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暮色深深, 篝火映照着眼前人的面容十分清瘦。
你有些恍惚。
明明感覺并沒有過多久,裏梅就已經這麽高了,比起小時候, 他瘦了好多。
“裏梅。”
你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聽話好不好?有什麽事情好好說,不許拿這種事威脅我。”
裏梅低頭看你, 化掉了手裏的冰,“裏梅沒有威脅大人。”
他像是在說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大人不要裏梅的話, 就殺了裏梅吧。”
???
你沒忍住打了他一下,“我哪裏不要你了?”
他下垂的狗狗眼本就自帶委屈無辜的意味,現在為了讓你打得順手,還将腦袋垂得更低,看着乖巧可憐極了。
這個小癫癫長得真是好,你心又軟了,沒忍住摸他的小腦瓜, “好了好了啊,沒說不要你啊,不許瞎想。”
裏梅眨了眨眼睛, “大人要裏梅嗎?”
你點頭, 裏梅戰鬥力高高, 你當然要了, 不要是傻子, “嗯嗯呢,不要誰也不會不要你的哈, 聽話聽話。”
他看了玉藻前一眼, 像是想說什麽, 然後又垂下頭,“裏梅會聽話的。”
你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以後不許來這一套啊,下次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裏梅乖乖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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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你,小聲地、偷偷摸摸地喊你:姐姐。
這孩子聲音冷冷清清的,故意壓低以後會變得模糊不清,少了一些冷意,多了一點招人疼的撒嬌感。
你又揉他的頭,“乖乖睡覺,明天見。”
和裏梅說過晚安以後,事情總算是解決了,你感覺今天明明是休假日,卻比打怪還要耗神,還好懷裏有一只毛茸茸。
你抱着小狐貍走進帳篷,把臉埋進他的小肚子蹭,他一副任你施為的模樣,只是很偶爾才會把粉乎乎的肉墊抵在你臉上,不讓你繼續蹭他。
好嘛,這裏不讓蹭你就蹭別的地方,總之蹭爽了以後,你就把他放到了帳篷的一邊,給他搭了一個小窩,“乖乖睡覺哦。”
他蜷縮在窩裏,深紫色的眼睛盯着你,腦袋搭在爪爪上,可愛的要命。
嗚嗚嗚太萌了,小狐貍體型不大,就和一只成年的布偶貓一樣,耳朵尖尖的,你一靠近,他耳朵就會輕輕抖一下,裏面的毛毛球十分引人注意。
你撸他的毛毛球,“真的要睡覺了哦。”
小狐貍蹭了蹭你的手心。
你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被窩,大爺這家夥現在還在睡覺,你剛剛鑽進他懷裏,他根本沒醒,卻熟練地抱住你,把你按在你最喜歡的位置上。
他把被窩暖的香噴噴的,你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宿傩依舊在盯着你看。
你枕着他的手臂,“早早早。”
你打報告:“因為玉藻前他們狐貍族有規矩,必須要和主人睡,所以以後我們房間會多一個他的窩哈。”
宿傩沒什麽所謂的樣子,摟住你的腰,“早餐。”
好家夥,你前不久才和兄弟們說這個概念,宿傩明明在睡覺,他怎麽學會的!
還好是紙片人,不用刷牙就香香,你主動啃了兩面宿傩一口,“就這樣哈。”
兩面宿傩看起來很迷惑,輕輕摸了自己的唇一下,然後四只眼睛看向你,挑了挑眉毛。
你被他看得毛毛的,“早餐就是很少……唔。”
這家夥瘋了!!
一個吻結束以後,你的嘴巴都被他啃得不成樣子了,你氣得打他,“扣你一個星期早餐!”
他不滿,攥住你的手,小眼睛也盯着你,“你自找的。”
你先是大喊了一聲魔法少女,然後才繼續和他對戰,你用另外一只手揍他,“誰叫你這麽野蠻,如果我沒有治愈技能……”
兩面宿傩這家夥真的瘋了,他又親你!你根本就沒同意,所以他又在違抗束縛!
你回憶起那種痛就害怕,不受控制發起抖來,他抱住你,把你緊緊按進他的懷裏,過了好久,他才把你放開。
你氣死了,小癫癫的老大就是大癫癫,這一次你連嘴角都被他啃出血來了,他還把你的血都舔進肚子裏。
真是翅膀硬了!你打他:“扣你一個月,一個月!”
