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桑晚慈的撩功了得。
要不是她是個直女, 鹿知微就要自戀地懷疑她是不是在撩自己了！
水聲響動之間，兩人又一次沉默下來。
鹿知微這次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好不言不語地配合桑晚慈的動作。
該擡下巴擡下巴, 該背過身去就背過身去, 老實且乖巧。
她面對着浴室的牆，桑晚慈的手在她後背游走。
輕輕柔柔的，一點也不疼。
就是偶爾會有點癢。
癢總比疼好，習慣就行，她還能忍。
“晚慈……”她不自覺開口。
“嗯？”身後人輕輕應了聲。
“你以前照顧過別人嗎？”
“沒有。”
“我是……第一個？”
“嗯。”
鹿知微有點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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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我居然是她第一個照顧的人！
這也太幸運了吧, 我何德何能？
她敢保證桑晚慈絕對是她見過最沒有架子的千金小姐。
雖然她也沒見過幾個千金小姐……
但一想到桑晚慈現在在照顧她, 對她好, 感激便油然而生。
她微微側首, 想和桑晚慈說一聲謝謝。
可當那兩個字眼滾到嘴邊的時候又被咽了下去。
桑晚慈不希望她這麽客氣見外。
那就……換一個說法吧！
“晚慈，等我手好以後，一定給你做特別多的餃子！”
謝謝不能說，那就來點實際行動！
“玉米餡，蝦仁餡，什麽餡料的我都給你做！”
桑晚慈聞言打量着她。
她現在是找到了“謝謝”的替代句子？
怎麽說呢, 聽起來是比“謝謝”好，畢竟有餃子。
“好。”桑晚慈沒有拒絕。
“嗯嗯。”
鹿知微高興了。
以後她就用餃子替代謝謝了, 一頓餃子不夠那就兩頓，一定要讓桑晚慈吃到滿足為止！
就這樣, 她在臉紅和心跳中被桑晚慈照顧着洗好了澡。
脫衣服自己來，穿衣服當然也要自己來。
穿衣服就顯得容易多了。
“我穿好了。”
她朝着正對着牆慢條斯理扣扣子的人說。
桑晚慈聞言，扭身看了過去。
就看見她衣服穿得歪歪扭扭，正小心翼翼地撚着指尖調整。
桑晚慈伸手幫忙, 說道：“好了，出去吧，我一會幫你吹頭發，然後搽藥。”
鹿知微點頭，走到外頭的沙發上乖巧地坐着。
桑晚慈收拾好才出來，拿出吹風機坐在她身後，耐心細致地幫她吹幹頭發。
鹿知微看不見她的臉，只能感受到她的五指從自己的發叢間溫柔拂過。
時間仿若定格在此。
空氣靜谧無聲。
鹿知微想往後看，又不能動。
粗粗掃了一眼茶幾腳就收回視線，開始在房間裏一通搜索。
她還不忘和桑晚慈搭話：“晚慈，你平時這個點已經休息了嗎？”
有她在，桑晚慈平白多了一份工作量，休息時間也會因此延後。
這麽想着，她還挺愧疚的……
桑晚慈換了個只手拿吹風機，表情很是從容：“不一定，只有很累的時候，才會早點休息。”
“嗯？”鹿知微突然很好奇，“那不累的時候，你都在幹什麽呀？”
“看劇本，看手機，看電視，打電話。”
“噢……”
鹿知微邊應着邊找東西。
桑晚慈注意到她的動作，啓聲問：“你在找什麽？”
鹿知微答：“架子。”
桑晚慈不解：“架子？”
鹿知微：“嗯，找一個架子，把吹風機放上去，搞個自動吹風機，我站着吹就行，你就不用一直拿着了。”
桑晚慈：“自動……吹風機？”
這是不是哪裏不對？
這個吹風機哪裏能自動？
鹿知微擡手比劃着：“對啊，我自己動，它負責吹，不就是自動吹風機嗎？”
“……”
桑晚慈忍不住輕笑出聲。
真是好一個“自動”吹風機。
鹿知微聽見她笑了，也跟着笑道：“怎麽樣，聰明吧？”
