,念起化人咒,打算嘗試化人。

伴随念咒,靈力不斷地從她丹田內湧出,流向四經八脈。

明璎只覺身體慢慢開始熱起來,但随之而來的是拉扯般的疼痛,從經脈傳到內髒,再到骨頭,痛得她克制不住地慘叫出來,而設置在周圍用來隔音的結界,也因為她的靈力不穩定而自行消散。

明璎忍着痛,又念起中止化人的咒,可她痛得渾身直打哆嗦,連清晰吐字都成問題,更不用說念一段讀音複雜的咒語了。

劇痛之中,她依稀記得自己初次化人時,爹爹和娘親都在身邊為她護法,她吃了不少靈藥,懷中還抱着一件珍貴的法器,當時似乎只是稍微疼了疼,之後便睡了一覺,醒來已化為人形。

時間一晃,兩百餘年過去,她在妖界的每一日都過得無憂無慮,根本不必擔心哪天會突然變回妖身,也就漸漸忘記了化人時的痛苦。

——或者說,她那時被保護得太好,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化人。

明璎甚至希望自己馬上能痛得昏過去,但不斷增強的疼痛反複沖擊着她的神經,讓她越發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撕開、拉長,似是在受酷刑。

感到口中開始彌漫淡淡的血腥味,她不禁害怕起來,怕自己就這樣死去。

書上說,體內有如此劇痛,通常是髒腑和經脈受損嚴重,是重傷,憑她現在這點靈力……真能撐過去嗎?

她隐隐聽到傅安钰在喊自己的名字,正暗笑自己怎麽會在這種時候想起那個壞女人,下一秒,尾巴一冷,經脈之中驟然注入一股冰涼的靈力,凍得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朝最近的熱源緊挨。

她靠近時,松木淡香撲鼻而來。傅安钰的懷抱十分溫暖,令她莫名心安。

“傅……傅安钰……”嗅到熟悉的氣味,明璎輕聲呢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別睡。”傅安钰冷靜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卻又像是與她相隔雲端,缥缈而遙遠。

劇痛蓋過了一切觸感,過了一會兒,明璎才發現傅安钰的手正放在自己的一條尾巴上,将靈力不斷注入其中。

身體的本能頓時被濃郁的靈力激發,明璎只覺第三條尾巴開始慢悠悠地成型,生出尾巴的癢意很快蓋過疼痛。

本來,生出新的尾巴是她一直期盼的事,但她現在卻是既興奮又害怕,興奮自然不必說,怕的便是傅安钰又要借此來推測她的種族和身份。

可她什麽也做不了,只能被動地接受着傅安钰的靈力,感受着第三條尾巴在身後凝成。

她不由得想到先前将傅安钰看作好大一顆補靈丹藥,自己要是能從傅安钰身上獲得靈力,必定能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恢複到全盛狀态。

那時,她還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沒想到只是幾天以後,傅安钰就主動給她渡靈力了。

第三條尾巴徹底成型的瞬間,明璎覺察到第四條尾巴也開始蠢動,但傅安钰卻在這時中止了靈力的釋放,才冒出一簇狐毛的第四尾,只好不情不願地散為靈力,回到明璎的丹田之中。

明璎緩緩睜開眼,隔着淚水剛看清傅安钰,就忍不住吐出一口污血,咳嗽不止。

傅安钰還是那張冷臉,見她吐血,立即扯來餐巾紙,不緊不慢地給她擦嘴。

明璎知道自己得救了,還因禍得福生出了第三尾,緩過勁,高興地嘤嘤連聲,即便虛弱,也還是主動把腦袋拱到傅安钰懷裏。

“別動,髒。”傅安钰皺着眉,伸手隔在狐貍和衣服之間,把狐貍抱到狗狗床上放好,起身時,又一次看到明璎剛才吐在西裝上、差點弄髒狐毛的一大口污血,眉頭皺得更緊。

她回卧室換下沾染血污的西裝,用袋子裝好,又換了身幹淨外套,提着西裝回到客房,抱起狐貍往外走時,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明璎趴在她的胳膊上,懵懵地看着她對手機說“你現在有沒有空”,停頓幾秒,又說“我馬上來”,随後關上手機屏幕,抱着自己大步走出房間。

她在門外看到了一臉焦急的杜芸歆,以及傅安钰的司機陳滟樰,接着就見傅安钰吩咐陳滟樰:“立即去何氏寵物醫院。”

明璎現在已經知道“醫院”就是看病配藥的地方,幾天前被消炎藥苦到自閉的經歷頓時浮現在心頭,吓得慌忙大叫:“我沒生病!我不吃藥!”