兩面宿傩看着你,“好了。”
?
你迷惑,摸了摸自己恢複如初的嘴唇。
“反轉而已。”
兩面宿傩一臉拽樣,聲音懶散又欠扁:“我學會了,所以你沒有治愈技能也沒所謂。”
這傻瓜子根本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為了吃飯飯還當場學了反轉術式。
你又好氣又好笑,“我生氣的根本不是治不治愈,而是你太野蠻太用力了,我會痛,所以我生氣,但是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就維持原判,罰你一個星期不許親我叭。”
他皺眉,露出回憶的神色,然後擡起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随你怎麽摸我。”
他頓了一下,聲音低下去,“不要生氣?”
你一愣,這家夥怎麽突然這麽會說話,不得不說平時總是罵你的人,現在朝你低頭,那種感覺真的很爽。
哪怕他現在沒什麽表情,語氣也死板,沒有幾分求饒的意味,你還是忍不住想原諒他。
而且這家夥竟然用小小眼睛誘惑你!
“好叭。”
你摸他的小眼睛,“那你以後不許弄疼我,我只喜歡舒服,不喜歡痛。”
他小眼睛就算被你實實在在地摸上去,也不帶眨的,像是永遠堅硬,不知道躲避的鱗片,“嗯。”
你趁此機會大摸特摸,兩面宿傩就滿臉不耐煩地随你碰他的眼睛,你摸了一會以後,他閉上眼,問你,“好玩?”
你點頭,小眼睛轉動的時候可愛死了,你手指往右邊,小小紅紅的眼睛就會跟着你轉到右邊,你手指去左邊,它們就會看向左邊,像是被你牽引的小狗勾。
兩面宿傩聽見你的形容,皺眉:“小狗?”
你點頭,“就是小狗狗啊,特別特別可愛,很乖又很小,會眼巴巴看着主人那樣。”
兩面宿傩好像被你的形容雷到了,重新睜開眼睛盯着你,“你喜歡狗。”
你點頭,“喜歡啊。”
他問你:“喜歡,是愛嗎?”
你想了一下,“差不多,非要說的話就是愛呀。”
他沉默了一會,冷不丁冒出一句:“記住你說過的話。”
?
又要你記什麽?
你迷惑,趕緊看他。
這大爺沒什麽表情,就是眼神兇兇的,好像在警告你,如果記不住就要把你鯊了。
你們四目相對了好一會,你才恍然大悟。
這家夥該不會是怕你摸了他的眼睛不認賬,還要繼續罰他叭。
你真是無語,在這扯了半天,結果他還在記得他的早餐呢。
你又摸他額頭酷酷的黑紋,“知道了知道了,你都給我摸了,我還能賴賬嗎。”
他臉色好了一點,果然在惦記吃飯的事,扣住你的後腦勺就吻。
一早上親了太多次,出帳篷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玉藻前和裏梅相處也融洽了起來,你很欣慰。
反正這裏的東西憨子會幫你收拾,你直接就帶着兄弟們繼續趕路,到中午了,你餓了,你啃了兩個蘋果。
吃飽肚肚,你才想起來,你不僅教了兄弟們早餐是什麽,你還告訴他們人一天要吃三頓飯,如果有條件的還有夜宵。
不會吧不會吧,這些話不會也被兩面宿傩聽去了吧。
你回頭看了大爺一眼,這家夥走路慢吞吞的,漫不經心地揣着手手,真的像個出來逛街遛彎的老大爺。
他好像沒有要一日三餐的意思,你松了口氣,然後,你看着他身後的雪山,突然想起來,早上兩面宿傩和你道歉那句話,多少有點耳熟。
那不是在雪山上,你們扮演夫妻的時候,雪童子教他的嗎……
怪不得這家夥說的時候面無表情,語氣也沒有起伏,一副莫得感情,根本就沒有在認錯的樣子,因為他就只是在抄答案而已!
你無語,兩面宿傩變聰明了,竟然知道騙人了,你本來想一腳踹飛面前的小石頭,但是不遠處突然有有人喊你。
“姬君!”