桑晚慈唇邊笑意不減：“嗯，聰明。”
又聰明又可愛，還很貼心溫柔。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不喜歡鹿知微的人？
桑晚慈想不通，也沒興趣去深想。
別人不喜歡就算了，有他們喜歡就夠了。
吹幹了頭發就開始搽藥。
創可貼撕下來的時候，帶動傷口都開始泛疼。
鹿知微忍得五官都快要皺到一塊去了。
這個時候，她只能安慰自己：想想拍攝效果，想想拍攝效果，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嘶……”
對不起，她忍不住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的眼淚這次很堅強，沒有出來刷存在感。
“對不起。”桑晚慈下意識道歉，手上的動作放得越來越輕。
鹿知微立馬連聲道：“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不要道歉。”
桑晚慈不喜歡聽她說謝謝。
她也不喜歡聽桑晚慈說對不起。
雙方都不願意對方和自己見外。
桑晚慈颔首，擰開藥水蓋子，搽藥的動作是十二萬分的小心。
整個過程中，鹿知微除了眉頭輕輕抽動兩下以外，一聲不吭。
塗完藥，鹿知微晾着十根手指頭，不急着往傷口貼東西。
但這樣她就更不敢動手指頭了。
于是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兩手輕輕搭在膝蓋上，活像個在修煉的世外高人。
電視機的音量很小，因為桑晚慈在打電話。
桑晚慈站在落地窗前，手機貼着耳朵。
孟憐玉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帶着幾分困惑：“你怎麽都開始吃泡面了？”
鬼知道她看見侄女和別人因為吃泡面上熱搜時的心情。
鬼又知道她哥看見女兒吃泡面的熱搜時的心情。
“你爸一通電話都快把我罵死了。”孟憐玉凄慘地揉了揉太陽穴。
是她支持桑晚慈追逐演員夢，是她在他們父女兩之間調和，也是她勸桑晚慈她爸讓孩子試試。
所以每次在外逐夢的桑晚慈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只要是不好的，她永遠是第一個挨親哥批評的人。
她哥總覺得是她帶壞了桑晚慈，說是桑晚慈從小跟她混多了，不成樣子。
那能叫混多嗎？
人孩子不就是喜歡在她給粉絲寫回信的時候在旁邊陪着嗎？
你老婆都說了要讓晚慈多和姑姑一起玩呢！
孟憐玉在心裏吐槽。
不過她早就練就了一顆鋼鐵般的心。
——哥罵任哥罵，我罵不過就左耳進右耳出。
在心裏暗戳戳吐槽完親哥，孟憐玉撩了一把長發，無語望天：“我懷疑他現在覺得你天天在劇組吃泡面，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起。”
桑晚慈：“……”
不至于，她也沒混得那麽慘……
說着說着，孟憐玉忽然有些不放心了。
到底是在手心裏養大的孩子，頭一次在外吃苦。
她有些懷疑道：“你不會真的過得很差吧，張纖蕊那個狗女人不會在騙我吧？”
桑晚慈進入這個圈子之後，她還沒去看過桑晚慈。
桑晚慈的情況都是她通過張纖蕊知道的。
但孩子的情況，當長輩的還是要親自看一眼才能放心。
如果他們家捧在手心裏的桑大小姐在外面的待遇和在家裏的待遇真的是兩碼事……
呵，她哥一定會宰了她。
她也一定會宰了張纖蕊。
桑晚慈聽她那緊張的語氣，不自覺輕笑：“沒有，我過得很好，張姐也對我很好，您放心。”
鹿知微聽見這句話，一下就猜到她是在和家裏人通話。
大概、也許就是那位對她很好的姑姑吧……
只是聽她這話，怎麽感覺電話裏的人似乎還認識張纖蕊？
