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年幼小蟲
藤雅清清嗓子,走過去搭話：“……呃，你好？”
卷發的青年——不對，應該說少年更适合，受驚的擡了一下頭,一臉茫然的看向藤雅。但是他的演技明顯還不過關，棕色的眼睛中隐藏着緊張,看來是瞬間認出了後來幫忙的藤雅。
“有什麽事嗎？”彼得是個少年人，可嗓音似乎永遠透着奶味,軟軟的。
這在藤雅聽起來挺好的,可是瘦弱的體型，并不男子漢的聲線都讓彼得在學校被人欺淩嘲笑。好在這個時間的彼得已經成為蜘蛛俠了。
“你是剛才打開車門的人吧。”藤雅看到卷發的男孩似乎有點抗拒這個話題，警惕的轉身想要離開。她機智的加快語速說了一句，“——我們和你一樣。”
“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意……意思？！”
彼得還想裝傻,可史蒂夫也走近,站在藤雅身邊的時候，彼得沒說完的後半句話就結巴了起來,尾調激動到突然上揚,望着史蒂夫表情不可思議起來,
“我的上帝，你是——！”
“噓。”藤雅連忙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別喊出來。史蒂夫露出了習慣的無奈笑容。他身上這套制服雖然和以前的都不一樣了，也沒有戴面罩,可是如果是他的死忠粉,仔細辨認一下,還是能認出來他的。
很不巧，彼得的偶像正是美國隊長。
彼得臉上剛浮現出來的興奮笑容連忙壓抑了下去，他心虛的偷偷左右看了幾眼周圍，飛快觀察一遍，見沒人注意到這裏，才壓低了嗓音，小奶音亢奮到發虛的問：“隊……隊長？！真不敢相信，我遇到活的美國隊長了嗎？！”
“沒錯，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活着的美國隊長。”史蒂夫也被逗笑了，一本正經的說。
“史蒂夫應該不需要介紹了，我是藤雅。”藤雅這麽說是為了引出彼得的自我介紹。
“我的女朋友。”史蒂夫溫和的補充上最關鍵的一句。
這引來了小蜘蛛的驚異視線，他努力裝作鎮定的點着頭——其實也可能是因為他今天沒戴頭罩，所以這會兒他沒有特別話唠，還處于那個青澀腼腆，稍微帶着點少年人活力的彼得帕克。
“我是彼得，彼得帕克。”彼得緊張的抓了抓他身上穿着的t恤，把下擺都抓得皺皺巴巴的。
“彼得，你這是要去哪裏？”藤雅實在好奇，這裏可是曼哈頓啊，彼得平時生活的區域不都是皇後區嗎。
“我準備去……去美國隊長博物館。”彼得看起來非常羞澀，小聲的說，他的棕色眼睛一直瞥着史蒂夫，“我是隊長的粉絲，今天周六，我沒事情做，所以……想再去回顧一遍。”
——然後就遇到了活着的美國隊長本人。
“幸運的小夥子。”藤雅拍了拍彼得的背，“你好像和我們一樣，身體素質都不同尋常？”
“對！”彼得的秘密一直都好好保守着，可是輪到了自己崇拜的偶像面前，這就不是什麽值得隐藏的東西了。他結結巴巴的解釋，“我被蜘蛛咬了一口，突然就變成這樣了，簡直就像隊長一樣——不，我是說身體方向，也不對，力量方面——”
何止啊。
藤雅在心裏說。
彼得是少有的兼顧力量和敏捷的超級英雄，簡直讓人驚嘆，他能拿起幾噸的東西，這點說不定史蒂夫和他一樣，可是他敏捷的跳來跑去的時候，身影看得人眼花缭亂。史蒂夫就做不到了。
彼得只是沒有怎麽訓練，所以平常戰鬥還大多利用本能和身體素質碾壓，如果他能向史蒂夫學習更多格鬥技巧，豐富經驗，他會成為一名更加出色的超級英雄的。
“介意去測試一下你自己嗎？”藤雅忍不住邀請道，“我們要去斯塔克大廈，一起來嗎？”
托尼和彼得以後可是相處的很好，既然彼得都能提前認識史蒂夫了，帶着他提前認識托尼也很正常？這個男孩單純熱情，青澀美好，是個很棒的男孩。藤雅對他很有好感。
