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法八這個身體的正主能再悲劇點麽

站了約麽5分鐘,姜啓祿才擡腳,最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把那個盒子一塊帶走了。

好在兜裏還有一千塊,姜啓祿決定今天晚上先去小旅館窩着。

沿着馬路走,路上行人車輛都不多,雪倒是越下越大,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姜啓祿的身邊,那個人搖下玻璃:

“晰然!?”

姜啓祿擡頭瞄了一眼,不認識的人,于是繼續向前走。

“晰然,你等等!”車子裏的男人見李晰然沒有理會自己,幹脆下了車,舉着把傘追了上來。

姜啓祿這次仔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有點眼熟,男人帶着一個金絲框的眼睛,長得倒是頗英俊。姜啓祿仔細想了一下,啊?這不是姜晏洲在醫院那天給自己看的照片上的那個人麽?接着姜啓祿又看了看男人的車,的确是一輛黑色的賓士。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是你也知道當時姜家在臨城位高權重,他姜若望簡直就是個禽獸,我怎麽樣不要緊,我真恨不得殺了他,大不了做幾年牢,可那時他們用樂然弟弟和伯母要挾我,逼着我不能見你。”男人眉眼含愁,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原來他們姜家還成了欺男霸女的代表了。姜啓祿壓住自己心裏的無數呵呵,漠然地看着男人。

接着男人深情傾訴了對自己,不,李晰然的相思之苦,簡直演技一流。這要是換了對他有點意思的十幾二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一定被他說得投懷送抱了。

可惜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眼就能看透人心的姜啓祿。

從他的話裏,姜啓祿大致能夠理出這個人和李晰然的關系。原來這個人是李晰然的初戀,在他來臨城的時候以資助人的身份幫他們母子安排了住處,還幫李晰然找了工作。兩個人好了一陣子之後這個衣冠禽獸可能是就覺得這個李晰然年輕漂亮,可以為自己換得好處,就介紹他去了海王城,可能當時識人不清,又急于籌錢的李家小子還以為他幫了自己的大忙。這種把自己愛人送進淫窩的人渣,真是喂狗都能把狗毒死。

男人一邊說一邊暗自觀察着姜啓祿的反應,看到青年一臉淡漠,有些着急,這個當初深陷自己情網任由自己擺弄的男孩子怎麽現在如此平靜。難道他真的愛上那個姜繼業了?

“晰然,你恨我是應該的,姜若望那個混蛋威脅你的時候,我沒有出現,你弟弟被他從醫院趕出去的時候,我也沒有能力制止——”

“滾開!”姜啓祿現在又累又餓,心情很差,沒時間應付這個人渣。

“小然,你再原諒我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辜負你。”男人聽到姜啓祿這樣說,伸手就去摟姜啓祿,姜啓祿緊走兩步,想甩開男人,但是他低估了男人的牛皮糖功夫。

“好了小然,不要和我鬧脾氣了!聽說弟弟的第一次手術挺成功,他現在還好麽?”男人一把拉住姜啓祿的胳膊,話題轉移到李晰然弟弟身上。

姜啓祿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李晰然的弟弟和母親似乎還在這個城市。

“跟你沒關系!”姜啓祿雖然沒想過要代替李晰然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對于這個男孩子的親人他還是決定好好善待,等自己東山再起必定不會虧待他們。

姜啓祿實在煩這個自信過了頭的蠢貨,終于停了下來。男人見他停下頓時喜上眉梢。

“小然,和我回去,我愛你。”

“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滾!”姜啓祿現在已經十分不悅了,商場上誰要是敢這麽和他啰嗦,糾纏不清,那個人一定會後悔見到過他。