難道桑晚慈的姑姑也是圈內人？
桑晚慈是通過她姑姑進的演藝圈？
她轉念一想，不打算繼續想下去了。
桑晚慈姑姑是不是圈內人又關她什麽事呢？
作為一個外人，她不應該胡亂好奇別人的家事。
她收回思緒，繼續看電視。
孟憐玉對桑晚慈道：“姑姑這段時間都沒空，等有空了會去看你。”
桑晚慈說好，接着沉默片刻，還是問了一句：“我爸他最近好嗎？”
“好，怎麽不好？你放心吧，他身體好得很，罵我的時候可中氣十足了。
“就是……還是會很想你媽媽。”
桑晚慈的手指頭不自覺收緊幾分。
她也很想媽媽……
再也見不到的媽媽。
“嗯，”桑晚慈道，“身體好就行。”
她的語調很平靜，但孟憐玉還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不禁嘆了口氣，安慰道：“晚慈，媽媽在天上也會繼續愛你，爸爸和姑姑也會一直陪着你。”
桑晚慈垂下眼眸，掩去一絲低落：“我知道……”
孟憐玉語調放緩，溫柔無比：“乖，你今天拍戲也辛苦了，先去好好休息吧。”
桑晚慈按了按眉心，揉去那一抹酸澀：“好，姑姑晚安。”
“乖侄女晚安。”
挂了電話，收起手機。
她一扭頭就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鹿知微和電視內容。
裏面正播着一出一家三口的美滿生活。
曾經她也有這樣的生活，但是被一場車禍毀了……
她的視線不自覺轉移，輕飄飄地落在鹿知微的身上。
她忽然想起，比起鹿知微，她其實很幸運。
這世界上大多數人跟鹿知微比起來，已經足夠幸運。
鹿知微沒聽見說話的聲音，一回頭才發現桑晚慈已經收起手機了。
“打完了？”鹿知微問。
“嗯。”桑晚慈走到她身邊坐下。
“誰呀？”鹿知微順口問了一句。
“姑姑。”桑晚慈沒有隐瞞。
“噢。”
對話到這裏就終止了。
鹿知微沒有再問下去，也沒什麽好問的。
問多了會冒犯到對方。
就在這時，鹿知微放茶幾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接着跳出一則消息。
[小應]：搬磚人辛勤的一天又要結束了，姐，今天戲拍得怎麽樣？《鳳》的先導片你看過了嗎？
鹿知微掃了兩眼，想回複他，但是因為太怕疼而不敢随意動手指。
于是她扭頭看向桑晚慈：“晚慈，能不能幫我回複一下小應？”
桑晚慈拿起她的手機。
鹿知微：“三零九八。”
桑晚慈面色從容地解鎖，看清屏幕後，微微一怔。
接着若無其事打開微信，點開輸入欄，轉頭看着鹿知微：“回什麽？”
鹿知微：“就跟他說我現在不方便打字。”
桑晚慈颔首。
應息澤發完消息就去洗澡。
洗完澡回來就看見鹿知微回複了。
[鹿姐]：她現在不方便打字。
應息澤拿着手機愣住了：“？？？”
她？
現在不方便打字？？
那你是誰啊？？？
[應息澤]：她不方便打字，那你是誰？助理？
不對啊，他記得鹿知微說過她沒助理啊……
他等了一會。
眼睜睜看着對方的狀态欄變成“正在輸入……”
然後答案就跳過來了。
[鹿姐]：桑晚慈。
應息澤：“嗯？？？”
[應息澤]：你怎麽會拿着我姐的手機？
[鹿姐]：她在我房間，最近和我住。
[應息澤]：？？？？
好好的她為什麽要跟你住啊！
我是不是察覺到什麽要素了啊？！
[應息澤]：好好的為什麽和你住？
[鹿姐]：有事。
簡短的兩個字，成熟的應息澤已經學會腦補了。
[應息澤]：難道你們劇組把她趕出酒店了？
[應息澤]：不會吧，她的戲都沒拍完，你們劇組怎麽能這樣！
[鹿姐]：……
桑晚慈有些無言以對。
應息澤，你還挺會腦洞。
[鹿姐]：她手受傷了，搬來跟我住，方便照顧。
這幾個字一發出去，不到三秒的時間，應息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桑晚慈幫鹿知微接通，按了免提，然後放在桌上。
