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法十雛鳥成長總要經歷風浪

“別叫我這個!”姜啓祿第一個反應過來,怒斥。

“這樣稱呼男人不禮貌。”姜晏洲則是将人重新放回床上後訓斥。

“幹嘛都罵我啊,他們不是在d國登記了麽?大哥你也不反對,他不就是我的二嫂麽?”姜敏敏的解釋讓姜啓祿更火大。

“叫我名字就好了,別胡說八道!”姜啓祿現在最煩的就是這個身體的身份,還總是有人一再提醒他。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二嫂,我還以為你會高興呢?要是二哥知道他一定樂瘋了。”姜敏敏倒不覺得這有什麽,覺得姜啓祿一定是害羞了。

“姜敏敏,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這次姜啓祿是真的生氣了,臉色很不好。自己的兒子女兒怎麽一點兒都不靠譜。

“敏敏,不要再說了。”姜晏洲看出了姜啓祿對這件事很排斥,卻看不出妹妹口中描述的害羞,就拉住了妹妹。

“好嘛,我知道了。”怎麽這個李晰然現在變得這麽兇,二哥一定會是個妻管炎。

“我們一起來拼這個吧!難得大家都在。”姜敏敏說完就搬了一個凳子給姜晏洲。

于是在奇妙的氣氛中,三個人開始拼擺那個破碎的蓮花尊。

這個東西應該是真品,姜啓祿對這些東西還是有些研究的,這個東西應該是臨朝的古物,市價不低于800萬,碎成這樣令人惋惜,自己的收藏裏也恰恰沒有這種器型的。

看來大兒子是花了心思找的,當初要是自己打開看看就好了。想到這裏姜啓祿鬼使神差地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沒想到這個時候恰恰姜晏洲也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姜啓祿差點把手中的瓷片扔掉。

“啊——這個蓮花尊什麽來歷啊?”為了給自己臺階下,姜啓祿随口就問,但是看的卻是姜敏敏。

“咦?你知道它的名字?你也對這個有研究麽?”姜敏敏覺得很奇怪。

“我就看到這個東西身上有蓮花圖案,猜的。”姜啓祿說謊的時候向來很淡定。

“這是臨朝官窯的青蓮花,以前尊都是用來盛酒的酒器,但是後來越做越大,就成了擺件,有吉祥如意,連年有餘的寓意,後來傳說有些得道的高人會把它帶在身邊,因為它有儲存靈魂,超度靈魂的作用。”這話當然是姜晏洲說的,姜敏敏是根本狗屁不懂的。

“儲存靈魂?那麽``````爸爸的靈魂會不會在裏面。”姜敏敏盯着這個破損的蓮花尊,沉默不語了。

你爹我就在你身邊,你一副看親爹的表情看着那個瓷器是什麽意思?姜啓祿只能又好氣又無奈地看着女兒把死物當成寶。

接下來三個人很快就把蓮花尊的底座完成了,說是三個人,其實主要就是姜晏洲和姜啓祿兩個人幹的,姜敏敏就是打個下手。

姜啓祿本身就是設計專業出身,手自然很巧,只是他沒有想到姜晏洲的耐心竟然這麽好,男人仔細地核對着瓷片上的編號,再和圖樣反複比較,細致入微。

讓姜啓祿覺得當初或許應該讓他進建築設計學院,這個人有先天的藝術敏感力,真是可惜了。

“大哥,你手真好看。你知道我們學校的幾個花癡女一直都在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呢?她們都羨慕我有你這樣一個英俊潇灑多金的大哥呢,要是你不是我大哥,我一定把你追到手。”姜敏敏盯着姜晏洲的手說道。

“你胡說什麽?!”姜啓祿被姜敏敏大膽的宣言差點吓死。

“姜敏敏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加你零用錢的。”姜晏洲看了一眼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的姜啓祿,很淡定地拆穿了妹妹的企圖。

“啊-——那點錢根本就不夠花,連爸爸給的零頭都不夠!”