“是……我知道的那位斯塔克先生？”彼得的表情更加震驚激動了，一臉恍惚，“當然！我是說我可以嗎？上帝啊這真不可思議，我今天見到了隊長，還能見到斯塔克先生？”
“走吧，我們這班車來了。”史蒂夫也笑了，他對彼得同樣觀感不錯。
十幾分鐘後，一行三人終于到了這次的目的地，那棟标志性的斯塔克大廈。
“走吧，我有上樓的權限——這位是我的朋友。”藤雅對彼得說，後半句是對大廳裏迎過來的接待人員說的。
“你今天看起來很美麗，藤雅女士。”電梯裏，賈維斯溫柔有禮的英倫腔響起。
“咳……賈維斯，謝謝。”雖然是普通一句贊美，藤雅突然想到了什麽，臉頓時紅了紅，瞪了史蒂夫一眼。
“……？”
史蒂夫莫名其妙被瞪，雙唇微抿，眼神變得有點委屈疑惑。
“先生已經在樓上的大會客室等着你們了，請問要帶着你這位朋友一起嗎？”鑒于電梯裏多了一個人，賈維斯出聲提醒的問。
“呃……”藤雅頓時猶豫了一下。
他們現在還和彼得不熟，霍華德的事肯定不能告訴他。但是直接給彼得安排測試場，他們都去另外的地方，這是不是有點失禮？
“你們是有事嗎？我沒關系的，可以等着你們，今天一天我都有空，這還是我第一次進斯塔克大廈的私人區域。”彼得察言觀色，表示他完全不介意，男孩臉上确實全是激動。
“好吧。”藤雅也不糾結了。
兩人把彼得留在小客廳，看着機械手小呆晃晃悠悠的帶着茶杯去招待小客人，他們才回到電梯裏重新下了一層，找到了最大的那間會客室。
“哦，小樹，隊長，你們總算來了？”托尼已經等得快不耐煩了，雖然看起來他剛才一直在和電腦版老媽對話，可回頭随意的一瞥，小胡子男人臉上的神色就突然變得詭異了，張嘴想說的話也一瞬間都噎回了喉嚨裏。
“怎麽了？”藤雅被他上下看得背後發毛，不自然的問。
托尼沒說話，而是保持着那種詭異笑容，走過去重重的拍打着史蒂夫的肩膀，連尾調都上揚起來：“不容易啊你們，終于成了？一直遮遮掩掩的，不坦誠，喜歡的話就在一起啊。”
他用這種半是欣慰半是揶揄的語氣一說話，史蒂夫無言以對，耳朵又變紅了：
“……托尼！”
藤雅被別人打趣還好，被托尼這麽一說，總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不對勁——大概因為當戰友當的太默契了？她沒好氣的反擊回去，故意問道：“那你和佩珀呢？什麽時候成？”
托尼的猖狂笑容頓時就噎住了，表情突然一扭曲，被掐中了七寸似的。
看着他這幅表情，藤雅不得不承認自己馬上舒心了。
——嗯，看來他們是損友才對。
“什麽？托尼也有喜歡的人了嗎？”一道柔和的女聲帶着驚喜的響起，從大會客室裏傳來。
托尼的表情頓時更僵硬了。
“沒有，媽媽，別聽她說話。”他馬上回過頭嘴硬的說。
藤雅對他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睛，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他們一起走進大會客室。
這個龐大的房間裏在擺設方面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但是空地上放着一臺臺巨大的老式服務器，還有幾臺電腦和鍵盤，此刻其中兩臺面朝大會客室玻璃門的電腦，屏幕上的數字符號正組成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霍華德和瑪利亞！
“隔了這麽久，我們又見面了。”霍華德的聲音帶上了絲絲縷縷的電音，聽起來帶感了不少，他的眼珠轉向藤雅的方向，“藤雅女士，你還是像我記憶中一樣年輕。”
史蒂夫不知道回想到了什麽，默默的往前邁了一步，把霍華德的視線擋住了不少。
