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和李子
現實世界。
空空蕩蕩的紐約戒嚴不到一天,就重新迎回了它的居民們。
大街小巷，每個電視頻道，所見之人，到處都是人們劫後餘生的話題,讨論着這場驚天動地的外星人入侵之戰。
為了保護地球而組成的超級英雄團隊，複仇者聯盟，在這一次徹底出了名。他們力挽狂瀾，拯救了世界,又在戰後悄然離去，連真實身份都沒有洩露。
“我看到那個綠色的大塊頭……”
“美國隊長就這樣沖過來打爆了一個外星人，還讓我們……”
“青藤俠發的藥保住了我丈夫的命，真的很感謝他……”
“對,我還以為眼花了,哪裏來的仙人掌還拖着槍,送到我們腳邊……”
藤雅坐在家裏看着電視轉播，高興的差點笑出聲。
她抱着小貓咪抿了抿嘴角,讓自己別太得意忘形,換了個臺繼續聽。那些記者和普通人的崇拜贊美都快把她美滋滋的送上天了。
“我們已知的複仇者聯盟成員有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鋼鐵俠托尼斯塔克，代號黑寡婦的雙槍女,代號鷹眼的神箭手，代號綠巨人浩克的大塊頭,代號青藤俠的……”
“等等。”站在漢堡店門口接受采訪的托尼突然擡手制止,不愉的揚着眉毛問,“誰說青藤俠是複仇者？他只是史蒂夫的朋友，來幫忙——”
“斯塔克先生，您剛才說‘史蒂夫’？”記者見縫插針一針見血的問。
“……”屏幕上的托尼少有的一噎，臉色頓時就臭了。
藤雅幸災樂禍的笑了，細想了一下，笑容又慢慢消失了。
如果不是今天托尼特意澄清，在大衆眼裏她就是複仇者聯盟的成員。這是從哪裏放出去的風聲？除了知道他們底細，組建複仇者聯盟的地方——神盾局，還能有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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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老狐貍尼克弗瑞搞的鬼吧。
藤雅想想未來複仇者聯盟被政府招安又打壓的事，就覺得心中厭惡。
她是打定主意不加入複仇者，不暴露身份了。至少這次托尼不會像未來世界那樣，因為她是被托尼勸進複仇者的，一直耿耿于懷內疚着。
藤雅又拿出手機看了看網上的評論。
很明顯有人在控制風向，直播中看到莫名其妙的核/彈往紐約飛去，是鋼鐵俠和青藤俠聯手阻止了爆炸的人也不在少數，差點喪命的人們肯定要憤怒的問個究竟。可那些評論都很快消隐無蹤，就像從來沒有過的一樣。
藤雅心中壓抑的冷笑了一聲。
這就是那些人的一貫手段，用人的時候沉默不語，用完了打壓的時候就不擇手段的當豬隊友打壓，打壓出錯事情敗露，又控制輿論想假裝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事情過去就過去了，這種事冒出來會造成社會動蕩，給國家帶來損害，又不是成功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行了？大驚小怪什麽，壓下去等過幾天就沒事了。
這就是他們的心态，高高在上，有恃無恐。
偏偏他們是站在世界上最高處的那一批人，他們有資格有權利這麽做。藤雅相信就算她把這件事捅到電視臺或者報社，也沒有地方願意報道出來。
她嘆了口氣，心中泛上不少無力。
雖然自己有超能力，在別的世界也救了不少人做了不少事，但她在現實世界還是要受這糟糕的漫威政/府管制……這麽想想，距離世界末日也沒多長時間了，最多幾年，算了。
她平時都把注意力放在門後世界，專注發展自身實力才是正理。因為她在門後世界待的日子比現實要多一倍多，大不了白天也找理由待在門後，反正現實裏她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只要不暴露身份，一切都好說。
