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

-------夫妻相性一百問-4-------

桃花:這一題啊......請問你們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個部位呢?

葉瑝:我喜歡他的眼睛。

蔣老師:頭發。

葉瑝:好意外,為什麽啊?

蔣老師:像海帶。

桃花:嗯,真是形象的比喻。

-------夫妻相性一百問-4-------

二十九

喜歡你,愛你,想要你......蔣秋風端着一小筐紙筆單據類的東西,腦中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出葉瑝曾對他說過的話。

已經開始入秋,玻璃窗外能看到樹葉開始泛黃,呼啦啦地被秋風吹落。接下來的日子,他要靠回憶來讓自己快樂。

“蔣老師辭職,是因為我?”

葉瑝不知什麽時候就在辦公室門口站着,眼神和語氣平靜如水,像是在問今天上什麽課一樣普通,尋常。

“是我自己……”眉眼低垂,他自覺無顏面對葉瑝,更怕每見到她一次,都難以自持地陷得更深。

“瞎說。”葉瑝雙手環在胸前,走進辦公室,随意坐上了那張皮質沙發。

蔣秋風明明就不應該辭職,直到葉瑝畢業那年,他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學校,過得辛苦,卻還算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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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躲着她,他居然決定辭掉原本穩妥的工作。

以為她是可怕的母夜叉嗎,分手之後就會針對他迫害他的反派人物嗎?

這樣一來,等到簡琳抛棄他的時候,他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恐怕會越來越偏離原本的軌道,過得說不定比原來還悲劇。

“真的不是。”将懷中的塑料筐摟緊了些,蔣秋風固執道。

他缺乏安全感,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了靈魂的避風港,現在又被無情地抽離。

他在寒風冷雨中徘徊,穿着褴褛的衣裳,也不打傘。

這世上唯有葉瑝那兒是他可以傾訴和依賴的地方,她開了門,大張着手臂歡迎他進來躲雨。明知道進去之後可以得到溫暖的懷抱,可以享受無微不至的關懷。

他還是決定轉身離去。

如果老死不相往來,他願意日日夜夜在對她的思念中煎熬,也不願那個藏在晦暗深處的自己被她看到。

這是蔣秋風給自己得最後一點臉面,他想要在葉瑝面前保留最後的自尊。

所以……

“對不起。”

他低垂着頭,出口的依舊是卑微道歉的話,葉瑝将嘴抿的死緊。

看來蔣老師的嘴是不會輕易被撬開了,他看似軟弱,固執起來卻特別驚人。尤其在她面前,他執拗的一面屢屢顯露。

知道她不會傷害他,知道她不忍心逼迫他,他沒有肆意妄為,反而是忍下了常人所不能忍的一切,固執地将它們鎖在心裏。

有恃無恐。

短促地嘆了口氣,葉瑝仰着頭,“幹嘛總是說對不起啊,好像我把你怎麽樣了似的。”

到了一定的年紀,不會像小時候一樣或是雷霆暴怒,或是淚落如雨,過了那段時間,葉瑝選擇平靜地對待這一切。

也許緣分的确未到,又或許是一次新的考驗。

既然他想離開,那麽她不留。

“你說你的初戀回來了,我信你,你也的确對不起我,但我不計較。”把玩着自己胸前垂下來的辮稍,葉瑝似乎在笑,“我作為一個學生送你走,你加油,也別再跟我說對不起。”

不說對不起麽?

……除了這三個字,我還有什麽能對你說的?

蔣秋風遲遲不語,葉瑝啧了一下,伸手,“你辭職了,一了百了,我還要在這學校混呢。來,拉着我的手。”

在他離開之前,她想要牽着他的手。

也許是在維護自己的面子,也可能是不想讓他走的太孤單,就連葉瑝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為什麽非要拉他的手。

掌心泌出的汗液,沒來得及形成水滴滾落,便被蔣秋風自己捏成了碎片。瘦長的右手是緊張之下的濕潤。

遲疑着,他将那只緊張的右手反複在口袋裏摩挲。

可是無論如何也擦不幹淨,濕漉漉的,瑝瑝抓着肯定也不舒服。

他索性放棄了,空閑的手垂在身側,腦袋也垂着。

葉瑝第無數次地覺得,他是一株脆弱的植物,還很小的時候被人掐去了頂芽,然後就頹然不起,再也不會長高,再也不願開花。

她無奈他的自卑,也心疼。

可是又無能為力。

夏末初秋的夜來的不早不晚,傍晚的時候,夕陽慷慨地将餘晖灑在校園的柏油路上,灑在了黃綠色樹葉的縫隙之間。

葉瑝蠻橫地捉着蔣秋風的手,他便任由她五指緊扣。

“這是最後一次這樣走在一起。”

“嗯。”

“我還是要說我喜歡你。”

……

之後是一小會兒的沉默,葉瑝眯眼看着緩緩西落的殷紅色太陽,她像打理什麽名貴的皮毛那樣輕輕撫摸蔣秋風手背上凸起的傷疤。

“疼嗎?”

“不疼了。”

“那就好。”

此後的幾個星期,葉瑝想起蔣秋風,她琢磨着他手上的青紫跟疤痕要褪下去了,可以吃些豬蹄補一補。

此後的幾個月,葉瑝猜他一定又犯了很多次胃病,有時候會忘了吃藥,那個簡琳不知道會不會記着時間,然後提醒他。

此後的三年時間,葉瑝對蔣秋風的印象一直定格在當初兩個人在校門口分手的那個模樣——單薄的身形,在男人堆裏也不算高,低垂的眉眼,乖順又疏離。

即使再愛一個人,多年不見,愛的也只剩下了當年那區區一個印象。

物也不是以前的物,人更不是之前的人。

“瑝瑝,畢業了你打算去幹嘛,留在T市麽,三年都不找男朋友,你還想着蔣老師嗎?”

宋秉春近視漲了幾百度,不戴着眼鏡就沒法寫論文。她說的話嚴肅正經,俨然是個大人了——三年的時間足夠改變許多,足夠讓一個人成長。

“應該會留在T市吧。”即使生活了這麽多年,葉瑝不膩煩這個小小的北方城市。

不夠發達的交通,不夠先進的設施,這是她的家鄉。她是個安于現狀的人,不願忍受思鄉之苦,不願去挑戰未知的生活。

也許對她來說,唯一還想探索的未知事物,只有蔣秋風了吧。

蔣老師,還愛他嗎?

葉瑝順着宋秉春的話思考,她悄悄地問自己。如果愛的話,她愛的是三年未見的陌生人,抑或是腦海裏留存的那一抹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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