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發現
自偵探社一行後, 夏油傑離開了橫濱,但也沒有回東京,反而跑到一處偏僻的山村去降伏咒靈。
一處破敗的神社前, 夏油傑坐在又陡又破舊的臺階上,面無表情的啃着手裏的咒靈丸, 現在只有不斷的增加手裏的咒靈,吃抹布味的咒靈丸才能平複他激蕩的心情。
他已經可以預料, 若是有一天他與悟見面,他發消息的這件事, 大概會被嘲笑個徹底。
五條悟絕對會笑的前撲後仰的, 順便拿出手機,将他發過的短信拿出來,一遍一遍的讀給他聽,好讓他社死一遍又一遍。
回想與李月龍的初見面, 夏油傑對自己會産生那樣無厘頭的腦洞, 還是有跡可循的,畢竟在水裏,李月龍伸手摸遍了他的身體,像條蛇似在他的身邊繞了幾圈。
對待初見面的人都動手動腳的,所以李月龍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在他的眼裏都是精心雕琢的陷阱。
夏油傑臉色越來越不好, 臉上帶着自嘲似的微笑, 所以他是一開始就戴着有色眼睛在看人的嗎?
然而, 命運總是帶着幾分戲劇性, 他越是不想見到五條悟, 往往卻是事與願違。
夏油傑四處降伏咒靈, 而五條悟也在四處祓除咒靈,于是兩人奇妙的在街上偶遇了。
兩人相隔一條街,就這麽靜靜的對視着。
五條悟有些複雜的看向夏油傑,經過拍照事件後,他知道自己在夏油傑的心中分量極重。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看懂自己的內心。
他還是得好好的感謝自己的摯友,就算兩人觀念不和,也依舊為他操着老媽子的心。
然而等他招手時,只看見自己的這位摯友拿出了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五條悟:“……”
這才隔着幾米呀,有這個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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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歸吐槽,五條悟還是拿起了手機,放到了耳邊,聲音傳來,将他們帶回了高專時的時光。
夏油傑先打了一個招呼,“好久不見了,悟。”
五條悟淡淡的嗯了一聲,聲音裏滿是懷念,回道:“确實好一會沒見了。”
夏油傑開門見山的問:“上次郵輪之後,你為什麽要追殺李月龍,是有什麽沖突嗎?”
這是剛剛夏油傑發現的極為不合理的一件事,畢竟悟追殺了李月龍一段時間後,兩人關系突然就變好了。
這也是夏油傑判斷五條悟喜歡李月龍的依據之一,畢竟五條悟這人對人厭惡後,居然還會再次好起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五條悟想,夏油傑都為他做了這麽羞恥的事了,那麽他說說其實也沒什麽關系,于是他略過自己流淚的事實,将游輪上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然後他就發現街對面的夏油傑臉色之複雜,幾次蠕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都沒能說出口。
五條悟心想,居然感動成這嗎?
夏油傑将電話一挂,一溜煙的跑了。
原來如此,當初李月龍對他動手動腳的,就是為了做一個等比真人的假人。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傳來,然而夏油傑早已習慣,他面無表情的朝着東京方向跑去。
既然五條悟也在四處祓除咒靈,兩人相遇的幾率大大提高,他還是先回東京。
于是他一溜煙的竄回了東京,剛推開回家的大門,坐進自己的專屬位置,還沒等他喘口氣。
美美子和菜菜子跑了過來,兩人臉上寫滿了憤怒。
菜菜子壓抑着心中的火氣,氣憤的說:“夏油大人,最近到處都在瘋傳,說您跑去偷拍李月龍了,鬼鬼祟祟的,這怎麽可能。”
夏油傑手靠在憑幾上,微微睜開自己紫色的眼睛,表情認真嚴肅,“不過是謠言罷了,沒必要在乎。”
兩姐妹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種空穴來風的事情,确實沒必要太過在乎,否則反到是他們心虛了一樣。
後面,她們發現事情越傳越離譜,各種版本的都出來了。
不過裏面的陰謀論的呼聲是最高的,大家都認為夏油傑做了這件事,但是目的是為了殺死李月龍,就是為了報複之前重傷之仇,這個過于有理有據,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夏油傑也默默為開了這個腦洞的人點贊,畢竟事實總比他們想的更加離奇。
反正不會有人知道他拍這些照片,究竟是做什麽用。
除了五條悟。
……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這是十分常見的車型,并不引人注目,在離車十米左右,阿武恍若雕像一般伫立着,注視着車周的狀況。
車內,太宰治歡喜道:“真是好久不見了,月龍,最近都沒怎麽來偵探社了。”
李月龍解釋道:“現在還是抓住費奧多爾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讓他察覺到我們之間的關系。”
太宰治洩了氣,“可是這個家夥好狡猾的,完全找不到身影,也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去了。”
李月龍才不相信太宰治沒辦法,怕是看見照片的那一刻,早就想好了對策。
于是他悠閑的翹着腿,等太宰治表演完。
見李月龍不理他,太宰治立馬變成了一個幼稚鬼,他扯了扯李月龍的頭發,笑嘻嘻的問道:“月龍,你究竟為什麽不選擇和費奧多爾合作呀?”