黑貓八咫不滿的喵了一聲，從藤雅膝蓋上跳下去，圍着地上的小盆轉來轉去。
“沒貓糧了？等等啊。”藤雅回過神，走過去熟練的往盆裏加了貓糧，又檢查了清水的多少，才放下心。
她其實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外星人入侵紐約的大戰發生了，在群衆回來之前，全城戒嚴搜走城市中殘餘的那些外星人物品的時候，禿鹫肯定誕生了。
他正是因為花大價錢獲得了回收外星物品的許可，結果托尼的回收公司一建立，趕走了禿鹫團隊，讓他分分鐘破産失業，變成了窮光蛋，才開始自稱禿鹫，铤而走險偷外星物品自己改造，再拿出去賣的。
其實後來那些海量物資都被堆在了密封的秘密庫裏，如果不是被fbi發現，禿鹫團隊的生意還能一直做下去。
這很讓藤雅心動。
她在猶豫着該怎麽和現在孤立無援，陷入絕望的禿鹫搭上話，這件事要不要通知托尼一聲？托尼看不上這種骨頭縫裏摳出來的小額利益，也看不上禿鹫的發明。禿鹫偷的東西還都是托尼成立的公司搬運給fbi的。
不通知托尼一聲怎麽都覺得怪怪的，可是通知了托尼……他不會允許的吧？
藤雅心不在焉的盤算着這件事。
其實托尼可能有所了解的，因為外星人們用的激光槍裏是紫色能源塊，在他們參加大戰前托尼給她修翅膀的時候，也看到了供能的是紫色能源塊。這瞞不了他。
如果藤雅告訴托尼，她有一位朋友可以給她簡單改造那些武器，希望能搭用托尼的關系，從他那裏購買一些外星殘餘物品呢？
托尼會想到那個簡陋的翅膀，但是不會追問更多。只要他能同意，藤雅這邊就有底氣去把禿鹫團隊發展成自己的專屬武器組。
——這時候的禿鹫可不是日後胃口被黑市養刁了的走私分子，心狠手辣。這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剛破産的公司小老板，是什麽事都沒犯過的正經普通人。
只要給他一份穩定能維持家用，能讓他相對滿意的酬勞，能堂堂正正走明路工作的人，誰願意做見不得人的事呢？
打定主意藤雅就拿出托尼送的齒輪開始打電話。
其實她還有些赧然……因為藤雅自從找禿鹫買完裝備後，身上就沒多少餘錢了。現在不但要問托尼這件事，還要先向他借一筆錢急用。
畢竟沒有足夠的籌碼證明自己，禿鹫是不會乖乖聽她話的。
“你想借助我名下的回收公司，定時買一批外星物品給自己做裝備？”托尼那邊聽得很詫異，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那些廢骸用不着買，留個地址給我，每次運輸的時候分一車給你就行。”
“不不不，還是要付錢……”
藤雅的話沒說完，托尼不在意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話，“那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fbi是當廢品回收的，主要為了防止大量流散到民間。我的人就是走一個流程，為了擴大人脈而已。這種東西私下分給你點又沒什麽，你還想和我算錢？”
他的尾調質疑的上揚，好像藤雅再不接受就要惱火了。藤雅轉念想想就不再堅持了，這筆交易本身對斯塔克工業來說，恐怕賺的連零頭的零頭都沒有，更何況她這個零頭中再縮小無數倍的小買賣，塞牙縫都不夠。
托尼做了個順手人情，她要是一直堅持交易，那就是生疏了。
聽說托尼建的另外一個超級英雄公益基金，好像是專門為他們幾個超級英雄戰鬥中破壞的地方做維修補償的，雖然現在剛建，但知道以後情況的藤雅記得那從不賺錢，賠的錢倒是海量。托尼靠他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團隊的資金鏈。
想想這些，再想想接下來要開口借錢的話，藤雅就覺得心中更歉疚不安了。好在還有那個綠色大房間拆下來的碎片。藤雅可以把這個給托尼，雖然借花獻佛，但好歹是一點心意。
“托、托尼，我去找你，給你送點東西，還有想借一筆錢……等這個月的蘭花展到了我就還。”