“你吐血了。”傅安钰解釋,“我帶你去檢查有沒有內傷。如果你怕疼,那裏也有止痛藥。”

明璎提高聲音的時候都感覺肺部作痛,一聽說醫院有止痛藥,瞬間安靜了。

傅安钰下樓時,順手在她腦門上畫了一道安眠符。明璎乖乖趴着任她畫,眼皮沉了就閉上,不一會兒就陷入熟睡。

等安眠符的效果過去,明璎蘇醒的時候,立即聞到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還有非常濃郁的妖氣,且不止來源于一兩只妖。

發現傅安钰正抱着自己,明璎膽子又大了起來,昂起腦袋打量四周。

她們待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裏,四周都是白牆,牆上還貼着許多寫了字的畫,而傅安钰正坐在一張木桌前,和一個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說話。

見明璎醒了,白衣女人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何醫生。”

“……”明璎警惕地與她對視一眼,有些僵硬地向她點頭示意。

“總得來說,檢查結果很好,要不是看到你衣服上這灘血,我都要以為你是來故意刁難我的呢。”何醫生又對傅安钰說,“行了,給你的小狐貍取完止痛藥,就趕緊回公司吧,傅大忙人!”

明璎詫異地看向何醫生,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敢用這麽随意的語氣和傅安钰說話,但傅安钰非但沒有給對方冷臉,還禮貌地道了謝,随後才抱着她離開這個房間。

傅安钰去取藥時,明璎環顧四周,見身旁沒有別人,眼前也只有一個與她們相隔一道玻璃的人,忍不住問:“剛才那個人,和你好像很熟?”

“大學同學。”傅安钰說完,怕她聽不懂,又補充一句,“我們以前在同一個書塾上過學。”

明璎卻還是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裏依然困惑。

只是一起上過學,關系就能這麽親密嗎?

她還沒來得及追問,就看到玻璃內的那個人拿着一盒藥走過來,放到石臺上的一個灰色凹槽裏。

“您好,這是您的藥。”那人說。

“謝謝。”傅安钰一手抱着狐貍,一手拿藥,頭也不回地向外走。

明璎不曉得自己睡熟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現在感覺舒服多了,傅安钰一到車上,她甚至還稍微伸展了一下四肢,小心地做一些簡單的活動。

“給小杜打個電話,讓她接明璎回去喂藥。”傅安钰瞥了眼手表,吩咐正要發動車的陳滟樰。

明璎下意識去看她的手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來距離下午上班只有十分鐘了!

她頓時愧疚起來,輕輕扒拉了一下傅安钰的衣服,向她道歉:“對不起,我耽誤你休息了……”

這幾天傅安钰早出晚歸,本來就沒多少時間睡覺,她還将人家的午休時間占完了,實在是罪過。

傅安钰捏了捏她伸來的狐爪,看向她的第三條尾巴,搖頭說:“不用道歉,回家好好休息,這兩天別聚靈了。”

明璎乖乖應下。

車開到傅家門口,杜芸歆早就等在那裏了,一看到車來,忙上前從傅安钰手裏接過狐貍和藥。

“你可吓死我了!”抱着明璎剛回客房,杜芸歆就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要是傅總沒回來,我真要以為你遭到入室搶……咦,你的尾巴怎麽多了一條?!”

明璎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幹脆眯起眼睛,無力地垂下爪子,低嗚一聲:“好疼……”

“你等着啊!”杜芸歆見狀,趕緊把她往狗狗床上一放,麻溜地給她拆止痛藥去了。

她拆藥的時候,明璎把三條尾巴盤到身邊,有些苦惱。

她的種族比較特殊,尾巴自化出之後便不可收起,只能靠某些法器來藏匿,因而她的族人大都不會離開王城。

尾巴增加,對明璎來說确實是好事,可她如今身在人界,依照《妖族生活守則》,妖族必須收起妖身才能上街。

如果她哪天又想一個人回家,或者打算上街轉轉,一旦被人發現并舉報,恐怕就會引來除妖師。

讀過那本厚厚的守則,明璎才知道人界是有除妖師的,但如今是太平盛世,人與妖也能夠和諧共處,除妖師只是掌權者為防範未然設置的崗位,職責是維護社會秩序和制裁惡妖。

而除妖師如果在網上發現同城有妖族鬧事,或是違反守則,便會即刻前往事發地執法。

但明璎又不願一直呆在傅安钰家裏。她閑不住,要是太久不出門,她早晚會憋出毛病。

杜芸歆拿着水和藥回來的時候,看到明璎正将三條尾巴纏到一起,靈活的尾巴仿佛有了生命,互相搭來搭去,不一會兒,居然就紮成了一股松垮垮的麻花辮!

“你把它們紮起來幹啥?”杜芸歆放下水碗,看着“麻花辮狐尾”,滿眼遺憾,“原來那樣蓬松的多好看!”

“三條尾巴的狐貍,還能是普通狐貍嗎?”明璎輕聲反問。

杜芸歆一愣,心想還真是這麽回事,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還是紮起來吧,被家政阿姨看到就不好了。”

明璎吃了她遞來的止痛藥,喝完水,忽然說:“我以後還會長更多尾巴,也會……化人。”

杜芸歆大吃一驚,連水碗也忘了接,瞪着眼睛等她的下文。

“家政阿姨一直在這裏幹活吧?三條尾巴的時候,還能像這樣僞裝一下,但以後呢?”明璎問。

“這……”杜芸歆一時語塞。

她想不出辦法,畢竟明璎不能隐形,現在又得到了傅安钰的允許,可以在住宅中到處跑。如果明璎暫時要在這兒住,早晚有一天,家政阿姨會看到她拖着一堆尾巴的樣子。

“那,尾巴能收起來嗎?”杜芸歆試着出主意,“你活了三百多年,總有辦法吧?”

