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

姐姐和他一點也不像。

在他還在淩.辱他人、将他人視作玩具把玩的七歲。

姐姐已經有了一顆金子般的心髒。

“直哉, 你怎麽可以把別人當成玩具!”

“你也知道疼,那其他的人也會疼!”

禪院直哉不關心別人,他只關心姐姐。

姐姐是天上的太陽, 所以他也要稍微像樣一點, 不然走在一起,就愈發不像了。

在他還在因為寫作業而苦惱的八歲, 姐姐已經立下了救人的理想。

在他還在為自己和姐姐長得不像,而偷偷研究美瞳和五官科醫院的十二歲,姐姐救人的範圍已經擴散到了整個京都。

“禪院家的小姐和五條家的少爺……”

人們總是這樣說, 把姐姐和神子放在一起, 禪院直哉偶爾聽見這些話, 心中的怒火蹭地往上冒,他好想把所有人都打一頓,叫他們再也不敢把那個讨厭的神子放在姐姐的身邊。

但是不可以。

他拿別人撒氣的話, 姐姐會生氣。

姐姐小時候她顯得比同齡人沉穩,長大以後, 她遠比同齡人更加可愛。

禪院直哉不願意承認——那個神子把姐姐照顧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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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怎麽不哭呀。”

哪怕姐姐揪着他的臉, 哪怕姐姐喜歡捉弄他, 哪怕姐姐總是到處撒野,他也覺得好可愛。

禪院椿, 他的雙子,他的半身,他靈魂的另外一半。

她最重視家人, 以後肯定是那個神子入贅進來。

所以他和姐姐可以永遠在一起。

“姐姐不會離開家的, 對吧?”

“當然了!”

“那我們一起念京都校可以嗎?還是說姐姐想去普通的高中?”

姐姐玩着他的臉, 捏來捏去的, 好像根本就沒在認真聽:“随便你呀, 直哉你哭一個嘛。”

他才不會哭。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看着姐姐,直哉只會笑。

“真沒意思!”

她總是像小孩子一樣來,又像小孩子一樣走,和他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稍微走一走就可以靠近的距離。

“明年交流會的時候,我要抽查你的人際關系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在學校裏面一個朋友都沒有,那我就不理你了。”

在他還在為怎麽命令學校裏的平民和他做朋友,以此來應付交流會上姐姐社交檢查的十五歲。

姐姐已經為了這個世界……

在葬禮上,他把棺材打開,裏面沒有屍體的時候,禪院直哉心裏滿是喜悅。

姐姐沒有死。

肯定是在惡作劇,因為直哉不乖,沒有聽她的話,沒有哭給她看,所以她生氣了。

現在有在哭。

有在一直一直哭。

所以快點出來啊,要他掉多少眼淚都可以,從早上哭到晚上都可以,快點回來,不要再吓唬他。

“椿燃盡了自己……”

那個人在說什麽?

“連屍體都化作了灰燼。”

所以是死掉了嗎。

好幾天過去,直哉到處找她,姐姐不喜歡坐車,所以不會跑很遠,在從前姐姐喜歡去的地方找她,所有人都用一種同情而又哀傷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姐姐真的死掉了那樣。

所以他要去陪她。

可是被救回來了,夏油傑把他送到了禪院家,回到家裏,整日喝得爛醉的父親難得清醒,帶着他在緣側坐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

“直哉啊。”

他嘆氣:“我們還是得好好活着吶,不然的話,你姐姐會傷心的。”

“可是……”

禪院直哉蜷縮起來——自從姐姐走了以後,棺材被埋進土裏以後,他就不敢踩泥巴了。

“姐姐一個人在地底下,會孤單的。”

父親看了他一會:“那也不是現在,你姐姐留下的東西需要有人去守護,我們不能讓她白白付出。”

“所以就讓姐姐一個人嗎……?”

禪院直哉不明白,他帶着哭腔,問父親:“父親,您就舍得讓姐姐一個人嗎?”

一次又一次被救回來,禪院直哉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可以這麽狠心,為什麽能忍心讓姐姐一個人。

明明姐姐最需要人陪伴了。

一想到姐姐在地底下孤零零的,禪院直哉已經碎掉的心就會再碎一遍。

“姐姐……”

姐姐最喜歡的人是五條悟,既然不準他死,那麽就應該由五條悟去陪姐姐。

今天是交流會的日子,禪院直哉難得清醒了一會,他穿好校服,來到京都校,看着大家其樂融融地交際,他好恨。

恨所有人,恨全世界,禪院直哉不懂大道理,他眼裏只有姐姐。

是這些人害死姐姐的。

姐姐都已經死掉了,他們怎麽還笑得出來。

“畜生!”

