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蛻變
“總算把他勸來了。”看到那道金紅色的身影消失在門裏,藤雅長松了口氣。
“藤雅姐姐,你不想讓托尼斯塔克和我們一起去未來嗎？”小鼬的黑瞳中流露出一抹疑惑，他敏銳的問。
“對。”藤雅下意識往史蒂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虛的收了回來,含糊的解釋,“那畢竟是未來,我不太想讓他被影響。聰明人總是想的更多，最後把自己困起來。”
——請參考奧創事件。
而且萬一托尼現在知道了未來的事,态度還是直接站在被政府招安那邊,那藤雅不就哭死了嗎？
史蒂夫卻誤解了藤雅那一眼的意思,他同樣氣虛的撇開了眼神,那雙純正的藍眼睛有些羞愧的定定注視着地面，一眨不眨，好像突然對地上的紋路來了興趣。
藤雅果然知道了未來的他變成了什麽樣，不然也不會攔着斯塔克……這是不想讓斯塔克也受影響。
史蒂夫羞愧的抿緊了雙唇，臉頰發燙。
雖然他不清楚未來他到底變成了什麽樣，但他感覺到了一種緊迫感,他必須盡快從這種迷茫感和初來現代的混亂中振作起來了,适應現在,別再終日沉浸在渾渾噩噩中了。不然再繼續那樣……說不定他真的會堕落成一個別人都不想見到的史蒂夫羅傑斯的。
“我們走吧,今天我們要靠自己去找禿鹫了,蜘蛛俠說他今天有約會。”小鼬抿着嘴唇一臉認真,他從口袋中拿出了玩具小熊,身影閃了閃,在門上敲擊了三聲，小熊身上就開始冒出絲絲縷縷黑霧，最後又形成一大團了。
小鼬還是穿着他們宇智波家的族服，背後印着一個團扇标志。他的手腕和小腿上都緊緊裹着繃帶，腰後和右腿上都綁着忍具包。男孩站得纖直，顯得身影修長有力，雖然他真正的個頭仍然矮矮的，但行走間已經透着敏捷利索——
随着他走進門裏，那團緊緊貼着他肩膀的黑霧也跟着移動了進去。
“真美啊。”藤雅也感嘆了一聲，跟了進去。
“其實今天下午我進來過一次，本來我是為了試驗白天能不能進入門後世界的，但是我發現了禿鹫的蹤跡。”藤雅扭頭看到史蒂夫也跟了進來，三人此刻又站在最開始的那條小巷裏，她半真半假的說。
“在哪裏？”史蒂夫精神一振。這是個好消息，本來他們在這裏搜尋敵人就很陷入被動，尤其沒了蜘蛛俠的輔助，更加難上加難，現在藤雅這邊居然獲取了線索。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我怕抓不到他還被他發現，所以先悄悄跟着他走了回去……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藤雅沉下了臉，“他就住在紐約，他有一個叫麗茲的漂亮女兒，正上高中。她今天晚上正好邀請了她的朋友彼得帕克到家裏，準備一起去參加返校日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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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這戲劇性的發展讓史蒂夫都吃了一驚。
“所以我們要找的大反派禿鹫……其實就是蜘蛛俠喜歡的女生的爸爸？”小鼬的小臉上已經流露出了隐隐的同情，他反應了過來，合理的推論道，“我們要盡快趕過去，如果禿鹫發現了蜘蛛俠的身份，兩人打了起來，無論誰獲勝，我們沒有參與任務……”
“那麽結果可能都不會好。”藤雅同意的接口，“不過我覺得禿鹫這次應該不會那麽沖動的和蜘蛛俠打起來。”
她笑了笑，終于能光明正大的把禿鹫給的那對翅膀拿出來，說道：“瞧，他把裝置和武器放在隐蔽的地方，都被我偷過來了。”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p/y交易，卻只能說成偷，藤雅也很無奈。如果有利益可圖，她自認自己也不會怎麽在意禿鹫的犯罪行為，但是超級英雄們恐怕和她不一樣，無論是蜘蛛俠，美國隊長，夜魔俠，又或者是鋼鐵俠，她都不敢把事實說出來賭一下。
萬一他們的正義感真的很強——藤雅比較擔心史蒂夫。那麽她和超級反派做交易的事情捅出去恐怕會影響他們對她的看法。
相反，如果說東西都是趁罪犯不備偷過來的，他們就不會有什麽意見了，藤雅用起來也不會再覺得燙手。所以目前只能這麽處理了。