“史蒂夫，我的視角現在來自房間裏無處不在的無線網絡，你擋不住的。”霍華德似乎也在開玩笑，“看到你現在平安出現在幾十年後，真讓人懷念。”
“看到你用這個形象出現，我也挺驚訝的。”史蒂夫回答他，終于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麽說，霍華德都是他當年的好朋友。
“巴基呢？”史蒂夫沒忍住問。
現在的他們還在等待門後世界到幾個月後，巴基出事的日子，才能去阻止那場悲劇。可是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那麽巴基呢？
“很遺憾，史蒂夫。在我的記憶中，你們有一天開始一去不回，我盡量提醒他們了，可那件事還是發生了。”霍華德的電子信號臉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他的眼珠又往藤雅的方向轉了轉，但似乎是顧忌到周圍的人，什麽都沒有說。
藤雅卻意識到霍華德是想對她說什麽——估計會和清理九頭蛇的那件事有關。她非常細微的搖了下頭，示意霍華德別急。她并不急着知道結果。
這裏是斯塔克大廈，所有地方都被智能管家賈維斯監控，所以說什麽都會被知道。還不如等門後世界幾個月後，巴基上戰場，他們改變了那件事，以及徹頭徹尾清除了九頭蛇，再回現代看改變了什麽。
史蒂夫輕微的嘆了口氣，也沒有什麽大的表情，看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而且他們還能繼續去門後世界改變一切，這世界對他們已經很寬容了。
“走吧，還有位小朋友在外面等着。”托尼帶着藤雅和史蒂夫參觀完這個奇觀後，就領着他們往外走，他随手打了個響指，已經知道彼得在外面的情況了。
“霍華德呢？”史蒂夫回頭看過去。
“不用擔心我們。”這次又是瑪利亞說話了。溫柔慈和的金發貴婦人就算是在電腦屏幕上，那股優雅氣質也撲面而來，“無線網絡就是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只要你們在大廈裏，我們都在周圍的空氣中。”
這和賈維斯的性質聽起來是一樣的。
藤雅心裏想，要不是佐拉博士的大腦處于一個廢棄基地，周圍什麽發展都沒有，說不定他也能變成這種生活方便的存在。
一行人來到小客廳裏，彼得還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左顧右盼，見到托尼的身影，他火燒似的蹦了起來，問好：“呃，斯……斯塔克先生！還有隊長。”
“嗨。”托尼擡起手随意的打了個招呼，就臉一側，湊到藤雅耳邊疑惑的問，“這孩子是你們從哪裏帶過來的？要領/養/孩子的話，這年齡有點大了。”
“我……我不是。”彼得的敏銳聽力讓他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男孩頓時窘迫得有點臉紅，為自己辯解道，“是藤雅女士提出要帶我來……測試一下我的能力的。”
“能力？”托尼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有點興趣。他好整以暇的挑了下眉毛，示意彼得繼續說。
“我被蜘蛛咬了，然後改造了身體。”彼得左右看看周圍，索性擡手射出一道蛛絲，黏在天花板上，把他帶了上去。
彼得今天沒穿他自制的蜘蛛俠制服，可他顯然很懂蜘蛛的精髓，男孩倒着挂在天花板上，然後手腳并用的左右爬動起來。那模樣……确實和蜘蛛一模一樣。
“哇哦……酷。”托尼忍不住吹了聲口哨，調笑似的驚嘆道，“你還有別的嗎？”
他看來快把這當成一場有意思的表演了。
藤雅和史蒂夫就坐在旁邊，她瞪了托尼一眼，左臂手肘越過史蒂夫身前，去捅了一下托尼的肩膀。小胡子男人馬上發出了吃痛的嘶嘶抽氣聲，眼神也怒瞪了回來。