他沖過去對着他們罵,指着他們的鼻子,大家默不作聲地忍受他的癫狂。

禪院直哉看着五條悟和夏油傑。

這兩個廢物,整天和姐姐待在一起,卻連姐姐都保護不了,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

兩個少年站着任由他罵,等到禪院直哉惡心得忍不住嘔出來,他才用盡最後的力氣,朝五條悟吼道:“你根本配不上姐姐的喜歡!”

……

“悟。”夏油傑扯着五條悟的手臂,提醒道,“他是椿的弟弟。”

五條悟冷着臉甩開。

“我說啊。”

白發少年朝他走過來:“傑說你是可憐蟲,讓老子讓着你,所以差不多點?”

“哈,可憐蟲,是,我是可憐蟲,就是你、還有你、就是你們害死了姐姐,是你們把我變成了可憐蟲!”

“把我的姐姐還給我,把我的姐姐還給我!”

“啧,瘋了麽你?”五條悟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這是姐姐臨終前給他買的,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手繩,是姐姐十歲那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五條悟搶了過去。

“你那個姐姐。”五條悟把手表放在指尖轉動,朝他笑,“眼光還不賴嘛。”

“還給我!”

“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不哦。”五條悟輕松避開他的攻擊,“連這個都保護不了的廢物,哪裏來的資格罵人啊,要我說,你姐姐有你這種垃圾弟弟也是有夠可憐的。”

他最是知道怎麽戳他的痛處:“說起來,你和你姐姐,怎麽一點也不像啊?”

一點也不像。

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父親和母親都站在他的房間裏。

父親看着他的眼裏滿是失望:“你丢盡了禪院家的臉,也丢盡了你姐姐的臉。”

“直哉……”母親抱着他,眸中滿是關懷,“還好嗎,直哉……?”

禪院直哉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腕,被搶走了。

活不下去了。

父親大步走過來,擡起手像是要打他:“清醒一點!”

“禪院直毘人!”

一向柔婉的母親擋住父親的手,朝父親喊道:“我已經沒有小椿了,你難道還想逼死直哉嗎!要是這樣,你幹脆把我一起殺了,讓我們和小椿地下團圓!”

父親猛然退後,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聲音已然哽咽起來:“直哉。”

他說:“你身上留着你姐姐一半的血,哪怕是為了這個,你都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血……

禪院直哉看着自己的傷口,這些血哪一半是姐姐的,哪一半是他的?

“我的孩子……”

母親抱着他哭,帶他看向父親的左手,那上面是一塊手表。

“你才十六歲,你沒有做錯什麽,姐姐不會怪你,父親也沒有在怪你,你看,父親去求了神子好久,才把你的手表要回來,快點好起來好不好?求你了。”

好起來……

誰來教教他,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要怎麽才可以好起來。

那一塊帶着手繩的手表被扔過來,父親有些別扭地說道:“除了頭發,你和你姐姐真是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你和你姐姐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除了頭發……

“啊……”

“啊!”

“啊!!!!!!!”

**

酒吧燈光很暗,血液滴落在地上,禪院直哉低頭看着他的手指,有些慌張地擦拭着血液,然後神情茫然地把手指含進口中。

“抱歉抱歉。”

直哉後面的鼓手湊近話筒,彎着眼睛:“有一點點突發狀況。”

觀衆們好像已經很熟悉這樣的情況,一邊起身離開,竊竊私語說着‘又這樣了’、‘很擔心他呢’、‘是呢’之類的話。

直哉身後的那些鼓手之類的也不敢和他搭話,跟着人群走了出去,沒多久,酒吧裏面就只剩下你、夏油傑和直哉。

夏油傑喊他的名字:“直哉。”

直哉長大了很多,把頭發染成了別的顏色,打了很多耳釘,只是衣服穿得很簡單,白T長褲,像是個幹幹淨淨的少年。

他的雙手全部都是刺目的疤痕,你看着心酸,忍不住想要哭。

禪院直哉像是被你的哭聲驚醒,又看了你一眼,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他微微彎下腰,把被血染紅的手指藏在身後,擡起另一只手敲了敲話筒,帶來一陣噪音。

“原來是夏油傑先生。”

他看也不看你,只盯着夏油傑看:“我姐姐生前的外室,嗯?外室都算不得吧,被我姐姐玩膩的男人。”

禪院直哉掃了你一眼,目光中滿是不屑和鄙夷:“瞧瞧,這位小姐,渾身上下全是我姐姐的影子,夏油先生耐不住寂寞,想要找消遣對象,誰也沒法指摘什麽,但是您帶着一個低賤的替代品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你哭聲一頓,看着直哉,他在說什麽啊……