“是藤姬,是藤姬啊!”
你和咒靈的那一場仗打完,當時是沒有加多少聲望,但是經過了兩天的發酵,你的聲望飛快地往上漲。
那個咒靈仗着自己速度快,沒人可以在他的回合打敗它,好像禍害了不少村子,眼前這些也屬于其中。
這群村民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們對你感激涕零和你痛哭流涕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你端着溫柔的笑,心裏卻想着——又要大出血了。
你從背包裏拿了一些值錢的首飾出來,送給村民們,又來了一套安撫大法,憨子把你的聖母光環開大,你說話便顯得愈發溫柔。
這些人被你的一套組合操作打得魂不守舍,你獲得了一個新的稱號。
【稱號:神聖的藤姬
效果:魅力 50000、攻擊 200……】
有了巫女服以後,你對這點小數值都無所謂了,把稱號戴上,然後繼續往前走。
必須找個地方換點錢了,這樣一件一件把你身上的首飾散出去,你都快成散財童子了。
平平無奇的六天過去,換錢的地方沒找到,怪倒是又打了一大堆,你現在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大俠了,人們遠遠看見你都旗幟,都會給你送來禮物。
你日夜不停地打怪,進度超快的,就是有點費肝。
你打完最後這只怪,鑽進大爺懷裏休息。
按照這樣的進度肝下去,不出兩個月,你就能回家了!
你心情大好,在宿傩懷裏看風景,小狐貍估計想來找你,但是他一路過裏梅那邊,裏梅就像是抓到了小偷的看門狗一樣,立即就對小狐貍發動了攻擊。
意識到你好像不會丢掉他以後,裏梅的脾氣那是越來越大,當着你的面是無辜委屈,一轉身逮着小狐貍就揍,而且下手越來越狠,真的是往死裏打。
他打小狐貍,你就罰他,但是裏梅就突出一個只要你不扔掉他,你罰他幹什麽都行的擺爛态度,你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話說重了,裏梅就哭着喊你姐姐,跟你撒嬌,那小模樣,你哪裏還罵得下去。
于是你幹脆大手一揮,誰也不管了,天黑就鑽進大爺懷裏,天亮了就趕路,就這樣兢兢業業熬了六天,你可算是要解放了。
舞哉那裏現在簡直就是社畜的夏威夷,你心中的度假勝地,雖然現在還只是第六天的晚上,但是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飛到那裏去了。
你轉頭一看,裏梅和玉藻前還在打架,你又有點不放心。
宿傩扣住你的腰,“亂動什麽。”
你嘆氣,想到這家夥是裏梅的老大,不由得燃起一點希望,“你管管裏梅啊。”
宿傩低頭看你。
你繼續說:“你看他天天和玉藻前打架,每次小狐貍都滿身是傷,多可憐啊。”
他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廢物。”
??你無語,“幹嘛罵我的小狐貍。”
兩面宿傩:“沒罵他。”
你一愣:“那你在罵誰?”
“裏梅。”
哈?你一整個大迷惑,“為什麽罵他啊。”
兩面宿傩看了一眼裏梅,然後又收回目光,實話實說:“連那種蟲子都碾不死,不是廢物是什麽。”
……
行叭,看來指望大爺去勸裏梅別打架是不可能的了,說不定這家夥會直接叫裏梅把玉藻前打死。
想到這家夥學會了反轉術式,你稍微坐起來一點,看着宿傩的小小眼睛,“我不在的時候你幫小狐貍治療一下好不好。”
他根本不搭理你。
你生氣了,“宿傩!”
他看你,“做什麽。”
你:“這幾天他天天和我們睡一個帳篷,你難道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兩面宿傩露出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看傻X一樣看着你:“別惡心我。”
“我不管!”
你看他:“我命令你幫他治療!”
兩面宿傩看了你一會,“叫我的名字,就是說這個。”
那不然呢!他以為他的名字有什麽特殊含義,喊一下就要說重要的話咩?
你氣得打他,他攥住你的手,又吻你。
兩面宿傩的技術是越來越好了,親完以後,你迷迷糊糊地埋進他的胸口,緩了好一會,才想起來生氣。
你瞪着他,“宿傩!”