“我不會那種法術呀。”明璎撒謊,“而且,如果我化了人,你們又要怎麽向家政阿姨解釋呢?”

“與其說怎麽向家政阿姨解釋,倒不如說,該怎麽向身邊的普通人解釋。”杜芸歆嘆了口氣,“有一說一,像我這樣特別喜歡妖的人不算多,不然守則裏也不會規定妖族上街必須保持完全的人形。”

明璎默默點了點頭。

“沒事,你先別想這麽多。”杜芸歆又安慰她,“傅總這個當飼主的都沒擔心,你擔心啥啊!”

“她哪是我的飼主……”明璎不高興地嘟囔,說完,自己卻覺得好像确實是這樣。她與傅安钰非親非故,吃穿住行卻都用着傅安钰的東西,難道不是被對方養着嗎?

何醫生配給她的止痛藥有安眠效果,明璎想着想着就開始犯困,打着哈欠和杜芸歆說了聲,鑽進小窩裏休息去了。

杜芸歆一走,明璎就将纏在一起的三尾拆開。

她一邊拆,一邊想起之前做的某個夢:傅安钰将她抱在懷裏,纖細的手指将她的九條尾巴都挼了一遍。

她自幼就被娘親教導,尾巴不能随便給外人挼,必須是她的夫君,才有資格挼她的尾巴,哪怕是女妖和女人,也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因而先前被小杜捏尾巴的時候,她的反應才會那麽大。

但傅安钰好像就不一樣了。那時她被這個夢吓醒,可今天被傅安钰挼尾巴的時候,她卻并沒有生出任何抵觸的情緒。

為什麽?

是因為她今天恰好處在生命攸關的當頭,還是因為傅安钰挼她尾巴是為了給她渡靈力,對她有利無害?

明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困得閉眼睡過去,也沒想明白。

傅安钰今天破天荒地準點下班,拎着電腦包離開辦公室時,還引來了不少員工驚訝的目光。

等确定傅安钰走後,員工摸魚群裏頓時沸騰起來。

“傅總這是什麽情況啊?”

“別問,問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有一說一,總裁早退,關打工人什麽事?【狗頭.jpg】”

“其實這幾天傅總中午也有情況,我老看到她在飯點坐車出門……”

“別猜,猜就是有重要飯局。【合掌.jpg】”

正當大家都在快樂聊天時,一個新人忽然耿直發言:“傅總就不能是去約會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閉麥了,只剩下新人的消息孤零零挂在原地。

沉寂良久,才彈出來一條系統消息:群主已将【萌新-xxx】禁言一分鐘。

傅安钰并不知道摸魚群的事,坐上車就開始抓緊時間閉目養神。

回到家,傅安钰看到杜芸歆在院子裏澆花,下車後先向她詢問明璎的身體情況,問完,讓她給自己找出今天剛到、并且已經消了毒的妖族專用指甲剪,再去樓上找明璎。

明璎在她回來之前就醒了,此時正趴在小窩裏看電視。看到傅安钰手上拿着形狀奇怪的金屬制品,明璎好奇問:“這是什麽東西?”

“指甲剪。”傅安钰把床邊的小垃圾桶推過來,坐在墊子上朝明璎伸出手,“你還想剪麽?”

“剪!”明璎都忘記這件事了,忙點頭,關上電視機,快步走到她身邊,探出一只前爪。

傅安钰直接将她抱在懷裏,仔細觀察完指甲裏的血線,才開始動指甲剪。

明璎縮起其他三只爪子,靠在她懷裏,有些緊張地看着她為自己修剪。

“我怕疼。”哪怕現在一點也不疼,她還是忍不住提醒傅安钰。

“剪指甲不疼。”傅安钰解釋。

“那你小心一點。”明璎不放心,又提醒一句。

傅安钰很快剪完前爪指甲,然而當她磨完尖銳,換成後爪時,不管她怎麽放輕動作、調整捏腿的部位,明璎都會癢得從她懷裏掙紮出來,仿佛她一捏腳,就啓動了奇怪的開關。

明璎一掙紮,爪子就不受控制地往傅安钰手上撓。前爪已經鈍了,撓過去只留下白痕,但後爪還保留着尖銳,即便是傅安钰,被這麽撓一下也疼得直皺眉。

傅安钰今天已經累了,瞥了眼手上被撓出來的血痕,不願折騰自己,收起指甲剪,揉了揉狐貍腦袋,“給你買個抓板,自己去磨。”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在周四晚上更,更新之前,本章所有的2分評論都有小紅包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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