免提一開，應息澤焦急的聲音立馬沖出聽筒：“桑老師，她手怎麽傷到了？嚴不嚴重？麻煩讓她接一下電話，謝謝。”
鹿知微還是頭一次見他火急火燎的，不由得輕笑一聲：“哎呀，我在這呢。
“我的手沒什麽，別擔心，很快就會好了。”
她也不想應息澤太擔心自己。
有這份心就好了，不用一直挂念，不然她多不好意思？
應息澤顯然不信：“沒事還用桑老師照顧？”
鹿知微笑道：“因為我們桑老師人好，所以我賴皮賴上她了。”
應息澤：“……如果我只有三歲，可能會信這個理由。”
誰賴皮他都信，就是不信鹿知微會真的主動賴上桑晚慈。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敢篤定鹿知微不是這種人。
鹿知微被逗樂了。
應息澤嚴肅道：“好了，姐，快告訴我怎麽回事。”
鹿知微見拗不過他，只好把受傷的事簡要概述一番。
應息澤聽完之後：“……辛苦了姐。”
想了想，又道：“你們公司應該給你配一個助理，沒助理，一個人在劇組多麻煩。”
鹿知微小心翼翼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弟弟，你覺得姐姐現在像是有資格配助理的人嗎？”
“……”應息澤一本正經，“嗯，我建議盛悅提前給你配一個，畢竟你演技這麽好，肯定能火。”
鹿知微：“嗯，說的不錯，那應老師快點打的去盛悅跟他們提一下這個建議吧。”
應息澤摸着下巴沉思：“那有點難，我怕被你們老板掃出去。不如你跳槽來我們星華，在這我還能跟老板說得上幾句話。”
提到這個，他突然一臉認真。
“說實在話，盛悅的确太小了，資源怕是都不夠分。
“而且盛悅現在主捧周玲玲，基本上什麽好資源都往她身上砸，能落在你手裏的，少之又少，或者說根本沒有。”
“再者說，姐，盛悅的确不珍惜你，你以前不就是盛悅的嗎，他們給你的都是什麽小角色啊？現在給你拿的也是小角色……”
盛悅是小，但她也很小啊。
兩次入行，她都沒的選，也沒資格去選。
除了一步步拼上去，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而且這其實是溫瑤能幫她拿到的不錯的角色了……
小經紀人和小演員都沒話語權。
她知道應息澤是把她當自己人，才會說這些話，但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另一件事——
“你怎麽知道我以前是盛悅的？”
她記得，除了桑晚慈以外，她沒有再和別人說過自己是第二次入行。
那應息澤是怎麽知道的？
“你的百科詞條裏寫的。”應息澤道。
鹿知微：“？”
百科詞條？
她也有詞條了？？？
桑晚慈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聽他們聊。
應息澤說到盛悅資源分配嚴重偏心時，她微微擡了一下眼。
說到詞條時，她已經打開某度，輸入“鹿知微”三個字。
應息澤道：“你那個詞條寫得還蠻詳細的，你以前演過什麽，每一集在哪裏出現都列得清清楚楚。
“這是你們公司做的？”
鹿知微看着桑晚慈遞過來的詞條，完全傻眼。
她記得溫瑤說過還沒做詞條，打算等這兩部作品上映之後再做來着。
可如果不是公司，那她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又有誰會費心費力去做這麽詳細的詞條啊……
桑晚慈此時此刻忽然想起一個人。
一個能讓鹿知微喜極而泣的人。
“或許是你粉絲。”桑晚慈開口道。
鹿知微一瞬間就想起“喬喬呀”這個專門安利她的小號。
真的會是喬喬嗎？
她沒有別的粉絲，只能想到喬喬了……
她想上微博去問問，又覺得唐突，于是糾結不已。