你打了他一下,還來不及教育他,就聽見他懶洋洋地說道,“晚餐。”
……
你的一日三餐按時吃飯大計劃,宿傩他聽見了,他記得!
嗚嗚嗚一天三頓親,誰頂得住啊,反正你頂不住。
為了防止兩面宿傩接着說話,你就像一只即将被錘子砸到腦袋的地鼠一樣,從他懷裏傳送到了舞哉的院子。
站在院子裏,你才想起來,你的小狐貍現在還在挨打。
哎,你也沒辦法了,你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傳送技能是有CD的,你就是想硬着頭皮回去,那你也做不到。
而且你已經給兩面宿傩下了束縛,你不在的時候,宿傩會幫你治療你的小狐貍,想到這裏,你不由得心安理得起來,快快樂樂地去找舞哉了。
大晚上的,舞哉的院子怎麽這麽安靜呢,連燈也不點。
你疑惑地推開房間門,就看見舞哉抱着枕頭和被子,睡在地上,月光迷迷蒙蒙,襯得他蜷起來的身體可愛極了。
這孩子怎麽好好的床不睡,要睡地上,你走過去輕輕喊他,“舞哉。”
他像是醒了,不可置信地喊道:“姬君?”
仆人們很快點了燈,舞哉卻像是賴在窩裏不肯動彈的小貓一樣,非要你抱着他,他才肯挪窩。
“你這傻子,怎麽睡地上,地上多涼啊。”
舞哉笑,完全不在意這個,“姬君提前回來了!”
他蹭你的脖子,“是不是姬君多想念舞哉一點了,所以才會提前一夜回來。”
你當然是順着他的話說了,“嗯嗯,可想你了。”
他笑,好像不願意去思考你的話有多敷衍,只一心相信你,“那太好了,這次姬君早回來一夜,下次也許就能早回來一天……”
這傻瓜,你心軟,用被子把他裹好,“怎麽睡地上,也不怕着涼。”
“那裏是姬君離開的地方。”
舞哉緊緊抱住你,“舞哉睡在那裏,好像就還能聞見姬君的香氣,夜風習習,就好像姬君在抱着舞哉。”
你愣住,往剛剛那邊看,确實是你上次傳送走的地方。
你之前一直沒有想過,你走的這七天,舞哉會在家裏幹什麽。
你知道他在等你,卻從來不去思索細節,現在知道他連睡覺都這樣,你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吃飯的時候、喝藥的時候、白天醒着的時候,都在做什麽……?
舞哉看了你好一會,又突然想吻你。
你把手指抵在二人唇間,“不可以。”
他勾着你脖子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下,然後又立即放松,“為什麽?”
他問你,“姬君,你和那個人又玩過,為什麽不和我玩?”
“這不一樣。”
宿傩是宿傩,舞哉是舞哉,宿傩身上有束縛,你很多時候不能拒絕他,于是就積極調整心态,權當做接吻體驗了,反正是紙片人,你也有爽到就完事。
但是你又不是接吻狂魔,一個宿傩就已經夠你受得了,再來一個舞哉,你的嘴皮子都要被親禿嚕皮了。
你把舞哉推開,“乖一點,我和他身上有束縛,我不能拒絕他。”
“不能拒絕。”
舞哉看着你,像是什麽也不懂,問道:“那他如果真的要把姬君全部吃進肚子裏呢,姬君也任由他那樣做嗎?”
“他不能傷害我。”
你安慰道,“好啦,就算是吃也不是真的吃,就是啃啃舔舔,沒事的。”
舞哉看起來完全沒有被你安慰到,不過很乖巧地揭過了這個話題,你累了,摸了摸他的腦袋,就找了個房間睡大覺。
第二天醒來,舞哉的心情已經好了,他躺在床上朝你笑,“姬君要喝茶嗎?”
你無所謂,他叫人拿來小爐子煎茶,他忙忙碌碌,你就靠在窗戶邊上休息。
“像是夫妻一樣呢。”
舞哉和你說,“姬君在外是天下人的英雄,在家中是舞哉的神,舞哉在家等您歸來,然後給您煎茶,伺候您起居……”
他聲音輕柔緩慢,像是溫水一樣,這幾天裏梅和玉藻前簡直太鬧騰了,你還從來沒有這麽安靜惬意的時候。
你看着溫溫柔柔,清水一樣的舞哉,問道,“那天幫我拿煙花的那個人。”
你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麽答案,你只是不願意心裏有事瞞着他。
你問:“他去哪了?”