“我在大廈呢，你自己過來吧，權限還在。”托尼那邊突然好奇起來，揶揄的問，“怎麽突然沒錢了？難不成你的店也被波及到了？需要多少？”
“我的店還好，就是每次賺錢都靠蘭花展，這次花錢猛了，接下來就難熬了……借我五十萬吧。”藤雅謹慎的說，她估算了一下禿鹫的要價，還有未來世界禿鹫和她做的那筆交易，感覺五十萬還是很中肯的，能撐過這一次了。
等她這個月悄悄培養幾盆珍貴蘭花賣幾百萬，就又能從吃土小妹變回暫時的富婆了。
“行。”托尼不再多說，直接挂了電話。藤雅這邊手機馬上“叮”了一聲，幾乎是同時，賬戶裏就收到了轉賬。
“啊，我也想成為有錢人。”藤雅羨慕的看了看手機，感嘆一聲馬上收起了白日夢的想法，幹脆起身準備去斯塔克大廈了，“算了……我沒托尼那麽聰明，他去了一趟門後世界的恐龍島，都能根據基因技術有了新靈感。我這種學渣去了多少次了，沒一點用。”
藤雅換了一身職業裙裝，又給自己挽了一個發髻，簡單畫了個淡妝。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從常穿的運動鞋平底鞋換成了帶着鞋跟的高跟鞋，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不錯，這下總算從不修邊幅住在郊外的狂野女孩變成公事公辦的正常女士了。
她保持着這幅樣子一路上小心謹慎的到了斯塔克大廈的時候，開了電梯門，客廳裏的托尼差點沒被他剛吃的那口藍莓幹噎到。嗆得他焦糖色的眼睛裏淚花都出來了，忙不疊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藤雅：
“咳咳咳咳……別告訴我你這是準備出門約會？小樹？”
“你見誰約會穿成這樣？”藤雅沒好氣的反問。她迫不及待坐到沙發上，才放松的長出了一口氣，“呼……累死我了，運動鞋穿慣了，高跟鞋還是不适合我，走路的時候總擔心平地摔。”
托尼身體往旁邊一傾斜，就斜着眼看到了沙發旁邊地毯上東方姑娘穿着的那雙高跟鞋——目測最多兩厘米的鞋跟，連高跟鞋都算不上。
更別提佩珀每次穿的高跟鞋都在四到七厘米之間上下浮動，可能會更高，但絕不會更低。
“對了，這是我想給你的材料，上次我偷偷昧下來了。”藤雅突然想起了正事，趕緊把那堆綠色材料從她的葫蘆裏翻出來，地上眨眼間堆成了一座小山。
“……”托尼開口準備嘲諷高跟鞋的話一頓，看着材料明智的把話又咽了回去，“神盾局造的？新合金啊。”
“既然東西送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藤雅看着小胡子男人那一副遇到新挑戰時的興奮樣子，眼中放光，一時間眼神移都移不開了，也不打擾他，說了一聲就又起身離開。托尼給她的回複只是含混的哼了兩聲，連帶着擺了擺手，非常敷衍。
“藤雅女士，請慢走。”賈維斯的溫和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托尼沉迷實驗了，他自然的代托尼送了一下藤雅。
錢和人都到了位，接下來找禿鹫的談判也變得萬無一失了。
二十五萬的武器訂單款對于一個剛失去了家業，只剩一棟房子，還有妻女要養的男人來說，簡直等于救命錢了，尤其當禿鹫知道這是一個長期穩定的收入來源後，長相兇悍的男人臉上對藤雅露出的感激幾乎濃的要溢出來了。
藤雅和他商量好貨源地點，交貨時間和改造工期後，兩人的交談告一段落，她在現實裏規劃要做的事情總算是都忙完了。
“唉。”
藤雅坐在咖啡廳裏靠窗的位置往外看了看天空，在禿鹫尴尬的笑容中給兩人一起買了單——她找到禿鹫的時候這個中年男人正愁的坐在路邊掉眼淚，一臉怨恨和猶豫不決，神色明明暗暗，在黑化的邊緣瘋狂大鵬展翅。
畢竟眨眼之間他的資産全消，全身上下連買杯咖啡的錢都沒有，怪不得那一會兒連家都不敢回。
“那我就先走了，女士。”禿鹫——哦不，應該說以後的合作夥伴艾德裏安·圖姆斯，他禮貌又表示敬意的對藤雅微傾了傾上身，轉身離開了。