“不夠花?我倒是覺得你需要勤工儉學呢?很晚了,去把手洗一下。”姜晏洲把瓷器上的膠水仔細地擦掉後說。

“夠花了。”姜敏敏憋着嘴巴,去洗手了。

“你每個月給他多少錢?”姜啓祿看着女兒委屈的樣子,有些憋不住地問。

“2000.”姜晏洲回答。

“啊?是不是真的太少了,女孩子不是應該富養麽?”

“這些錢足夠她的正常開銷了,她的衣服不用她買,吃飯學校管着,這些都不花錢。還有前段時間她去海王城就是被富養的結果,沒有這些錢,她就消停了。無論男孩女孩,沒有獨立之前,經濟上不能太寬松了。”姜晏洲說得姜啓祿一句也無法反駁,現在自己女兒要靠這個人養着,自己沒權利幹預。

“謝謝你不生她的氣,這幾天估計她都在煩你,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姜晏洲一邊收拾,一邊說。

不知道為什麽,姜啓祿覺得大兒子對自己的态度突然生疏了很多,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她還是個孩子,沒事的。”這下連姜啓祿也別扭起來,兩個人在房間裏的氣氛就更加微妙,可惜姜敏敏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半天都沒回來。

要是往常姜啓祿就說自己累了,裝睡就可以了,可是現在他需要上廁所,從剛剛就一直憋着了。

“你哪裏不舒服麽?”可能是姜啓祿的臉色太難看,姜晏洲疑惑地問。

“能``````不能幫我叫一下護工,我要方便一下。”

這種事有點丢臉,不過要是再不開口一會兒可能更丢臉。

“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姜啓祿覺得男人轉身的瞬間好像在笑,簡直無比郁悶。

不一會兒人就叫來了,不過不是以前看護自己的護工,而是護士長,姜啓祿一看到這個女人就開始頭疼。

“小張今天下午請假了,我臨時負責看護你,想要尿尿還是——”

“我自己來就行了。”眼看護士長打算過來脫自己褲子,姜啓祿連忙擺手。

“你要是能自己來,還用讓姜律師去叫人,不要害羞。”護士長摩拳擦掌,拿着尿壺朝他逼近。

“姜晏洲!”

姜啓祿此刻想也沒想就叫了那個人的名字,讓這個老女人碰自己的要害還不如在大兒子面前出醜。

“護士長,還是讓我來吧。”姜晏洲從門外走進來,看不出什麽表情。

“那怎麽行,這麽髒的活兒怎麽能讓姜律師您幹呢?”護士長有點不甘心地看着床上的姜啓祿。

“沒關系。還是我來吧。”

這下護士長也就不能堅持了,走出病房。

“我其實現在已經能下地了,你扶我一下就行了。”這間病房是有獨立衛生間的,姜啓祿當然絕不會讓姜晏洲拿着那東西為自己方便。

“嗯,我問了你的複健師。”姜晏洲把姜啓祿從床上扶下來,姜啓祿的腳一着地就感到了隐隐地疼痛,差點摔倒。

姜晏洲及時地摟住了他的腰,才把他穩住。姜啓祿用手推了一下,掙紮着想自己起來,結果背上一疼,就又撲回到姜晏洲懷裏,這下連姜晏洲也被他差點推倒。

“別亂動了,還是我來吧!”這次姜晏洲幹脆一手摟着他的腰,一手從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架到廁所裏。

進了廁所,姜晏洲倒是沒讓姜啓祿尴尬,很自覺地出去了。醫院的廁所的就是為了不方便地病人設計的,所以姜啓祿可以扶着兩邊的扶杆。雖然很急,但是一想到門外有人,姜啓祿就覺得這尿尿得不順暢了。

就在他擔心門外邊的人會不會以為自己腎虛的時候,門外人的手機響了。

姜啓祿起初沒想要偷聽,但是這個電話居然是二兒子姜繼業打來的,他就留心了。

姜晏洲也沒有想到海上的弟弟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是大哥麽?”

“嗯——是海上出了什麽事麽?”