但是當她看見桑晚慈的臉之後，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算了，現在肯定需要麻煩桑晚慈，還是等她手好一點再自己去問吧。
應息澤那頭已經挂了電話。
鹿知微手也晾好了，桑晚慈幫她貼上創可貼，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又刮到。
左右沒什麽事，兩個人準備刷完牙上床睡覺。
鹿知微不想還麻煩桑晚慈給自己刷牙，于是自力更生地拿着牙刷坐在外面，慢吞吞地刷着。
桑晚慈已經刷完牙，擦完護膚品出來了，她還在慢慢地刷牙。
速度堪比烏龜爬行。
偏偏她還不讓桑晚慈幫忙。
于是桑晚慈就站在床旁邊，一邊慢條斯理地擦着護手霜，一邊看她。
她其實有一個問題，很想問問鹿知微。
鹿知微覺得身後的目光實在是太炙熱了，又起身溜進衛生間。
桑晚慈淡定轉身，走到衛生間門口，慵懶地靠着，時不時要來一句：“手，不要碰到水。”
鹿知微：“……”
她的副業其實是護工吧……
在嚴格的護工小姐的監督下，鹿知微終于刷完了牙。
這是她活這麽久以來，刷過的最久的一次牙了。
她不禁在心裏嘆氣：唉，傷哪裏不好，偏偏傷到手……
桑晚慈用毛巾幫她擦幹臉上的水珠，問道：“要不要擦點護膚品？”
鹿知微立馬搖頭：“不要啦，我們桑老師都忙了一天了，早點睡覺，護膚的事情下次再說。”
雖然演員要注重保養，但是為了桑晚慈，她可以偶爾不精致那麽一下。
桑晚慈了然。
她放下毛巾，替鹿知微把馬尾綁高，免得睡覺的時候壓到。
“明天我有戲要拍，我會讓小球來陪你，我自己一個人在片場也沒關系。”
鹿知微回絕了：“小球是你的助理，應該跟你在一起才對。”
她展開十指看了看，說道：“今天上過藥了，明天肯定會比今天好點，也會少疼一點，所以不用擔心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把戲拍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把手養好也很重要。”桑晚慈突然道。
鹿知微忽然想起從前。
在拿到男主光環，認識他們之前，從沒有人說過她重要。
那時候的她活得很随意，也很孤獨，就算受傷也無人問津，從不知道被關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直至今日，桑晚慈和應息澤彌補了這份缺憾。
些許是晚上的矯情時間到了，鹿知微忽然就很想抱一抱桑晚慈。
在想起老伍的話之後，她也的确這麽做了。
——不要和朋友見外。
“謝謝你晚慈，”她笑容滿面地摟着桑晚慈的腰，“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的。”
桑晚慈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微微一頓，而後回抱她，回應她的欣喜。
她輕輕摸着鹿知微柔軟的長發，說道：“嗯，要對我好。”
想起小球今天在電梯外的話，又補了一句：“還要一直對我坦誠，不能騙我。”
朋友間的反目成仇，她不是沒見過。
她很喜歡鹿知微這個朋友，也不想失去她。
所以她不希望鹿知微以後會騙她，站在她的對立面。
“當然啦，”鹿知微應得很輕快，“我會一直對你坦誠，不會騙你。”
朋友之間不就是該這樣嗎？
桑晚慈撫摸着她的馬尾，微微低眸，氣息掃過她的耳畔：“真的不會騙我？”
鹿知微用力地點了一下腦袋，下巴蹭過她的肩膀：“嗯，不會。”
桑晚慈道：“那我有一個問題，你要跟我說實話。”
鹿知微毫無防備地應還。
然後她就聽見桑晚慈的聲音輕輕落在自己耳畔，猶如魔鬼的低語——
“你的手機桌面……為什麽是孟憐玉的照片？”