“羅傑斯，管管你女朋友！”他不客氣的嚷道。
坐在正中間的金發男人顯然很清楚誰才是他的女朋友，目不斜視的盯着場上的男孩，似乎看的很專注。他甚至還默默的挺胸吸氣了，坐的筆直又端正，往後傾斜不少。讓自己發達的胸肌為女朋友讓道。
求生欲非常強烈。
藤雅對托尼笑的頓時越發得意。
小胡子男人看向史蒂夫的眼神卻氣憤譴責了起來——
說好的三個人一起走，現在你們談戀愛就沒朋友了？？一票對兩票，不公平，你不是道德标杆嗎？我不服！
空氣中的瑪利亞發出了類似于捂着嘴的高興笑聲，很欣喜見到中年版的兒子終于有了幾個朋友，能這樣毫無顧忌的打打鬧鬧。
“我的力氣也挺大，學校裏的櫥櫃我都能輕松搬動，但是我還不知道我能具體做到什麽地步。”彼得還在那裏實心眼的彙報。
“這樣。”托尼收回視線，他打了個響指，“去我的測試場，看看你能做什麽。”
說是測試場，其實只是托尼檢測戰甲狀态的一整層樓。空空蕩蕩，好像什麽都沒有。
“首先……”托尼指向史蒂夫，“羅傑斯你能搬動嗎？”
“托尼！”史蒂夫又頭疼起來，雖然他和托尼都漸漸變得默契，不去關注不喜歡對方的那部分了，可是托尼總喜歡調侃他們。
“好吧好吧，換一個參照物。”托尼的眼神左右掃了一遍，不舍得用他的戰甲，只能指向最後那架直升機，“這個能舉起來嗎？我記得好像有……七八噸左右吧。”
“哇哦，那這可真是一個大挑戰。”彼得看起來很緊張，他深吸了口氣，活動了活動雙臂和手腕，才走過去，帶着一種沒什麽底氣的表情抓住了直升機的底部，一用力，表情凝重的擡了起來。
“……咦？”彼得突然覺得有點奇怪，他擡起臉，呆呆的看着自己舉着的直升機，回過味來，“好像沒我想象的那麽沉重？如果可以的話，我也能把直升機舉過頭頂。”
男孩說着說着照做了。
托尼的表情已經從輕松惬意徹底變成了驚嘆。
畢竟從視覺效果上來說，一個還沒成年的男孩徒手把七八噸重的直升機舉起來，這感覺不亞于當年史蒂夫徒手舉起了一輛摩托車加幾個美女。
——而且這還不是彼得的極限。
他也意識到了這個男孩的能力有多出衆。
托尼陷入了沉思，彼得慢慢把直升機放下，期待的看了看三個人的表情，終于吞吞吐吐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的能力……還行嗎？如果達到條件的話，我可不可以跟着你們加入複仇者聯盟？”
“不行。”這次回過神的托尼，眉頭一皺的史蒂夫，還有表情微變的藤雅異口同聲的一起拒絕了。
“……”彼得頓時像是委屈巴巴的金毛犬似的，瞬間蔫了。
“你今年幾歲了？”史蒂夫出聲問。
“我已經……十六了。”彼得睜着眼努力說瞎話，他很不擅長做這個，臉上簡直明晃晃的寫着“我很心虛，我就是在說謊”。
“實話！”托尼很不客氣的皺起眉頭敲了敲茶幾桌面。
“十……十四了。”彼得小聲的說，肩膀幾乎縮成了一小團。
“完全是個孩子啊。”藤雅感嘆的下定義。想想未來世界裏快十六的彼得都被托尼拒絕了，現在彼得才十四歲，除非他們幾個瘋了，才會同意男孩和他們一起。
“可是你們看我——我現在都能幫大家做很多事，他們都誇我是紐約人民的好鄰居，他們叫我蜘蛛俠！”彼得急切的辯解，仍然不放棄，“我還能做到更多的，不能只用年齡來看待我啊！”
“你覺得你做的很對？”托尼眉毛揚的更高了，問道，“那為什麽警察也在追捕你？”
自從他跟着他的年輕老爸去學習了幾天後，托尼也隐約有些感悟。現在正好用來教育這個天真稚嫩的男孩。
“那是因為……”彼得支吾起來，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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