他死死皺着眉頭,像是在忍耐着什麽,然後又朝你們笑:“是這位小姐聽說了我的悲慘遭遇,想要大發善心來和我玩一場姐弟游戲,又或者想來看禪院的笑話嗎?對不起,我不奉陪。”

他又看向夏油傑,眉目間盡是森冷的戾氣:“若是你還有半點廉恥之心,就應該立即把你被這女人碰過的地方通通切下來,向我姐姐謝罪。”

說完,他把貝斯摘下來,狠狠摔在地上,跑進了後面的房間裏。

夏油傑又和你道歉:“抱歉。”

你不理他,悄咪咪跟到直哉房間門口,聽見了嘔吐的聲音。

你有點擔心,悄悄開了一條縫偷看,直哉背對着你像是要吃藥,細細瘦瘦的手腕擡起來,抖得不成樣子。

察覺到動靜,他冷眼看過來,見是你,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森:“滾開!”

他的語氣裏滿是嫌惡,好像又忍不住想要嘔吐,但是不想給你看他的笑話,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落魄的樣子。

你連忙把門關上。

你不該來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但是直哉沒有,他把你當成了別人。

你來看他的話,豈不是在刺激他嗎?

“直哉患有遺忘綜合征。”

夏油傑像是怕你傷心,還在安慰你:“他的記憶出了點問題,梳理記憶的咒具被悟用了,所以他沒有辦法和我們一樣認出姐姐,你不要難過……”

你真的不知道他怎麽回事,直哉這麽痛苦,他看不見嗎?

他竟然還叫你不要難過?

“我怎麽可能不難過。”

你一句話一個存檔。

“但是,我不是因為他認不認得出來姐姐而難過。”

“我難過,是因為他現在滿身都是傷,我心疼、自責、內疚,恨不得替他受一遍,卻無能為力。”

你哭着把直哉的貝斯撿起來,斷掉的弦上面還殘留血液,被你的眼淚暈出淡紅色的痕跡,你趕緊抹幹淨。

“傑,我想把這個修好。”

先修好這個,再修好直哉,然後是大家。

他蹲在你的身邊:“都會好的。”

你抱着貝斯抽泣:“我想一個人走走。”

夏油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着你,你漫無目的地走着。

要讓弟弟變好,首先得變回禪院椿,那麽就得快點攻略完畢。

野薔薇是很好的孩子,小惠和悠仁也是很好的孩子,這個任務應該不難的,按理說,你應該現在立刻回到東京,開始奮鬥。

可是你好累。

你好難過。

自責、愧疚、悲傷、憤怒、焦急……

好多好多負面情緒圍繞着你,可是一回到東京,你就得笑起來,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那樣,去攻略別人。

那誰來攻略你呢?

誰來安慰你、安撫你、誰給你一個溫暖的抱抱,誰告訴你,沒關系,他沒有壞掉,他不會壞掉。

你看着面前的清水寺。

你的意識在到處亂飛,可是你的雙腿走到了這裏。

你來到第二層,抱着貝斯坐在松樹底下,清冽的松香随風而卷,你慢慢閉上眼睛。

這一次你們在新手村,他泡在浴池裏,見你突然過來,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你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巫女服,鑽進宿傩懷裏。

“沒用的小蟲子。”

他擡起你的下巴,眼裏滿是不耐,語氣兇兇:“又哭什麽?”

“我就要哭。”

你看着他的眼睛:“宿傩,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哭。”

他不屑地笑了一聲,一臉‘你在問什麽蠢問題’:“眼淚屬于弱者。”

……

你不明白:“我很弱嗎?”

“可是我的弟弟壞掉了,宿傩你知道嗎,我有了家人,有了弟弟,以前我做夢都想有這個,可是有了以後,我卻不好好珍惜,不僅如此,我還傷害了他們,我離開以後,直哉都活不下去了。”

“關你什麽事?”

兩面宿傩一臉嫌棄地把你腦袋上的葉子弄掉:“離開主人就活不下去的無用藤蔓,是我的話,就一把燒掉。”

“你太冷酷了!”你圈着他的脖子,“你根本不知道心疼人的,那如果我也是那種藤蔓,你會把我燒死嗎?”

他像是被你問住了,露出思考的表情。

你盯着他看,不會吧不會吧,“臭宿傩,你不會真的在思考要不要燒死我吧!”

你揪他的臉,叽叽喳喳煩他:“不許思考不許思考,我要聽你第一反應說出來的答案,那個才是真的!”

兩面宿傩攥住你的手:“吵死了。”

“那你快說快說!”

兩面宿傩盯着你看:“離開我就活不下去?”

你點頭。

他笑,“騙人的小蟲子。”

“我沒騙你!”

你親親他:“快說快說!”

他扣住你的腰,“不會。”

“因為你喜歡我,舍不得燒死我對不對!”