“對了，我剛才在感嘆什麽來着？”藤雅被打了一下岔，差點沒忘記自己剛才看向外面時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
她重新看向外面。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上一如剛才，熟悉的低落寂寥感又再次襲上心頭。
真孤獨啊。
明明大城市裏這麽熱鬧，她卻只有一個人。
她是孤獨的旅行者，不認識任何人……任何人都是潛在的敵人，她要等候命令，可是她沒錢買李子……李子……想吃李子……沒錢買李子……
藤雅猛然從思緒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什麽鬼？
等待命令又喜歡吃李子的不是巴基嗎？
藤雅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窗外，嘗試着又把臉轉向那個方向，眼神盯着馬路對面的那家商城——哦，旁邊就是水果店！
很快的，藤雅又進入了那種狀态。
李子……等待命令，可是想吃李子……沒有錢。李子……
藤雅晃了晃頭，捂着額頭讓自己把滿腦袋李子的怨念甩出去。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嘆了口氣，還是出了咖啡廳過了馬路，徑直往對面的水果店走去。
在紐約的街道上碰見流浪漢是很正常的事，他們可能縮在某幾間店鋪門外之間的那小截空地上，身/下可能墊着報紙，也可能穿着稍顯邋遢但很正常的衣服站着。他們可能表演才藝，也可能只是無所事事的看着周圍，等着施舍的零錢。
但是站在水果店和商場之間的這個男人卻有點不一樣。他穿着有點邋遢，但衣服好歹是合身的，身上鼓鼓囊囊不知道都塞了點什麽，沒關系，這是流浪漢通用技能了。他戴着一頂帽子，帽檐壓得很低，大半個臉又被臉側垂下來的髒頭發遮住了，剩下的只能看到一圈胡茬。
男人一聲不吭的沉默站着，一動不動，只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水果店裏靠近門口的一櫃臺圓滾滾的李子。
路過的行人都對他熟視無睹，大概是這個流浪漢身邊沒有擺上一個裝錢的東西。但是藤雅看着男人隐約熟悉的綠色眼睛，加上剛才莫名其妙想到的東西，确定了這一位就是史蒂夫逃亡在外的失憶竹馬，巴基巴恩斯。
她糾結的想了想，還是妥協的走進水果店，買了一大兜李子出來。
邁出水果店門的一瞬間，藤雅覺得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熱眼神幾乎把她的袋子燒出洞了。
“給你吃李子。”
藤雅走過去，不容拒絕的把一個李子塞進男人手裏。
“……”男人攥着那個李子，幹裂的雙唇緊抿着，不說話也不動，眼神直直落在藤雅臉上，偏偏他的瞳孔中一片空洞，沒有一絲波動。
藤雅糾結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十分尴尬。
現在的巴基應該還是九頭蛇手中的殺人工具，因為被洗腦而失憶，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聽從命令，完成任務，回去冰封，解凍再出來做任務這一系列循環。
不能把他帶回家，不然九頭蛇會發現巴基失蹤。也不能和他過多接觸，除非有了徹底解除他被催眠的辦法或者徹底瓦解了九頭蛇組織，不然就會打草驚蛇。
史蒂夫這時候還不知道他最好的兄弟其實還活着吧，可惜巴基這時候已經沒有他的記憶了。
“那個……我說，我有好多李子，都給你吃，你有地方住嗎？”藤雅索性把那兜李子都塞到了巴基手裏，試圖和他搭話。
不管怎麽說，既然遇到了史蒂夫的好兄弟，她怎麽也要認識一下，想辦法保持聯絡或者找到什麽別的方法。至少要能為以後把巴基救出九頭蛇做個鋪墊。