“小然,我不相信你這麽快就被那個二世祖迷住了,我們畢竟有過那麽快樂的時光,你還記得我們在海邊的那個晚上——”男人顯然沒有見識過姜啓祿的火爆脾氣,于是悲劇了。

``````

姜啓祿漠然地眼了一眼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可憐蟲,用腳踩在男人的腦袋上,将男人的頭狠狠地踩進雪裏。

“別讓我再看見你。”

姜啓祿說完收回腳,沒有表情地繼續向前走。

這個人應該感到幸運,他已經好久沒有自己動手修理過人了,而且這個身體素質不行,剛剛那一腿勁頭有限,不然這貨恐怕下個月都要在醫院過了。

雪還在下,姜啓祿的手有點麻了,但是卻沒有相過丢掉手上的盒子。路邊的街燈亮了起來,把姜啓祿的影子映射在地上,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顯得有些凄慘。

誰又會想到這個在傍晚還一個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半個月之前還是這個城市最頂層的掠食者呢?他擁有常人做夢都想像不出的財富,有雖然不是精英但是很努力的兒子,有雖然不是很乖巧但是很孝順的女兒,還有一群敬畏他的下屬。他的子公司遍布很多國家,他公司設計并承建的建築更是在國際上享譽盛名。

在雪中行走的姜啓祿突然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自己到底是誰?那個姜氏建築的傳奇到底是不是自己?是自己的話,到底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還是自己本身就是叫李晰然,有着生病的弟弟和一個老母親,被生活所迫在娛樂城裏工作。

陷入思考的姜啓祿沒有發現身後傳來的動靜,他以為那只是一個着急趕路的過客,但是當他被狠狠的一棍子打倒在地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站着的是剛剛那個糾纏自己的男人,但是此刻男人的面目已經變得猙獰扭曲。

姜啓祿覺得這一下把自己的心髒都要打出胸腔了,竟然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多虧了這個年輕的身體,不然這一下就能把自己的老命斷送了。

姜啓祿想要掙紮着站起來,可是沒有成功。男人這一下是用了十成的氣力的,而李晰然的身體又太單薄了。男人也沒有給他機會,又狠狠地踢了他幾腳,看到姜啓祿基本不動了,就蹲下來揪住他的頭發,狠狠地砸向地面,然後又把他的頭擡了起來,但是姜啓祿的額頭已經冒了血。

“賤貨,你竟然敢打我,你來臨城的時候,就是一個窮逼,要不是我可憐你,你他媽的早就被那些下流男人拉出去□□了。怎麽?現在攀上高枝了,就想甩開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個姓姜的爹死翹了,他就沒幾天蹦頭了,我告訴你,你一輩子都只是我□□的狗,一輩子就只能給我舔(和諧)。”

男人的污言穢語在姜啓祿耳邊如同炸雷,姜啓祿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即使當時自己被暴怒的約瑟夫`安迪森囚禁折磨,他也沒敢對自己說這種話。

男人把姜啓祿從地上拉起來,拖着他走向汽車,雪地上被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雪裏還有殷紅的血滴。

剛剛的暴力毆打換作以前的李晰然早就昏迷了,但是姜啓祿還有意識,他緊緊咬着牙關,不讓自己昏過去。

被重重的抛到車的後座上,姜啓祿疼得猛地吸了幾口氣,覺得嘴巴裏甜膩膩的,喉嚨裏全是血腥味兒。

男人把椅子放倒,将姜啓祿的身體完全推進車裏,關了車門。姜啓祿的腿被蜷了起來,男人開始動手解他的皮帶。

“姓姜的小子對你真大方,光這條皮帶就幾千塊呢,可惜他不知道我現在就要用他的人。你說他知道了還會把你當寶麽?你不仁我不義,當初我讓你跟了姜若望你他媽的偏偏不幹,卻跟姜繼業那個混蛋勾搭上了。那個王八蛋背後陰我,讓我在股市上賠了不少錢。你以為他那個傳奇老爹怎麽會有你和我的那些豔照的?就是我寄的,你想甩掉我和那個小子雙宿雙栖,這輩子都別想!”

虛弱的姜啓祿讓男人更加興奮,他的眼裏全是瘋狂的兇光,剛剛斯文深情的形象早就不複存在。

“以前我真是太他媽的把你當回事了,上床的時候都他媽的憋着,今天我要好好享受一下。”男人把姜啓祿光裸的大腿壓在他的胸前,獰笑着舔了舔姜啓祿額頭的血跡,拉下褲子的拉鏈`````

他從沒想過這樣的李晰然還會反擊,他的确想不到,因為李晰然不會,但是姜啓祿一定會。姜啓祿用盡力氣猛地把頭撞向男人,接着幾乎是奇跡般的攥緊拳頭狠狠揍了下去。

男人在被揍第一拳的時候,他就傻了。

面前的青年無比兇狠,好像把所有生命的力氣都灌注在了拳頭上,可是姜啓祿知道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他用身體把男人重重地撞向車廂。

男人頭撞在車壁上,立刻使不出力氣了,姜啓祿喘着粗氣,警告自己決不能昏睡過去,但是他畢竟是人,身體地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嚣着發出哀嚎。