李月龍将自己的頭發從太宰治的魔爪裏解救出來,用手指理順了之後,才斯條慢理的說:“那個家夥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我看不出任何可趁之機。”
“況且,他将我引來橫濱,不就是想要算計我嗎?就像組合那樣,那麽我也不會輕易就放過他。”
太宰治點點頭,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比起他,你在我這裏的信譽更高。”
太宰治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還有呢?”
這次李月龍給了他想要的答案,“還有就是我們有言在先,總之無論如何,比起費奧多爾,我更信任你。”
太宰治笑了,是呀,無論如何,他是被選擇的那個。
這種感覺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數倍。
他問道:“你打算處理費奧多爾?”
李月龍不假思索道:“先問出書的下落吧,至于人,我随時可以送他下地獄。”
太宰治興奮的說:“這樣似乎也不錯。”
李月龍神色漠然,“上次我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只是那人知道書的下落,才會讓我畏首畏尾的。”
太宰治道:“那好,找到人後,我們就去抓人吧!”
李月龍點點頭。
可惜,還沒等他們行動,費奧多爾就徹底的銷聲匿跡,再也不見了身影。
這個突發的狀況,讓李月龍百思不得其解。
他應該一點風聲也沒有走漏才對。
他仔細複盤之前所有的細節,阿武的臉跳進了他的腦海裏,他出門時,總是會讓阿武開車。
李月龍立馬打電話給了阿武,然而根本打不通。
也在這時,他心裏的違和感再次浮現出來。
阿武頭上的那道縫合線,明明是很深的傷口,可是他本人卻說,沒有大礙。
當時他想,或許是阿武背地與人有沖突,不好将事實将給他聽,所以才會騙人。
現在想來,或許從那時候開始,阿武就選擇了背叛。
但是李月龍想不通,他的商會福利,他敢說是第二就沒人說第一。
對于他們這些海外浪子,誰不想老了的時候落葉歸根,他直接安排好了他們退休後的生活。
雖然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但是比起別人的朝不保夕,他給的回報只會更高,高風險高回報。
阿武在國內還有妻兒,每月都會寄錢回家,還曾說,等過幾年就回家,和妻兒好好過日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背叛?
越是想不通,李月龍就越生氣,他想,若是抓到阿武,讓他知道對方是因為金錢而選擇背叛的,他非得扒了他的皮。
然而沒幾日,下面再次傳來消息,阿武找到了,不過已經變成了屍體。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李月龍愣了一會,人死了,那麽對方究竟為什麽背叛的,再也沒人知道了。
在下屬詢問該怎麽處理阿武的屍體時,李月龍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條縫合線,大腦部位的縫合線,而腦子,可是人體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李月龍直接跑到了停屍房,他現在有個猜想急需驗證。
停屍房十分的幹淨,燈泡也是瓦數很大的那種,可是環境仍舊十分的幽暗,讓人心裏莫名發怵。
李月龍穿上白大褂,檢查着阿武的身體。
他的腦袋似乎被車碾過的原因,只剩下一小半挂着,縫合跡象隐約可見,傷口深入骨頭。
阿武沒有入院記錄,誰會給他做手術呢?
做完手術後,這麽重的傷勢,還來給他當司機,與他一起跑東跑西的,從未流露出任何的不适。
走出地下室,李月龍吐出胸口的濁氣。
阿武或許早就不是阿武了,而是被什麽別的東西占據了身體。
上次他雖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只想着不對勁就多觀察觀察,然後問的一些問題,阿武也能答上來,他也就放寬心了。
看來他放心放太早了,李月龍十分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