被塞了一懷的李子，這下男人有了反應。他的眼中有了焦距，微低下頭反複打量着藤雅，眸光黯沉，長久的沉默着，好像有什麽事是藤雅自己不知道的，她被看的莫名其妙，小心的問：“呃……怎麽了嗎？”
“你知道……”巴基似乎很長時間沒說過話了，聲音幹澀不自然，還斷斷續續的，“我的……身份？”
“什麽？”藤雅心中驚得一跳，越發迷惑，她搖搖頭，裝作第一次和人見面的人設自然的說，“你在說什麽啊？我只是看你站了這麽久，想問問你的情況。”
“史蒂夫……是誰？”巴基卻對她找的借口充耳不聞，眼神認真的凝視着她，斷斷續續的問。
難道巴基腦子裏還殘存着史蒂夫的記憶？
藤雅有些驚喜，又馬上冷靜下來，謹慎的擡眼掃視了一圈周圍。多虧這條商業街上大多店裏都或多或少養了幾盆植物，能充當她的耳目，目前看來沒人在注意這裏。
她低聲的說：“史蒂夫羅傑斯，和你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好兄弟，美國隊長，你想到什麽了嗎？”
“……”巴基迷惘的繼續沉默着。
[那麽……我是誰？我不是兵器，我也是……人。]
男人面無表情，可是眼神空洞迷茫，看起來有種別樣的脆弱感。
“你是巴基巴恩斯，史蒂夫羅傑斯的好朋友，當年你們組建了咆哮突擊隊，他是隊長，你一直站在他身邊，你們一起對付九頭蛇，還記得嗎？”藤雅回答完才突然意識到一件很不對的事。
“等等……剛才你沒說話？”她驚愕的凝視着眼前的男人。
剛才巴基的那句話就像之前她心裏升起的那些話一樣，是突然出現在她心裏的，眼前的憔悴男人嘴都沒張。
這是什麽情況？世界玄幻了嗎，巴基有了異能？能和人直接心靈溝通？到底發生什麽了？
藤雅腦子裏混亂極了，面前的男人眉頭也難耐的蹙緊，他一手牢牢抱着李子，另一只手按在藤雅肩上，說話逐漸流暢，但嗓音中還是透着生硬不自然：“你別……說那麽快。我的頭在疼。”
“是你，不是我。”他補充了一句。
“抱歉。”藤雅聲音減弱，雖然還是不懂情況，但努力克制自己這會兒別亂想東西。
[謝謝你的……李子，都是給我的嗎？我……能吃了嗎？]
巴基在心裏很小心的問了一句。
當然，都是你的。
藤雅在心裏想。
她不确定自己的話對方聽到了沒有，但是過了幾秒，巴基的綠色眼睛中閃過了一抹微弱的亮光，他捧着手上的李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滿足極了。
九頭蛇是真慘啊。
培養殺手還虐待他們，不給吃不給穿，活活把一個大活人虐待成這樣，吃個李子都這麽高興。
藤雅看着都心酸。
巴基拿着李子的手可疑的頓了一下，又遲疑的看了藤雅一眼。
[對了，你在外面不會被人懷疑嗎？還有這些李子，今天的事一定不能對任何人提起。]藤雅悄悄在心裏想着。
[沒有任務，在這個城市待命……我每天會來這裏，站一下午。]巴基老老實實回答。
[不會說出去。我想……找回記憶。我……到底是誰？巴恩斯……]
他垂下眼簾，眼底仍然是一片空茫。
藤雅想想自己曾經看到的，覺得有必要叮囑一下沒了記憶變得耿直遲鈍的巴基。雖然還沒弄明白這能力到底怎麽回事，但一些話不說出口安全多了。
[不要把你想找記憶的事暴露給別人，什麽都別透露，小心被再次洗腦，我們約定一個聯系方式吧，以後我好找你。]
[史蒂夫。]巴基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史蒂夫。]
他執拗的盯着藤雅，卻沒有再說別的話出來。
也對，巴基被洗腦成殺人工具，沒有聯系方式，沒有自己房産和落腳點，什麽都沒有，還很可能執行一次任務洗一次腦。
[好吧，如果我們再找對方就說三遍‘史蒂夫’，如果有外人需要警戒就說兩遍。]藤雅無奈的想了想，直接照搬了小鼬和真美的相處方式。她一錘定音的決定了下來，
[如果你再次被洗腦了，那我就一直喊‘史蒂夫’。]
誰讓史蒂夫是巴基記得最牢的事物呢，哪怕這只是一個單純意義上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