姜啓祿晃晃悠悠地打開車門,把男人的頭拖出車外,然後用車門狠狠地掩了下去。

“真``````他媽的`````廢話多``````呃嗯``````”

姜啓祿抛下不知道死活的男人向前走,額頭的血還在流,幾乎封住了他的眼睛,胸部的骨頭也在抗議,想要罷工。

必須離開這裏,這是姜啓祿腦子裏想的最後一件事,身體幾乎是毫無意識地向前走,居然走出去二十幾米,終于還是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

這是十幾天來第二次了一副娘泡樣兒昏倒了,姜啓祿突然想不要醒來算了,這個身體的正主真他媽的讓他老人家糟心!

雪越下越大了,風也變得急了。不一會兒姜啓祿的身上就落了一層雪,他今天穿的是米黃色的羽絨服,簡直就要變成一個雪人,融在這個冰雪的世界裏了。

路上終于有車輛駛過,他們很快發現了倒黴的男人并報了警,很快救護車就把人送走了。但是沒有人發現路邊還有一個人躺在這裏,如果他沒有被人發現,那麽他很可能再也起不來了。

但是老天畢竟不舍得自己救過一次的人再次挂了。

風雪中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蹲下身看到了他,輕輕得把他的頭擡了起來,看到姜啓祿的情況後緊緊地皺起了眉。

“姜敏敏,過來幫忙!”

“他怎麽傷得這麽重啊!”姜敏敏打着傘下車,看到大哥懷裏的姜啓祿驚訝地大叫。

“少廢話,把門打開,後座放下!”姜晏洲抱着人把人放進車裏,說實話他對這個人是有些愧疚的,要不是自己發現姜敏敏的神色不對,追問出原因,自己還以為這個人居心叵測地把妹妹騙到那個地方。

這也不能怪姜晏洲疑心病重,如今沒有姜啓祿的姜家已經變成了衆矢之地,很對人都想着姜家倒了自己可以分一杯羹,他們為了這個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姜敏敏恰恰是最好掌控的棋子。

最近本來他打算把姜敏敏送到d國去保護起來,但這個時候偏偏那個評判人安迪森`米盧卡又來找自己麻煩,忙得焦頭爛額的姜晏洲就把這件事給耽擱了。

他甚至有些後怕,如果自己不是在娛樂城附近辦事,那麽姜敏敏這個時候可能已經落在那些人手裏了。

還有這個弟弟的情人李晰然,自從車禍後就一直很古怪。娛樂城的時候,姜晏洲之所以會那麽不顧及後果地跟安迪森`米盧卡對上,是因為這個米盧卡就是個前一秒笑着後一秒殺人的神經病,但是這個李晰然居然一點也不怕他,雖然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米盧卡的厲害,但是面對黑道還能面不改色的人也絕對不多見。

是真的無知者無畏,還是深藏不露,這個人不能不讓姜晏洲懷疑。

但是今天的事看來自己的确是誤會這個人了,當姜敏敏斷斷續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之後,姜晏洲第一個念頭居然是自責,這對做事幹脆果斷,嫌少後悔的他來講可是個新鮮詞。

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好在臨城的雪夜沒有什麽車輛。

“叫醒他,別讓他睡。”姜晏洲一邊開車一邊對吓得傻了的姜敏敏喊。

“好多血,我怕!”姜敏敏快哭出來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嘴巴毒了點,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是本性還是善良的,現在看到這個算是救過自己的人生死未蔔得躺在自己面前,開始不知所措。

“冷靜一點兒,讓他側卧着,拍他的臉。”姜啓祿的車速幾乎接近200。

“他沒呼吸了,嗚嗚``````怎麽辦?”姜敏敏靠近了,發現身邊的人臉上冰涼,吓得大叫。

“該死!給急救中心打電話!”姜晏洲說完,放慢車速,在路邊停了下來。

他看到姜啓祿的臉色慘白,已經處于休克狀态,再這樣下去人真的就完了。

想都沒想,姜晏洲把自己的大衣鋪到地上,接着把人從車上抱下來平放在大衣上。查看了姜啓祿的嘴巴裏沒有異物和痰,姜啓祿就開始嘴對嘴給他做人工呼吸。

此刻姜啓祿的嘴裏全都是血的味道,一向最不喜歡自己身上沾染他人氣息的姜晏洲居然沒有排斥,因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姜啓祿的心跳和呼吸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姜晏洲再次俯身下去,身下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不知道為身子下面的人渡了多少氣,連姜晏洲自己都覺得自己為什麽還不停下來。當姜晏洲再次俯下身子,覺得自己這麽做可能已經徒勞的時候,身子下面的人動了一下,接着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這可能是姜啓祿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和大兒子最尴尬地一次見面了,當時兩個人的唇的距離可以用毫米計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