“幹得漂亮！”史蒂夫的藍眼睛裏果然高興的帶上了笑意，他贊許的看着藤雅，但還是謹慎起見的說，“我們不能保證禿鹫沒有第二套裝備，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我知道。”藤雅幹脆點頭，“那麽我帶路，我們先趕到麗茲家和彼得彙合，告訴他這件事再說。”
其實——彼得帕克不需要他們告訴。
當這個打扮的無比精心，頭發梳得油光發亮，連胸前都別着一支白玫瑰的年輕人敲開了女朋友麗茲家的門時，給他開門的人就是禿鹫。
——這一幕簡直驚呆了小蜘蛛，就像一盆冷水一樣差點潑暈了滿懷緊張熱情和荷爾蒙躁動來這裏的卷毛男孩。
他呆若木雞的走進去，愣愣的看着那個人。之前見過幾次的男人臉上的陰鸷冷意和狠戾全都無影無蹤，今晚這個男人臉上只有善意的笑容和父親的慈和。氣質變化大得盡管是同一張臉，彼得還是看了好多眼都不敢相信，只想再反複确認。
“你好，小夥子，你是叫彼得是吧？”
“哦，是的……你好，先生。”彼得呆呆的和他握手，嘴裏幹巴巴的說。他的眼珠還直直的盯着人，像是忘了轉動。不得不說，這時候的蜘蛛俠還很稚嫩青澀，他用這種驚詫的表情盯着人看，就算是傻子也會覺得有異樣了。
禿鹫——也就是艾德裏安·圖姆斯臉上的笑容不減，心中卻猛地一沉。
該死……那女孩說的是真的。蜘蛛俠果然直接找上門了，而且也認出了他。年輕人就是急躁，就算今天不抓了他，蜘蛛俠過幾天也遲早要揭穿他。
禿鹫對此很是悲涼無力，但經過下午的秘密談話，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他有妻女，就定居在紐約，就算想脫身也沒法帶着她們一起，所以束手被捕是遲早的事。如果不是今天那女孩提起了一筆大交易，他肯定會铤而走險謀取上最後一單，給麗茲的未來做打算。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一大筆錢用來安置妻女……禿鹫已經不打算那麽瘋狂的行事了。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演好最後一場被逮捕的戲碼，這樣那女孩才會幫他看顧着他的妻女接下來的這段生活。
——按理說麗茲和她媽媽得到了兩百多萬的存款，無論去哪裏重新過新生活都不會艱難，根本不需要藤雅的格外保護。但只能說每個人都心有軟肋吧，禿鹫自認愧對她們，又不願意讓她們遭到一點可能會有的意外。為了那點可能性，他也願意束手就擒，從瘋狂殘忍的禿鹫自願變成了溫順的禿鹫。
但至少不是現在……至少不能當着麗茲的面……
……該死的，蜘蛛俠為什麽就不能當做沒看見？他經營了那麽長時間的事業，他的人生就因為這個毛頭小子，全被毀了！
禿鹫保持着笑容領着女兒和那小子坐上車，準備帶他們去學校，心裏卻泛起了火氣。
他打算直接撕破臉最後警告一次蜘蛛俠，如果他們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彼得帕克一定要抓捕他——他可以演好被抓的戲沒錯，但那女孩也沒規定他過程中不準讓蜘蛛俠吃點苦頭，不是嗎？
其實現在的他倆也是半斤八兩。
藤雅要走了禿鹫的翅膀和大部分武器，就給他留了沒幾件防身。彼得帕克的高科技蜘蛛制服被生氣的托尼沒收了，他現在手邊只有一個簡陋的蛛絲發射器。盡管禿鹫經驗老道，但真打起來，恐怕還是彼得占上風，誰讓他是被改造過的身體素質，禿鹫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
……
等禿鹫把女兒送到學校後，單獨和彼得“聊一聊”談崩了之後，兩人終于徹底撕破臉，彼得扔下麗茲，出門去追禿鹫了。
這更加深了假意逃跑的禿鹫心裏的怒火，他扭頭怒吼：“小子！你居然敢把我女兒一個人扔在裏面？！現在可是返校日！”
“對不起先生！我很抱歉！真的對不起麗茲！”彼得下意識倉皇的用小奶音連聲道歉，但他在後面緊追不舍的動作沒有絲毫變慢，“真的很對不起！明天我找麗茲道歉！但是現在我必須要抓捕你，先生！”
禿鹫一口悶氣憋在了胸口裏。
他倒是想說“我不逃，明天你再抓我”之類的騷話，但是彼得帕克也得信啊！
“……”
在藤雅到之前，禿鹫還是用他多了十幾年的智慧，坑了彼得一把，巨大的牆壁和石頭磚塊都倒塌了下來，把年輕的那道身影埋了進去，然後自己開車離開了。
“有呼救聲？”藤雅突然停住腳步，四處尋找起來。