“不是,小然在你身邊麽?米盧卡是不是找過他?”電話那頭很焦急,似乎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他現在很安全,米盧卡沒把他怎麽樣。”姜晏洲知道那個瘋子一回d國肯定就跑到繼業那裏了。

“呼——那就好,大哥,我不知道米盧卡`安迪森和你說了什麽,但是我和那個神經病一點關系都沒有,要不是因為現在的合作項目,我早就讓他離我遠遠的了。”

“這件事你有分寸就行,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個人不好惹,你不要激怒他。”姜晏洲倒是不太擔心姜繼業,說實話他是個很有分寸的人,這一點倒是不像那個火爆脾氣的人。

“我知道,和米盧卡他們打交道就是與虎謀皮,爸爸在世的時候從來不和他們合作就是這個原因。但是我沒有爸爸的才能和號召力,為了這個項目能順利進行只要和他們合作,大哥你勸過我做事不能急,但是爸爸的仇我一定要報,我決不能讓那些雜碎看我們姜家的笑話。”

姜繼業在異國的兩個月來幾乎一天能沒睡上好覺,前一個月是想着盡快完成父親交給的任務,把這個項目拿下,然後和李晰然離開姜家去過自己理想的生活。後一個月則是為了替父親報仇,急于鞏固姜家的實力。一月之間,他的世界就變了。

“哥,以前我總是特別自私地想如果你是爸爸的親生孩子就好了,你比我出色,比我有能力,要是姜氏現在是你在掌控,一定能和爸爸一樣,不會那些人占到一絲好處。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是我的責任我就不能逃避。大哥,你為了姜家欠了帝博納家族的情,爸爸以前那麽對你——你不怪他麽?”姜繼業很早就知道這個出色的大哥不受父親的喜歡,小時候他還奇怪。而且他從來也沒有看到大哥抱怨過。

“你別多想,我從來就沒有怨過爸爸。”

姜啓祿在廁所裏聽到這句話心裏一動,姜晏洲真的不恨自己麽?

“爸爸要是在世,看到你為姜家做的這一切,一定後悔當年那麽對你。”

“可能吧。”姜晏洲似乎不願意多談這件事。

“``````我能跟小然說話麽?”那邊姜繼業的态度很小心,因為他知道大哥平時對父親的意願簡直是沒有原則的遵從,父親在去世之前都在反對他們。

“要我叫他麽?”姜晏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大了些,也是在詢問廁所裏的姜啓祿。

“大哥,你不反對我們了?”姜繼業在電話那頭幾乎是驚喜地要跳起來了。

“沒什麽好反對,你是個成年人了。”姜晏洲說完這句話一擡頭,正好看見姜啓祿輕輕地打開了門。他在無聲地朝他搖搖頭。

姜晏洲一愣,沒想到姜啓祿竟然會拒絕了。

“哥?”姜繼業在電話那頭等了半天不見回應有些奇怪。

“哦,我進來地時候他已經睡了,要我叫醒他麽?”姜晏洲用眼睛凝視着面前地姜啓祿,把電話開了免提,對着電話裏的弟弟說謊道。

天知道,姜啓祿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去拿電話。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情緒不太穩定,怕自己在電話裏忍不住問他和帝博納家族合作的事,忍不住用做父親的口吻問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忍不住告訴他自己是誰?但是他現在還不能挑明身份,在這個多事之秋,他必須在暗處幫助他。

“不用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很對不起他。如果他對我有什麽誤會,大哥你能替我解釋一下麽?我估計下個星期就會回去看他。小然的性格比較倔,人有時候也愛鑽牛角尖,但他很善良,對家人沒話說``````也請您暫時幫我照顧一下他的家人。還有``````國內天氣冷,讓他多穿衣服,您休息吧!我挂了。”姜繼業說完有些不舍地挂了電話。

此刻,他所處的天堂海已經是黎明了,太陽從海裏跳出來的瞬間金光四射。他躺在鑽進平臺的瞭望塔頂,無聲親吻着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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