舞哉擺弄茶具的手絲毫不抖,語氣尋常:“姬君是說十二嗎?”
他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父親說,十二天資過人,他将十二派出去歷練了。”
然後舞哉朝你笑,貓眼彎起來,“姬君若是想他,就叫人傳他回來呀。”
所以是不知情嗎?
可是那些孩子,嘴巴這麽把不住門,特地囑咐過不能告訴你,還是叽叽喳喳說了出來。
舞哉但凡多問一句,都能知道的吧。
你盯着他,不想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表情,“小豆芽的意思,你告訴他了嗎?”
他像是想起什麽好玩的事,滿臉都是愉悅的笑意,“我和那孩子說,姬君讓我轉告你,小豆芽呀,是一種甜甜的菜。”
你問:“然後呢?”
舞哉笑容的弧度擴大,“小十二說,可惜沒有機會嘗一嘗。”
你收回目光。
一個人,如果知道對方已經死了,提起死者的時候,還能露出這樣輕松愉悅的笑嗎?
他的言語滴水不漏,笑容也發自內心。
久病在床的少主不清楚家族的處罰事宜,也十分符合邏輯。
可是你的直覺不相信。
但如果他真的知道,還能在你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太過可怕了?
你閉上眼,回想小小的舞哉、無助哭泣的舞哉、回想他想方設法想要你留在他身邊的時候,找的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
你問自己,你在懷疑什麽。
如果他真的這麽會騙人,怎麽會傻乎乎地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話,怎麽會傻乎乎給你寫兩千多封信,又怎麽可能因為等不到你就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樣子。
舞哉根本就是個傻蛋,你這種直覺,那簡直就是莫名奇妙無理取鬧嘛。
小傻蛋端起一杯紫藤花茶朝你笑。
“姬君,這一次加了多一些糖,看看會不會太甜。”
出于莫名奇妙懷疑他的愧疚,你一口把茶杯裏的茶幹了,“好喝!”
他爬上來鑽進你懷裏,“姬君,舞哉好想您。”
你一愣。
“你能爬了?”
察覺到這個話有歧義,你趕緊補充道:“你的腳有力氣了嗎?”
他笑着點頭,“是呢,幾天前就慢慢有力氣了,舞哉還想着,等明日姬君回來,站在院子裏等姬君……”
好家夥,那醫師真是神醫再世呀,你立即就想叫醫師過來,這麽重要的NPC,手裏肯定捏着無慘有關的線索。
舞哉伏在你的膝頭,像是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醫師他心懷天下,立志救濟世人,不願耽擱時間,已經離開産屋敷家中了。”
走了?
不是吧,那個醫師帶着這麽牛掰的金手指,這麽厲害的出場,就這樣默默無聞的走了?
你總感覺這事情有幾分怪,但是別人是有理想的人,你還能說什麽。
你叫人去拿無慘的資料給你看,過了一會也就釋然了。
行叭,見不到就見不到,你一向是很會調整心态,見不到也好,省了一個謝禮,嘿嘿。
你一邊看手裏關于無慘的線索,一邊看向舞哉,“那你現在能站起來了?”
他朝你點頭,慢慢挪到地上,扶着椅子站起來。
“好厲害!!!”
你放下資料,像是哄小孩一樣鼓掌。
他顯然還不太适應站着的感覺,站得搖搖晃晃,驚慌失措地看着你。
舞哉皮膚白,眼睛圓圓又帶一點往上挑的弧度,受到驚吓的時候會瞪着眼睛。
你仿佛看見了正在蹒跚學步的小貓,簡直不要太可愛。
他的目光裏滿是依賴,“姬君,舞哉好怕。”
怕什麽嗚嗚嗚,你下去扶住他,“慢慢來,不着急,好都好了,還急這一時半會嗎?”
他笑,伏在你的肩頭,“姬君會一直陪着舞哉嗎?”
你沒回答舞哉的話,因為産屋敷家裏終于出現了不能見太陽的人。
那個人正是舞哉的貼身侍女,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