因為她操縱植物看到了禿鹫已經開車離開了學校，現在再徒步去追恐怕來不及了，藤雅建議史蒂夫和小鼬先追上去，不要等她——誰讓藤雅的速度和那兩人一比，實在太拖累了。那雙翅膀雖然飛起來也不慢，但是發動時間也很長，在這個關頭也是要命的。
況且……藤雅還要見一個裏程碑式的畫面，那對蜘蛛俠來說是脫胎換骨的經歷，雖然痛苦，但是對他的改變是巨大的。
其實藤雅想救彼得出來……他畢竟還那麽年輕，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雖然有超能力，但是為什麽他一定要成為合格的超級英雄呢？一直做紐約人民的好鄰居不好嗎？但是她又擔心改變蜘蛛俠的未來，如果現在少一個超級英雄，在最後面對那個恐怖的最終反派的時候，他們要怎麽獲勝呢？
所以藤雅在來的時候，心裏就充滿了矛盾。
“——找到了！”藤雅在黑暗中找了半天，終于發現了大堆斷壁殘垣下隐隐晃動的一小塊衣角。
“有人嗎？我被埋在這裏了——誰來救救我！我不能——我快要死了——”
在一片黑暗和難以忍受的擠壓疼痛中，彼得趴在廢墟下恐懼又慌亂的哭着求救，嗓音哽咽。他終究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年輕男孩，雖然蜘蛛能力增強了他的體質，但當他真正快要面臨死亡的時候，恐懼還是擊潰了他，讓他下意識的求救。
“彼得帕克？”
藤雅試探的喊了一聲，廢墟下的哭喊聲一瞬間停止了。
“你是……？”
藤雅穿的裝扮還是那天那身衣服，臉上雖然沒有戴面具，但是為了讓蜘蛛俠認出來，她刻意把變聲器調回了那天的男聲。彼得的聲音果然有些遲疑。
“你等等，我想辦法把你救出來——我也是來抓禿鹫的，你知道他往哪個方向逃了嗎？”藤雅猶豫着問。
“你是那天的……”
彼得回過味來，他的小奶音馬上又變得焦急起來，“別管我！禿鹫想逃跑，剛才他說他接下來要去國外出差一段時間，他肯定已經往機場去了，一定要在他上飛機前攔住他！”
——事實上，那是禿鹫和她商量好放出去的假消息。
“你确定？你自己能出來嗎？”藤雅複雜的問，她想松一口氣，又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我——我可以的。”彼得的嗓音低沉了下去，變得堅定。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中已經褪去了剛才的恐懼和惶然，
“我可以出來。我是……蜘蛛俠，我能做到的。”
他喃喃着下定了決心，徹底冷靜了下來，這一刻小奶音中甚至帶上了一種奇異的平靜，仿佛正充斥着一種感染人的強大能量，彼得催促道：“你快去攔住禿鹫，我可以的。”
廢墟上的大半牆體微微顫動了起來，顯然彼得不止是在說，他已經開始嘗試自救了。
“你很優秀了……彼得。”藤雅欲言又止，最後只能複雜的這麽說了一句，“……加油，蜘蛛俠，我去攔住禿鹫。”
就算有些經歷她以前通過劇情了解過了，可親眼看到還是會覺得非常震撼，受到觸動。比如彼得的這次心靈上的蛻變。
托尼之前生氣的告訴他：“如果你沒了制服什麽也不是，那你就不配擁有它！”
彼得現在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要肩負的責任和蜘蛛俠這個稱呼代表的到底是什麽……不是那套蜘蛛制服，而是他這個人。所以他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勇氣和擔當，哪怕他才僅僅十五歲。
正是因為藤雅自己沒有那些美好的品質，所以她才會更羨慕和喜歡那些超級英雄。
藤雅又看了一眼廢墟。
大塊的牆體還在晃動，并且幅度越來越大，彼得在咬牙一次次的用力，看來距離脫困不遠了。
她留下了一株藤蔓在這裏守着情況，自己不敢怠慢，找出禿鹫和史蒂夫他們的位置後快速趕了過去。
接下來只剩最後一場戲要演了……禿鹫在史蒂夫和宇智波鼬的聯合攻擊下應該撐不到她過去的時候，但是為了見到她履行承諾，再怎麽着禿鹫恐怕也會瘋狂的掙紮到最後一刻。
她必須得過去寬一下禿鹫的心。
藤雅心裏緊迫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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