你摸摸他的小眼睛,宿傩難得不傲嬌,你心裏滿意極了:“我就知道,你看,你還是會心軟的,那你可以理解我的,對不對?”

兩面宿傩思索了幾秒:“沒法理解。”

“……”你氣得打他,“怎麽沒法理解!”

宿傩任你打他:“我不像你。”

“什麽叫做你不像我呀!”你有點委屈,“說清楚,你不像我什麽!”

“這麽沒用。”

……

臭宿傩!你跟他拼了!

你對着他烏拉烏拉一頓錘:“我現在傷心難過知不知道,你不哄我就算了,還罵我說我,你可惡死了,讨厭你!”

兩面宿傩盯着你的唇:“再說一遍。”

你才不說呢,你把臉埋進他胸口,“嗚嗚嗚,還是聞不到味道,我想聞你的味道嘛。”

“再等等。”

“要等到什麽時候呀!”

兩面宿傩不說話,輕輕摸你的腦袋:“再哭就別過來煩我。”

“喂!你嫌我煩?”

你打宿傩:“你再說一遍,我都哭了,你還嫌我煩!”

宿傩又在裝高冷,你直接對着他的耳朵哇哇大哭,你要把他腦瓜子哭炸!

兩面宿傩皺起眉看你,擡了擡手,到底也沒舍得捂住你的嘴,只是語氣兇兇:“鬼叫什麽。”

“你嫌我煩!”

“……”

他沉默,你又扯開嗓子大哭,你今天非得把他哭投降哭認錯不可,本來是賭氣的哭,後來就是真的在哭,哭得你心肝都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的。

像你教他的那樣,兩面宿傩用兩只手撫摸着你的腦袋,梳理着你的頭發,另一只手擡起你的手放在他的小眼睛上,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束花塞進你懷裏。

他滿臉不耐,像是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你低頭看着手裏的花,哇哇大哭立即變成了嗚嗚小哭。

“宿傩……”

你發出幾個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麽意義的音節,然後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快點認錯……唔。”

他又吻你。

他像你教他的那樣,在你哭的時候,像一個合格的男朋友該做的那樣——親你,送禮物,還有花。

你的情緒就這樣被他緩慢地安撫好,感覺就像是在充電。

親親完畢以後,你埋進他的胸口,摸摸他的小眼睛:“宿傩,你以後不可以兇我。”

他像是在出神,低低應你一聲,敷衍極了。

你不滿地擡頭看,這家夥竟然在和你說話的時候走神了,完全不合格!

你輕輕捏他的臉:“在想什麽呀!”

“禮物。”

嗯?

你摸着宿傩的小眼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哦,有了花和親親,還差禮物呢。

你看着因為你們親親而變得一塌糊塗的小花,無理取鬧:“花都被你弄沒了,你得賠我。”

“麻煩死了。”

“我就麻煩我就麻煩,我就是宇宙第一小麻煩蟲。”

他笑:“難得能有自知之明。”

你也抱着他笑,給他挖坑:“宿傩,送禮物得合主人的心意呀,所以你得送我想要的禮物,對吧?”

兩面宿傩挑眉:“想要什麽?”

你咬他的下巴:“我想要什麽,你都可以做到咩?”

他沉吟了一會,好像在認真地思考,然後低頭,四只眼睛盯着你,聲音沉穩,裏面夾雜着無限的底氣:“你說。”

你親親他:“想聞到你的味道。”

他沉默兩秒:“除了這個。”

“為什麽?”

兩面宿傩把手指插進你嘴裏:“咬。”

你乖乖咬他的手指,你感覺兩面宿傩就好像在給你喂藥一樣,苦死了,嗚嗚嗚。

但你知道宿傩肯定是為你好,所以你忍着沒鬧,等到弄完,你才瞪他:“我就要這個禮物,就要這個就要這個!”

他看起來煩的要命:“你會後悔。”

為什麽會後悔呀,你才不會呢,“我不會!”

兩面宿傩攥住你的手:“稍微安分點。”

“我不我就不,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

無語!

你醒了!

狗宿傩,話不說完就跑!

嗚嗚嗚,他這樣都不肯告訴你,事情肯定好嚴重。

不過……千年前的事情,知道的人又不止宿傩一個,你還可以去問小狐貍,去問天元,說起來,天元應該也複活了吧?

宿傩牌充電寶,效果超好,你已經充電完畢,滿血複活,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攻略完大家,然後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你剛剛抱着貝斯站起來,打算全軍出擊,耳邊就掠過一道急切的風聲。

冰錐穿透你的肩膀,把你釘在了樹上。

白發男人看着你,長發拖在地上,神情陰鸷且冷漠:“你是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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