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可能
刺耳的響鈴響徹整個走廊。
戴着口罩的醫生護士，快步沖進病房，其中有個小護士跑得太急，撞上了正在玻璃窗外的蘇嬿婉。
來不及說一聲“對不起”，小護士就沖進了病房裏，順手關上了病房的大門。
蘇嬿婉被護士一撞，身體後退了幾步。
一樣的病房，一樣的搶救，眼前的場景和六年前的場景無限重合。
那一瞬間，蘇嬿婉精神恍惚，分不清這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
傻傻的看着裏面的醫生護士在抓緊時間搶救，蘇嬿婉下意識的讓自己不去聽不去看，最後，她一把推開身後的齊祈，朝着樓梯口跑了出去。
夜幕降臨，此時的G市華燈初上，醫院外面的街道，人來人往。
蘇嬿婉看着馬路上飛馳而過的汽車，看着匆匆而過的行人，熱鬧是他們的，而她只有一個人。
微微擡頭向後看去，醫院亮起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讓人忍不住想要流淚。
蘇嬿婉雙手握拳，在蕭瑟的秋風中，回到原來的地方。
齊祈依舊站在走廊上，一臉嚴肅和擔心地看着裏面。病房裏，醫生還在搶救中，距離太遠，看不清儀表上的數據，但是蘇嬿婉還是清楚明白，形勢嚴峻。
走上前，靜靜站在齊祈的身邊，齊祈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別怕，大伯母能挺過來的，她還想親口向你解釋當年的事情。”
蘇嬿婉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裏，面無表情地看着裏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嬿婉隔着玻璃看到裏面的醫生停止了動作，她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她害怕醫生的下一個動作就是将那被色的被子拉上，直到蓋住那個人的臉。
還好，醫生只是抹了抹汗，留下了一兩個護士，自己帶着其他人走了出來，就在他轉身後，蘇嬿婉清晰地看見，床頭櫃上放置的儀器，上面的線條是波動的，上面的數字也是平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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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對着齊祈和蘇嬿婉說道：“病人現在狀況平穩，接下來的48小時很關鍵。”
齊祈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謝謝醫生。”
拍拍蘇嬿婉的肩膀，齊祈略顯疲憊，“這裏暫時沒事了，我先帶你去吃飯，等會我送你回家，我再過來守着。”
蘇嬿婉也沒說好還是不好，齊祈只好拽着她的肩膀，走出醫院，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開到蘇嬿婉家附近，下車，随意找了一家餐廳。
齊安集團現任CEO，帶着妹妹在路邊小餐館吃快餐，如果被人熟人看見，肯定又要被調侃一番。不過這時，他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幹淨衛生，能填飽肚子就好了，不過，進去後，齊祈還是将兩人的椅子好好擦了一遍，又将桌面擦了一遍。
在齊祈擦着桌椅的時候，蘇嬿婉只是低着頭，提着自己的包包，不知道在想什麽。
“坐吧，折騰一天了。”
蘇嬿婉順勢坐好，齊祈叫來服務員，随意點了幾道家常菜。
服務員記好菜名，轉身離開，餐桌開始陷入一種迷之尴尬。
過了好一會，蘇嬿婉擡頭，目光直逼齊祈的眼睛，“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齊祈扶額，似乎早就料到蘇嬿婉會問這個問題，“你一直不願意聽我們解釋，固守自己以為的真相，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大伯母有多難過，大伯九泉之下會有多傷心。”
蘇嬿婉的目光避了避，顯然有些心虛了。
“你在學校，所以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一些什麽，你不在的日子，大伯和大伯母被人跟蹤，晚上經常能聽到門外一些奇怪的聲音。你知道的，大伯母職業特殊，有太多潛伏的危險。”
齊祈頓了頓，給蘇嬿婉倒了一杯熱茶，遞到蘇嬿婉的手邊。
“那一天，大伯身體不舒服，原本他出去買菜，卻臨時換成了大伯母買菜，她出門後沒多久，家裏大門被人撬開，大伯聽到聲音以為是大伯母回來了，從卧室出來，和那個尋仇的人迎面對上，匪徒發現家裏的人不是大伯母而是大伯，依然照着大伯的腦袋就是一棒，等大伯母回來的時候，大門打開，大伯就那樣無聲無息地躺在地上。”
蘇嬿婉萬萬沒有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齊祈平淡地訴說着，好像沒有看到蘇嬿婉眼裏的震驚和不相信，“那個時候，沒有人記得給你打電話，所以，你接到的那個電話就是殺害大伯的兇手打給你的，而你，也确實從學校趕了回來。大伯母趕着去報案，将細節上報，她沒有料到你回來，畢竟她沒有給你打電話。”
蘇嬿婉有記憶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全職家庭主婦，天天在家照顧父親和自己，沒有自己的工作，但是，從齊祈的話語中流露出來的信息，她的母親顯然沒有将所有的事情告訴她，母親有秘密，并且自己一直不知道。
“處理完大伯的後事，你鬧着不見大伯母，又鬧着要去日本，大伯母沒有機會告訴你這些，又考慮到你如果待在國內，或許會被其他人盯上，索性就把你送到日本，只是千叮咛萬囑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齊祈明白他說的這些事情，蘇嬿婉一時之間可能難以接受，幹脆将剩下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你知不知道，大伯母之前的職業是什麽？”
蘇嬿婉擡頭，目光茫然，她覺得齊祈口中的那個女人，并不是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的人，她突然覺得有一股冷氣從腳直達頭頂。
“她是警察，一名緝毒警察，當年在毒枭身邊卧底多年，破獲多起大案，最後只能隐姓埋名，在G市這個小城市。”
聽到這句話，蘇嬿婉原本就震驚的雙眼瞪得更大，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着齊祈，“不可能！”
齊祈的身體往後一靠，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表情冷淡嚴肅，“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